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三十一章，全家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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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助——！”
“东方仗助！你动作快点！”
东方朋子大声喊着还在家里对着镜子梳头的人，他已经在镜子面前待了十多分钟了，还没有搞定自己的头发。
仗助空出手弄了一点发胶抹上手掌，配合梳子给头发定型。
他也想快啊，但是头发哪有那么容易就弄完的？
听到外面老妈喊自己，仗助一边用梳子处理自己不肯屈服的头发，一边用不亚于刚才对方声音大小的声量回应，“知道了！真是的，老妈你们再稍微等我一下，我头发还没弄好！！”
great，还差一点。仗助还在奋斗着。
1999年，川子升入高三年级，距离她去意大利只剩下一年左右的时间，最近她因这件事情而烦恼。仗助从国中毕业，等这个暑假过完他也是一个高中生了。
这个即将十六岁的男孩在初三时一直在长着身高，比川子还高出了半个头，难以想象曾经他还没有女孩高。也因为这件事情，东方朋子提出想在这段时间拍一张全家福，毕竟孩子长得这么快，总需要更新一下印象了。
“真是的，仗助那孩子……”东方朋子对着屋子的方向摆出了不满的表情，仗助已经不是第一次因为要处理头发的事情耽搁时间，可发型偏偏是她孩子最在意的东西，她这个当妈的也没办法。
她叹了口气，只好继续等了。
“哈哈哈，稍微等一下没关系吧朋子，你知道仗助有多在乎发型的。”东方良平拍了拍自己女儿的肩膀，他穿着一身警察的制服，原本是可以换下日常服装的，但是他觉得这种时候还是要展现出自己才行。
“拿他没办法。”朋子手扶着自己的额头摇了摇，她看向旁边坐着的女孩，“辛苦你了川子，拜托你帮我们拍全家福，仗助还这么拖拉。”
他们原本是想花钱找专业的摄影师来拍的，但是仗助提出干脆找川子拍吧。虽然川子不是专业的摄影师，但是她从国中部开始就一直在摄影社，活动都是打满签到，而且之前学校举办过的摄影大赛，川子以“告别”的作品斩获大赛冠军。
只有一张照片里的场景是在几乎被所有人遗忘的郊区那边找到的，一座左右两边各有一个路灯的老桥，桥下的小河还在流动带走了从上游漂来的小纸船。照片里除了空荡荡的桥和小纸船之外什么都没有，更别说能体现告别这一主题的人。但是照片里，桥的那头有是不知通向何处的蜿蜒崎岖小路，明明在晴朗天下拍的，里面尽是散下的暖阳，可阳光被阻挡在了桥上。小路间，没有一点阳光……
“告别的人早已消失在了路的尽头。”在获奖时，川子是这么告诉来采访她的那些校园日报的记者。
因为这一句话，原本就让人觉得有些许孤单的风景照增添了伤感。
“没关系的。”
坐在花坛的瓷砖上，川子拿着擦镜布小心擦拭着相机的镜头，她是不介意等仗助的，更何况这么多年，习惯早已变成了自然。正好可以趁着这段时间看一看刚才给爷爷，奶奶还有鲁鲁拍的照片效果怎么样。
照片里严肃的老人坐在小河家门前的单人沙发上，他怀里抱着逝去妻子的遗照，沙发背顶端趴着一直正在打盹的英国短毛猫。
就在前一天拍的，照片还保存着川子自己做的相册里，她等之后去买材料来独制一份相框把这张照片裱起来。
“这可不行哦小川子，不能这么放着仗助。”东方朋子走到川子旁边，弯下腰看着川子整理相册，也看到了小河家唯独没有川子本人的照片。
“拍的真棒啊，但是你为什么不和你爷爷他们一起拍呢？川子。”她询问川子。
“因为别人拍不了这么好。”川子回答，“而且家里已经有了全家福了，所以不用重复拍。”
“哎哟，这是伍德吗？”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过来凑热闹的东方良平看到照片上面色严肃的好友，他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他还是老样子啊，就算是拍照也不言苟笑。”
“嗯，爷爷一直都这样。”川子认同的点了点头。
她记得奶奶还在那会，爷爷笑的次数其实，还挺多的……
“都半个小时了，仗助那小子怎么还没好？”东方朋子看着时间越来越长，她也没想到仗助会花这么长的时间，实在等不下去了便直接回房子里去找自己的孩子。
几秒后……
“东——方——仗——助！！你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这么久你连衣服都没穿好！”
“老妈轻点轻点！等下啊我外套，外套没穿！”
屋外的川子和东方良平面面相觑。
“啊哈哈，仗助居然才梳完头吗？”东方良平打着哈哈，外孙让好友家的孙女等这么久确实不太好，他只能先打破一下尴尬的气氛，“不要介意啊小川子。”
“唔……没关系。”川子还是那句话，“我不介意等仗助的。”
“那就好，那就好。”东方良平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川子，也不知道在心里感叹了什么转眼看着门口。
