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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被看着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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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一起边吃边说，但全程都只是商敬厌一个人埋头苦吃，城主只是在一旁安静地……以美人侧躺之姿，骨节分明的手指勾着瓶细嘴玉壶喝酒。
商敬厌吃的差不多了，放下筷子，顺手拿起手边丝帕擦了下嘴，然后盯着城主，欲言又止。
城主挑眉：“怎么？”
“……你能正常点坐着吗？”商敬厌内心充满了羞耻感。太骚了，啊，我的眼睛！
城主不以为意：“这里就我和你，不用太拘着。”然后含着壶口仰头饮了小口。
“……你能……别这么含着吗？杯子装的酒，它不香吗？”商敬厌要疯了。
城主嘴角一扬，抬手张嘴，豪气的喝了一大口。他边倒边吞咽，修长的脖颈上喉结一上一下。临了闭上嘴时，酒壶在嘴角撒出几滴鲜红的液滴……他斜过眼睛，与愣住的商敬厌对视着，慢慢探出舌头，将嘴角的红色液滴舔干净。
……爱国敬业诚信友善！商敬厌放弃了思考：“你居然喝血！”
幻城主微微眯着他的一双桃花眼，莫名其妙地摇摇手中空了的酒壶：“西山红花酿的……来一口？”
商敬厌窘，‘你怎么可以把酒喝的这么耐人寻味啊喂死妖怪！’差点脱口而出，转而生硬的岔开话题：“你怎么才肯给我十万年修为？”
“你拿什么交换呢？”
这可把商敬厌问住了，此时此刻他全省上下能拿的出手的东西就那部快没电的手机……不知道能不能忽悠忽悠换来十万年修为。
可是这个城主再怎么看也不傻啊。
果然，手伸进口袋里手机才掏出一半，对方就果断拒绝：“不换。”进而提出无理要求，“你是今年云灯节被选中的人，得在这飞阁上待上一夜才能下去。”
“这什么规定，我怎么在下面没听说过？”商敬厌觉得莫名其妙。
“我刚定的。”
商敬厌想和他拼了，但冷静分析了一下两人武力值，得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结论。然后机智且无奈地选择妥协：“那一言为定，以此为交换，明天送我回去！”
城主一挥袖撤走了长桌，不紧不慢坐起身来：“本座何时与你约定过？”
商敬厌噌地站起来，指着悠闲的城主怒道：“你把我强行留在这边有什么好的！”
“有什么好的……”城主喃喃道，“可能因为你很好玩？可能是因为漫漫长夜本座伶仃无人诉？”
男儿有泪不轻弹，被男人调戏也不能哭。商敬厌礼貌微笑：“我一点都不好玩！”
城主道：“不要妄自菲薄。”
脑袋里浮现了一串囚啊禁play不可描述的画面，咦……想什么呢，商敬厌两只手在头发上狂抓了两把，然后再次向命运低头：“我要洗澡！”
镜湖水不脏，但在里面穿着衣服滚一圈，还跟着小狐狸在林子里钻上钻下，还是十分狼狈且难受了。况且自己还有那么点轻微的洁癖。
再加上……多费点事儿，指不定这个城主嫌他烦就把他扔回湖外边儿了。
“好。”城主刚要挥袖施法变出浴桶，热气氤氲。商敬厌急急忙忙拦住了：“等等等等……就在这洗？您不回避一下的吗？”
城主瞥了他一眼：“你，我，男人。为何避讳？”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gay吗小老弟！商敬厌很想给他普及点两性知识，但忍住了：“我不管，我要一个人洗。”
“这飞阁就一间屋子，”城主顿了顿，妥协道：“本座给你把屏风挡上，如何？”
思来想去好像也确实没别的办法，商敬厌唔了一声，算是表达出‘小爷我就将就一下吧’的意思。
城主一挥袖，架起屏风，在屋里头摆上浴桶，自己在屏风的另一头面朝栏杆，盘腿坐在金丝软榻上。
“别偷看啊，”商敬厌每解一下衣服都要回头看一眼，生怕某人不怀好意，毕竟现在自己人在屋檐下……虽然有点反客为主，“你弹你的琴吧，琴声别断，好让我知道你没乱动。”
城主闻言，轻叹一口气，抬手放好古琴，温柔地抚起来。
这次的曲子与方才在门外听到的不同，更加宁远，幽长……
商敬厌把衣服放在安全的，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缓缓步入浴桶中，慢慢坐下，维持着让水刚好在自己鼻子下面一点。
好舒服，虽然只是普通的一桶温水，但混合着淡淡的香味。加之琴声相伴，倒是惬意得很。
