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哈利·波特与命运长廊》悠然风声

106、温暖的心

　　哈利之所以一直沉默不语，是因为他想起了在木兰花新月街见过的那条黑狗。不过他此刻一点也不害怕和担忧，反而感到非常困惑。现在他拿不准是否还要继续上占卜课，但有一点他很肯定，他不喜欢特里劳尼教授。
　　“哈利！”罗恩看见他一直在发呆，大喊一声，还用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什么？”哈利猛然惊醒，一脸迷惑地看着满脸愤懑的罗恩，“你在跟我说话？”
　　罗恩十分尴尬地收回手，脸色瞬间涨红了。
　　托尼见罗恩涨得满脸通红，估计是因为哈利把他的话当成了耳旁风，有些不高兴，于是替他复述了一遍。
　　“噢，谢谢，罗恩。”哈利皱了皱眉头，简短地说了一句，“我会小心的。”
　　而后哈利、托尼、罗恩和赫敏一言不发地顺着原路返回，赶着去上麦格教授的变形课。一路上，他们都沉默不语，惟独罗恩忧心忡忡地频频看向哈利，他的眉头越皱越深，连皱纹都显露出来。
　　托尼觉得这样不妥，他得想个办法证明‘不详’是一件多么荒唐可笑的事。那只黑狗十有八_九是小天狼星·布莱克变的，和‘不详’有什么关系啊？
　　“你说你叔叔在见到黑狗二十四小时之后就死了？”托尼突然好奇地看向罗恩，他认为有必要用科学的方法，来破除巫师们的迷信，“那死因是什么？”
　　“死因？什么死因？”罗恩奇怪地看着他，“难道我说的还不够清楚？他看见了不详！”
　　“然后就死了？”托尼眨了眨眼，怎么听都像天方夜谭，“既没有出现意外，也不是遭到谋杀？”
　　“都不是！”罗恩睁大眼睛，恼怒地瞪着他，“他全身上下连个伤口都没有！”
　　赫敏突然反应了过来，她开始配合托尼，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口吻说：“别开玩笑了，你叔叔是被吓死的，而不是因为不详。他看见不详的时候准是这么想‘得，完了，这下子我的小命保不住了！’所以不详不是凶兆，而是死亡的原因！”
　　这句话的杀伤力有点大，罗恩整个脑袋都变得晕乎乎的，还隐约可见他头顶升起的几缕青烟。
　　“别生气嘛。”托尼笑嘻嘻地用指甲盖刮刮罗恩通红的鼻子，“其实我也是这个意思，只是赫敏替我说了出来。像你叔叔这种行为属于自杀，这在麻瓜的心理学上有个术语叫心理暗示……”
　　“没错。”赫敏非常笃定地点了点头，抢过话来继续说道，“说起心理暗示，我记得一个经典的案例。你听过之后就明白了，它是这样的……”
　　就这样，赫敏为罗恩讲起了一个离奇的故事。
　　“一名美国电气工人，他当时在一个周围布满高压电器设备的工作台上工作。他虽然采取了各种必要的安全措施来预防触电，但他心里始终有一种恐惧，害怕遭高压电击而送命。”她十分生动地讲述起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们几个人，一副投入的样子，“有一天，他在工作台上碰到了一根电线，他瞬间全身僵硬，倒地后很快就死了，他的身上表现出触电致死者的一切症状：身体皱缩，皮肤变成了紫红色与紫蓝色。但是，验尸的时候却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那个不幸的工人触及电线的时候，电线中并没有电流 ，因为电闸就没有合上——他是被自己害怕触电的自我暗示杀死的！”
　　罗恩听过之后，依然坚持自己没有错，还用“麻瓜的理论不适用于巫师”这样的理由来狡辩。
　　但是，托尼从罗恩眼中闪过的一丝慌乱得知，其实这个故事已经动摇了他的观念。于是他趁热打铁，又连续给罗恩讲了三个‘真实’的案例。赫敏也在一旁添油加醋，帮着填补故事中出现的几处漏洞。
　　哈利一直跟在他们身后默默地旁听着，他庆幸自己没有相信那个凶兆，也没有表现出过于忧虑，否则此刻被普及心理知识的就是自己。