半个小时才和头发战斗完的男孩被他的母亲揪着耳朵从屋子里拎了出来，他的头发是打理完整了，但是因为假期在家很少特别整理自己的衣服，所以临时才忙活穿衣服的仗助在时间不允许的情况下，只穿着一件衣摆露在裤子外的白色衬衫，还有没扣好的扣子。
痛呼的仗助在发现川子站在门外看到自己这个吊儿郎当的模样，大脑空白了好一会。
啊川子，他好像在川子面前出糗了。
“好了好了仗助，看镜头笑一个！”朋子轻轻推了一下在旁边不肯面对镜头的儿子。
都已经快开始了，仗助反而闹了脾气。
他双手插在裤包里，撇着嘴巴侧脸怎么说也不肯看这边的镜头，脸上满满写着“我很不开心”。
见儿子不肯听话，朋子也没去管他了，她和良平一起竖起拇指摆出十分开朗的露齿笑容，与闷闷不乐的仗助形成对比。
伴随快门摁下的声音与闪光，东方家的全家福被裱入了相框，挂在客厅的电视旁边。
老妈也太过了，明明知道川子在外面还硬要把他拖出来，他都还没好好穿上衣服，直接被川子看到这么great丢脸的样子。
仗助走在前面，穿上了外套的他看上去稍微正经了一点，至少没有早上那么吊儿郎当了。但是他到现在都没有消气，在喜欢的女孩子面前出糗什么的，也太糟糕了。
不满归不满，他也不会对妈妈生气的，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老妈和外公都已经打算今晚邀请川子和小河爷爷来他们家吃饭了，然后作为家里的另一个身体强壮的男性，尽管只有十六岁，他被自己的妈妈叫出来买东西了。
叫出来就算了，为什么老妈还要问川子要不要一起出来，川子居然还同意了，十分理所应当的就同意了！
原本还琢磨等买东西回去好好打扮一下去川子家里邀请她的，这样说不定还能洗刷一下早上的印象，结果……
现在川子就在他的旁边。
great，他该怎么和川子搭话，辛苦那么久和川子相处结果在今天功亏一篑了吗？
提着老妈让他买的一大堆东西，明明川子就在旁边，仗助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流着冷汗绞尽脑汁的想和川子说点什么，可是刚打算开口，就想起早上自己那副一点也不great的样子。
川子可是直接看到了啊！
该怎么办，和川子找话题或者转移话题好像也不错！
但是川子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被转移话题啊！完全不可能的吧！
帮着仗助买东西，川子疑惑的看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仗助，她突然拉住了仗助的衣服，让毫无准备的仗助被拽住停了下来。
怎么了？
正在仗助奇怪川子为什么要拽他的时候，一辆车从他面前呼啸而过。
仗助被吓得不轻，他本能的咬了咬下唇。
原来已经到了红绿灯吗？出神出的也太危险了！
“小心。”川子抓紧了仗助的衣服，她的手里有了一点汗，刚才要不是反应稍微快一点就危险了。
“啊谢谢，川子……刚才好危险。”
缓过神来仗助又想到自己刚才脑袋里的事情，他有些支支吾吾的咬不清词，眼睛挪到川子身上时才反应过来什么。
这么近的距离……他需要低一些头才能看到，川子的眼睛。
不知不觉，仗助已经比川子高半个头了。
“需要我拉着你走吗？仗助。”担心仗助又走神，川子只能想个办法，以防下次没注意出什么意外。
她以前说过会保护仗助的。
拉，拉着？
川子突如其来的提议像砸在他脑袋上的充气锤，仗助看着女孩把左手提着的东西转到了右手上提着，朝自己伸出了手。
他是会注意自己安全不走神啦，但是川子突然这么说，顿时感觉走神确实挺危险的，所以完全没办法拒绝川子的提议！
“那麻烦你了，川子。”仗助也把东西全都提在了左手上，他小心翼翼把手伸过去。过程很漫长，他没看自己的手凑的够不够近，在触及到女孩手心的皮肤时，仗助感觉身体像是被电了一样，出现的酥麻转瞬即逝，仿佛没有存在过。
突如其来的刺激就和以前川子突然握住他的那种感觉一模一样。
great！碰到了！
该说害羞呢还是反应迟钝，仗助一下子没敢握住女孩的手，但是川子却直接握住了他。
那一瞬间，仗助觉得自己胸口好像变成了需要充气的气球，一口气愣是好久都没有到底，直到最后才慢慢呼出来。
因呼气放松的身体，紧绷的心脏反而在胸口不安分的跳动着，它此时有了加速的迹象，迸射的血液冲向全身，突然变得有些热了。
川子觉察到了仗助不太适应自己的接触，他不知所措的僵硬。
不喜欢吗……
她的情绪有一时的下落，想稍微松开些让仗助能够自然一点，对方像是发现了川子的念头，就在她准备松开时，反握住了女孩的手。
“仗助？”不是不适应吗？川子看着突然反客为主握住她的手带她前进的仗助。
“感觉一直让女孩子照看，一点也不great。”仗助侧头看向川子，好看的眼眸弯起嘴角上扬露出笑颜，“毕竟我也是男生嘛——”
“一起回去吧，川子。”
川子过了许久才从对方突然的笑容里回神，她微微低头将略起红晕的脸遮在发下，跟着仗助的速度调整着自己的脚步。
仗助笑起来……很好看。
回家不坐公车，也可以的。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全家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