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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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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龙三迟疑了片刻,毕竟此事过于反常,在他印象中的谢严可不是会流连勾栏的人,但他又想起贺望林之前传来的消息,说自从段常逃走之后,谢严便一直出没在各类青楼楚馆中,如此一来,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至于在谢严身边的少年人……应当就是贺望林说的前来刺杀他的影门余孽。
虽然现在就拦住谢严几人必定会打草惊蛇,但为了保险起见,从龙三还是决定把他们留下。
“且慢……”
“龙三大人,影门白义汐已落网,打算如何处置?”从龙四带着几个暗卫从人群中走出,打断了从龙三的话。
白义汐身为影门的副门主,知道的消息绝对要比谢严身边这不知名的小子多,如今两个从龙卫在此,这小子应当也不会敢惹出什么事儿来。
不过有些奇怪的是,在听说白义汐被抓后,谢严身边的少年并没有什么反应,依旧嬉皮笑脸地和红衣女子拉拉扯扯,也不知道是故作镇定还是真的不在乎。
不管到底如何,从龙三现在都懒得再追查了。
段常深知从龙四绝对不会对白义汐做什么,就算白义汐是真的被抓,从龙四也肯定会护着白义汐,所以他压根就不担心白义汐会有什么事。
为了提防从龙三派人跟着他们,秋霜直接把他们带到放花灯的河边。此处人山人海,就算有心者想盯着他们,也是难上加难。
在再三确认过并没有人跟上来后,段常才开口询问秋霜事情经过。
秋霜道:“你走后,不知从何处闯进来几个带着玄铁面具的黑衣人。他们直接和我们大打出手,叫我把你交出来,想必是你的行踪已经泄露。客栈已经不再安全,为了不让别人抓到把柄,我便叫人把客栈烧了,那几个黑衣人功夫了得,我的手下差点全军覆没,若不是他们突然撤退,我怕是抵挡不住。”
“烧了就烧了,你没事就行。”段常缓了口气,“臭猫儿说他们不是朝廷的人,你觉得如何?”
此事过于蹊跷,若非有人通风报信,怎么可能会被人找上门来。
“黑衣人对我的招式十分熟悉,朝廷的人绝对不可能如此了解我,很有可能是影门的旧部。”秋霜柳眉微蹙,“白义汐再怎么样也不会对我们出手,应当只有……”
不用秋霜再往下说,段常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即十分了解影门行事,又有出手动机的,只有早就和影门分道扬镳的前任副门主——尚修齐。
如此一来,之前模仿他作案的,也很有可能是尚修齐的人!
谢严见他俩说话如同打哑迷一般,虽然心中又疑但又不好询问,只能默不作声的跟在段常身边。
秋霜忽然笑着拍了拍还在思考应对之法的段常:“别想了,这些东西一时半会儿也查不出什么,你理理你的好官人吧!”
“哈?”段常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秋霜说的“官人”到底是谁,立刻恼羞成怒,“放什么狗屁!老子一看就是上面那个好吗!要算也是我是他官人……”
说着说着,段常突然发现这话哪哪都不对劲,连忙改口道:“呸,我和他啥关系都没有,你可别瞎搅和!”
秋霜漫不经心的伸了个懒腰:“客栈可是因为你烧的,钱得算在你头上。对了,还有上次找姑娘的钱你还没还我……我今晚还要去打理剩下的人,你想好去哪儿过夜了吗?现在讨好一下人家,说不定人家还能给你腾个地方。”
干!
他就算睡大街也不要和谢严回去!
“我刚从贺望林那边搞到了赏钱,再怎么样也能还你一些……我钱呢?”
沉默许久的谢严终于开口:“你忘了拿。”
“……”
现在回去,早就来不及了,地上哪还有一丁点儿银条的痕迹,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大木箱,像在嘲讽他一般。
要是能重来,他一定不会为了一个胳膊肘往外拐的臭女人放弃自己辛苦赚来的小钱钱!
虽然段常百般不愿意,一路上都摆着个臭脸,但他还是老老实实跟了谢严走。
因为谢严答应帮他把客栈的钱偿还给秋霜。
真香。
为了保险起见,段常在逼着谢严发誓不关他后,才肯进门。
下人们见谢严带人回来,还以为他寻到了失踪的夫人,但来者却并非他们所想的模样。谢严解释说这是他的师弟,叫下人们准备一个空房好生招待。
段常却不领情,还凶巴巴的瞪了谢严一眼,自己寻了个偏远的空房去住。
他在易容下闷了好些天,脸都快捂出痘来,在支开下人后立刻撕下易容,从后院的井里舀了井水,舒舒服服洗了个澡,顺便把弄脏的衣服也洗了。
刚洗完,他就发现了一个很大的问题。
他没有换洗的衣物。
草!
