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夏》盛鱼

76、盛行

　　快到吃饭时间，华皓雪说带他们感受一下岛大的食堂，他们三个都不太好意思地推拒，华皓雪微笑道：“没关系，上面给的经费，都安排好了。”
　　坐在二楼中餐厅的包厢里，江知看着天花板上的机位，忍不住腹诽，这包厢设置的有一点必要吗？
　　江知的左手边是楼小满，右手边是向禾，再往右是郁幼渔、华皓雪，江知看到郁幼渔拿着手机凑到旁边说：“主席他们好像也在这边吃饭。”
　　华皓雪往屏幕上看了一眼，说：“你叫他们过来？”
　　郁幼渔撇了撇嘴，“我可不敢。”
　　江知也掏出手机看了看，因为学生会几人，他们这里观看人数多了很多，江知看到那个数字有点吃惊，从听到A岛24小时直播的属性，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楚门的世界。但是A岛有那么多人，几十万个直播窗口，观看人数肯定会被分流，一些普通的直播间应该都是没人看的。
　　但显然他们这几个人都不算普通，3个实验小组成员，5个学生会成员，所以他们这组应该注定流量比较大。
　　郁幼渔嘀咕道：“也就刚刚比主席他们那边热度高了点，现在好像又下去了。”
　　练明曦洗着餐具淡淡道：“正常，AO会比我们受到的关注多一些。”
　　江知怔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思是他们五个都是beta，怪不得苏老师说从身高外貌只能做个大概分辨，有时候也不准的。
　　向禾身高166，在女生里不算矮，但学生会三人比她更高挑，尤其是华皓雪、练明曦，江知以为她们会是A，郁幼渔则是气质甜美，没有攻击性，长相精致像洋娃娃，就算说她是Omega，江知也是相信的。
　　郁幼渔好奇地抛了个问题给他们，“你们有想过自己如果分化的话最想分化成哪个性别吗？”
　　楼小满适应地很快，已经没什么刚面对镜头的局促感了，他几乎想也不想地说：“alpha。”
　　郁幼渔问他为什么，江知和向禾两个没分化的同样好奇地瞅向他，楼小满咧嘴一笑，说：“强啊，男生应该都想分化成alpha吧。”
　　华皓雪说不一定。
　　楼小满啊了一声，挠了挠头。
　　华皓雪说：“刚开始分化风波的时候，你们看过社会新闻吗？alpha是占有欲、掠夺欲、领地意识都很强的物种，刚开始的惨案几乎都是alpha群体造成的。另外还有易感期……”
　　华皓雪说到一半，点到为止，“也不好熬。”
　　郁幼渔看起来有点脸红，也有点赞同，转而问旁边的向禾，“学妹，你呢？”
　　向禾想了想说：“beta吧。”
　　郁幼渔有点惊讶：“很少听到有人想做beta，一般都嫌弃beta太普通，A岛数量最多的就是beta，明明没得到什么强化，还要被丢在这个岛上，而且也闻不见信息素，还要被A压制……择偶上可能也是上抢不过A，下争不过O。”
　　向禾有点不自在地解释：“我在大陆的时候，听说女A会长些本来没有的……器官，可能会不太习惯。”
　　郁幼渔扑哧一笑，其他几个人也露出笑意，看她有点脸红，郁幼渔赶紧接着说，“那Omega呢？大部分女孩子都会想做Omega，香香软软的，皮肤很好而且会变得更漂亮，不过你本来也很漂亮。”
　　向禾被洋娃娃一样的郁幼渔夸了，也放松了一点，她解释道：“如果不能保护自己的话，美貌只会带来灾难，刚开始动乱的时候，我看新闻，好多Omega包括男生，受到的伤害无论身体上还是心理上，是最大最……难以恢复的。”
　　华皓雪几人都很赞同，刚开始的时候Omega群体确实经受了他们难以想象的恐慌，她转而问江知，“陈词，你呢？”
