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戏》林文流

1、序章

　　序章
　　“那么，这周的心理咨询就开始了。”
　　你看了一眼走到整点的时钟，小心地整了整手中的一打纸质资料文件，朝眼前的女孩勾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商业微笑。
　　你是一名心理医生，几年前从世界顶尖的大学修完心理学博士学位归国，没有选择成为医院里的医生，也没去大学里做讲师。生性懒散的你选择了做自由私家心理医生。你优雅的谈吐和专业的职业素养让你成了富人圈里的名人，每一分钟都价值不菲。你对这份职业还算满意。
　　你很少跟人签长期的合同，原因不外乎不愿意牵扯进豪门的纠纷里惹麻烦或者哪天可能就会看雇主不顺眼想解约会很麻烦。眼前这个姑娘，是你仅有的几个长期客户之一。优雅的举止，良好的教养，得当的谈吐，姣好的身段，无可挑剔的精致的脸，以及深不可测的家族资产。这样一个标准的千金大小姐，彬彬有礼又出手大方，简直是最理想的客户。就连挑剔的你也是怎么看怎么满意，理所当然地签了长期合同。
　　“那么，这次也麻烦您了。”
　　“不客气，顾清小姐。”你回以会心的微笑。所谓拜托，就是这位顾清小姐的两个要求。第一个不奇怪，就是向除了她以外的所有人隐瞒她的心理状况。包括她的父母。很常见的要求，甚至普通得有点乏味。你没有拒绝的理由。
　　奇怪的是第二个要求：“在有任何第三人在场时，请叫我顾小姐，不要说出我的名字。”
　　这位顾小姐，姓顾名清。初次见面时，她端坐在书桌前，桌上是练字纸，满满一本的“顾清”二字。见面之前，顾父没有给你任何顾小姐的资料。很好理解，保护隐私，有些特殊客户甚至心理咨询了几年都不会告知姓名甚至性别。顾小姐的父姓是顾，一般来说练字都会选自己或亲近的人都名字。而顾小姐的父亲叫顾幻，明面上查到的资料显示家里也没有同姓的旁支亲戚，你赌了一把：“初次见面，顾清小姐。”
　　顾小姐当时微微一愣，大概是在惊讶为什么初次见面的我会知道她的名字。很快她展颜一笑，那是你至今为止唯一一次看见她真心实意的笑，带着某种愉悦：“初次见面，顾医生。”
　　倒不是她不知道你的名字，大概她说的是”初次见面，顾x医生或者顾xx医生。”但你只能听到“顾医生。”因为你自小有一种心理疾病，听不清自己的名，连纸上写着都是模糊的，连是几个字都判断不清。经过无数次的实验，你发现这与其说是“潜意识拒绝听到自己的名字”，更像是“潜意识里被抹去了自己的名字”。长期实验后，你发现任何有关你名字的信息，无论是听，看还是催眠意识传递都会被模糊化。你知道他在说你的名字，但你无法判断他到底在说什么。这也是你学心理学的原因。但在你访遍群医并拿到心理学博士学位却依然对此一筹莫展后，你就放弃了。无伤大雅，直接叫你的姓就行了。
　　“请开始吧，这周的故事。”
　　顾小姐的情况比较特殊，心理评定一切正常，唯一与常人不同的，是一天不落的梦，像故事一样生动连贯。每七天一个“故事”，每一个“故事”都有不同的时间地点和人物。顾小姐是第三人称的上帝视角。背景是大部分时候不变，与现实世界无二。顾小姐这种近乎完美的人，往往背负着超乎想象的精神压力，有不为人知的隐疾。你姑且把这判定成某种未命名的心理疾病。她拒绝了治疗，只希望你能为她保守秘密，并在每周的心理咨询里倾听她的故事。顾小姐很会讲故事，每一个“故事”都活灵活现，你只需要略做开导和宽慰就能完成工作。听聪明的大小姐讲故事本身也值得你花这几个小时的时间，何况还有钱拿。所以，你微笑着接受了她的请求。
　　“那么，我开始了。”
　　“这周的“故事”，发生在一个村庄里。”

作者有话说

　　真的就是随便写着高兴的一个小短篇，能博君一笑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