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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实验过后的第三天，我从关东煮大叔那里拎了两只小猪崽回家。之前用来放锻刀台的地方被我清了出来，做了个猪圈。
不知道喂猪的食槽要怎么做，我干脆拿了两只铁盆给它们一猪一只。关东煮大叔说猪这种生物不挑食，基本是喂什么吃什么，只管把家里吃剩的东西丢给它们就好。
我嘴上应得勤快，实际心里发愁得要把头发挠光。家里虽然住了三个鬼，但是大家都不用吃饭，自然也就没有吃剩的东西留下。要是专门去买喂猪的饲料……那必定是要频繁跟人类接触，虽然我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但难免会给珠世带来麻烦。
我们现在还在躲避中呢。
“干脆上山随便割点什么好了，反正这两个小家伙也不挑食。”
愈史郎看着那两只到处乱拱的猪崽，面色铁青，大概是想象到了之后这里会变得臭气熏天，蚊虫满天飞的模样。
虽然但是，猪嘛，会把自己弄脏也是没办法避免的事。只是实验专用的生物，倒也没必要像对待猫狗那样经常清洁。
“一想到如夜空明月般洁净的珠世大人竟然要跟这种肮脏的生物共处一室……”愈史郎握紧了拳头，近日的训练成果让他看起来不再像是一个瘦弱的小少爷，而是一个一拳能撂倒曾经三个自己的壮汉，“光是想想就令人无法忍受！”
壮汉愈史郎一脸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双手捂住了脑袋崩溃大喊：“我绝对不会让这种东西靠近珠世大人半步的！”
我：“啊这……”
该说不愧是读过书的小少爷吗，肚子的墨水至少得有两吨了吧，换作是我就想不出来这么多形容人的词。
“既然你这么介意，那不如就由你来打扫猪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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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愈史郎还是乖乖去打扫猪圈了，而原本采摘药草的活计则落到了我的头上，不出意外的话，浇水的活可能也得我干。
我还是第一次接触到这种精细的活。不同于割猪草的随意，对待药草，必须要以千分之一的细心去照顾，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我说我没生过孩子，愈史郎见珠世不在，气得直接上手给了我脑袋一巴子，力气大得我眼前一黑。
愈史郎说，这药圃里的东西，但凡我弄坏一株，他都要把我的脑袋拧下来当药臼使。
“要是你把珠世大人的药圃弄毁了，就算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会干掉你！”
我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又看了看他鼓胀的肌肉，只觉得他变得越来越暴力了。
顺带一提，这家伙的力气大增长的速度简直让鬼说不出话。他这几天把我做的竹刀打烂了不下十几把，做的速度还赶不上烂的速度，我不得不把他练习用的竹刀换成铁胚。
愈史郎拿到铁胚后沉默了许久，最后向我看了过来。
“你在糊弄我吗？”
我觉得这句话可以翻译成“你想要挨揍吗”。
“锻刀也是需要时间的嘛，我还没找到适合你用的材料呢——”我的声音在他凶狠的视线下越发变小，最后我干脆两眼一闭，“其实是因为在帮珠世试药所以抽不出时间来锻刀！”
对不起了珠世！虽然被打不会死，但是我真的很怕痛！
超级怕！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体会到了力气大的便利，愈史郎最近做事越发随心，能用力气解决的事情都不太想动脑了。比如我之前跟他玩的捉迷藏游戏，无论我躲到多隐蔽的地方，他都能一拳把我的藏身之处砸出一个洞，然后在我惊恐的目光下把我揪出来，摁着我的脑袋修墙壁。
包括他跟珠世一起出门时，迎面碰上轻浮男，口哨还没吹出来一个就被愈史郎的肌肉吓跑了。
这种事发生得多了，愈史郎就因为变得太显眼被珠世要求留在家里，我被当作新的助手带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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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史郎对此怨言颇多，只是从来不敢在珠世面前提起。一方面他觉得珠世的决定是对的，一方面他又怎么看我怎么不爽，恨得牙痒痒。
“给我保护好珠世大人，不准让别人碰到她分毫！”
结果被这么警告了。
其实珠世外出的时间并不多，基本都是外出采买些药圃里没有的药草，或是接点医治人类的私活。
毕竟买药草也要钱嘛。
珠世上门医治病人时，我基本是处于一个无所事事的状态，只偶尔端点水，换洗毛巾什么的，除此之外的忙我也帮不上。病患的家人似乎也不太明白为什么珠世会把一个连包扎都不会的助手带在身边，甚至一度以为她是个庸医。
其实我也很好奇。
我不是愈史郎，没有想要为珠世做些什么，留在她身边之类的想法，自然就不会去学习跟医疗相关的知识。坦白说，我看到那些密密麻麻的书就会打瞌睡，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哪怕是玩手指都比看这些书要有意思。
我是个粗鲁的武夫，只懂得弄刀舞剑，叫我杀人倒还容易些。
“那孩子笨手笨脚的，先前还打翻了送来的水……珠世先生，你一定要将她留在身边吗？我认为，没有了那孩子，你做事一定会更加轻松的吧？”
哇……这个人说话真的有够讨人厌诶，竟然趁着我不在跟珠世说我的坏话！
不就是打翻了盆水吗，怎么这么斤斤计较啊？我撅断了珠世的药草，她都没舍得骂我呢！
我端着新换的木盆，躲在隔扇后面偷听。
“那个孩子就像是飞翔在天空的鸟一样，随波逐流一般跟着鸟群，却不知晓自己为何要这么做。若是一直维持着这种状态，说不定哪天就会像折翼的鸟，在没有同伴的地方坠落了。”珠世轻笑着，衣服摩擦的声音随之响起，大概是从榻榻米上站了起来，“而我的责任就是引领她。”
“至少要让她见过世间的风景。”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