　　江知还没有回答，华皓雪手机响了，她看了眼说：“主席。”然后招呼着示意大家继续聊，她接起了电话。
　　换成郁幼渔继续问江知，江知看着满屋的摄像机犹豫了一下，还是说：“要看我喜欢的人是什么。”
　　这话一出，几人都顿住朝他看来，连正在接着电话的华皓雪都分神看了他一眼。
　　江知：“？”
　　应该没说错什么吧。
　　“嗯主席，我在听。”华皓雪说：“204，你们要过来吗？”
　　众人回神，郁幼渔咳了一声，“学弟，八卦一下，你有喜欢的人？”
　　江知想了想说：“还没找到。”
　　郁幼渔确实有点八卦，说：“如果她是个女A呢？”
　　江知说，“那我BO都行吧。”
　　“她如果是女B呢？”
　　“也是BO吧。”
　　华皓雪已经挂了电话，跟他们说：“主席他们几个待会要过来。”说完也接着刚才他们的话题问江知， “不想做A吗？”
　　江知脑子里想了一下他是A，那人是B或者O被他压，甚至还有可能怀孕的场面，只觉得惊悚至极，他甩甩身上的鸡皮疙瘩：“……最好不要吧。”
　　“如果她是女O呢？”
　　江知不确定又相信地说：“……他应该不会。”
　　郁幼渔眨眼：“如果如果。”
　　“……那我A或B。”
　　【这意思是有喜欢的人了吧？】
　　【或者对女O没兴趣？】
　　【不是吧不是吧，直男都抗拒不了女O吧除非……】
　　【郁幼渔路走窄了哈，怎么就一定是‘她’呢？也有可能是‘他’啊。/狗头】
　　【跟着岛大三帅的机位移动中……】
　　【盛行要过来！！！】
　　【晕，我既想看盛行吉卜译又想看实验小组，强烈要求他们一直同框！！！】
　　郁幼渔就开着直播页面，显然也看到了这些弹幕，她笑眯眯地问江知，“那……如果他是男A呢？”
　　“我……”
　　江知才开口，他们包厢的门就被敲了几下推开了。第一个进来的男生高大挺拔，穿着板正的黑色西服，发型后梳，露出锋利而深邃的眉眼，剑眉星目，看起来帅气又很有侵略性，像是刚参加完什么会议或者活动。
　　后面又进来两人，跟这人身高差不多，穿着都很正式，第二个人长了一双多情的桃花眼，长相有点韩系，进来的时候还在勾着唇和后面的人说话，最后一个是阳光俊朗型的，浓眉大眼，标准的双眼皮，看起来像是邻家弟弟。
　　他们三人一进来，瞬间显得包间逼仄起来，江知想，这应该就是3A吧？目测都有186+，而且气场强大。
　　江知几乎只顾得扫了三人一眼，就控制不住地把视线放在为首的那人……耳朵上，那人左耳耳垂上有颗他再熟悉不过的小痣。
　　大家都站起身来迎接他们三个，江知也跟着站起来，不过他脑子里一片空白，捏紧了手指，就连包间人在寒暄什么都没听进耳朵，只看见华皓雪站在那人身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江知才慢慢回神。
　　华皓雪指了下他们三人说：“他们就是大陆新来的学弟学妹。”
　　盛行的视线从他们身上浅浅扫过，言简意赅道：“欢迎你们。”
　　江知甚至没来得及点头反应，他的目光就收回了，他身后的两个男生走过来向他们自我介绍，江知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看到他微微颔首听华皓雪说话。
　　由于上一世和周志的乌龙事件，江知还是决定再慎重观察一下。
　　韩系男生说：“小朋友们好，我叫吉卜译，经管学院的，也是学生会副主席，生活学习上的困难都可以找我哦～”
　　另一个男生嫌弃地看他：“行了，别祸害学弟学妹了，对我们来说没分化的跟未成年有什么区别？他们可是要重点保护的。”
　　说完他转向他们笑得阳光友善：“学弟学妹好，我叫焦阳，也是学生会的，雪姐她们应该跟你们介绍了学生会吧？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共事呀？”
