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去你在的地方》吃肉的胖猴子

42、出差

　　刚回家就又要走，这对本就缺乏安全感的小宜太不好了，所以晚上姚婵给情绪有点低落的小宜洗澡时跟她聊了一下。
　　“这几天想妈妈吗？”
　　姚小宜冷漠地撅了一下小嘴儿，刚想否认，姚婵十分狡猾地抢先说:“不许说不想。”
　　小宜还未说出口的“不想”就这么被噎回去，她又惊又气，不自觉就瞪大了眼睛，尔后两颊鼓起，看起来特别像只可爱的小青蛙。
　　姚婵被逗得哈哈大笑，摇头晃脑地打趣小孩儿:“姚小宜小朋友今天是学唱了小跳蛙吗？快乐的池塘……唔！”
　　姚小宜小朋友抬起细细的胳膊，用小小的手捂住了姚婵的今晚有点兴奋的嘴巴。
　　“我明天还去姥姥家，对吗？”
　　这小孩拐弯抹角说话的毛病又犯了，姚婵心里叹口气，问她:“想跟妈妈出门玩儿吗？”
　　小宜眨巴眨巴眼睛，小声问:“我能去吗？”
　　这样小心翼翼又十分渴盼的模样像一把软刀刺到了姚婵的心，另她又酸又涩又疼。
　　姚婵拿浴巾把姚小宜包起来，抱到床上，肯定道:“当然能。”
　　“那学校呢？”
　　姚小宜居然会在这种时候想着上学的事儿，姚婵这位老母亲深表欣慰，“嘿嘿”笑了两声，问:“你天天上学都学什么了？”
　　小宜努努小嘴儿，一脸认真地想了想:“唱唱歌跳跳舞，主要是做游戏，学玩儿。”
　　“对喽～”
　　姚婵把干净的睡裙递给小宜，随后点点小宜的小鼻头，像讲人生哲理一样:“我带你出去也是玩儿，有啥不一样？”

