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刺 ...
-
红线将匕首淬上毒,盯着匕首尖上萦蓝的光——刺。
夜城初定,因为没有屠城,渐渐地也就恢复了起来,百姓脸上也渐渐有了欢笑。
红线将兜帽拢了拢,避过巡查的士兵,低头进了一个先前已经联络过的小户人家。
晚间的时候有询问起夜城没被屠城的事实,却是看到一脸无奈的不欲多言。这其中如何,红线越发的是想知道了。
在将一切探定后的第三天夜里,红线潜入了夜城王宫。
言无是每天夜里都会有一个时辰会和心腹太监独自在议事厅里,而其间,太监小安子会出去一给他端一次夜宵,而她的机会就只在这一个时段。
但是今晚一切似乎有些不一样。
言无是是和小安子一起出去的,似乎小安子的脸还是有些阴郁的。红线只好小心翼翼地跟着,过得一炷香时间才来后殿。
言无是是有些恼怒的,降城已经半个月了,除了那在城头上的一舞,不论他如何威胁夜舞,她都不再跳那支舞,而他却是如疯了一般地迷上了那支舞。今天他一定要看到那支舞。
小安子看着眼前已经有些执迷的言无是,心底是有些不舒服的,但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说,他再宠着自己,自己也不过是个太监,什么也不能够去做。
言无是啪地踢开了小殿的门,腰间长剑唰地抽了出来,直直地冲到正在给夜舞梳发的夜弦身旁将她一把拉开,长剑明晃晃地架在她的脖子上:“你跳是不跳,不跳我就杀了她?”
两人闻言俱都一笑,夜舞走到夜弦身旁握住她的手:“要杀一起杀。”
又是这句话?言无是怒极反笑:“杀?不过是解脱!我才不会轻易地放过她呐,我要慢慢地折磨她,当着你的面折磨她!哈哈,哈哈!”剑尖一挑,已将夜弦的腰带划开。
小安子见状,心中一突,退了脚步出了殿外。
潜伏的红线见这一幕,将夜舞瞥了一眼,没想到还是被杀者给自己创造了机会。
她是杀手,不会有多余的感情。
夜舞一急就挡在了夜弦身前,言无是嘴角更狞,一把将夜舞推开,直向夜弦抓去。
“不要!”夜舞一急,藏匿的护身匕首就抽了出来,抵在颈上:“你再动她,我就自刎!”
“不要!”夜弦急急就要冲过去阻止她,城头上的那一幕她不想再看见了。
这一喊让夜舞一怔,而这一怔也正好给了言无是时间,一声冷哼,左手迅疾抓出。
那时,沉浸在夜舞的舞蹈里的人们在夜舞停止舞蹈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她已经在颈项上抵住一把断匕,夜弦却是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心脏顿时就要停住了一般,疯狂地从马上下了来直奔到城头上就要去抓住夜舞。
“不要过来,弦!”夜舞望着城下的言无是轻轻道:“看见你了,我就没有勇气了。想要好好的活下去,想要和好好地你活下去,可是这是父王的城啊……保护了我们这么多年的父王的城啊!这支舞有惑人心的力量,她是那么告诉我的,我就想着能不能为父王做一件事情呐,我就只是这样想着呐……但,我还是舍不得你,舍不得你……”夜舞说完就对着城下的言无是喊道:“言无是,一支舞,一座城!”
言无是□□马一惊,跳将起来才将言无是震醒了来,一甩马鞭将马稳住,这才应了一声朗朗地“好!”
夜舞这才软了身形,夜弦立时将她紧紧地抱在了怀里,眼泪唰唰地就落了下来:“你吓我!你吓我……”反复地重复着,身体犹自颤抖不停。
夜舞只好紧紧地抓住夜弦的胳膊,也知道自己是彻底地吓住了她,只好紧紧地回抱着她。
夜城王看见两人,心底也不知做如何想,竟是将手中的剑五指一送地任其掉落了在地上,自己却是冲到箭垛口翻身跳了下去,成了夜城最后一战的唯一一个送命的人。
夜舞夜弦彻底呆掉,待看清满城人的表情时,夜舞呆了一刻忽然就笑了,笑得无比的大声,笑得整个寂静的夜城竟似颤抖了起来。
夜弦痛极,可那又如何,不管怎样地想要保护她,可是自己又能够做什么呢?除了此刻拥住她的力量,除了这一颗心,除了这一刻所能够在她身边,自己还能做什么呐?
那一刻的无力感再次将夜弦穿透,她不想……
就在言无是右臂将剑横与夜弦身前,左手一迅捷的速度抓向夜舞的时刻,红线从潜伏之地窜出,萦蓝的光划向言无是的颈项。殿外的小安子在红线破空而出的那一刻亦是察觉,破窗而入的他见状顺势就将夜舞用掌风推向红线与言无是之间。
蓝光消逝,渐渐扩大的却是那一团红。
夜舞清醒过来时,就看见夜弦胸口不断扩大的红和嘴角不断溢出的黑血。
而这厢,小安子已经与红线对上,红线要逃,是以渐渐斗出殿外,言无是却是被禁军团团护住随着跟出。一时间,偌大的后殿一瞬间的喧闹之后就变得寂静,只听见夜弦努力的吸气声和夜舞的哭泣声。
“还…好…三脚猫…的…功夫……终…于派上…了…用……场……”指尖想要再一次触摸夜舞的脸,却在中途无力地垂下了。
夜舞握住夜弦还是温热的手:“弦,等我!”断匕还不犹豫地向自己心口扎去,却只听唰地一声,自己的手一麻断匕已是掉落,就见小安子寒着一张脸站在面前,言无是这才扭曲着脸大步踏到她的面前,一剑斩向她的双足。
夜舞却是将整个身体都投入到剑下,言无是剑尖一顿,大吼:“来人,给我按着她!”立时就有人将夜舞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你不跳是吧,那么就一辈子不用再跳了;你想死吧,我偏偏要让你活着!”
剑唰地划过夜舞的双足,生生地将她的双足断了去。
夜舞额头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疼得眼前发黑,却是丝声未出,转首看着夜弦暗道:“弦,等我!等等我!”
意识终于失去。
言无是将剑一铥,“不准她死!”说着就退了出去。
小安子却是冷着眼看着这一地血腥,将自己的手抬了起来看着那一道新鲜狰狞的伤痕,冷冷地说了一句:“为什么你看不到呢!”
众禁军莫名其妙地对视,今晚实在是太过诡异。
整个夜城都喧嚣了起来,到处都是禁军,红线却是好整以暇地爬出地道,望了望身后红光恢宏的夜城,将断匕举起,看着那上面的血丝。
似乎,什么开始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