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娃的圣经》阿狸爱淘气

16、第 16 章

　　十五

　　南方财经原名南方报业，是国内有名的报刊，广州路上的一栋命名为南方报业的大楼见证了它曾经的辉煌，九十年代毕业的大学生都以能加入这家报社工作为荣，彼时《编辑部的故事》正热播，激发了无数文学青年的记者梦、编辑梦。随着互联网的兴起以及前几年自媒体时代的到来，中国传媒产业规模已突破 2 万亿元，其中互联网传媒占据了传媒业市场的八成，传统报媒的生存越发艰难，南方报业顺应潮流，改名南方财经，公司也进行了多项改革，但成效不大，如今整栋的大楼除了第8层外都已租赁出去。巧得很，由于此处地理位置佳，此楼也算地标性建筑，倒有大半网络媒体公司在此落脚。比如吴欢欢的财经公关公司、孙湄儿的艺人经纪公司、自媒体达人咪咪宝贝的工作室等等。

　　刘丽莎住的地方离南方财经只有四站地铁，是一个老小区，环境一般，她住六楼，没有电梯，水泥楼梯上堆满了周围住户的家用物品，有的一家三代挤住在三四十平米的房子里，煤气灶台便设在走廊里，每到做饭时间，进了楼梯口就能闻到浓浓的油烟味、饭菜的香味，听到噼里啪啦的炒菜声。就这样的房子，架不住地段好，靠近地铁，生活设施齐全，步行一公里就是大型商圈，房价已被炒到7万每平。此处出行方便，虽然房租不便宜，但房东装修得还不错，关了门就是另一个世界，且刘丽莎早出晚归，也就不太计较楼道里的那些住户的事儿。

　　一大早刘丽莎出门就碰到买菜回来的邻居阿姨，可不要小瞧这些老阿姨，她们对于各大超市和菜场的每日物价各种优惠促销了如指掌，退休无事的她们有时一窝蜂乘着免费班车花两个小时从城西跑到城东，可能只是因为城东的青菜比城西的便宜五毛钱。

　　拎着买来的豆浆油条蔬菜的邻居阿姨：“ 呀！小刘，这么早就去上班哪？”

　　“ 哪有您早，瞧您早餐中午的菜都买回来了，这一大家子哪里能离得开您哪！您女儿真幸福！” 刘丽莎早已练出对付大妈们的必杀技：礼貌+恭维+绝不闲聊赶紧开溜。要不然她们会扯住你从小区一楼某家住户夫妻结婚不到半年就离婚谈到三楼某家住户儿子四十岁还整天窝在家里不工作再到六楼某家住户女儿三十好几还没嫁人当然也包括刨问你的各种隐私。刘丽莎想起自己刚毕业那会儿，别人只要有一张热情的笑脸（这个别人可能是毫无交情的同事，可能是公交车上坐在旁边的乘客，可能只是邻居大妈）问什么（比如多大了，做什么工作，工资多少，家住哪儿，爸妈做什么...）自己就真诚如实答什么，真是有够蠢的，后来自己意识到防人之心不可无，没必要把自己的事情说给别人听，却又走向了另一个极端：态度生硬冷漠，从不谈工作之外的事，同事们都认为她性格古怪没有人情味，不好相处。人们总是在不停地与外界打交道的时候调适着对自我的认知以及完善自己的社交技巧，虽说市面上有不少教初入职场和社会的年轻人的社交技巧的书籍培训课程等，不过在你的阅历没有达到前，很难游刃有余地应用。

