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真玉易识情难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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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住暗喜得快要掉了的下巴，回到一本正经的表情，我转身面对身后的古装男，皱了皱眉头：这人站得这么近，很有逼迫感！
“惟吉，你看，我连这里面的蹊跷都不晓得，可见我真不是你要找的人。这个玉章也不是我的随身之物，也许你要找的人弄丢了玉章，而我又碰巧得到了而已。”
“你从何得来？”
我舔了舔嘴唇，有点口干。请他回到椅子上坐下，再给他续了点水。看着新绿的龙井叶片在玻璃杯中上下翻浮，盈盈的绿色清纯透亮，嗨，正是杭州一年中最惬意逍遥的时节啊！四月花英芳菲，群山回春，西湖的水都透着绿色，气温不冷不热，风不急不徐，要是黄昏时分站在钱塘江边，还能见到“满目波光撒碎银，一江春暖映碧天”的好景致……
偏偏让我遇到这么件光怪陆离的事，心情大坏啊！
“是这样的，我呢，喜欢藏东西，小时候玩过的玩具啊，上学时用过的文具啊，只要是自己有记得的，都愿意放在铁盒子里收着。过个几年拿出来看看，想想。也觉得挺有意思的。
“几年前我搬家，落下一箱东西在搬家公司的车上。好丢不丢，我的收藏都在这个箱子里。于是呢，我就一定要去找回来。
“还好当时叫的公司比较大，不是街头游击队，还真联系到那辆车的司机了。问清楚地点，我们赶过去，他已经在帮另一家人搬家了。我的那箱东西被误当作这家人的给搬到别人家里去了。
“我又赶到那户人家家里，结果箱子已经被那家主人拆封，里面的东西也被翻出来了一些。和他们家的东西一起，乱七八糟的堆在客厅地板上的。”
我停了停，因为惟吉似乎走神了，目光落在我放在工作台上的那个青瓷瓶，定在那，好半天没动。
“喂，喂？你还在听吗？……惟吉？”我有点不高兴，真是的，不是说古代人都很懂礼的吗？我这是在回答他的问题啊，居然就这么发呆走神了！太不尊重我了吧？
惟吉收回目光，试图掩饰自己的发呆，轻咳一声，“方才你所言之事，不甚明了，着要额讲来！”
晕死，听不懂？听不懂你早说啊！我都努力在学着你的口气讲了，你还指望我天生就是古语专家啊？要是专家，我头一件事就是去开个汉语听力培训班，专门收外国学生。
“……反正就是，那个铁盒到别人家这么误打误撞的兜游一圈后，回到家我打开看时就有这个戒指在里面了。而且，我记得很清楚，小时候没有这样的戒指过，所以也就不可能是我自己收藏了放在里面的。”
真心讲，这个过程不是我编出来哄他的。当时为这个戒指还特意回到那户人家问过，是不是装错了。结果那家人也说没见过这枚戒指。拿到馆里，请专家鉴定，结果被王研究员好好的奚落了一番，叫我不要一心求财，急上冒进，说“玩玉，是件考功夫的事情……”云云。
眼下，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我也懒得跟他多说，只想着赶紧和这个人脱开干系。说完见他没搭腔，低头杵在那里，算了，你不说，我也没必要说，手上的工作还一大堆呢！
于是我低头继续我的藏品登记工作：在稿纸上涂涂画画，在电脑上敲敲打打。瓷瓶弄好后，小心的包回藏品盒，放到手推车上等着归库。
“你，是不是不信这双鲤真伪？”惟吉看我埋头不理他，他也不急，也不接过双鲤，任由这个玉件摊放在台面上。之后，在房间里踱了几个来回后，抬头问这么个问题。
“是不知道呀！我又不懂鉴定的。”头也没抬的回答他，对哦，我是不知道这个什么双鲤的是不是古代的呢！别是义乌制造的批发货吧？一时间我觉得自己很好骗。
“那用双鲤，换你玉章，如何？”
这回我抬头了，咦？终于有点行骗的意思了：我这玉戒指不会真是什么宝贝吧？让你们（骗子一般都是拉帮结伙的吧？）花了这么大的劲来编排我？心里这么一想，脸上反倒强忍着毫无表情。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直视双目，我就不行不能把你看虚了。
……
不行，对眼PK中，我败下阵来。惟吉的目光完全不回避我，清若潭水，依旧是含着暖暖的笑意，平静耐心的看着我，任由我这样很“凶悍”的目光在他脸上游走。于是，我又小小的犯了一把花痴，不再好意思目露凶光，尴尬的笑笑，收回。
