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她想留下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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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仗助？为什么突然抱着她？
川子本能的刚想回给这个突然索抱的男孩一个拥抱。
可是抬起手的时候，川子发现自己是看不清眼前的场景，滚烫的温度正是从她的眼眶里涌出的。一开始还好，越来越止不住的眼泪像决堤的河坝涌出的水流一样。
她靠着仗助的肩膀，已经弄湿了他的衣服。
川子好像知道了。
原来之前不是不在意奶奶才不哭的。
因为太在意了，所以才会本能的去避免回想起这件事情。
她根本没坚强到亲人离世还能保持理智和安静。
苍白公园的腹部黑洞里出现的声音，随着川子逐渐明白自己现在的情绪，原本细微的哭声，渐渐变成了毫无安静可言的嚎啕大哭。
仗助听着苍白公园以川子的声音那让人心疼的哭声，他并没有后悔让川子把苍白公园叫出来。
他不会和成人一样用好听的话安慰一个姑娘，让对方忘掉伤痛。
但是他知道，只要让川子好好的哭一下，哭出来就好。
因为不想再看到葬礼上，川子那种好像快被什么压垮的样子了。
“好好，川子乖。”
不过仗助可从来没有想过会和哄小孩一样哄趴在他怀里哭的川子，在他的印象里，川子是个连笑容都很少露出来的女孩子，比他大两岁却总是把自己当成大人，也就这时候像个小孩了。
但是就算是哭，川子也一声都没有哼啊，全是苍白公园在那边给川子当伴奏。
他一下又一下的顺着川子的背，被泪水浸湿的肩膀并不舒服。
“仗嗝，仗助。”
哭了好一会，川子才抬起头看着哄了自己很久的男孩。
已经哭到打嗝，眼眶红红却还是一本正经的样子实在可爱，原本听到川子叫自己的名字，仗助才回头就听到了川子在念出第一个音时打了个嗝。
他差点没绷住。
不行，在这里不能笑。
“怎么了川子？”仗助咽了咽口水询问川子有什么事。
“奶奶的笑才好看。”川子抓着仗助的袖子，深吸一口气压稳因哭泣而颤抖的声音，十分认真的反驳仗助以前和自己说的话。
？？
仗助哽住了。
“嗯嗯，小河奶奶的笑超好看的。”生怕自己又惹川子怎么样，仗助连忙点头应和川子。
“还有。”
“什么？川子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是川子姐姐。”
“川子你怎么这个时候都还记得这事情啊！”
结果到川子的爷爷出来的时候，川子都没有缓过神来，虽然已经不哭了吧...但是在之前这女孩已经哭懵了。
然后哭累的川子就着坐在旁边的仗助借给自己的肩膀，一下没忍住靠着男孩打了个盹。
苍白公园早在川子犯困的时候消失了。
小河伍德看着自己的孙女被隔壁好友家的外孙抱着睡觉，才失去妻子就要面对隔壁家的臭小子会把自己孙女拐走的可能。
啧...这臭小子。
他下意识的想把手伸到口袋里拿烟，什么都没摸到才想起来刚才自己在墓前和已逝的老伴自言自语那会就把烟给抽完了。
注意到川子爷爷的视线，仗助尴尬的咧了个嘴笑了笑。
感觉有些不妙啊。
后来是小河伍德背着睡着的川子，带上了没和东方朋子一起回家的仗助回去的。
睡在爷爷湿哒哒的背上，川子中途其实也醒过一会，可没等仗助或是爷爷注意就又睡过去了。
一夜无梦。
第二天早晨七点半，将近十五个小时的川子才从无梦的沉睡中醒来。
第一眼看到的还是熟悉的墙壁啊。
川子慢慢坐了起来，身上的衣服也被换成了睡衣，还在奇怪明明睡着前……
哦对，爸爸妈妈在家来着。想起来从意大利飞回来的父母，他们应该会住在家里的，已经很久没有见他们了。
不过就算飞回来，也很快就会走吧。
川子有些消极的想。
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和自己父母相处了，在意大利的那段记忆是如此遥远。