　　当然，大妈们也不是全然没有益处的，至少中国基层社会的安定团结是绝对少不了小区居委会大妈的功劳的，因为她们，犯罪分子想要掩藏行迹简直难如登天。这也是刘丽莎放心住在这里的原因之一。此外，如果不是邻居大妈告诉她她们要去道一投资闹事维权，她怎么会跟着去，尽管大妈们的主观意图就是想借她手中记者的笔发挥人民的喉舌的作用为老百姓主持公道。但她如果不去，又怎么会碰到赢氏董事长兼总裁的赢野逸的夫人姬芝，又怎么会亲耳听到她面对投资者和记者提问时从容优雅逻辑清晰的精彩回答，姬芝就像一个完美的女神带给刘丽莎太多的震撼和艳羡：她怎么可以这般完美？又怎么可以这般幸福？赢野逸为什么那般爱她？那张地下停车场中赢野逸亲姬芝的照片，她看了无数遍，羡慕心动向往不已。后来污蔑姬芝的网文出现，刘丽莎立刻意识到自己拥有了一个重要的机会，这个机会即使不能让她成名，至少也送了一份人情给赢野逸和姬芝。她发了那篇在道一投资的真实的采访记录，一时间刷屏，一夜之间，她也从一个默默无名的小记者变成小有名气的女记者。人生真是充满机遇啊，刘丽莎挤进地铁时高兴地想。

　　这条线路是最繁华的线路，尽管时间还早，地铁上已是挤满了上班族，西装革履头发油光水滑拿着最新版的苹果手机刷着财经早报的一般是在金融街上班的，穿着卫衣运动鞋其貌不扬头发可能呈地中海分布在玩手机游戏的往往是程序猿，化着精致妆容拎着高仿版LV刷着韩剧的女人常常在这里发现撞衫或撞包的尴尬，通道里贴着明星海报的各种地铁广告，人们行色匆匆而又面有疲惫。他们的时间正如列车的时间，是线性机械的。站在刘丽莎身边的两个女孩在聊天，一个女孩抱怨说她昨晚加班到11点都忘了敷面膜，皮肤干燥又缺水，另一个女孩颇有点幸灾乐祸道：“ 谁叫你那么好强，我妈说了，女孩子迟早要嫁人的，干嘛那么拼？还不如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嫁个好老公。你瞧我的这份文秘工作，下午五点就下班了，要不是今天总公司的领导要来视察，我都不用去这么早。对了，推荐你一款便宜又好用的面霜，绝对滋润保湿。” 前面的女孩狐疑道：“ 不会是你朋友圈里卖的那款吧？现在朋友圈卖面膜卖保健品的太多了，谁知道真假啊？”“ 哟？不是你说皮肤干燥的吗？人家关心你才推荐给你的，爱买不买。” 后一个女孩背过身去，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刘丽莎还没来得及观看后续情节就已经到站了，她随着拥挤的人潮往外走，心想后一个女孩说的“我妈说”那段话应该是大多数女孩子的心声吧！出了站再往前走300米就是南方财经大楼，刘丽莎绕到地铁站后面的延伸出的一条小的支路街道上，这里两旁都是各种快餐小吃店。她在路边一个卖煎饼果子的小摊前停下来，摊主是一个50岁左右的妇女，连忙笑着跟她打招呼：“ 小刘，早啊！谢谢你常来光顾我的生意。” 刘丽莎笑道：“ 刘老师客气了，您是天津人，手艺特正宗，我呀就爱吃您摊的煎饼果子。” 那妇女一边手脚麻利地摊煎饼果子，一边笑问：“ 最近报社里还好吧？” 刘丽莎接过包装好的煎饼果子：“ 还行！” 她挥了挥手说了声再见往公司走过去。这位刘老师，在南方财经工作了20多年，两年前下岗，她干了一辈子纸媒，别的工作也不会，干脆在这里摆了个煎饼摊子，刘丽莎有空时就去光顾她的生意。