转念一想：我干嘛不把这双鲤拿去让王研究员看看呢？也许他看出真假后，我就能理直气壮的赶走这个男人了。
于是我拿起玉件，起身出门。“你去哪？”惟吉很关切。
“我出去问问老师傅，这东西的真假。”挥着手里的玉，我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走到楼梯口，又悄悄的蜇回来：工作间里堆了好几件库房里领出来的瓷器，我要这么中了他的调虎离山之计，岂不笨死了？于是，趴在门缝边，看里面那人的动静。
咣！门缝还没扒成，人差点跌进去。惟吉笑眯眯的看着我：“作何又回来了？想着我会溜？”这个家伙，耳朵真灵，兀的从里面把门打开，害得我差点出糗。
庆幸自己没有很落俗套的跌进男主角的怀里（N多故事的情节不都这么来的吗？），我挺直腰板，送了他一对卫生球眼，没好气的说：“是啊！这里面随便一个瓷瓶就顶我几十年的收入了，要被你偷了跑，我上哪抓去啊？”
“妇人之见！”惟吉用鼻子哧了我一声。鄙视我？哼，我还鄙视你呢！
一怒之下，我转身出门，从外面把门反锁：哼，不知道女人是拿来尊重的吗？
我的汗都快要淌下来了，王研究员几乎要趴在台灯下了。半匍着上半身，头上戴着微观镜，几本大部头书翻得是稀里哗啦……如此造型已有十多分钟了！
心里想着那个男人还在我的工作间，心里还真害怕他别在里面把我的包包什么的顺手牵羊牵走了，“王老师，您就看这个是真是假就行，别这么学术研究似的，行不？东西的主人还等着呢！”
“丫头啊，你怎么这么急性子呢？这个玉有来头啊！”我看到老头的眼睛在放光，简直恨不能穿透这玉似的。
有来头，这话说得真是模棱两可。有时候这些个老专家真是又让人觉得可敬可爱，又让人觉得可恨可恼。说起鉴定意见来，总是玄之又玄，竭尽忽悠之全能。“哎呀，不是我急，是人家急。您就先给个准头，老东西还是新东西？”
“说不好……”老头慢悠悠一句话，差点没让我翻过去：看这半天，又说急不得，又说有来头，搞得神神秘秘，结果连真假都说不好！
我无奈的长叹一口气：您是专家，你都说不好了，我就啥也别说了。垂头丧气，等他看完还我。
等，等，继续等……
半个小时后，老头一边摘掉微观镜，一边摇着头长吁一口气，“这个物件真是奇怪了。”
我不吭气，这将近一个小时的等待，让我已经没有了任何好冲动的期待了。而且，按我的经验，看的越久的东西，即便是个赝品，也是仿真度极高的，至少可以算作一件高水准的工艺品。所以，眼下，我就等着老头子自己整理好思路，跟我讲一通他的结论了。
我双手捂着双鲤，慢慢向工作间走去，在长长的东走廊上，几近中午的阳光照得树叶光影斑驳。步履沉重，心情复杂，回味着老专家的话，我还是没有完全想明白……
“&&————”手机响了，“喂？老公啊，什么事？”
“我刚好路过你这里，来陪你去吃午饭。美女，肯不肯赏脸啊？”
“啊？……哦，好的，好的，那你在馆门口等我，我拿了包包就下来。”要命啊，一事未妥，一事又来。
加紧步伐，走到工作间门口，我的心都要飞出来了：老公这个大活人一边打电话，一边就站在门口冲我微笑！看到我一脸惊诧的表情，挥了挥手，挂断电话冲我喊：“噹噹！Surprise!没想到吧？宝贝？”我快要晕过去了，天哪，他身后那扇门里，还有个古装男在里头呢！
这下我的头皮是真的发麻了！怎么办啊！
硬着头皮开门，就说是一个工作上的客人，只要惟吉别乱说话，应该不会被老公发现吧？（我心虚个什么呀！又不是偷情玩婚外恋，有什么好怕的呀！自己鄙视一下自己。）
“……额，你怎么来之前也不提前告诉我的，我这里还有客人……”一边开门，一边嘀咕。
“客人？什么客人？你在展厅陪客人吗？”老公一脸奇怪。
嗯？我向里一看，房间里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所有的东西都好好的放着，没有被动过的痕迹。人呢？这回我也惊悚了！
一个大活人就凭空不见了？还是我一直都是幻觉？慌乱中我低头看看手心：双鲤还在！那证明我没有幻觉！
“嗯，是的，是的，刚好一个业务上有往来的兄弟馆的同行，在展厅……不用管他了，有其人接待的……”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真玉易识情难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