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哈利·波特与命运长廊》悠然风声

83、不幸言中

　　哈利把他的决定告诉了托尼和罗恩。非常巧合的是，托尼也是这么想的。但并不能用不谋而合，或者英雄所见略同之类的词句来形容他们。因为托尼的计划里并不包含他们两个，所以非常干脆地否决了这个提议，他提出要独自一人去见海格。可是他的提议也被哈利和罗恩联袂否决了，并且用各自无可辩驳的理由将他彻底说服。
　　“赫敏遭到袭击已经够糟糕了，更糟糕的是这件事还牵涉到了海格。”哈利坚定地说“我不相信我的一个朋友放出怪兽石化了我的另一个朋友，所以我一定要去亲自问个清楚！”
　　罗恩的态度也异常坚决，但是语气却有些怪怪的，而且说话吞吞吐吐。
　　“我知道你们从小就认识，算得上是…可赫敏也是我的朋友，我想…”
　　“你想的不仅有点多，而且还有点早了吧，嗯？”托尼翻了个白眼，送去一个“你真无聊”的眼神。
　　“什么意思？”罗恩挠着头，迷茫地问。
　　“没什么意思。”他敷衍道。然后叹了口气，迫不得已地说“既然如此，那我们今晚行动。”

　　晚上，哈利、托尼和罗恩像平常一样上了床，一直等到纳威、迪安和西莫不再讨论密室、终于进入梦乡之后，他们才从床上起来，重新穿好衣服，披上幻身咒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宿舍。但是这次的出行颇为不顺，他们完全没有预料到老师、级长和幽灵成双成对地在走廊里巡逻，四处查看有无异常情况。这一路上他们格外小心，总感觉看过来的每一个眼神都充满了疑惑与怀疑。直到将橡木大门打开时，才算松了一口气。
　　这是一个星光灿烂的夜晚，他们匆匆朝海格住处的那扇映着灯光的窗户走去，一直来到他的门外，才解除了幻身咒。
　　在他们敲过门几秒钟后，海格猛地把门打开了。他举着一张弩对准他们，猎狗牙牙在他身后高声狂吠。
　　“哦，是你们，”他说着，放下手里的武器，瞪着他们“你们到这儿来干什么？”
　　“那是做什么的？”他们走进屋里，哈利指着那张弩，说道。
　　“没什么…没什么，”海格含混地说“我还以为…”
　　“我们今晚来是要问你一件事，”托尼不想浪费时间，直接开门见山地说“一件五十年前的事。”
　　咣铛一声，巨弩掉到了地板上。海格知道要问的是什么事，那是一件让他十分难过，十分痛苦的事情。
　　哈利看到海格显露出的表情，嗔怪地瞥了托尼一眼，语气缓和地说“我们从一份五十年前的《预言家日报》上看到了一条和你有关的报道。但是我们没有怀疑你，只是想弄清楚你的…宠物到底是什么，是不是它…”
　　“不，不是阿拉戈克！”海格激动地喘着粗气“它没有杀人，它是被冤枉的！”
　　“阿拉戈克？”他们齐声问道。
　　“一只八眼巨蛛（罗恩听到这个词，脸色刷地变白了），我从一个来自远方的旅行者手中得到了它。”海格用力吸了吸鼻子，哽咽地说“我把它养在一个碗柜里，就放在你们现在上魔药课的地方，当时那是里还是一个空教室。那个时候的魔药课教授是斯拉格霍恩，他喜欢宽敞明亮的地方。”
　　“我从书上看到过八眼巨蛛，”托尼打断了他的絮絮叨叨，急切地说“那是一种食肉性动物，它会将猎物的骨头都嚼碎吃掉（罗恩打了个哆嗦）。所以，我相信不是阿…阿拉戈克，但是它有没有告诉过你，到底是什么怪兽杀死的桃金娘？告诉我们，海格！”
　　哈利、托尼和罗恩三人眼皮都不带眨地，迫切地期待着答案。
　　“阿拉戈克对这个生物非常恐惧，根本不敢说出是什么。所以，它一直不肯告诉我。”海格一边摇头，一边往他们面前的杯子里倒茶，将当年的事娓娓道来“因为死了一个学生，这件事在当时闹得很大，人们都说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打开了密室，放出里面的怪兽要净化学校。”他冲哈利苦笑道“是不是和现在很像，哈利？我知道你一定不是什么斯莱特林的继承人，没人比我更清楚被冤枉的滋味有多不好受。”
　　“谢谢你，海格。”哈利感同身受地望着海格，心里有一种难以形容的酸涩。