突然想起什么，商敬厌伸手去拿起放在衣服上的手机……果然，一点信号都没有，看看时间，才六点不到。唉，都是骗子，防水个鬼，时间都不准了。兜兜转转那么久，按照正常时间推算，现在都凌晨了吧。
他划开屏幕解锁，打开相册，最近一张拍的照片就是和萧止重的合影。照片上他自己笑出了标准八颗牙，就差没比个剪刀手了。竹萧止重则只是嘴角微挑。可能拍得太着急没拿稳抖了，看不清面具后他的眼神，糊糊的一片。不过也能想象出到底是有些失措吧。
真是个清冷的人。
“他要是个姑娘多好，比屏风后那个娘炮城主好到不知道哪里去了。”商敬厌小声嘀咕。
琴声停顿了一下……
“干什么呢你！继续弹！”商敬厌伸手就要去拿衣服了，琴声又续了起来。
商敬厌将信将疑地放下手机，再三确定屏风后面的人老实待在原地后，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整个人浸入水中。
良久才重新探出头来，呼，一把抹掉脸上的水。
洗得差不多了，商敬厌拿过浴巾擦身，然后裹上套城主准备的大袍子……裹得严严实实，也不怕热坏。
至少到目前为止那个城主都还算是有风度的，琴声没有停过。
咳咳，商敬厌清清嗓子，道：“我洗好了，我现在要睡觉了。”
琴声戛然而止，屏风后面的人起身，走过来，挥手撤去浴桶：“好。”
城主服务如此周到，商敬厌很是受用，大摇大摆地走到软榻前一屁股坐下，然后躺出了一个十分嚣张欠打的姿势。然后稍稍偏头，见他还立在原地，问道：“你也去睡吧，不用守夜了，有什么要求我会说的，不会觉得麻烦你。”
安静。
一秒。
两秒。
三秒。
怎么，生气了？是不是要把他扔回湖外边了？来啊来啊，太好了，求之不得。
事与愿违，城主不恼，倒是有几分好笑道：“你睡了本座的床榻，让本座睡哪儿去？”
“你不是什么都能变吗，自己变一张出来不就好了？难道还要我教你？”一定是招惹他的火候不够，再添把油，就不信你不气。商敬厌暗戳戳的想。
城主确实好脾气，佯装无奈道：“法术用光了，只能和你一起凑合了。”说罢就要走过来和商敬厌一起躺下。
一个敢说，一个敢信。
“等等等等……”商敬厌一个鲤鱼打坐挺起来，惹不起惹不起，“您睡吧，我随便找个墙角蹲一宿就好。”
那样凑合对于自己这样的二十六岁黄花大美男比较安全。
“不必了，”他在软榻边沿坐下，扶着商敬厌的肩膀推他慢慢躺下，“躺好，你睡榻上，我看着你睡就好。”
您自己琢磨琢磨这是人话吗！看着我睡？那还睡个屁！商敬厌被其出言惊到。
……
一番推脱，在‘一起睡’和‘被看着睡’之间，商敬厌选择了后者，并扯过丝毯，死死地盖住自己，连脚尖都不外露。
本来洗完澡舒舒服服倒是有点困意了，现在，城主那双琥珀色的桃花眼就这么温柔地盯着他……出了一身大汗，谁睡得着？
“热为何不把被子敞开？”
明知故问！绝对明知故问！
“热能醒脑，能让我保持正直。”商敬厌没好气的回答。
“原来如此。”
……
两人继续大眼瞪小眼。
……
睡着是不可能睡着了，气氛这么尴尬，随便讲点什么打破一下吧。
商敬厌：“那个……”
城主：“嗯？”
商敬厌：“你是不是很想和我成为好朋友？”
城主：“……不是。”
商敬厌：“好兄弟？”
城主：“不是。”
“那你死留着我干嘛？”商敬厌骂骂咧咧道：“留着跟你抢床吗？你这就会快乐吗？”
城主：“嗯。”
……寂寞独眠万年老城主的快乐我不懂。商敬厌把毯子又往上提了提，只剩一双眼睛露在外面充满防备地看着城主。
城主被他盯得好笑，随手变出一把折扇，打开，轻轻给商敬厌扇着风。凉凉的，混着夏夜的风独有的味道。
“你不是法术用光了变不出了吗？”商敬厌闷闷地小声问。
城主也同样小声答：“大的变不出，还剩点法术，可以变个小的。”
……你觉得我会信吗？被当智障糊弄的商敬厌内心吐槽，然后用更小的声音回他：“你给自己扇吧，我不热。”
“你热。”城主干脆用气声回答。
“不热。”商敬厌也用气声回他。
“热。”
“不热。”
……
两个人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地用气声争着。
好一会儿，商敬厌默默扒拉开丝毯露出整张脸来，依旧用气声问道：“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小声说话？”
对方用气声回答：“不知道。”
然后两人对视一眼，商敬厌低声骂了一句：“幼稚鬼。”
……
一定是这把扇子有什么特殊的魔力，不多时商敬厌便渐渐没了防备，在扇风轻摇中，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重。
……
幻城主挥手熄了所有云灯，不再灯火通明，只余星月朦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