　　不是旅游旺季，机票很充裕，姚婵买了两张下午三点的票，这样出发时不用很赶，落地时太阳将落未落，不热，天色也还是亮着的。
　　以前出差的时候，如果时间不赶，姚婵就喜欢根据类似的落地时间买机票。
　　睡前把行李收拾妥当，早上起来吃了早饭收拾一圈，环视一下自己生活过的痕迹，想一想证件和设备是否带齐了，锁好门，一边给路斯和发条信息报备一边拉着行李箱就可以出门了。
　　打车到城市候机楼，坐两个小时机场大巴，到机场后值机、候机、登机。落地后，找到住的地方，都会告知路斯和一声。
　　如果感觉不累就出门逛一逛，拍一拍这座陌生城市的风土人情，然后回去再发给路斯和看，如果他那边不忙，他还会打电话过来聊一会儿。她要是累的话，就洗个澡，短信路斯和说句我睡了，定好闹钟，不等看到他回她的“锁好门，注意安全”就直接一觉到天明。
　　这次出远门，姚婵突然就有了最最从前的一些感觉，轻松惬意有美好的念想，不像职业后期那段内心无牵无挂的时间，即使工作排得满满的也始终觉得空落落。
　　长舒一口气，姚婵先查了海市的天气，然后开始收拾她和小宜的行李。
　　小宜这次对行李箱完全没有排斥，反而在姚婵收拾好后，假模假样地挺着腰板推了两圈行李箱，许是她模样太能唬小朋友了，引得花生和桂圆都蹲在她脚边驻足观看。
　　小宜往左边走，两只小朋友就往左扭头，小宜往右边走，两只小朋友就往右扭头。
　　这场景还挺有意思的，姚婵没忍住，摸出手机找好角度悄摸摸地拍了张照片，然后发给了徐起。
　　姚婵：可爱吧？
　　徐起：我的天！我的天！可爱到犯规！
　　姚婵抿唇笑得温温柔柔。
　　姚婵：明天中午前我就带小宜走，桂圆和花生还是要拜托你了。
　　徐起：好的，没问题。
　　姚婵：这次我可能要走好几天，你来回嫌折腾的话就把它俩带你家或者官哥那里，都行。
　　徐起：啊，不折腾。
　　姚婵看着屏幕上方的正在输入中，手指在电话侧边敲了两下，没动。
　　过了十来秒，徐起果然发过来一大段。
　　徐起：最近店里来做绝育的多了，桂圆和花生放店里不合适，场面不太好。哈哈。我家我搬过来以后一直懒得收拾，现在还没野猫野狗的窝干净呢，它俩肯定得老嫌弃了。
　　徐起：我家离你家是真的太近了，所以真的一点都不折腾，姐你别见外哈，跟我不用。
　　姚婵：嗯，不见外。
　　姚婵想了想，又补一句：你也别我见外。
　　姚婵真的觉得徐起这小孩儿挺好的，阳光还细心，关键还有趣。
　　——挺适合当妹夫的。
　　姚婵在心里默默地想。
　　姚小宜还推着箱子走，桂圆和花生习惯了箱子的移动，也开始跟着走。幸好这箱子轮子是静音的，猫猫狗狗的爪子是肉垫的，不然楼下非得拎着菜刀上来敲门不可。
　　姚婵其实看得出来这小孩儿是想学电视里的空姐那样优雅地拖着走的，但她也才堪堪高过行李一个头，实在是拖不了也拖不动，无奈之下，只能退而求其次推着走。
　　姚婵坐在沙发上忍着笑，把这一幕也用手机拍下来，然后和刚才拍的那张一起转存到一个专用文件夹里，以防误删。
　　“大姚。”
　　“嗯？”
　　小宜终于过够了瘾把行李箱推到门边放好，“噔噔”跑回来，整个上半身都一猛子“扎”进了姚婵的怀里。
　　酷小孩儿难得有这样的撒娇行为，姚婵右手穿过小宜的膝下，一把把她整个人都抱进了怀里，小宜刚好使劲儿扭了下身子，于是母子两人双双卧倒在沙发里。
　　姚婵声音发懒，浑身透着一股满足的气息：“说吧，大力水手，何事有求于我？”
　　小宜“咯咯”笑了一阵，反驳道：“我才不是大力水手。”
　　“你是。”
　　小宜迅速伸手捂住了姚婵的嘴巴，假装凶巴巴：“我不是。”
　　姚婵笑得不行，抓住小宜的小嫩手，放在嘴边亲了又亲：“小宜是不是想带花生和桂圆一起走啊？”
　　“嗯。”
　　小宜脸埋姚婵脖子里点了下头，又觉得不够，又用额头用力地顶了两下。
　　姚婵觉得自己锁骨怕是要断了。
　　“姚小宜！你头怎么这么硬啊？”
　　姚小宜被姚婵逗得笑得“咯咯”不停，最后累了用双手圈住姚婵的脖子，还亲了一口姚婵的锁骨。
　　今天的姚小宜像是泡在了旺仔牛奶里的小曲奇，又香又软又甜还有一丢丢酥脆感，让姚婵意外的同时又有一丢丢惊喜与心疼。
　　这可真是个容易满足的小孩儿啊。
　　姚婵轻弹了下小孩儿的额头：“小坏蛋，哈喇子糊我一脖子。”
　　小宜不好意思地用软哒哒的小手捂着被弹的地方，假意“哎呀”两声装痛，跟姚婵撒娇：“带去嘛～能带去的是不？”
　　姚婵认真想了想，还是拒绝了：“虽然桂圆和花生自己在家有点孤独，但是有徐起哥哥早晚来陪它们玩一会儿，所以其实就还好。不带它们俩呢其实也是为它俩的安全考虑，在飞机上它俩是不能跟我们两个在一起的，它俩得单独托运，虽然飞机相对还算安全，但还是有一点风险的。最重要的是，它俩上飞得用一个证明，这个证明现在已经来不及去办了。”
　　姚婵摸摸姚小宜的头发，语气温柔：“我们小宜听懂了吗？”
　　“听懂了。嗯……行吧，徐起哥哥照顾它俩也挺好的，我放心。”
　　这一本正经的语气……姚婵听得想笑，但她忍住了。
　　“喜欢徐起哥哥？”
　　这回小朋友说了实话：“嗯，超喜欢。”
　　姚婵红娘属性被点亮，嘴角疯狂翘起，诱导道:“妈妈跟小宜说过，喜欢的东西要怎么样？”
　　“分享。”
　　“那我们把徐起哥哥分享给二姚，以后改口叫他徐起小姨夫好不好？”
　　姚小宜皱皱眉头，一口回绝:“不好，徐起哥哥才不是东西。”
　　姚婵瞬间哭笑不得，心想徐起以后知道她母女两个人的这番话，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第二天上午十点半刚过，姚婵收拾得差不多，正准备给小宜换衣服，突然听到敲门的声音。
　　姚婵心下奇怪，下意识地把小宜的房门掩上，把手机抓在手里，才往门口走。
　　这小区物业管理得颇为严格，进单元门上电梯都需要刷门禁磁扣才可以。平日里姚婵跟邻里不过点头之交，快递在小区也有固定的接收点，而妈妈和舒宁即便手里有门禁磁扣来之前都会通知她一声，姚婵实在想不到有谁有什么事会来敲她的门。
　　猫眼里的男人端正地立于门前，穿一身黑，戴着顶鸭舌帽，完全看不清楚样貌。姚婵确定自己并不认识这个人，于是隔着门扬声问:“你哪位？找谁？”
　　隔着门板，男人并未答话，他抬手将手上的东西通过猫眼展示给姚婵看，姚婵皱着眉仔细看了近十秒才恍然明白过来，这人是来给她送相机的。
　　姚婵开了门，看似冷酷的男人还挺有礼貌，自我介绍说是路哥的助理，还叫了姚婵一声嫂子。
　　这个称呼就是以前跟路斯和在一起的时候也很少有人叫，偶尔听见一次还是偶遇路斯和的学弟，姚婵觉得别扭，大庭广众之下莫名生出丝丝羞耻。现在名不正言不顺的，姚婵更不能应，她只好尴尬地笑了笑，伸手接了相机包，是说了声谢谢。
　　男人侧对着姚婵，姚婵抬头时眼风扫过男人的后脑勺，突然就想起了去年夏天店里的发生过的一件事，于是说：“奶茶……下次不要那么点了，浪费。”
　　“啊？”
　　那似乎是一件很小的事情，男人很明显地愣住了，显然是已经忘记了他在一间小小的奶茶店里把所有口味的饮品都点了份，挨个喝了一口的事儿。
　　进户门前的声控灯暗了又亮，姚婵不耐地皱了皱眉，终于看清了面前这张微扬着的，年轻的面孔。
　　是干净好看的一张脸，是很像青少年时期的路斯和的一张脸。
　　四十三。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