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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口红妖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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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辇一路被红衣女子牵引着到达长明灯下拖着的飞阁前。
红衣女子手一挥，几十盏灯飞过来聚在一起，拼凑成了一条直通飞阁大门的明亮的灯路，然后她作出请的手势：“城主已在里面等你多时。”
商敬厌礼貌点头致谢，然后大步走向飞阁。
飞阁不算小，但是没有一个侍奉的人，跟刚才下面的热闹比，这里到像是天上宫阙一样冷清了。
商敬厌正要叩门询问，一阵琴声传来，仲夏，星空，夜乐，实在让人忘忧。
他不忍打断这琴声，缓缓放下那只准备叩门的手，静静听着。
阁内人端坐弹琴，阁外人独立静听。
……
一曲幽长，好久没有收尾之势，商敬厌最佳听众恪尽职守，阁内人却像是等不及了。
琴声骤然而止，阁内传来一个慵懒轻佻的男声：“来都来了，就这么站着？”
商敬厌回神，微微觉得这个声音有些熟悉。没有细想，答道：“失礼了。”然后推门而入。
那个弹琴的男子坐在屏风后，他身后外面的灯光透过栏杆，将他的影子印在屏风上，依稀辨出是个长发的男子身影……没有动物耳朵。
还好还好，应该不是凶神恶煞的妖怪。
商敬厌稍稍安心：“在下商敬厌，见过城主大人。”然后想起电视剧里拍的，也学着抱拳微微弯腰做了个揖。
屏风后男子挑眉，但没有作声。
耿直如商敬厌：“在下有两件事想拜托城主大人。”
城主一条腿盘坐，另一腿弓起，一只手随意的搭在那只弓起的腿上，另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抚摸着琴弦，饶有兴致道：“被选中的灯主人可得三千年修为，本座可不记得我和曾许诺过其他啊。”
我不要你记得，我不在乎，我说你听着就好了。商敬厌内心霸道地脑补，组织了一下语言，无视城主的问题：“其一，我想把我得的这三千年修为转赠给他人；其二……”
商敬厌第二个要求还没说完，城主抬手用修长的指背按了按眉角，打断道：“为何要赠与他人？”
商敬厌并不觉得好笑，并认真道：“那位萧先生于我有恩……我这个灯还是他给我的……所以……”
“据我所知，他应该不缺你这三千年修为……阁下何不自己留着在城里逍遥一阵呢？”
“你怎么知道他不缺，我看他一顿饭一百来年修为自己都舍不得吃。”商经验如实交代出自己的分析判断。
屏风后头的男人沉默了。
商经验默认他答应了自己的第一个要求，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我刚还没说完呢，第二，希望你能告诉我出这个湖的办法。”
城主修长的手指勾起自己一缕长发，在指尖无聊地绕着：“我在这城里待了近百万年，可从来不知道怎么出去啊。”
……我以为你只是个普通的万年老妖怪，小看你了，太小看你了。此时的商敬厌内心十分崩溃。
城主悠悠站起身来，带动一串铃铛清脆的声音。
商敬厌一波马屁吹得跟顺口溜一样：“城主您神通广大无所不能风流倜傥……一定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然后幻城主听不下去了，什么肤白貌美大长腿都扯出来了，摆摆手示意他闭嘴。
商敬厌说了半天也口干舌燥了，也就丝毫不客气道：“您再仔细想想，真没有办法？”
城主的屏风上的身影缓缓移动，然后在屏风上消失，他本人从屏风旁边走了出来，侧身渐渐明朗。
商敬厌愣愣地看着这抹红色侧身，咽了咽口水。
幻城主竟是一副年轻的俊美至极的公子模样，约莫二十出头，身型高挑修长，俊逸出尘。穿了一件绣着百蝶穿花的大红广袖外衫，内里的白色交领松松散散垮着，露出健美的胸膛和精致的锁骨，腰间束着金线绣碟的黑色腰封，系着一块润白的蝶与花玉佩。他走动两步，夜风拂开他的衣衫，勾勒出修长的腿，脚上登着青缎长靴，长靴边挂着一圈银铃铛，想来清脆的铃铛声就是这里穿出来的。
他缓缓转头，用美男子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长发如墨散落在红衣上，只用一条红色缎带把前面的头发束在脑后，额前两缕黑发龙须似的垂在两边。一张脸仿若世间最好的玉石由最好的工匠精雕细琢而成，秀挺的鼻梁下，薄唇如花中之水闪过；他肤色本就偏白，嘴唇更是格外红润；尤其是那双桃花眼，少见的琥珀色，轻佻地笑着，闪着耀眼的光……