　　他们三人没进来一会就离开了，江知有点心不在焉，舔了舔刚刚紧张到发干的嘴唇，他问离得最近的郁幼渔，“学姐，刚刚那个学长……”
　　“吉卜译？”郁幼渔眨眨眼：“怎么样？他很帅吧？”
　　江知有点哭笑不得，说：“我是想问一下跟华学姐说话的那个，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哦……主席嘛，他叫盛行，是不是看起来有点凶？”郁幼渔吐吐舌头，“帅是帅，但是气场太强了，行哥一进来我压根不敢说话，你们没有分化可能感受不到，他们这种alpha本身对我们就有天然的压制，更别提行哥这种冷冷的。”
　　江知有点好奇，“培训的时候老师说每个人的信息素都是独一无二的，他……他们是什么味道啊？”
　　“吉卜译是玫瑰花味吧？我记得他好像很嫌弃，自己说过。焦阳是焦糖味，主席好像是樱桃什么的？我们也都是听说的，他们都是很好的A，从来不会在外面乱放信息素影响别人，这些都是当时学校让登记信息素的时候泄露的一点资料，真实的应该很少有人闻过。”郁幼渔摊摊手无奈道：“就算他们有放信息素我们这种beta也闻不到。”
　　【呜呜焦阳真的好温柔，他说没分化的都是未成年诶，我26岁未成年，你好结婚。】
　　【不是…什么情况，就我一个人注意到了吗，陈词的魂都要丢盛行身上了，他是gay吧？】
　　【雪姐和主席好配！！他们站一起盛行低头听她说话那两分钟我原地起飞！！】
　　【小渔你争点气啊！你怎么能那么怕行哥！！冷面主席??鬼马少女我真的好磕求求了。】
　　【我觉得小渔和谁都很好磕……我最嗑她和吉哥，软甜小辣妹??温柔骚气韩系帅哥，嗯，香。】
　　【我就不一样了……我站双A】
　　【双A会打起来的好吧？信息素互斥。你站哪一对（bushi】
　　【害只是嗑一嗑，知道现实不可能的（我站吉阳）】
　　【像他们这种官方认定的强A一定一定要配小O的不然易感期怎么过呀/流口水，A都去搞AB恋的话发/情期的小O又该怎么办啊/流口水，所以还得是AO】
　　【感觉小渔很想分化成O啊，好几次都说过。】
　　吃完饭，华皓雪给他们去打印学生会报名表，江知说：“学姐，也给我一份吧。”
　　华皓雪有点讶异，问他怎么改变主意了，“我看你挺佛系的，以为你不太喜欢这种。”
　　江知含糊道：“觉得学姐们说的有道理，是该参加些活动。”
　　“行。”华皓雪说：“社团活动呢？有没有想报的。”
　　“暂时不了。”江知拒绝得飞快。
　　下午，他们去各自班级上课，江知是金融专业的，他以前完全没接触过，好在大一只是学一些基础课程和公共课程，他数学英语和政治都挺好的，还跟得上。
　　下午放学，他们三人在校门口汇合，结伴回公寓。
　　公寓的距离不是很远，但是步行也要二十几分钟，他们三人商量了一下要不要骑共享单车，最后还是决定步行回去。
　　楼小满开玩笑说：“是不是还得给我们配辆车啊~早八起来还要走半小时很要命的。”
　　向禾摇摇头：“配车的话还要配司机，就我们三个人，而且上课时间也不一样，感觉不太现实。”
　　他们住宿的地方说是一栋两层的独栋公寓，一二层各五个房间，每个房间都有浴室，一层有个超大的公共厨房，二层除了宿舍还有娱乐室健身房等，设备挺齐全的，空间也都很大，能看出是一贯的岛上风格，装修风格都是木质的温馨格调。
　　十人各自选了喜欢的房间，江知选的是一层的，房间算是套间，有一个隔开的小客厅，再里面才是床，江知比较喜欢这种。
　　他们到的时候大家都在，已经在准备晚饭，他们到的时候被通知晚饭的时候有采访和活动。可能因为是第一天，大家准备的饭菜比较丰盛，因为四面环海，海鲜比较多。