　　当他们走进变形课教室时，罗恩已经被托尼和赫敏联手说服，他再也不提什么黑狗和不详了，更不会把这两者与死亡联系在一起。
　　然而，他们俩能说服的也只有罗恩而已。至于其他人，他们仍然坚信特里劳尼教授是正确的，从进入教室开始就盯着哈利看，好像他随时都会倒下来死掉一样。
　　哈利在教室后面挑了一个座位，尽管有托尼挡着，但他仍然感觉自己像是坐在聚光灯下，时刻都被关注着，那种感觉让他十分不自在，但是却又无可奈何。
　　这节变形课的内容应该说是非常吸引人的。麦格教授所讲的知识与阿尼马格斯有关，并且在全班同学面前变成了一只花斑猫。可是除了托尼献上了热烈的掌声外，其他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了哈利身上。
　　“我说，你们今天这是怎么啦？”麦格教授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噗的一声把自己变回原样，望着大家说道，“说来也没什么，只是我的变形第一次只赢得了一位同学的掌声。”
　　大家又扭头看着哈利，谁也没有说话。这时赫敏举起了手。
　　“教授，我们刚才上了第一节占卜课，解读了茶叶，结果……”
　　“啊，明白了，”麦格教授皱起眉头，“用不着再说了，格兰杰小姐。告诉我，今年你们中间有谁会死？”
　　大家都吃惊地望着她。
　　“我。”最后哈利说道。
　　“明白了，”麦格教授用他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盯着哈利，“那么你应该知道，波特，自从西比尔·特里劳尼教授来到这个学校之后，每年都预言一位学生会死。可是到现在为止，他们谁也没有死。她最喜欢用看凶兆的方式来迎接一个新的班级。要不是我从来不说同事的坏话——”她突然停住了，鼻子皱了起来，双唇也抿成了一条直线，过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占卜学是魔法分支里最不严谨的一门学问。不瞒你们说，我对它没有多少耐心。真正的先知少而又少，而特里劳尼教授……”
　　她又停住了，接着用一种实事求是的语气说：“在我看来，你的身体非常健康，所以，我不能因为一个子虚乌有的凶兆而免去你今天的家庭作业，请你原谅。”
　　哈利、托尼、罗恩和赫敏同时笑出了声，麦格教授的话让他们更加坚信所谓的凶兆纯粹是胡说八道。
　　不过，并不是每个人都这样认为，拉文德·布朗就在小声地自言自语：“可纳威的杯子又是怎么回事呢？”
　　“那叫心理暗示，拉文德。”罗恩走到她身边，一边躲避着麦格教授严厉的目光，一边小声对她说，“我来给你讲几个真实的案例吧……”
　　不管罗恩出于什么样的目的这样做，有一点绝对是意想不到的。此时、此刻、此地因为这样的一件小事，竟然深深地吸引了拉文德，使她喜欢上了自己。

　　吃过午饭，他们高兴地来到城堡外面，去上平生第一节保护神奇动物课。雨已经停了，天空是一种清清爽爽的淡灰色，脚下的青草湿漉漉的，踩上去很有弹性。然而，当他们看见三个再熟悉不过的后脑勺时，好心情便一点一点地消失了。
　　因为那三个后脑勺的主人属于马尔福、克拉布和高尔。
　　在别人眼里，托尼是胜利者，也是一名强者。别看马尔福总是主动挑衅，但最后的结果均以失败而告终，并落得个灰头土脸的下场。
　　但是，托尼完全不同意这种看法。因为无论是他还是哈利、罗恩、赫敏，都做不出主动挑衅这种事。他们只能在被侮辱之后，冒着关禁闭和扣分的风险去报复对方。所以，马尔福才是真正的赢家。
　　想到这里，他在心中暗暗感叹：“所谓人至贱则无敌，说的就是马尔福啊！”
　　当那句感叹在心中落下最后一个音节时，他们恰好来到了海格的小屋前。
　　“来吧，来吧，抓紧点儿！”海格对走近的学生们喊道，猎狗牙牙站在他的脚边，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要出发，“今天有一样好东西给你们看！这堂课精彩极了！人都到齐了吗？好，跟我来吧！”