“喵——”身边小猫的声音拉回了川子的注意力，她侧头看着从奶奶去世后，宁可每天爬好几次楼梯也要一直赖在自己房间不走的小猫。
她也看过英短蓝猫长大后是什么样子，但是鲁鲁这样太小了，还没有那种胖乎乎的感觉。
如果奶奶还在，肯定会把它喂的肥嘟嘟的。
察觉到川子已经醒了的鲁鲁，在她坐起来就跟着一起身了个懒腰，蹭到了小主人的身边。
粘人的小猫。
无奈，川子只能抱起鲁鲁给它顺了顺毛，起来了还是要洗漱，只能暂时摸摸小猫，没法陪它玩太久。
然而鲁鲁没有随川子的愿，在川子把它放下去洗漱时它又跟着跳下床，小步跟着川子进了卫生间找猫砂盆解决生理三急。
粘人的猫。川子咬着牙刷从镜子里看着坚持不懈跟着她的鲁鲁，再次评价了一下。
大概也是因为粘人，奶奶才这么喜欢它吧。
川子也就任着鲁鲁粘着她了，但是……好像，要给它清理拉在猫砂盆里的粑粑。
咦呃……
今天做早餐的人是妈妈。
因为奶奶的事情，爷爷特地给学校请了假，即使今天不是周末，川子也不用去学校了，只能委屈仗助自己一个人上学了。
川子和自己的父母，爷爷坐在餐桌旁边，川子打开猫罐头放到食碗里放给在椅子旁边等待早餐的小鲁鲁，一家人还算安静的吃着早餐。
也许是因为日本没有意大利的食材，妈妈做的早餐并没有特意的提现意大利料理风格，就算真的可以做意大利风味的早餐，爷爷恐怕也吃不惯吧。
唔……有些不太习惯的味道。
川子给自己喂了一口早餐，妈妈做的早餐味道很棒。只是吃到一半，川子突然感觉到气氛好像有点不太一样了。
坐在一起的奇埃罗和小河仁古对视了一眼，之后小河仁古放下了手里的餐具，看向已经吃完早餐的父亲出声道，“爸，和我们一起去意大利吧。”
听到儿子的话，小河伍德顿了顿，并没有回话。
“意大利那边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动荡了，不用担心危险，奇埃罗继承了岳父的心血，和新的□□有了联系，会保证我们在意大利的安危和利益的。”
“不。”在小河仁古说完的瞬间，小河伍德便拒绝了他的提议，“我不会去的。”
“可是在意大利的话，会有人照顾您的，爸爸。”没想到父亲会拒绝的那么干脆，小河仁古皱起了眉想多说一些让自己的父亲改变一下他的决定。
“仁古。”
老人叫住了自己儿子的名字，他庄重地继续说了下去，
“意大利对你来说，是你的事业，还有爱情，新的家庭发展的地方，但是……”
“但是对我来说，杜王町才是让我留念的地方。这个地方承载着我和你妈妈，还有你小时候点点滴滴的回忆，我知道你事业有成希望我去意大利安享晚年，请原谅爸爸对这片土地的留念吧。”
说到这种地步，小河仁古也没办法继续劝自己的父亲和他们一起走了。
他摇了摇头。
随父亲去吧。
这是爷爷的固执。
川子看向说完这番话后，闭上眼睛藏起疲惫的爷爷，他拿起热茶喝了一口，以示自己的坚持。
他不想离开这拥有他留念和回忆的土地。
不过，这种事情爸爸连爷爷都问了……
果然，川子还没猜测完，就轮到妈妈对她说了。
“苏拉，你的决定呢？”
川子的妈妈是个标准的意大利美人，立体的五官和与川子一样在阳光下与黄金一般颜色的双眸是十分吸引人的，听奶奶说过，那时爸爸就是被妈妈这双好看的眼睛吸引了。
“在日本也快读完小学了，要回到爸爸妈妈的身边，回意大利上学吗？”
“你妈妈给你重新布置了卧室，等你回意大利，就可以睡在新的卧室里了。”小河仁古帮腔道，“可以带着鲁鲁一起回去哦。”
他已经很久没有和女儿相处了，说不希望她回意大利是不可能的。
没有父母会不想念分别许久的儿女。
川子没有回话。
“想去就去吧，川子。”那终究是隔代的孩子，还是要回到父母身边的。
小河伍德放松了肩膀，他一个人在杜王町生活也没问题的。
在父母的询问和期望下，川子感觉到了一些压力。
习惯了爷爷奶奶放给她的自己做主，父母的突然请求，弄得川子有些慌乱。
他们是希望她跟着他们一起回意大利的。
川子知道啊。
但就是因为川子知道，所以她才觉得开口是那么困难的事情。
她不想回意大利……
好不容易在杜王町认识了仗助，好不容易习惯了日语和日文，好不容易……才习惯了爷爷奶奶的存在。
川子是一个很容易因为环境而改变自身一些习惯的人，可是改变习惯的同时，会让人感觉到不安。
