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国记同人]蜃之华月·镜之冢》空月禅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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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6
　　凄清，杂草丛生。皇上下令不许任何人祭拜的结果也必然如此吧。
　　焚上香，看着烟在空中盘旋着，缓慢的移动着，像是湿湿的虫子爬过，留下一道深色的印痕，然后越来越淡，直到消失到完全没有痕迹。
　　从小入宫，对小时候的记忆也已经变得模糊。我并非爹娘亲生，可爹娘从来都待我如己出，更罔论那救命之恩与养育之恩。可如今却因为我的原因，而……。
　　我想是因为香的缘故吧，眼睛又酸又涩，眼泪却始终流不下来。
　　是然轻拍我的肩。
　　籽笙小姐，打起精神吧。不然我们早点回去吧。轻快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然后一个重量掉在头上。这香的味道好熏呀，而且再燃下去，会被别人看到的吧。
　　是然微微皱眉，随后放松。她说道。一水，不得无理。不过，籽笙，一水说的确实没错。我想他们一定已经明了了你的心意。
　　我看着越来越短的香，眼前越来越模糊了。我如果去了常世，那这里以后也永远不会有人来祭拜了吧。我喃喃的道。
　　是然道。如果真的是有心祭拜，那在哪里都可以把心意传递到吧。
　　心又一次莫名的平静了下来。或许我就是在等着这样的一句可以给我理由的话吧。
　　我闭上眼。周围很静。似乎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和血液在血管中流动的声音，还有头顶传来的细小的有着节奏的呼吸声。似乎是一水又睡着了。我笑起来，无声，却很真心。
　　我说。是然，那么我们走吧。
　　我站起来。吧嗒一声，一水摔在地上，睁开眼迷茫的四处张望着，非常可爱的样子。
　　是然点头，说。那么现在就走吧。说完她执起我的手。
　　等等。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唤道。
　　是然疑惑的看向我。
　　我犹豫了一下，终于问道。是然，那时……为什么那时我不可以这样叫你。
　　是然似乎没有想到我会这么问，愣了一下后，她把视线投到了远处。青山，却依稀可见零落的石碑。乌鸦呱呱的飞过，回音在四周回响。
　　我有些后悔，说。不，不想……不能说的话也不要紧。
　　是然重新把视线投注到了我身上。我看到她琥珀色的瞳孔中倒映出我的身形。不……。
　　我看到她眼中有着复杂的感情一划而过，夹杂着悲伤遗憾和许多许多还来不及看清的。然后变成像最初看到的那样的清澈的琥珀色。
　　是然……是主上给我的赐字。是然的声音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似的。可是，主上……忘记了。
　　我不太明白。可是，那似乎是种很让人难过的感觉。
　　所以。是然接着说。籽笙，请以后不要叫那个名字。她垂下眼，所有的感情似乎也都被遮盖与那长长的眼睫的阴影下。
　　一水从我头上飞落到她头上。台甫，那次是主上喝醉了在开玩笑，并不是忘记吧。
　　她摇着头，好一会才抬起，说道。不要管这个了，我们快回去吧。
　　当温柔的金色光芒从她头顶映出，包围在我们四周时，我听到从头顶传来的细小的嘀咕。你总是不是说“是”，就是说“然”的，不如我就给你赐字叫“是然”吧。这样的话台甫竟然当真。
　　金光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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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真是遗憾。修宇听完我的叙述后，这样说。
　　夕阳已经下沉到了云层下，把整座凌云山都映照成了妖艳的绛红色。女官走过，把灯烛点亮了。
　　台甫把先生的信递给修宇。修宇静默的看着。
　　我将头转向窗外，远处，一朵紫色的云，不同于周围的颜色，让人可以一眼就注意。紫的那么的美丽，让人想摘下占为己有。但也只是想而已。云不会属于任何人。话音使我回过头。
　　台甫说道。主上。籽笙应该是在柳落入蚀的。要把她送回柳国么。
　　修宇说。不。
　　台甫皱眉。主上。
　　修宇微笑着把信放下。景麟，你觉得籽笙是柳国人，不该留在我们庆么。
　　台甫道。是。
　　修宇摇摇头，把目光转向我，苍青色的瞳闪烁着炫目的光泽，带着笑意。你知道太傅的信中说着什么。
　　不知再问谁。但我和台甫一起摇头。
　　修宇重新拿起信，翻开，念了起来。籽笙自小由吾教导，吾亦视其如己出。她深谐种种事理，遇事亦总能冷静处之，实为不可多得之才。吾知主上不缺可用之人，但既知如今太傅之位依然空悬，于恳主上赐籽笙此职，其必可辅佐主上，使吾庆更繁荣，吾于昆仑之处，亦可无需在多加牵挂。
　　我同时呆住。先生的信原来是这样为我着想么。虽然台甫和先生推测我为柳国的人，但对于小时候的事却已然没有了印象。即使柳是我的故乡，之于现在的我来说，却是个全然陌生的地方。可是其实，对我来说，所谓熟悉的，除了大隋的皇宫和那个小小的月泉村和现在在我眼前的两个人。不，其实与眼前的两个人又只认识了多久呢，也只是短短的几天而已，绝对不能称为熟悉。熟悉的，在这里，没有。可是先生依然那么的为我考虑，即使结果怎么样，此刻，我已然觉得满足。
　　放下信，修宇又道。景麟，你认为如何。
　　台甫道。既然太傅这么说，主上又已经决定，我亦没有意见。
　　修宇眼中的笑意更深。籽笙，你就接替环琴，担当这太傅之职吧。
　　环琴是先生的字。我犹豫了下，虽然觉得我在这里时间太短，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尽，可我依然还是点了点头。我害怕陌生的环境，我担心着不适应，而留在这里，至少还有着认识的人，先生也必是考虑到了这样的我的心情了吧。
　　我说。先生既然这样说，而且，我也很高兴能留在这里。不过我有个请求。我看向修宇，继续说。可以请人……帮我在柳找找我的亲人么。
　　修宇说。环琴的信中也提及了。我明天就修书与刘王请她代为帮忙。这空悬的太傅之位终于有了着落，真是值得庆贺。景麟，你也这样认为吧。
　　台甫点头。
　　修宇露出了像孩子一样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