　　五分钟后，他们跟着海格来到禁林边缘的一个小围场的外面。
　　“大家都聚到这道栅栏周围！”海格喊道，“对了——保证自己能看得见。好，首先你们需要打开课本——”
　　“怎么打开？”是德拉科马尔福那冰冷的、懒洋洋的声音。
　　“什么？”海格说。
　　“我们怎么打开课本？”马尔福又问了一遍。他拿出他那本用绳子绑着的《妖怪们的妖怪书》。其他学生也把课本拿了出来。有的像马尔福一样把书捆得结结实实，有的把书塞在又窄又紧的包里，或是用大夹子把书夹住。
　　“你们——你们谁也没能打开课本？”海格问，看上去有点儿失望。
　　全班同学都摇了摇头。
　　“要抚摸它们一下。”海格说，就好像这是世界上最明白不过的事情，“看……”
　　他拿过赫敏的课本，扯去上面捆着的魔法胶带，用粗大的食指顺着书脊往下一捋，课本颤抖了一下，摊开来静静地躺在他的手掌上。
　　“哦，我们大家多傻啊！”马尔福讥笑道，“应该抚摸它们的呀！我们为什么就没有猜到呢！”
　　“我……我认为它们挺好玩的。”海格不安地对赫敏说。
　　“没错，好玩极了！”马尔福说，“真是有趣，给我们的课本竟然想要扯断我们的手！”
　　“闭嘴，马尔福。”哈利轻声说。海格看上去垂头丧气，哈利希望他的第一堂课上得成功。
　　“那好吧，”海格似乎乱了头绪，“那么……那么你们都有了课本，现在……现在……需要的是神奇动物。是啊，我这就去把它们带来。等一等……”
　　海格撇下他们，走进禁林不见了。
　　“天呐，这学校算是完蛋了，”马尔福大声说，“那个笨蛋也来教课，我爸爸听说了准会心脏病发——”
　　“闭嘴，马尔福！”哈利又说了一遍。
　　马尔福正待反唇相讥，却不料又有人向他发难了，还是一个让他无比痛恨的人。
　　“是吗？那你应该快点给你爸爸写信，”托尼说，他根本没去看马尔福那张丑陋的脸，而是盯着他的上衣口袋，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并且在信中提出转学的要求。相信我，这对所有人都有好处，包括你自己。”
　　说完，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本书，转过头来冲马尔福笑了笑，非常中肯地说道：“你一定不知道，就是因为你的存在，斯莱特林才这么让人讨厌。”
　　马尔福的脸色瞬间漆黑，明显受到的打击不小，这句话之于他很富有杀伤力，尤其是当他看到许多人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后，更是羞愤难当。然而他可以用来反击的手段实在少得可怜，只有那句天天挂在嘴边的‘泥巴种’而已。
　　可即便如此，也没能得偿所愿。因为他的咒骂被拉文德·布朗的尖叫声掩盖了，并且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也就是说，他连这么件小事也没能做到。
　　学生们惊讶地发现，海格牵着十几只长相古怪的动物朝他们小跑过来。它们有着马的身体、后腿和尾巴，但前腿、翅膀和脑袋却像是老鹰的。冷酷的利喙是钢铁般的颜色，一双橘黄色的大眼睛。前腿上的鹰爪有半尺长，看上去令人生畏。
　　“鹰头马身有翼兽！”海格把它们拴在栅栏上，然后朝学生们挥了挥手，开心地吼道，“多漂亮啊，是不是？”
　　托尼第一个点头赞同。鹰头马身有翼兽虽然长相是古怪了一些，却有着一身光亮闪烁的皮毛，从羽毛逐渐过渡到毛发。每一只的颜色都不一样：暴风雨一般的灰色、青铜色、粉红的花斑色、晶莹闪烁的红棕色和墨一般的黑色。
　　“好，”海格搓了搓手，笑眯眯地看着大家说道，“如果你们想再靠近一些……”
　　似乎谁也不想，只有哈利、托尼、罗恩和赫敏小心翼翼地靠近了栅栏。
　　“记住，关于鹰头马身有翼兽，你们首先需要知道的是它们都很骄傲，”海格说，“鹰头马身有翼兽很容易发脾气。千万不要去羞辱它们，不然可能会送命的。”
　　托尼一边听着，同时注意到马尔福、克拉布和高尔凑在一起窃窃私语。不用猜，无非就是商量着怎么报复自己，或者把这堂课搅得一团糟。