　　“后来的事你们都知道了，”海格继续说“那个时候魔法部要关闭学校，老师们都束手无策。后来有一个人发现我养了一只八眼巨蛛，于是他跑到校长那里告发了我。他们本打算拿我当替罪羊，把我关进…”他害怕得哆嗦了一下，没有把那个地方的名字说出来“但是当时我只有十三岁，而且也拿不出更多的证据证明就是我做的，所以只是把我的魔杖折断，开除出学校。”
　　“那个人是谁？”哈利问。
　　托尼眉头一皱，他希望对话到此为止。
　　海格似乎也有所顾虑，只是说“有邓布利多在，迟早会水落石出的。所以…”
　　一阵很响的敲门声响起，哈利和罗恩十分恐慌地交换了一下目光。托尼迅速拿出魔杖在他们头上点了点，又对自己施加了幻身咒，在海格惊讶的目光下退缩到一个角落里。海格看到他们都藏好了，就抓起他的弩，又一次猛地把门拉开。
　　“晚上好，海格。”
　　是邓布利多。他走了进来，神情非常严肃，后面还跟着一个模样十分古怪的男人。
　　这个陌生人长得矮矮胖胖、敦敦实实，一头乱糟糟的灰发，脸上带着焦虑的神情。他身上的衣服是个奇怪的大杂烩：细条纹的西服、鲜红的领带、黑色的长斗篷、紫色的尖头靴。胳膊底下还夹着一顶暗绿色的礼帽。
　　“那是我爸的上司！”罗恩喘着气说“康奈利·福吉，魔法部部长！”
　　“不伦不类，”托尼不屑地说“看上去就是个饭桶。”
　　他确实不曾见过这位魔法部部长，也不知道他到底有何作为，但是却知道一个叫乌姆里奇的贱_人，就是被这位部长先生指派到霍格沃茨来的。
　　哈利用胳膊肘使劲捅了捅他们两个的肋骨，让他们闭嘴。
　　海格一下子脸色煞白，脑门上开始出汗。他跌坐在一把椅子上，看看邓布利多，又看看康奈利·福吉。
　　“真糟糕，海格，”福吉用一种清脆快速的语调说“非常糟糕，不得不来。学校里发生了五起袭击事件，其中四个人都是麻瓜出身的巫师，魔法部必须采取行动。”
　　“我没有，”海格恳求地望着邓布利多“你知道我没有，邓布利多教授，先生…”
　　“我希望你明白，康奈利，我是完全信任海格的。”邓布利多对福吉皱着眉头说道。
　　“可是你瞧，阿不思，”福吉很不自然地说“海格的前科记录对他不利啊。魔法部不得不采取一些措施——已经和校董事会取得了联系。”
　　“不过康奈利，我还是要告诉你，把海格带走根本无济于事。”邓布利多说，他的蓝眼睛里闪烁着怒火。
　　“你从我的角度看一看吧，”福吉说，手里摆弄着他的礼帽“我压力很大呀。必须做点什么才行。如果最后查出来不是海格，他还会回来的，别人就没什么可说的了。可是我不得不把他带走。我难道不该履行自己的——”
　　“把我带走？”海格说，他瑟瑟发抖“带去哪儿？”
　　“时间很短，”福吉没去看海格的眼睛，依然摆弄着手中的礼帽“不是惩罚，只是一种预防措施。如果抓住了另外一个人，就会把你放出来，并致以充分的歉意…”
　　“不是阿兹卡班吧？”海格声音嘶哑低沉地问。
　　“阿兹卡班？”哈利悄悄地问，但是他和海格一样都没有得到回答。因为这时又想起了敲门声，打断了他们。
　　邓布利多过去开门。卢修斯·马尔福大踏步地走了进来，全身严严实实地裹着一件长长的黑色旅行斗篷，脸上带着一种冷冰冰的，心满意足的微笑。牙牙开始狂吠起来。
　　“你已经来了，福吉，”他满意地说“很好，很好…”
　　“你来这儿干什么？”海格看到他，十分愤怒“出去，离开我的房子！”
　　“亲爱的朋友，请你相信我，我也并不高兴进入你的这间——哦——你管这也叫房子？”卢修斯·马尔福环顾着小小的陋室，讥笑道“我只是到学校来看看，有人告诉我校长到这儿来了。”
　　“你找我到底有何贵干，卢修斯？”邓布利多问。他话说得很礼貌，但那团怒火仍然在他的蓝眼睛里燃烧着。
　　“事情糟糕透了，邓布利多。”卢修斯·马尔福一边懒洋洋地说，一边拿出一卷长长的羊皮纸“董事会觉得应该让你走人了。这是暂时停职令——你会看到十二位懂事都在上面签了名。我们觉得你恐怕没有发挥你的才能。到现在为止，已经发生了多少起袭击事件？”他的眼中也燃起一团愤怒之火，恶狠狠地说道“更不用说我的儿子还差点儿…”