　　电梯门前，前台小美手里端着星巴克咖啡拎着肯德基早餐同编辑杨岚在闲聊着，瞧见她，小美尖声道：“ 哟，刘大记者，这路边的煎饼果子可不卫生，你要喜欢吃，我记得对面那条街上不是有一家黄太吉煎饼店吗？” 电梯旁的人都看向刘丽莎，刘丽莎有些尴尬。杨岚笑着解围道：“ 小美，你懂什么？刘记者这是体验百姓生活。” 旁边一个中年大叔道：“ 那家黄太吉煎饼店早关门了。” 小美嗲声问：“ 为什么呀？那不是家网红店吗？” 中年大叔冷哼了一声：“ 为什么，路边摊卖5元的煎饼果子它卖20元，以为搞些开奔驰送煎饼果子的噱头就能骗骗消费者，你以为消费者都是傻子啊？也就骗骗你们这些没脑子的小姑娘。” 小美被怼，脸色瞬间晴转阴：“ 哎，大叔，你怎么说话的，谁没脑子啊？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样儿，整个一中年猥琐大叔，没事儿角落里待去，想欺负年轻美貌的小姑娘，没门儿！” 中年大叔估计也没想到这小姑娘这么泼辣，一时无语。刘丽莎差点笑出杀猪声来。好在这时电梯到了8层，杨岚赶忙拉着不依不饶的小美出来劝道：“ 算了，何必计较呢，都在一栋楼里工作。再说了，生气可是容易衰老的哦。” 小美这才罢休，亲热地挽着刘丽莎的胳膊：“ 呀！刘大记者，我刚才可是关心你的健康哦，你不会怪我吧？” 不等她说话，又凑到她跟前，眨了眨刚做的双眼皮：“ 你说那个姬芝真有那么漂亮，不会同咱们大楼里的那个拽得什么似的小明星孙湄儿一样，也是整形的吧？贪官之女有什么好，还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蛊惑了赢野逸。哦，对了，你见过赢野逸吗？他本人是不是比照片更帅？”

　　“ 我觉得刘大记者啊，就应该挖出这些豪门内幕出来，而不是帮着那位赢夫人说好话，莫非她给了你什么好处？” 说话的正是那位道貌岸然的花副主编。

　　南方财经这几年一直在改革运用新媒体，新媒体不同于传统媒体，传统媒体的稿件编审流程十分严谨，新媒体则是扁平化传播，具有快速性和不可撤回的特点。为此，记者写好的稿件需要先交到副主编，后交到稿库里。编辑能看，主编也能看。再由基础编辑对稿件进行加工改写。加工的原则有四点：第一，校对错别字，检查语句是否通顺；第二，检查导语是否顺通；第三，和记者沟通策划的内容与进度。如何转化记者手里的原创，以最快时间挖掘出来。第四，做一些独立的产品。比如，策划一些适宜呈现的视觉化产品。发稿权在副主编手里，遇重大、敏感新闻则向主编、总编辑请示。

　　刘丽莎对这位猥琐爱占便宜和利用职权性骚扰女性的副主编反感得很，花副主编平时也没少给她小鞋穿，刘丽莎名校毕业工作勤奋三年来一直默默无闻不能不说这是原因之一。不过自从她参加了游艇富豪宴会以及回了一趟老家参加表妹的婚礼，她对很多事情就突然开窍了，上回的发文她跳过了这位副主编，直接发给了主编，这在职场上本来是大忌，但她成功了，获得了主编的赏识。所以，在职场上，当你的直接上司打压你时，与上司的上司打好关系是一步不错的棋，前提是你能提供价值。因为这件事，花副主编一直对她忌恨在心。

　　小美很快上前亲热地叫了一声：“ 舅舅！”把买的早餐递给他。

　　刘丽莎笑道：“ 上次那篇报道是主编签发的，花副主编这样说，难道是质疑主编收受商业贿赂？”

　　花副主编脸涨成猪肝色：“ 刘丽莎你可别乱咬，谁说主编他...收贿了？”

　　小美也瞪眼道：“ 就是，舅舅可什么都没说，我可以作证，都是你乱说话！”

　　杨岚赶紧笑着出来打圆场：“ 哎呀！误会，都是一场误会，小美，赶紧扶你舅舅去吃早餐。”

　　杨岚拉着刘丽莎进了办公室，刘丽莎恨恨道：“ 简直就一斯文败类！”

