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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五章9 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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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寒江刚要回答,便听金陵公子急道:
“抗拒之心?那批弟子中属你天分最好,也是练得最努力最辛苦的一个,如今怎会……”
“我早就不再跳舞了。”房月答道。
“为什么?”金陵公子追问。
“我厌恶那些看客下流的目光!有几个人看我们跳舞看是真正的技艺,而不是舞者柔韧魅惑的肢体?!又有几个人在看舞时想的是舞蹈要表达的含义,而不是待会儿怎样在床上将那舞者压倒□□?!……更何况,我再怎么苦练,也永远及不上你的境地!”
提起心中尘封多年的弃舞之因,房月在师父面前也难得的语气愤慨不已,甚至流露出几分压抑许久的痛苦和不甘。说到后面那句时,眉间更是难掩戚然之色,不自觉的后退了好几步,似乎连身体也感受到了与金陵公子之间的距离。
“没想到你竟会这样想……”金陵公子叹了口气,将神色游离的房月重新拉回怀里虚搂着:“都怪我当初教你们时间太短,来不及告诉你更多的东西。”
“房月,你要记住,我们舞伎的伎字,是指身怀技艺之人,并非坊间娼妓可比;我们起舞,也不仅仅是为给别人观赏,更重要是给自己看。”
“给自己看?”房月不解:“自己怎么看得到自己跳舞呢?”
“用你的身体和心灵啊!去感受舞曲中所蕴含的意义,感受你跳这支舞时的心情,是愉悦还是痛苦,是舒畅淋漓还是压抑苦闷……再用肢体去表达每一个含义、每一种心情的具象,这样,就算眼睛看不到自己的舞姿,但你的心也会知道你所舞的是否是自己想要的舞蹈。”
房月忽如醍醐灌顶,他终于明白自己比不上金陵公子的真正原因,不是清倌和风尘的区别,也不是观者的心思和目光,而是他们舞蹈的对象!
金陵公子是为一个舞者的坚持,为他自己对舞艺的追求而舞,因此他可以漠视台下任何眼光和心思,甚至令他们面对出尘身姿无法生出猥琐之心;而自己却是时时刻刻提醒着,是为台下那些厌恶的客人施展舞艺,因而更被他们的不加掩饰的目光影响心绪,往往心浮气躁,连舞姿也只得其表难得其神。
“你会懊恼及不上我,说明你对舞艺并未死心。师父也一直想看看当年最得意的弟子如今境界如何,不知道你能否让师父一偿心愿?”
“师父!”房月紧紧抱住时隔多年再次给予自己重要教导的恩师,还意外得知自己竟是他心中最得意的弟子,不由得又一次濡湿了眼框。
“咳咳!”
此时门外传来几声干咳,一个锦衣男子正从马车上下来,绷着一张脸故意看向别处,努力做出副我不介意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