就那么随意不羁地站在那里，却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尊贵之气。
总而言之，比女子多几分阳刚，比男子多几分阴柔。
去当明星或者网红直播分分钟赚够沈煜明这辈子都挣不到的钱。商敬厌内心如是评价到。
……
艺术馆内。
沈煜明连打三个巨响的喷嚏，空旷的管内声音回荡了好一会儿才散去。
“沈策划你不会生病了吧？”团队中一个女孩递来几张纸巾，关切地问到。
沈煜明接过纸巾擤擤鼻子，内心愤愤：肯定是商敬厌那个死男人在背后骂他了。
……
飞阁内。
幻城主看着呆住的商敬厌，轻咳了两声，风流地笑道：“那我想想。”
天呐！自己好端端一柱擎天的大男人为什么要盯着一个男的发呆！商敬厌的内心世界乱套了，短短一个晚上，自己已经被两个男人迷住了……
不对不对，看萧先生是因为他对自己有恩，那是感激的凝视！
眼前这个……一定是因为他有毛病，妖孽，男不男女不女的。呸，娘炮！
好了，世界又正常了。
“娘炮”城主不知道商敬厌在心里嘀咕什么，慢慢走到他跟前，微微弯腰，跟他面对面，冲着他眨眨眼睛：“想到了。”
“啊！”商敬厌刚回神被映入眼帘的那张“娘炮”脸吓得大叫，城主倒是不惊不喜的，但商敬厌颇为夸张地向后弹开几步。
“你干嘛突然凑那么近啊！要吓死人啊！”商经验怒吼。
商敬厌一脸被色气满满的画面冲昏了头，完全忘了问什么方法此等大事：“你堂堂城主衣服不能穿好点吗？”
城主低头看看自己穿的不怎么正经的内衣，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热。”
商敬厌僵硬的走到幻城主跟前，两手更僵硬地把他的衣服合起来一拉，再生硬地拍两下抚平，然后倒退三步回到原来的安全地带。虽然无言，但明确的用行动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走近了看，果然是娘炮，居然真真地抹了口红！
……
两人都好久不说话，空气中一排尴尬飘过。依稀能听到飞阁下面人们依旧热闹不减的声音。
“对了！”理理思绪，商敬厌回过神来想起正事儿，“你是说有办法了？”
“是。”城主似笑非笑。
“你快点……请讲。”商敬厌感觉不妙。
“攒够十万年修为。”
“多少？”实实在在地听到这个数字，商敬厌差点没晕过去。
“为什么非得出去？”城主诚心发问。
商敬厌恼了：“你莫名其妙来到一个更加莫名其妙的世界难道还能乐不思蜀？”
“我见你合眼缘，你若留在白夜城，我给你用不完的修为，如何？”
“我谢谢你！”莫名其妙的城主……等等，商敬厌突然抖了个机灵，“那你先给我十万年修为用用？”
城主也不愠，并且理所当然地指出：“我堂堂城主凭什么对你有求必应？”
商敬厌一时不能应对，思索半天发现不能跟人正面硬刚，于是果断服软，不带半点犹豫：“我的好城主，只要你让我回去，我保证给你做牛做马，把A市最好的山珍海味全给你扔到湖里来，您看看，就您城里那些吃的怎么合您身份……”
城主朝栏杆处走去，商敬厌也鬼使神差地跟着，两人凭栏眺望，整个笼罩在灯亮下的白夜城尽收眼底，满目盛世繁华。
商敬厌侧头偷看了两眼城主的侧脸，他垂目望下，刚才脸上那些嚣张跋扈，意气风发，现在都隐去在夜风中了，淡淡的眼波流转间，藏着些许落寞与伤感。
城主唇瓣微动，并未发出声音。如果商敬厌再细心一点，就能拼凑出那句唇语。
“你好不容易回来……”
商敬厌心里微动，手不自觉搭上幻城主的肩，因为他比城主矮一点，所以这个姿势有点奇怪。但他还是以自己能想到的安慰人的笨拙的方式，轻轻拍拍他的肩：“你的城也没那么糟糕啦，除了吃的不怎么样，其他的都很好，都很好，呵呵呵……”
靠，自己都觉得尴尬死了。
城主转头看着他，又瞥眼看看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轻轻笑了一声。
旋即一挥袖撤去屏风，屏风后面摆放着，堪称满汉全席的一长桌菜，热气腾腾。
商公子是见过世面的大户人家的孩子，但是刚才只吃了几块云灯糕，现在说不饿是假的。而且这些对比起那什么醉秋堂的诡异的菜色，简直十分近人情了。两者在此时的商敬厌眼里差距是云泥之别。
城主勾起嘴角：“现在如何？”
商敬厌吞了口口水：“还行。”
“那你先放心吃，”城主不动声色的拍拍商敬厌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本座与你边吃边说。”
“好。”看来出去必须靠他了，急不得。商敬厌干脆利落地答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