　　杨岚安慰道：“ 你做记者的，什么人没见过，犯得着跟他这种人一般见识吗？”说着给她去倒水。

　　刘丽莎想想也是，三年都忍下来了，如今的她反正不怕他。瞧见杨岚拖着笨重的身子去给她倒水，刘丽莎过意不去，忙抢上前道：“ 杨老师，你都七个多月身孕了，你快坐那儿休息去，应该我给你倒水。”

　　杨岚好脾气道：“ 没事儿，多走动走动，到时候好生养。” 严格说，她38岁，也算高龄产妇了，刘丽莎搞不懂，她们家经济不算宽裕，已经有一个13岁的女儿，何苦再受这份罪？

　　杨岚似是知道她所想，带着几分苦涩的笑道：“ 你也知道，我老公是独子，公公婆婆一直想要个孙子传宗接代，现在好不容易国家二胎政策放开了，朋友圈里同学群里又都是晒生二胎的...”

　　“ 所以你也赶潮流？” 刘丽莎问，心想你不知道生一个小孩家长要付出多少金钱精力情感吗？盲目跟风带来的只能是大人遭罪，小孩子更遭罪。她看了看杨岚才38岁就已经憔悴得如中年大妈的样儿，对比下光鲜亮丽的吴欢欢、邬红梅，当初也是名校毕业出来的，怎么就混成这样？刘丽莎在心中以杨岚为鉴，警告自己千万不能落到她这步田地。

　　杨岚岔开话题：“ 丽莎，我知道你又去光顾刘老师的生意了，唉，刘老师不容易啊，这么大岁数下岗了，哪个单位要？她老伴儿身体又不好。” 她叹息了几声，“ 不过单位也没办法，纸媒生存越来越难了，我好多老同学都转行了，像《北京娱乐信报》、《渤海早报》、《球迷报》、《大别山晨报》、《皖南晨刊》、《白银晚报》、《台州商报》、《湘潭晚报》、《北京晨报》、《西部商报》、《江西商报》都休刊了。”

　　另一个进来的编辑汪海正好听到她后面那段话，便接下话茬儿：“ 全媒体时代，传统媒体的生存当然艰难，怎么，你们在这儿唱挽歌哪？唱也没用，历史车轮的前进是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如今媒体行业的乱象啊，正是到了不破不立的时候。但是凡事都要一分为二的辩证去看，技术革命的确推动了媒体行业的变革，但那些靠大数据建立的数字流量经济真的可信吗？要不是郭靖宇导演怒斥爆料电视剧行业内存在的极其恶劣的收视造假现象，恐怕大众还被神奇的大数据蒙在鼓里呢？这些造假数据全由行业买单、广告商买单、全社会买单。大众和投资者痴恋的大数据产业，会有多少数据是假数据？广告商还会相信我们的收视率和点击率吗？数据造假将击跨媒体的流量经济之路。还有鸿茅药酒事件和百度复大医院虚假广告事件都引起了全社会的广泛关注和怒愤，媒体平台应该进入更加严格的广告监管时代。”他是经济版的资深编辑，知识渊博，洞察力强，观点犀利，颇受读者欢迎，连花副主编也忌惮他三分。

　　刘丽莎想起某些知名视频播出平台上播出的部分电视剧，其播放量竟达60亿次之多，行业内的造假显然已击穿“地球的底线”，全世界人都看了这些电视剧，谁信？一部再烂的片子，在视频网站也能有一个多亿的播放量。
　　而在资本市场，数据的造假更是不胜枚举，比如2018年10月，马蜂窝1800万的假点评，马蜂窝2018年8月被曝计划融资3亿美元，其估值或达25亿美元。

　　杨岚忧心忡忡道：“ 是呀，汪老师说的对！尤其是复大医院广告门，简直和当年的魏则西事件一样，互联网广告行业糟糕的诚信度造成了极恶劣的社会影响，到头来，是全行业买单。” 她因为身体不好，又怀孕，经常跑医院，因此特别关注医疗相关的问题。

