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花水月》月**掬

53、第三回 枉死城（三）

　　走尽了黄泉路，踏过了奈何桥，
　　看不懂三生石，喝不进孟婆汤，
　　听不到忘川泣，住不附枉死城。
　　行痴地狱枉情司，我回头望，不知是谁在阴阳路上向我投来一瞥。
　　*****
　　九天哥哥两剑毁掉了黄泉路和奈何桥，第三剑，他挥向了桥那边的鬼门关。那是地狱的门。
　　咽咽公主见势不好，摇动手中的催魂铃。数道迷乱的音波荡向鬼域上空，然后四散开去。
　　九天哥哥的剑势震毁了鬼门关，一阵巨响中，幽冥地府瞬息露出了它的本来面目，困在地狱中厉鬼万丈的戾气四散开去，夹杂着震人耳鼓的凄厉哭声弥漫了整个一座鬼都。
　　“放不放？”九天哥哥瞪着咽咽。
　　“不放，就算我能力放她还阳，魔君你这样毁我地界，我也绝不助她。”咽咽的眼也红了。
　　“那我再毁。”
　　“你疯了吗？你这是在与天做对，在反天道。”
　　九天哥哥望了望我，冷冷地说：“天这样弄人，我为什么不可以反？那里是地狱第一层对吧，告诉我，它叫什么？我要从这里的鬼放起。”
　　不待咽咽公主答话，只听半空响起一阵狂笑，一道魔影象流星般划过，飞快地降到九天哥哥的身前，化成人形。他个子极高，从化成人形就一直在长着，旋即高过了九天哥哥两个身长，“第一层是狂枉地狱，我是这层地狱阴司的主事官，你这魔君要毁我狂枉地狱，需问我狂飙愿不愿意。”
　　“我讨厌别人比我高，你跪下。”
　　“我狂飙除了跪天帝跪地皇，连我的老娘都不曾跪过，凭什么跪你这魔君？”
　　“你不跪，我打得你跪。”九天哥哥手指弹动，两波气旋正中狂飙的双膝，那狂飙正飞长着，躲避不及，双膝下陷，一跪到地。九天哥哥森然道：“你打不过我，滚。”狂飙大怒，想爬起身，却发现双腿竟不能移动，饶他一个大个子，竟在地上横向长着，看得人又是惊奇又是好笑。
　　九天哥哥不再理他，转头望向我，轻轻地道：“来，到九天哥哥身边来。”
　　无比熟悉的一句话，竟让我再次落泪，我来了，任你毁天灭地，逆天行道，就当我是一缕纤羽，飘飘地沾上你的衣袂。就这样，我象一缕小小的羽毛，沾在九天哥哥袍袖的下摆上，去那地狱鬼阵还是人间天堂，随他了。
　　“放不放？这是我最后一次问你。”九天哥哥再问咽咽。咽咽的脸已气得失去了所有的血色，嘴唇不停地颤抖着：“魔君，你这样下去是死路一条，一定会落得天地同弃的下场。”
　　一直站在咽咽身边的幽幽也开口，“九天圣君，小妍不可能还阳，因为我们不是女娲，没有创世创人的力量，你不要再执着了，最后闹个玉石俱焚的后果又何必呢。”
　　九天哥哥不语，纵身而起，直奔狂枉地狱，“好，即然你们做不到，那我就逼那能做到的出来。我毁了地界，放了千万恶鬼，看看有没有够份量的人出来主持公道。”他正带着我横渡迷津渡，只见又一道魔影流星般飞纵，出现在我们身前，将我们阻在茫茫的迷津渡上，随即十数道魔影不断从地狱之门纵出，将我们团团围住。
　　迷津渡中，枯骨残肢向上攀抓着，好象我们就在这疯狂的掌握中。而四周，十数双魔眼也在戒备地盯着九天哥哥。
　　只听一个瘦高的男子高声道：“领大公主催魂令，我们来迟了。”
　　站在阴阳界上的咽咽高声回答：“不迟不迟。各位地狱阴司的主事官哥哥，帮我把这擅闯地界，毁我黄泉路，奈何桥，枉死城和鬼门关的魔君打落到迷津渡去。”
　　“是，尊公主令。”十数人齐开口，声音震耳欲聋。
　　迷津渡那一片鬼海听了咽咽的话似是十分开心，不停地翻卷震荡，好象兴奋地准备迎接这三界六道第一魔君的加入。
　　狂飙也从阴阳界纵了过来，狂笑道：“还有我，这样就齐了。”
　　“十八层地狱归你们管？”九天哥哥问。
　　还是那高个子回答：“不错，你这样子，很快就会归我管。”
　　九天哥哥笑：“说来听听。”
　　“你逆天而行，罪大恶极，死后自会被打入第十八层阿鼻地狱，当然归我暴绝管。”
　　九天哥哥冷笑一声，对他嗤之以鼻。他望望衣袂上的我，问：“还好吗？一会我要大打出手了，你可不要落下去。那样子，不用他们打，我也会落入迷津渡去追你。”
　　“不会的，你放心，你见过衣服会从主人的身体上滑落吗？”
　　“那就好。”他放了心，环身看围在身边飘飘浮浮的十八个阴司官，“真是十八人啊，好，我一并杀了你们，然后去放鬼，倒也轻松方便。”
　　地府的玄阴之气升腾，蒸着蓄势待发的双方，这一劫，却不知是地府的劫难，还是小妍和九天一世苦劫中的又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