　　晚饭的时候有现场导演过来，让他们边吃边聊，虽然进岛培训的小会议上，大家都有自我介绍，已经互相认识过了，但是当时那个会议室没有摄像机，导演说让他们再介绍一下。
　　实验小组四女六男，他们按年龄从小到大轮流介绍，顺便说一下今天大概的经历。
　　第一个是一个小男孩，他叫陈嘉睿，才12岁，今天去了A岛小学。陈嘉睿说：“感觉和我在大陆的时候没什么不一样，除了同学好像成熟一点，比较特别的一点是学校本来按性别分了六个厕所男A、男B、男O、女A、女B、女O，我报道之后单独一个分了一个男厕。”
　　第二个是一个女生，在A岛中学高中部，今年16岁，“我叫周一，跟嘉睿一样，学校原来有6个厕所，现在专门给我安排了一个女厕，感觉岛上性别意识比较强，而且学校抓早恋问题可能更麻烦，校规上一大堆禁止AA、AB、AO、BA、BB、BO、OA、OB、OO等任何组合形式的早恋，还有我发现和大陆不同的一点，这里男男或者女女并不被歧视，AA、OO相恋才叫做同性恋。”
　　第三个是楼小满，他说：“接触的学长学姐目前感觉都挺友好的，我和向禾、陈词三个人，多分出来两个厕所，男厕和女厕。大学的管理没那么严格，学姐只说不要攻击ABO群体，其他也没什么。”
　　他们三个基本都是一起的，一个人基本上就概括了，所以江知和向禾只是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就过了。
　　第六个叫王曼曼，20岁，在A岛超市做收银，“超市里有信息素阻隔贴、喷雾等，我原本以为这些都要到药店才能买到，A岛的发展和秩序比我们想象中要快，这些生理卫生用品就像女孩子的姨妈巾一样可以在超市自由流通，不过注射类的抑制剂等还是要去药店购买。”
　　第七个严图，22岁，咖啡店店员，他说：“岛上的人生活节奏应该比较舒服，比大陆人更能享受生活。”
　　接下来一男一女，都是24岁，入职了能源公司，男生叫段尘，是个程序员，他赞同道：“我认可，今天我六点准时下班了，在大陆的时候天天加班，我都害怕我年纪轻轻就秃了。”
　　女生叫张洁，笑道：“这个在大陆相当于公务员工作了，我在能源公司做白领，工作也挺轻松而且体面，之前在大陆也是每天打工累得像狗一样，没事也要在办公室坐到八九点才能下班……”
　　导演和工作人员都笑：“好了别说了，弹幕已经有人说你俩是托了。”
　　最后一个是年纪最大的，30岁，出租车司机，他叫朱兴鹏：“我跑了一下午，基本上半个岛都记住了，这个岛没多大，天气挺好的，现在是夏天，但是温度宜人，没客的时候还能吹吹海风，路边有搭建的临时厕所，我得上那个，如果你们上街可以在手机上找临时厕所，挺方便的。”
　　一圈介绍下来，弹幕反响还是挺不错的，吃过饭之后，又开始对他们十个进行分别采访，采江知的是个二十几岁的女生，第一个问题就问他：“今天白天有个问题没说完，如果你喜欢的人是个男A，你想分化成什么呢？”
　　江知脑子里浮现盛行的身影，还有白□□他瞥过的一眼，心脏禁不住砰砰乱跳，他觉得自己的心跳声甚至盖过了他回答的声音，他说：“B或者O吧。”
　　采访小姐姐笑道：“这么说你的性取向挺宽泛的哈？不仅男女都可，而且好像攻受……都可以？”
　　江知怔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自己被套路了，他看了眼四处在录的机位，无奈地抿唇笑了笑。采访小姐姐没饶过他，继续追问：“是这样吗？”
　　江知看她一副憋笑很辛苦的样子，自暴自弃道：“分人吧，只要是我喜欢的那个人，那我什么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