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终究只是孩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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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啊啊——！！”
矮灌木外传来女人的尖叫，川子愈发用力的捂住耳朵。
可是她还能闻到被水泡过的那股铁锈的味道，睁开眼睛还可以看到一次又一次溅射的红色液体。
血液的溅射为路灯笼罩的地面添上了让人毛骨悚然的色彩，刀没入皮肤带着喷射血液响起的噗嗤声，成年男性的哀鸣从大变小，而女性的尖叫却开始凄厉起开。
那些声音，像刀子一样捅到了川子的耳朵里。
黏腻的水声，男性粗重的喘【息】还有女人痛苦的呻【吟】，诡异的拍皮球的声音无一不在折磨川子的耳朵。
那是什么声音……
是什么……
川子不知道该怎么去辨别，她从来没有听过那些声音！
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川子觉得自己的身体完全动不了，手里的材料早在不知不觉中被放到地上。她不知道自己的眼睛该放在哪里，那个女人的声音太痛苦了，还有之前出现男人的惨叫，现在已经完全听不见了。
不想听不想听不想听！
川子死死捂住自己的耳朵，紧紧闭着双眼努力把自己蜷缩起来，她在屏着息，直到受不了的时候才慢慢换气。为什么要这么做？川子不知道，但是本能告诉她……
绝对，绝对不能被发现。
外面发生了什么事，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小孩好奇的天性和恐惧的本能在川子的大脑中拉扯，所幸恐惧与理性占据上风，她知道不能扒开作为遮挡物的灌木。
不能看，不能接近，不要去想！
大脑里不断不断不断重复着那几句话，川子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身上没有带着手表，应该很晚了。
她只是想回家而已！早知道就不抄近路来这里了！
奶奶总是说她太早熟了，连仗助都说至于较劲的时候自己才会更像小孩，连川子自己也分不清到底该用什么反应。
她都快忘记自己是个七岁小孩了。
她也会害怕。
仿佛在至于自己一个人的世界一样，川子的脸被头发的阴影遮了起来，她第一次感受到这种恐惧，是双腿无法动弹，也是身体无法抑制的颤抖。
不知道外面持续了多久，女人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最后消失不见。
川子慢慢放下双手，她还没从那种恐惧中缓过神来。她屏住了呼吸听着自己的震得胸口难受的剧烈心跳，还有外面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慢慢靠近着，踏在地面的声音刺激着川子的神经。
好在拉近的脚步声没有持续多久就由近到远逐渐消失了，此刻她才想起来自己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的屏息，闷得让她喘不上气。
她拿回了纸袋，一只手抓着垃圾桶的盖子慢慢站了起来，现在抬起脚走一步川子都感觉自己的脚在发软。
恐惧之后留给自己的无力。
站起来的川子刚好可以越过矮灌木看到外面的景色，但是映入川子眼里的……是一男一女的成年人倒在血泊中，男性的头部好像被什么东西砸碎，红白相间像奶豆腐一样东西露在外面，他身上的衣服被血染了色，女性则是赤【luo】着身体躺在地上，她的身上全是伤痕，在那一动也不动。
啊啊，川子想起来了……她想起来那些东西是什么了，在意大利的时候她从爸爸的藏书里的一本书里看到过。
虽然那时候爸爸不允许，但是川子记得。
那是血，还有人身体里的组织。
此时川子终于涌上了被她忽略许久的恶心，她本能的不喜欢那股铁锈的味道，无法想象刚才自己看到的是什么场景。
来不及多想，周围没有刚才第三个人的身影，现在就必须要离开了！然后回家，找到爷爷和他说这件事情，爷爷在警局工作，一定可以……可以解决的！
顾不得还有些发软的腿，川子强硬的踏出一步又一步，她想跨过血泊，但是她的提醒并不允许，因此直接踩上去。白色靴底沾上了红，川子头也不回的朝着不知死活的女人那边的公园入口跑去。
很快就可以回去了……只要出去。
太好了……！
“小，小妹妹……”
还没等川子跑过那女人多久，她就听到了身后女人一声虚弱的呼喊，原本不想再次停留却控制不住的站住了脚。
她什么时候醒的，川子僵硬的侧过头看向身后。
披头散发的女人依然躺在地上，看不到她被头发遮住的眼睛，但是现在稍微冷静了一些的川子发现她的胸口还有所起伏。
她还活着。
女人的嘴唇一张一合就已经花了好几秒的时间，可川子听不到她在讲什么，在求救吗，她居然想叫一个小孩子救她？
开什么玩笑，她怎么可能救得了一个大人？不管是体型还是意识，对那些大人来说小孩子不可能做到的……
为什么还要向她求救？