　　“一定要等鹰头马身有翼兽先行动，”海格继续说，“这是礼貌，明白吗？你朝它走过去，鞠一个躬，如果它也朝你鞠躬，你就可以摸它。如果它没有鞠躬，你就赶紧离开，那些爪子会伤人的。”
　　“好了——谁先来？”
　　听了这话，大多数同学又往后退了退，就连哈利、罗恩和赫敏也心存疑虑。
　　“我来，”托尼抱着一本书走上前去。紧接着，他忽然意识到少说了点儿什么，于是马上又补充了一句，“海格教授。”
　　他这么做并非是逞能，也不全是为了海格。而是因为他确实很喜欢动物，尤其是那种毛茸茸的、有着顺滑的羽毛的动物。
　　第一次被人称作教授，海格起初没有反应过来。但是很快，他就激动得连胡子都抖动起来。
　　“好样的，托尼！”海格粗声大气地说，但他的声音听上去有点儿沙哑，“好吧——让我们看看你怎么对付巴克比克。”
　　他解下一根链子，拉着那头灰色的鹰头马身有翼兽离开它的同伴，解下了它的皮项圈。站在围场另一边的学生似乎全都屏住了呼吸。马尔福则不怀好意地眯起了眼睛。
　　“你已经跟它对上了目光，”海格轻声说，“别眨眼睛——如果你眨眼间眨得太频繁，鹰头马身有翼兽就会不相信你……”
　　托尼点点头，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的鹰头马身有翼兽，然后深深地弯下了腰。
　　也许很多人（无论巫师还是麻瓜）都认为人是高贵的，不应该对一个动物行礼，那样做无异于是在作践自己。
　　可是托尼从来不这样认为。事实上，和人类相比他更喜欢动物。因为他认为动物比人更可靠。尽管有的动物非常危险，但那也只是出于动物的本能，不像人类是出于恶毒的心思。
　　“这是怎么回事？”海格有些担忧地喃喃自语，他看见鹰头马身有翼兽仍然傲慢地盯着托尼，似乎不打算向他行礼，“好吧——慢慢抬头，往后退，托尼，轻松地往后退——”
　　可他的话还没说完，鹰头马身有翼兽突然弯下它布满鳞片的前膝，做了一个确切无疑的鞠躬姿势。
　　“干得好，托尼！”海格欣喜若狂地说，“好了——你可以摸摸它了！拍拍它的嘴，去吧！”
　　托尼坦然地向鹰头马身有翼兽走去，他伸出手拍了拍它的嘴，紧接着就大胆地搂住它的脖子，抚摸起背上的皮毛。鹰头马身有翼兽不但没有抗拒，反而懒洋洋地闭上了眼睛，似乎非常享受。
　　全班同学欢呼起来，当然，除了马尔福、克拉布和高尔，因为他们现在无比失望和愤怒。
　　“棒极了，托尼，”海格由衷地夸赞道，“显然巴克比克非常喜欢你，我想它会让你骑它了！”
　　“骑上它？骑它做什么？”托尼吃了一惊。
　　“啊，我想——”海格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也许它会带你飞上一圈。”
　　“不，不行！”托尼急忙解释起来，“我有恐高症，连飞天扫帚都不碰一下，你居然想让我骑着它去飞？”
　　海格挠着脑袋，为难地看着他。
　　这时，哈利突然走了过来，笑着说道：“两个人一起可以吗，海格教授？”
　　托尼闻言一惊，急道：“哈利，你在打什么鬼主意！你知道我怕高……”
　　“我想让你体验一下飞行的乐趣。”哈利说，他眼神闪烁，不敢直视托尼。
　　有那么一瞬间，托尼感到自己的心在嗵嗵狂跳，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跳出来。但是哈利的下一句话却如同一只无情的大手，又把它按了回去。
　　“好吧，其实我是想感受一下骑在鹰头马身有翼兽上面，和骑在飞天扫帚上的感觉有什么不同。”他说，脸上带着祈求的表情，“就当是陪我吧。”
　　托尼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答应的，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跨在了巴克比克的背上。不过，他倒是不怎么害怕，反而感到了些许甜蜜。因为哈利正环抱着他，前胸紧紧地贴着他的后背。
