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你笑起来真好看》莫八千

5、005

　　与门外男子对视的下一秒，朽木千葵将手放在了腰间的刀柄上，眼神冷淡。

　　见她如此防备，面色温柔的棕发的男人忙伸出双手，熟络的与千葵打起了招呼，“千葵，真是好久不见了，已经有百余年了啊。”

　　千葵敛了敛眉头，她从男人的语气灵压等各个方面都完全没有见到任何的恶意，这才稍稍放松了一点，“我们以前是朋友吗？抱歉，我除了朽木家的事情，几乎都不记得了。”

　　男人不易察觉的勾了勾嘴角，随后温和的笑了出来，“不必在意，重新认识就好了，我是蓝染惣右介。”

　　“蓝染惣右介……”千葵觉得这个声音有些熟悉，不由得轻声喃喃了一句，而后将目光落到蓝染柔和的面孔上，道：“你笑起来真好看。”

　　得知千葵不记得他都没有半点讶异的蓝染，却在听到这句话时明显地顿了一下。

　　随后，他用对付雏森桃那一套，伸手在了千葵的头上揉了揉，“你之前也这么说过呢。”

　　千葵下意识的想躲开放在头上的大手，不过却也没有躲开，她想，身为朋友，不认识人家已经挺抱歉的了，现在不躲开比较好吧。

　　不过……在她脑海中有关尸魂界的那百余年的记忆中，从未有过像蓝染一样的，温柔之人。

　　不得不说，对于朽木千葵来说，这样的温柔确实很难抗拒。

　　蓝染确实是一个极具涵养并且很善谈的人，千葵和他相处几乎不会感觉到任何不舒适。

　　“千葵想要……去你的墓地看看么？”

　　朽木千葵微怔，双眼比平时稍稍睁大了一点，是啊，她在尸魂界死过一次了，即便她是朽木家的弃子，也总是会风风光光送走的才是。

　　“好啊，劳烦蓝染队长带我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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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葵淡淡的看着比起朽木家其他族人的墓地来说，略显破败的，自己的墓地，心中却也没有什么波动。

　　“每年，尽管朽木队长认为不需要，但是朽木家长老们却总是要求朽木露琪亚来祭拜你。”蓝染跟上了千葵的脚步，说着一些千葵所不知道的事情。

　　“那些人，不过是为了约束朽木露琪亚罢了。”

　　明明是毫无关联、从来没有见过面的甚至都没有耳闻的人，却硬要求人家去祭拜，这种荒唐的事情，或许只有朽木家古板的长老们才做得出来吧。

　　“我每年都会来这里呆一会。”蓝染说道，目光落在一束还未完全干裂的菊花上。

　　顿了一顿，他看向了千葵，“说起来，并未死亡却被竖了墓碑，你似乎一点也不在意。”

　　“不，朽木千葵已经死了。”千葵说得毫不犹豫，她神色淡淡，“救出朽木露琪亚之后，我就会回现世了。朽木千葵早就死在了一百多年之前，并且也不应该再次出现在尸魂界的。”

　　蓝染沉默了一阵，再次开口，“不想留在尸魂界吗？亦或是……朽木家。”

　　“祖父和父亲都已经去世了，说实话，现在若不是有白哉，我连半点关系都不想与朽木家扯上。”说罢，千葵磕了磕眼眸，一张古井无波的脸上隐约有讽意显露，“尸魂界也是一样。”

　　说罢，她转身便走，没有丝毫犹豫。

　　朽木千葵已死，葬在这墓碑之下。

　　蓝染清晰地见到了她脸上的讽意。

　　朽木千葵，尸魂界那些古板规矩的直接受害者，对于百年前的她来说，活着是疲惫的，只有死才是解脱。

　　这样一个人，深爱着尸魂界的同时，更憎恶着尸魂界。

　　爱的反面就是恨，两者只一线之隔。

　　“所以啊，”蓝染忽然停下了脚步，尽管千葵背对着他，却依然能感受到他的目光，“这么腐朽的贵族，这么腐朽的尸魂界，你不认为不要革新么？”

　　千葵有些讶异的一顿，回头直直的望着蓝染镜片之后的双眼，“就算需要革新，也并非你我可以为之。”

　　她的语气变得有些沉重，上百年的朽木家的生活，她明白那些古板的贵族、古板的四十六室等元老，绝非个人能力便得以推翻的。

　　她一辈子受制于那些条条框框，最终得到了什么？

　　她那时隐忍，只不过是为了她深爱着的尸魂界，不过是为了能让白哉自由自在地成长罢了。

　　可白哉不还是在束缚之下变成了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么，露琪亚也因为将死神的力量交给人类而面临死刑。

　　千葵叹了一声，最后，她声音极轻的说道：“但若有人有能力革新这些古板的规矩，我想，我是不会阻扰的吧。”

　　闻言，蓝染忽然笑了，双眼弯弯，温柔的不成样子。

　　在蓝染惣右介的帮助下，千葵一直隐藏着灵压躲在五番队的队长办公室里，为了不让别人发现，她所需的食物和水都由蓝染亲自送来。

　　千葵可能是不知道吧，使用蓝染斩魄刀镜花水月的能力，她就算大摇大摆地在外面溜达都不会有人发现。

　　千葵随来到尸魂界的目的只不过就是帮助浦原喜助救出朽木露琪亚，同时扰乱白哉的心绪，仅是她同旅祸一起出现在尸魂界，就已经够白哉心神不宁的了，她完全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出去趟浑水，只要再处刑之前出去便可以了。

　　“蓝染队长真是个温柔的人。”

　　在听到千葵这么说的时候，蓝染又微微怔了一下，他已经听过太多人这么说了，但那些人都是被他欺骗了百年之久的人。

　　而千葵，前生今世加在一起，与他相处也不过一天时间而已。

　　曾经被朽木家当做家主去培养的人，真的会是一个这般容易就被欺骗的人么？

　　他将自己的神色隐藏在镜片之后，手中捧着一杯热茶，白色的雾气弥漫，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试探着开口，“你想知道，自己之前在尸魂界死亡是谁动的手么？”

　　千葵瞥了两眼蓝染。

　　随后她面无表情地喝茶，“想知道。”

　　蓝染看她，“想要报仇……？”

　　“怎么会。”

　　千葵少有的用带着笑意的眼神瞧了一眼蓝染，这让蓝染忽然记起来，自己在杀死千葵之前，千葵冲着他露出的那个柔和的笑容。

　　“在尸魂界，在朽木家，我太累了，实在是倦了。”

　　“只有死了……才能解脱。”

　　“死亡这种事情对于别人来说是残忍，而于我来说，是解脱。”

　　“只是我活着的时候就已经受尽了白眼，死我不想死得受人唾弃，所以我不能选择自杀，需得借人之手才是。”

　　“而且……死也要死得有用些才好，如果能帮到别人就好了。”

　　千葵一搭没一搭地边喝茶边说着，白色的雾气蒸腾着，稍稍挡住了她脸上的神色。

　　“其实，蓝染队长，我确实除了朽木家的事，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过嘛……你知道我记忆中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

　　突然被千葵叫到了名字，蓝染歪歪头向她看去，却透过雾气对上了千葵那双毫无波澜的双眸，让他的心脏忽然重重跳了两下。

　　“堂堂朽木家的大小姐，却无法始解，还真是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