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二十四张课桌不说话（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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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茵有点泄气，投降地举起双手：“我懂了，我懂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嘛，要按照你们的规矩来——你们的规矩是什么？是要我先帮你们拼好吗？”
依旧是一片沉默，但莉茵其实并不是那么需要答案。
无头的少女踮着脚尖，纤细的身躯在“零件”的缝隙间游走，灵巧地进行着24人份的拼图大业，就算红皮鞋已经被弄脏了，她还是极力避免多沾上点血污——手沾上碎肉的时候她倒是没那么计较了。
莉茵是个很讲究着装整洁的女孩子，她从小就是被这么教导的。
由于“头痛”愈发严重，莉茵没心情也没精力做到完美避免踩踏零件，这就导致时不时有一个两个甚至三个“人课桌”被触发攻击剧情，莉茵的身手能够躲避大部分，但为了保护衣服不被抓破，也被咬到过那么一两口。
幸好也差不多拼完了。
她有些惊讶地看着自己被咬穿了的手掌心，窟窿很快就在她自愈力的推动下愈合，可就算如此，也要比莉茵的常规状态慢多了。
“你好厉害啊！”她冲着金发少女夸奖道，“这咬合力，能比得上C系列了吧？”
被安上一条桌腿后，虽然三条腿还是不稳当，金发少女还是满足了一般，不再动弹，那双戴着蓝色美瞳的眼睛黯淡无光。
让莉茵在意的是，相比起其它课桌，她的脸部状况倒是很稳定，没有缺少零件，也没有哪里摇摇欲坠。
这是个好脑袋。
莉茵翻了翻她的校服，找到了一张校园卡。
【姓名：杏】
【班级：高二4班】
【学生号：20000081】
【照片（模糊）】
校园卡是刚升上高中时制作的，拍摄头像照片的时机也至少在一年前，照片上黑发黑眸的少女露出矜持腼腆的笑容，与现在不良打扮的少女相差甚远。
莉茵再次赞美道：
“你真可爱，我喜欢你的头。
“我现在帮你把最后一条腿安上，你愿意把你的头借给我用一会吗？”
莉茵将光秃秃的脖子往少女杏面前凑：“你看，我的脖子和你的尺寸差不多，肤色也相近，我相信你的头在我身上也能好好地发挥作用。”
她倾听了一会，好像是在听空气说话，然后得出结论般，煞有介事的点了点脖子：“谢谢你。”
说着，她伸出手，把杏的脑袋扭了下来。
扭断脖子对莉茵来说不是难事，但把整个脑袋直接扭下来，她没想到能一次成功，那种嘎嘣脆的清爽手感——简直就像是天生为了她诞生的脑袋一样！
原主人少女杏没有动静，想必是默认了。莉茵在用基因破坏枪打穿少年桌腿的时候就认识到了这点，只要不碰到散落在地上的零件，不管做什么，这些课桌都只会给予无声的注视。
她心怀期待地捧着杏的头颅看了看，越看越满意，将它往头上一戴。
痛楚陡然攀升，超过了忍耐极限，莉茵毫无防备地软倒在地，她懵了至少有十几秒，剧痛才如退潮般远去。
【新头颅已确认。】
【头颅质量鉴定中——评定：E。可使用时间：23小时59分47秒。】
【固定任务：「找回缺损躯体」已完成，评定：合格。奖励1积分。】
【死亡倒计时暂停，目前剩余时间：00：21：32】
“嘶——”
莉茵揉着触感实在的后脑勺，坐起身，先打量了下自己，还未成形的笑容立即垮了下去。
她倒地时被痛楚压垮了无力关注，教室里又到处是血，难以避免地，白色卫衣裙现在沾满了血迹。
“衣服脏了，这下又要……”
她苦恼地说到一半，自己又愣住了。
又要什么？
想不起来。
换上来新脑袋，但毕竟不是自己的脑袋，所以记忆还是缺损的，倒是多出了些许不属于她的东西……
莉茵晃晃头，顺了顺有些凌乱的金发——谢天谢地没有异味，然后站起身，拿起杏的左腿，给她安了上去。
“这样一来和你的交易就算完成了！”她正要跟好心的杏再说点什么，耳边的电子音再次响起。
【指导任务：「组装课桌」，完成率已达80%，评定：A，奖励20积分。】
【已完成困难级新手入门指导。】
【欢迎降临副本，17933364号，本次副本共有7位降临者，无新手保护，无杀人惩罚，无杀人奖励，无特殊规则。】
【面板功能已开启，主线任务已发放，请点击查看。】
莉茵没有立即点开面板，她扫视着周围，先是黑板的涂鸦褪色，墙上地上随处可见的血色——以及她衣服上的污渍也已肉眼可见的速度淡化，被她清空了大半的零件像是被看不见的清洁工丢了个干净，而那些课桌——人形的特征一点点消失，它们重新变得与普通课桌无异，只是在最后，少女杏的小拇指微微抽搐。
青砖、白墙、木课桌，教室又恢复了窗明几净。
死寂被打破，没有关牢的窗户放进了外界的喧嚣，莉茵走到窗边，向外望去。
操场上的学生们正在集体跑圈，按照“杏”的脑子给出的印象，现在应该是早操时间，全校三个年级的学生应该都在操场上，学生以及监督的老师们大都神色麻木或困倦，于是少数几个精气神（或者年龄）不同的，就显得鹤立鸡群了。
在电子音的播报中，降临者除了莉茵有六个，而操场上，鹤立鸡群的就有五个，其中有两个在一个班级，一个是看不出年龄脸上挤满了肉的肥仔，另一个是略显成熟的栗色卷发成熟美人，已经开始眉来眼去了。
虽然同在一个副本，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和莉茵一样是“新人”，副本难度也并不一致，眉来眼去的两人显然已经是组过队的队友了。
莉茵并不在意他们，简单地记了记特征，看向一名身材高大、神色木讷的男老师身上。
这是“杏”的班主任，名叫松田，正跟着高二4班的队伍陪跑。
当莉茵的视线落到他身上时，属于“杏”的嘴巴，不受控制地咧开。
莉茵突然理解，为什么这么漂亮的脑袋，只给了“E”等评定了。
窗玻璃的模糊倒影中，金发碧眼的少女正甜蜜地微笑。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二十四张课桌不说话（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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