就像以前父母没有征求她的意愿，就擅自把她送到杜王町。
那段时间，她真的很不安。
“苏拉？”见女儿一直没有回话，奇埃罗担忧的叫了一声女儿的名字。
“我不想去。”不知道在心里憋了多久，川子才张开口将自己的决定敞露给父母。
“我不想回意大利，妈妈。”
小河伍德没料到孙女的回答，他略显惊讶的看着川子。
“但是，爸爸和妈妈都希望你能到意大利来，在那边你会接受更好的教育。”
才说完，小河仁古就看到十二岁的女儿眼中露出的坚决，那一瞬间，他似乎在自己的女儿身上看到了父亲的影子。
“奶奶已经走了。”川子握紧了拳头，指甲陷入掌心的感觉暂且消去了她心中的酸涩。
“如果晚上只有爷爷一个人坐在这里吃晚饭，那爷爷也太可怜了。”
这句话，川子用的是意大利语。
她想说给母亲听。
爱着母亲的父亲，大多时候都会听从母亲的决定。
奇埃罗·罗西，是个非常有主见的女人。
“我们是已经决定好要把你带回意大利的，苏拉。”奇埃罗深深叹了口气，她用着绝不允许反驳的语气回应川子，“因为不管是转学的手续，还是那边的学校，我们已经安排好了。”
……结果还是不给自己选择吗？川子咬了咬牙，她的视线放到了桌上。
但她真的不想离开杜王町。
最起码……不要是这段时间，太突然了。
而且仗助，要是自己回意大利了，仗助是不是又会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公园的秋千上。
她不要。
“但是。”随着奇埃罗的话锋一转，她脸上的笑容渐渐露出，在川子抬起头的时候，她把手放到了女儿的头上低声说着，“妈妈很开心，你能有自己的主见，苏拉。”
“在这里，你找到了自己的朋友还有目标吧？原谅妈妈错过了你那么多的时间和成长，恐怕接下来的时间，妈妈还会继续错过，不过既然是你自己的决定，一定不会错的。”
“毕竟，你可是我的女儿。”
所以，她不用离开杜王町了吗？
川子的眼睛亮了起来。
“让苏拉自己做决定，没问题吗亲爱的？”
小河仁古有些不满自己妻子如此轻易的就让才十二岁的女儿自己做主的决定。
“苏拉不小了，老公，在我们意大利，她的年纪甚至已经可以找个可爱的小男朋友了。”
“不行，现在找男朋友太早了。”
“你的重点错了，老公。”
“谢谢……”川子的脸有些红红的，妈妈十分开明的把主权让给了她，心中的雀跃让川子不知该如何表达，只能简单的朝母亲道一声谢。
“你是我的女儿，苏拉。”奇埃罗摇了摇头示意川子不用那么客气，但是她也没同意自己的女儿一直留在日本。
“不过大学你必须到意大利来读，妈妈会在这边照看你的社会实践生活，以后我的东西还得你来继承。”
“因为我就只有你一个女儿。”
……
“呼……这也太惊险了，川子。”
听完川子说的事情，仗助不由得松了口气，他瘫在了自己的床上。
“差点就见不到你了！还好你妈妈开明。”
“妈妈她很好。”川子看着仗助的数学暑假作业，还没翻页就发现上面好几处不应该错，但还是被仗助写错的地方。
女孩皱起了眉毛，“你又错题了，仗助。”
“那些题太难了嘛川子。”仗助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我教你。”
“嘿嘿，拜托你啦川子，你的成绩一直都超great的！”有个成绩好的青梅竹马，暑假感觉就是不一样！
看着仗助打哈哈的模样，川子没来由的感觉自己的脑袋有点隐隐作痛，她拿出铅笔主动坐到了仗助旁边给他指出错处，以及如何运算才能得出正确答案。
没等川子讲几题，仗助便出声打断了她。
“说起来，川子下个学期……就去国中了吧。”
“到时候就没办法一起上下学了。”
仗助的语气满满是失落。
川子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要不是仗助提起来，她都快忘记这件事情了。
等开学后，就没办法和仗助一块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她想留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