段常看着一盆湿答答的衣服头都大了,现在他要么将就着穿湿衣服,可湿衣服套身上肯定会搞得他伤口发炎,但不穿的话他就只能到处溜鸟了。
正在他纠结时,已经洗漱完毕的谢严突然抱着一床被褥推门进来。
段常立刻用手捂住下身,破口大骂:“有病吧你!招呼都不打一声突然进来?!”
谢严瞥了他拼命夹紧的双腿一眼,慢吞吞退了出去,过了一会儿,又十分贴心的从门缝里丢进一套干净的里衣。
他看都没看便抓了衣服胡乱套上,不过这衣服居然出奇的合身,并没像上几次的一样,不是宽宽松松就是挤得很。
奇了怪了,谢严怎么会知道他的尺码?
门又突然被人推开,谢严又抱着刚才的那床被褥走了进来,见他已经穿好了衣服,眼中失望一闪而过,轻声道:“都看过了,也没必要遮遮掩掩的。”
段常强忍住怒气,让自己不要立刻和某恬不知耻的人同归于尽:“你到底要干嘛?”
“不盯着你,我不放心。”谢严波澜不惊的说出这句话,仿佛他现在的行为就和吃饭睡觉一样,再正常不过。
屋里可只有一张床,谢严的小心思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段常简直快要被他气笑了:“我跟你回来已经算看得起你了,你可别蹬鼻子上脸哈。我告诉你,今儿这屋里有你没我,有我没你!要么你自己出去,要么我出去!”
“你那也不许去。”谢严态度十分坚决,直接将被褥往床上一堆,“再多嘴我就锁门。”
“好你个臭猫!你自己说过不关我的,现在给我出尔反尔?”
“前提是你必须跟在我身边。”
“爷不干了!”
段常连鞋都没穿,提身就往谢严身后的大门方向蹿。谢严早就料到他想逃,立刻堵住他的去路,施展小擒拿手欲捉他回来。
被坑了一次后,段常也学精了,扭腰躲过谢严的进攻,趁机抬腿将盛满洗澡水的木盆踢翻,盆中脏水尽数撒向谢严,在谢严条件反射性的抬手遮挡时,段常已经溜到门边,眼看着就能从这出去。
然而大门在这时突然被人打开,段常压根来不及躲开,直接被门撞到脸上,他鼻梁一痛,竟然被撞得出了血。
段常咬牙切齿地摸了一手鼻血,正要骂人,谢严已经追了上来,掐住他手腕,把他双手反剪,压在地上。他怎么可能束手就擒,立刻猛地抬头撞身后的谢严,直接把谢严也给撞得鼻血狂飙。
推门进来的谢诗彤不知所措地看着倒在脏兮兮的地上和段常扭打在一起的谢严,怯生生道:“哥哥!”
谢严注意到自己妹妹进来,正想解释一番,段常又趁他分神时从他的束缚中挣脱出一只手,一把揪住他的头发,又拽又扯。
向来风度翩翩的谢严已然被段常搞成了顶着一头鸟窝的乞丐,只差一个破碗就能立刻上街乞讨去。
段常才不管那么多,他一心想着开溜,但谢严一直紧紧抓着他不放,他便毫无章法的又是踢又是咬。谢严也被他给整懵了,一身招式全都抛到九霄云外,只是硬着头皮挨打。
两人在地上翻来覆去的滚了好几圈,简直打得难舍难分。
这可把谢诗彤吓坏了,小姑娘当场哇哇大哭起来,听到动静的下人们也纷纷赶来。段常忽然想起自己还没来得及重新易容,连忙撒开揪着谢严头发的手,谢严也反应过来,迅速把他从地上拉起,扯了被子将他从头罩住。
毕竟段常现在是以谢严师弟的身份入住,要是被别人看到他现在的样子就穿帮了。
待下人们赶到时,一身脏得不像话的谢严正扯了软绳把包在被子里的段常按在床上,连同被子一起捆成长虫状。蒙在被子里的人只露出两条长腿在外,一边乱踢一边骂骂咧咧。而谢诗彤就站在一片狼藉中哭个没停。
众人正犹犹豫豫着要不要询问王爷到底发生了什么,脸上还挂着鼻血的谢严就云淡风轻开了口。
“没事,你们别多管,我和师弟在玩罢了。”
玩你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