　　刘丽莎出去接了个电话，家里人生怕打扰她几乎从不打电话来，因此她吓了一大跳，以为家里出了什么事，原来是爸妈要她帮忙看顾下来这里治病的表婶，那个表婶一家子同她父母一样，都是老实巴交的人，刘丽莎一口答应，挂了电话。

　　等她回到座位时，他们探讨的话题已经转移到今天刷屏的报道：著名高校X大法学院女生X丽因爱自杀。

　　杨岚道：“ 怎么现在的年轻人动不动就学日本人自杀殉情，我妹妹去年去日本旅游，回来说富士山下的青木原树海整个一自杀森林，无数情侣都跑到那儿去自杀。想想当年风靡的渡边淳一的那本《失乐园》，写的就是一对中年男女从婚外恋到相约赴死的故事。对了，他们有个什么词，叫“丧”文化。我觉得，整个社会的文化和媒体的引导责任很大。你瞧人家基督教里，摩西十诫中规定不可杀人，自杀也属于杀人，自杀的人死后是不能上天堂的，《少年维特之烦恼》里维特因为是自杀牧师不愿意为他做祈祷...”

　　新来的实习记者小林轻声打断道：“ 杨老师，这个应该称不上爱吧，您可别被这些标题党骗了。”

　　刘丽莎已迅速浏览完这篇报道，气愤道：“ 没错儿！殉情殉情，至少双方要有爱情吧，这男的所作所为完全就是一人渣，不，完全就不是人，这女孩脑子有病吧，还法学院高材生，为这种人死？”

　　小林拍拍心口犹有余悸道：“ 是呀，太可怕了，你看，这男的百般侮辱她要求她为他堕一次胎，要求她去做永久绝育手术，要求她像狗一样把他当主人，以证明对他的爱，这，这不完全是变态吗？吓得我以后都不敢交男朋友了。”

　　杨岚这时才仔细看完，叹气道：“ 关键是这样的变态渣男，这女孩偏偏爱得要死要活，还为他去死，完全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不顾爱她的家人。所以我说呀，这还是一个文化和媒体导向的问题，如今市面上到处都是那些无脑的言情小说和影视剧，怎么能不助长女孩子们爱情至上的虚幻？我女儿和她的那些同学，可爱追那些韩剧网络剧了，搞得我们这些做家长的真是十分担心。”她羡慕地看向汪海：“ 还是汪老师教子有方，儿子在哈佛念大学，女儿又考上了剑桥大学。”

　　汪海谦虚地摆了摆手，严肃道：“ 这不仅是文化和传媒导向的问题，还有教育的问题，什么是爱以及怎样爱人，女孩子怎样保护好自己，真实的社会是怎样运行的，男人的思维和女人的思维的不同等等，这些在中国青少年的教育中是缺失的，在家庭教育中更是缺失的。事实上，这个女孩的男朋友已经涉及PUA犯罪，悲哀的是目前的法律并不能将其定罪，最多只能道德批判，然而对这些人渣而言，道德批判根本没用。”

　　小林连忙求教：“ 汪老师，什么是PUA犯罪？”

　　汪海道：“ Pick-up Artist，源于美国，原本是一种教人搭讪的方式，后来发展成对异性诱骗洗脑，欺骗异性感情，达到骗财骗色对异性精神控制目的，他们有一系列“自杀鼓励”、“宠物养成”、“疯狂榨取”的课程。根据这个女孩和她的男朋友的微信聊天记录，这个男的完全就是在对她实施PUA精神控制。”

　　“ 随着人类文明的高度发展，未来的杀人犯可能采用精神杀人。其实这并不新鲜，在历史上，宗教就曾经通过控制人们的思想而杀死了无数人，希特勒更是以种族优势论大肆屠杀犹太人和斯拉夫人，甚至发动二次世界大战...”

　　刘丽莎听得心惊肉跳，她没有想到人性之恶竟然到了这种地步，她不知道的是，她很快将亲身见到另一例，或者，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