川子咬紧牙齿，她想直接转身头也不回的直接离开，理智告诉她再次停留太久，刚才离开的家伙说不准还会回来。
但是……为什么，她没办法像电影里的主人公一样在解决完一切后潇洒又干脆的离开。
她迈不开脚，和刚才恐惧的时候不一样，她可以动却迈不开脚，明明是毫无关系的人！
【不想救的话，直接走就好……谁也拦不住的。】
【最怕麻烦，最讨厌被陌生人缠着，最喜欢的永远只有亲近的人。】
【是什么时候开始改变了？】
【好像，已经有答案了吧。】
望着地上奄奄一息的女人，川子的视线放在地面片刻，她从纸袋里拿出了两个五十日元硬币，这是之前文具店的老板给她找的零钱之一，同材料一起放到了纸袋里。
川子握紧了硬币，犹豫再三，她还是把纸袋放到了女人的视野范围内还算干净的地方。
“这是我的东西……我会回来拿的。”
“帮我看好它。”
小姑娘握着那枚硬币朝着公园入口的电话亭跑去，学校每周都会有一节关于生活方面的课，红绿灯，还有日本的垃圾分类和医院警察局还有消防队的联系方式，老师一一教授。
川子记得很清楚！
她来到了电话亭的玻璃门前，她记得警察局和医院的电话号码，但是在取下电话投入第一个硬币时，川子犹豫了。
她本来是想直接拨打警察局的电话，但是脑袋里却闪过了刚才躺在地上求救的女人虚弱的样子，原本确定好的键硬生生改成了医院的联系电话。
没关系，还有第二枚硬币……
“嗯，就在小学西边的情侣公园。”告知完了地址后，把电话放回去再拿起，投入第二枚硬币。
“电话号码……对了。”迅速拨通了警局的号码，这本该是让人安心的事情，但是电话外公园静谧的声音，像鼓锤一样敲打着川子的心脏。
“你好，这里是杜王町分部警局。”
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了，像被猎食者盯上的猎物，她的嘴开始有些打颤，视线不经意落到地上，看到了有黑影从她脚后慢慢衍生到了脚后跟的位置。
路灯照的地方很远，她没办法估算这个黑影到自己现在正处于的电话亭有多少距离。
“小，小学西边的情侣公园……帮帮我，有人……”
【被发现了哦。】
川子说完后不等电话那头的回应，转身看到一个看上去有十八九岁的男性站在入口处，他身上穿着单调的T恤，手上沾着血，还拿着刚才川子放在那边的纸袋。
“请详细说明您那边的情况！”
直觉告诉川子，那家伙就是刚刚的第三个人。
【快逃！】
电话从川子的手里掉了下去，来不及多想，她直接打开门朝着反方向逃跑。
而那个少年在看到川子动作的那一刻便迈开大步，以压倒性的速度追着小姑娘。
川子的大脑一片空白，接下来应该干什么？该做什么才能逃开那个家伙？
刚才的颤抖和恐惧，川子已经感觉不到了，她指向用尽全力去跑，逃的越远越好，可是以小孩的脚步怎么可能跑得过那人。
【就快到了，坚持住。】
跑到了什么地方？路灯越来越多，只要跑到有大人的地方……只要到那边！
她不敢回头，身后如同恶鬼一般的人距离她多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竟能感觉到身后有人在对着自己吐息。
前面的路口有三三两两的行人，川子本以为可以跑到那边，向他们求救。
【他到了……】
突如其来的力将川子拽到了人行道旁的绿植区里，她撞到了地上被人压住无法动弹，随后的人影遮住了天空，视线聚焦在那个人脸上的川子在这时才看清他的五官。
【试着求救吧，不管是向谁求救都好。】
“你长得不像日本人啊小丫头，你爸爸，或者你妈妈哪个是外国人？”片桐安十郎看着小姑娘脸上恐惧的表情，心情比刚才好了不少，“从一开始你就在那边，想不想知道刚才发生什么了？”
【已经是极限了。】
她才不想知道。
好恶心啊这个大人，不管是味道还是他的外貌，还是现在捏着她的肩膀乱揉的动作。
“不过你回不回答都不重要，你长得这么嫩，你妈妈一定也很漂亮，告诉哥哥你家在哪，哥哥就放你回家，怎么样？”见川子没有回答，片桐安十郎倒还不急着干什么，能从这小姑娘嘴里套出什么话，说不定会更有意思。
【要是一开始这个家伙不在这里就好了。】
不想回答他，但是他的声音还有伪善到让她倒胃的笑容，川子才感觉到迟到的恐惧在她的大脑里炸开，耳鸣音开始如细丝一样贯穿她的耳朵。而就在好像有什么东西快出来了，恍惚中，川子看到自己的胳膊似乎有白影向外伸去。
【让我出去吧。】
“我说话你听不见吗臭小鬼！！”片桐安十郎的耐心似乎被川子耗尽了，他一巴掌打到了川子的脸上，不知轻重的耳光更是滋生了川子的情绪。
川子肿起来的脸和在眼眶打转的眼泪取悦了他。
算了，反正有这么一个小丫头也不亏。
而正当他抓住川子的领子准备扯开的时候，地上的小姑娘却突然出了声。
“不……”她的声音很小。
“什么？”觉得这么大点的小孩根本搞不出什么事的片桐安十郎凑近了川子。
川子从开始就压抑到现在的恐惧和无助透过凄厉的尖叫尽数发泄了出来。
“不要啊啊啊——！！”
那双手包括之后的全部，终于彻底的脱离了川子的身体，伸向片桐安十郎。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终究只是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