　　“走吧！”海格一拍巴克比克的后腿，吼道。

　　巴克比克驮着他们穿过茂密的森林，来到黑湖的上空。波光嶙峋的湖水倒映出它庞大的身形，以及两个男孩的影子。
　　空气中泛着淡淡的雾气，阳光透过雾气懒散地撒向大地，天际处，一挂七色彩虹横跨天空。城堡的尖顶犹如一把利剑径直插_入云层，灰色的建筑与白色的云交融在一起，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哈利如痴如醉地感受、欣赏着这一切，甚至开始高声呐喊。但是很快，他就觉得自己是在犯傻，因为坐在他身前的人并没有配合他，而是抖动着身体，好像在笑。
　　这可冤枉了托尼，他是因为紧张、害怕才全身发抖，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哪有心思去嘲笑哈利。
　　哈利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这副模样，嘴角不禁渗出了一丝笑意。
　　“没想到敢于当众讽刺斯内普，痛殴马尔福的沃德先生也有害怕的时候啊。”哈利说，“勇敢一点，睁开眼睛看看周围的风景。”
　　听见哈利这样说，托尼很不高兴。
　　“你明知道我有恐高症……”他瑟瑟发抖地说，牙齿发出嘚嘚的声音，“你肯定是成心的，就是为了看我的笑话！”
　　哈利确实没想到托尼的恐高症这么严重，于是他让巴克比克放慢速度，贴着湖面飞行。
　　“唰”地一声，巴克比克的利爪划破了波平如镜的水面。
　　“现在你可以睁开眼了。”当巴克比克停下来，悬浮在湖面上，哈利双手用力，把托尼抱起了一点儿，手臂越过肩膀，手指在他的面颊上轻轻划过，指向不远处一个正在晃动的东西，“看——巨乌贼的触手，我猜它在向我们打招呼。”
　　托尼睁开了眼睛，但是他没去看什么巨乌贼，而是侧目看着哈利。
　　哈利看到他终于睁开了眼睛，指了指周围的景色，笑着说道：“真是让人心旷神怡，是不是？”
　　他非常郑重点了点头。不过，他赞同的不是风景，而是哈利。
　　也许是巧合，又或许是心有灵犀，两人的目光瞬间衔接在一起。哈利注视着托尼，托尼凝视着他，时间仿佛定格在了这一刻。
　　可好景不长，巴克比克偏偏在这时躁动起来，它似乎不喜欢这种气氛，想要飞回禁林和它的同伴相聚。突然，它猛地扇动翅膀，向空中飞去。
　　托尼本能地想要抓住什么来稳定自己，可这恰恰让他犯了一个大错误。他扯掉了巴克比克的几根羽毛。
　　巴克比克怒吼一声，剧烈地摇晃身躯，很快就把托尼甩了下去。在一阵天旋地转后，扑通一声，他扎进了冰冷的湖水中。
　　哈利脸色大变，朝他大声喊道：“待在那里别动，我这就来！”
　　他费了一番工夫才安抚好愤怒的巴克比克，然后便催促着它向托尼所在的位置飞去。
　　片刻后，哈利驾驭着巴克比克飞了回来。他一手搂着巴克比克的脖子，倾斜着身体，伸出一只手对托尼说：“抓住我的手。”
　　可托尼却不为所动，他仰头望着骑在巴克比克身上的哈利，一时间竟出了神。
　　阳光下的哈利整个人都金灿灿的，全身散发出耀眼的金色光晕，清风掠过他的面庞，使他的发丝随风飞扬，他是那样地的英俊、帅气，仿佛神话传说中的狮鹫骑士。
　　哈利对此自然不清楚，此刻他还在满脸焦急地喊着：“抓住我的手。”
　　终于，托尼回过神来，他不假思索地把手伸了过去。
　　哈利一把将他拉上了巴克比克的后背，一边擦着额头的汗，一边埋怨道：“叫了你十几遍都没反应，你是不是被冻傻了？”
　　“噢，是啊，”托尼附和道，“一旦体温下降，人的反应就会变得迟钝。”
　　“好了，我们赶紧回去吧，你这样会感冒的。”哈利说，他拍了拍巴克比克的脖子，又转过头叮嘱道，“抱紧我，可别再掉下去了。”
　　托尼轻声说了一句“好”，然后整个人都紧紧地贴在哈利身上。尽管他全身早已被冰冷的湖水浸湿，不时吹来的风更是让他的身体不住地瑟瑟发抖，但他的心却从未感到如此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