　　“哦，怎么，你说什么呢，卢修斯？”福吉说，他显得很惊慌“你们要罢免邓布利多…不，不…我们现在绝对不愿意…”
　　“不是罢免，福吉，”卢修斯·马尔福用平稳的语调说“是暂时停职。对校长的任命——或者停职，当然还有罢免——是董事会的事情。既然邓布利多不能阻止这些袭击…”
　　“可是，卢修斯，如果连邓布利多都不能阻止——”福吉的上唇开始出汗了“那么，谁又能阻止呢？”
　　“那就等着瞧吧，”马尔福的脸上泛起一丝奸_笑，挥舞着手中的停职令“这可是我们十二个人都投票——”
　　海格猛地站了起来，毛蓬蓬、黑乎乎的大脑袋碰到了天花板。
　　“你对多少人进行了威胁、敲诈，才迫使他们同意的，马尔福？”
　　“给你一句忠告，海格。”马尔福冷笑一声“可不要对阿兹卡班的看守这样大喊大叫，他们是不会喜欢的。”
　　“邓布利多不能离开！”海格的吼声吓得猎狗牙牙在筐子里瑟瑟发抖，呜呜地哀叫“如果他不在了，麻瓜出身的巫师就没有一点活路了！很快就会出现杀人事件的！”
　　“你冷静一点儿，海格。”邓布利多严厉地说。他看着卢修斯·马尔福。
　　“如果董事会希望我走，卢修斯，我当然会把位子让出来。”
　　“可是——”福吉结结巴巴地说。
　　“不行！”海格吼道。
　　“不过，”邓布利多炯炯有神的蓝眼睛不再盯着马尔福冷冰冰的灰眼睛，而是转动眼珠，瞥向一个角落，然后又飞快地收回目光，用缓慢而清晰的声音说“只有当这里的人都背叛我的时候，我才算真正离开了这所学校。你们还会发现，在霍格沃茨，那些请求帮助的人总是能得到帮助的。”
　　一刹那间，托尼、哈利和罗恩可以肯定，刚刚邓布利多是朝他们藏身的角落瞥了一眼。
　　“情感可嘉，”马尔福说着，表演似的鞠了一躬“我们大家都会怀念你——哦——处理事情的极富个性的方式，阿不思，只希望你的接班人能够彻底阻止——啊——杀人事件。”
　　马尔福大步走向小屋的门，把门打开，得意地看着邓布利多走了出去。福吉摆弄着他的礼帽，等待海格走到他前面，可是海格站着不动，深深吸了口气，谨慎地说“如果有人想找什么东西，他们只需跟着蜘蛛，就会找到正确的方向！我就说这么多。”
　　福吉惊愕地瞪着他。
　　“好吧，我来了。”海格说着，穿上他的鼹鼠皮大意。就在跟着福吉出门时，他又停住脚步，大声说道“我不在的时候，需要有人喂喂牙牙。”
　　门砰地关上了，托尼解除了他们的幻身咒，从角落中走了出来。
　　“该死的马尔福！”他咬牙切齿地低吼一声，万万没想到曾经那毫无根据的猜测，竟然成为了现实。
　　马尔福的阴谋得逞了。唯一可以依赖的邓布利多被赶跑了。托尼感到失魂落魄。他垂头丧气地跌坐在沙发上，低垂着头，双手抱着脑袋懊恼不已。
　　罗恩以为他是在害怕，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你一定要小心，托尼。邓布利多一走，霍格沃茨不再安全了。”
　　尽管罗恩会错了意，却还是使他感到心中一暖。
　　“谢谢，罗恩。”他抬起头，对着罗恩微微一笑。
　　“别担心，”哈利关切地注视着他“只要我们找到密室，将进入的方法告诉麦格教授，我想她一定有办法解决里面的怪兽的。”
　　哈利的这句话让托尼长出了一口气，还恢复了一些好心情。他想去拥抱他们，以表达自己的感激与喜悦之情。然而，哈利接下来的问题却让他想起了一件事，这件事使他产生了焦虑与恐慌感。
　　“阿兹卡班是什么？”哈利问。
　　“一座囚_禁犯人的监_狱。”罗恩说。
　　“那里很恐怖吧？”哈利咽了口唾沫“我看到海格似乎非常害怕那个地方。”
　　罗恩想了想，不太确定地说“我听说那里的看守非常吓人，不过我也就知道这么多。这还是听我爸爸说的，他提到阿兹卡班的时候，脸色很不好看，所以只说了这么多。”
　　哈利充满疑问的目光转向了托尼。
　　“我、我也不知道。”他强颜欢笑着回答，努力使自己看上去像是因为不知道答案而显得尴尬，而非焦虑与恐慌。
　　事实上，托尼并不害怕摄魂怪。使他焦虑与恐慌的另有原因，因为他无法施展克制摄魂怪的咒语——守护神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