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玩个游戏》山行云起

19、第 19 章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可诸多因果，总该偿还。
　　写意双脚踏在雪地之上，环顾四周，整个世界灰蒙蒙的，仿佛罩着一层薄纱，让人看不分明。雪花纷纷扬扬地下着，掩盖了一切。
　　她的身影像是接触不良的老旧灯泡一样，忽明忽暗，过了一会儿才稳定下来。眼眸之中毫无光亮，细看之下，仿佛有千万条代码流窜而过，焕发出无机质的光泽。
　　这个世界，缺失了生命力啊。
　　走过不在流淌的河流，没有野兽的山川，没有人声的小镇，最后她停留在悟医谷，里面空无一人，破败荒凉。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是一年，还是一天？
　　她脱力般缓缓坐在地面上，最后对着寂寥的山谷，笑出了声音，声音越来越大又戛然而止。她听见了很轻的脚步声，回头看去，两个灰头土脸的娃娃，颤颤巍巍的从冰洞里探出头来，眉上头发上都结了一层薄薄的霜。两个小萝卜头见被发现了，手牵着手悄悄的走到坐在那的人。“姐姐，你看见牧师父了吗？”
　　“牧师父？牧心台吗？”写意声音嘶哑难听，她怕吓坏了小朋友，咽了咽口水润嗓子。
　　“对，牧师父让我们去连星楼等他，可我们想在悟医谷等着，就等在这里，只是他一直没回来。”小孩子还有没有说出来的隐忧，他怕自己又被抛弃了。
　　“他会回来的。”写意嗓音稍微不那么嘶哑了，“你们叫什么。”说着伸出手，想抹去俩孩子头上的霜雪。大点的孩子紧紧攥着小点孩子的手，“我叫方云曦，他是我弟弟，叫牧黎，意思是黑暗将逝，黎明将至，牧师父和方师父取得。”
　　写意的手透过霜花，抚摸着空气，只有阴冷的气息残留在手指之上。她意识到什么，一直时间，手止不住地颤抖着，嘴巴也说不出话来。一阵难捱的寂静过后，写意艰难的提起嘴角，难看的笑了一下。“好名字，很配你们。”
　　“别害怕，闭上眼睛，睡一会儿，你们会找到他的。”写意的声音更加嘶哑了，说出的话像是磨砂纸的声音，粗粝难听。顷刻之间，刚刚落魄颓败的人和孩子都不见了，地面上只留下一滴珍珠般的泪。
　　如果，一切的一切能够倒带重来。
　　一只沾满血迹的手，将一个古怪的时钟回拨，画面一帧一帧的，到了缥缈阁混战的时候，那只手简短的停顿了一下，又坚定不移的往前拨回，到了斑斓山庄写意被杀的时候，到了战歌身亡的时候，到了方良大开杀戒的时候，到了三个师弟同一天被杀的时候，那只手上的血流的越来越凶，也越来越透明，她依然坚定的往前回拨，到了第一个玩家桑谷进入游戏的时候。
　　她看了一眼快被攻破的一个小缺口，也知道这个缺口会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难以堵住。时针已经拨回到底了，她回头看了一眼还没有完全成型的悟医谷，那里万物回春，大地复苏。已经接近透明的身体环绕出无数的代码流，她捂住自己的心脏位置，那里有最强大的东西。
　　她轻快的呼出一口气，安下心来，以身化盾，将快要突破的地方加固。
　　古怪的时钟湮灭成灰，无人知晓。
　　寂静了太久的世界散发出嬉笑喧嚣的声音。
　　“你家的狗是不是生病了，看着蔫不拉几的。”
　　“哦，可能没喂它肉骨头，不开心来着。不说这个，你听说了吗，今天是国主封赏新一任国师的日子。刚刚还在街上巡街封赏呢。”
　　“听说那个国师俊的很，配你家小花刚好！”
　　“哈哈哈，我家小花看不上，说国师俊是俊，就是太冷了。”
　　……
　　冷着一张脸的国师伸手接住了开的过盛而坠落的花朵，一滴泪从眼中落下，砸在花瓣上。他摸了摸湿润的脸颊，有些愣神。
　　屋内传来一个嚣张的声音，“喂，咱们悟医谷八个人好不容易聚一次，新上任的国师还不来喝酒。”
　　“凭什么就封了国师，我蹉跎了两年还是一个拿笔杆子的小史官。”
　　“因为你笨啊，新上任的国师，再不进来，罚酒三杯啊。”
　　国师擦干了脸颊，脸上带着些微的笑意，迈开步子走入屋内，“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