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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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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我好像看到了一个画面。”
“是什么?”
“太快了,没看清。”说完,觉得心口一阵疼,疼得她几乎快昏死过去。
冯凉将她抱回了房间,二话不说就开始扒她的衣服,苏梦晚想阻止,奈何心口一阵阵的剧痛让她根本就无法顾及这些。
大冬天的,就算待在房间里还是冷。苏梦晚只觉得全身上下只有胸口有一团热气,而这热起如今正在往外流失。冯凉只将她的衣服拉到心口处,那里一片淤红,红的发紫,就像打针时把血管扎漏了血回流到肌肉里一样,只不过,此刻看起来更严重,颜色更深,而且疼。
“怎么回事?”
苏梦晚想哭,她也不知道。
“忍着点。”冯凉手里突然化出一段水,在冰冷的空气中凝结成一把冰刀,他拿着冰刀在苏梦晚的心口划出一道口子。
皮肤划开,那一瞬间觉得有点冷,有点快意,并不觉得疼,待刀子离开,疼痛便疯狂的涌了上来。冯凉划得并不深,深的是心口处藏在淤血里深及心脏的一段刀锋。划开皮肤就可看见刀锋的一角,在灯光下闪着金属的光泽。
冰刀在冯凉手中再次化为水,贴着刀锋再次冻结,像刀柄一样黏住刀锋,将它拔了出来。
刀锋落地,碰啦一声响,苏梦晚晕了过去。
苏梦晚是从被窝里醒来的,浑身热乎乎的,身上的衣服没换,原本穿在外面的棉袄棉裤搭在被子上。她摸摸胸口,没有任何伤口,难不成昨晚是她做的梦,还是她再次灵魂出窍了?
翻了个身,地上一段刀锋阳光下反着光,周围还留有几滴干涸的血迹。
原来不是梦!
冯凉在真实面前站了一晚,镜子里反反复复只有一个画面,一个男人拿着刀插进苏梦晚的胸口,准备将她的心挖出来。多么明了,只是画面里男人的脸始终模糊不清。
这个人是谁?为什么真实显不出他的样子?
半夜一两点的时候冬天的第一场雪飘了下来,到早上外面一片雪白,屋内屋外都是寒冷的,苏梦晚在被窝里不想起来,楼下却砰砰砰响了起来,隔着木板听着很清楚。她想起,姜叔今天出院。
姜叔也是做的换心手术,苏梦晚有些害怕,硬是拉着冯凉一起下楼。在楼下遇见姜叔,姜叔的精神不错,坐在轮椅上哼着小调,见到下楼的两人,很亲切的打着招呼:“早上好!”
不是惨白的脸,不是那奇怪的神情,苏梦晚偷偷松了口气,“姜叔,早。”
冯凉没说话,拉着她飞快往外走。本来两人就快迟到了,苏梦晚乖乖跟着冯凉往外冲,没留意姜叔突然间变得诡异的眼神,和嘴里轻轻发出桀桀的笑声。
语数外化学物理生物,每科老师刮走两堂课,一天的计划就满了,前后顺序调一调,一周的课表就出排列组合这样来了,就是排列组合这样简单。今天的第一堂课就是语文,苏梦晚翻着字典一样厚重的习题集,心里开着小差。
那刀锋是怎么跑进她身体里的,唯一的时间便是她在柯娆家睡着的那两小时,那段时间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一把刀插进自己的身体都不得醒,真要是把她的心挖出恐怕她也不会知道,又是什么原因让挖心的人停止了,却留下了刀锋。那段时间内她所知道的有两个人,一个是吴谅,另一个是柯娆。会是他们中哪一个?
“狼心狗肺,形容心肠像狼和狗一样凶恶狠毒。”
“下一个。”
“狼子野心,比喻凶暴的人居心狠毒,习性难改。”
“下一个,苏梦晚。”
开小差被老师抓包,她尴尬站起。冯凉非常好心地在下面做着小动作,解救她于危难间,他指着狼子野心下面的一个词。
“狼……狼奔豕突,狼和猪到处奔跑,比喻很多坏人四处流窜。”苏梦晚的视力不错,直接照着冯凉的答案念,念完就屏住了呼吸,她记得冯凉的作业好像是七七写的……
“对,下一个。”
舒了口气,苏梦晚坐下,丢了个眼神给冯凉,枪手找得不错啊。
冯凉在书本的空白处用铅笔写到:“七七的成绩非常好,别以为它笨。”给苏梦晚看过后就擦掉。七七跟了他那么久,当学生就当了几百年,连状元都得过,还能有什么不会。
苏梦晚盯着书本,翻到老师讲的这一页,狼子野心上面一个词就是狼心狗肺,她记得这个词语就来自一个人换了狼心和狗肺的故事,其他动物的心脏真的可以成功换到人身上?
“那狼心狗肺的人最后怎么样了?”苏梦晚和冯凉一起回家,憋了一上午的问题终于问了出来。
“狼心狗肺形容的是什么,凶恶狠毒的人,这样的人能随便让他到处跑?”
“关起来了?关了多久,他活了多长?”
“我不知道。”冯凉顿了一下,“他是不会死的,梦晚。”
什么意思?愣神当中,冯凉已经走远,苏梦晚站在一棵树下,旁边开过一辆小轿车,小小的动静震得树枝上的冰渣渣簌簌往下落,砸得她满头,脖子里也进了不少,凉飕飕的。
回到家,张妈坐在门口,前面放在小煤炉上面咕咕用铫子熬着汤,香气四溢。
“张妈,你这煨的什么啊?”苏梦晚闻了闻。
“猪心,都说以形补形,这不给老姜补补。香吧!他现在是一天不喝这汤就给我闹脾气,我也只能餐餐炖,只要他能好,也不烦这事儿。”张妈守在炉边,时不时伸手烤烤火,也不觉得怎么冷。
苏梦晚就有些受不住,刚刚掉了一堆冰渣渣在衣领里,冰化成水,浸湿了衣服,贴在身上不是一般的冷。“恩恩,病人是要好好补补,我上楼了。”
以形补形,以心补心,吃心?!苏梦晚想着,笑了下,笑到一半忽然就僵住,能替换的心应该和人心应该一般大小,以狗最有可能,那其他的心呢?吃了?突然想到那病人吃耗子心的场面,浑身一颤抖着上了楼。
家里有个田螺姑娘真是不错,就是这姑娘长得丑了点浑身绿皮肤身上还背着龟壳,另外七七是公的。苏梦晚早上用电饭煲煮的粥,冰箱里的蔬菜七七都已经洗好切好,整整齐齐码在灶台上,苏梦晚用几分钟就炒好了一天的饭菜。至于为什么七七啥都做好了就是不炒菜,因为它怕火,与火有关的事就别指望了。
苏梦晚还是有些庆幸的,奶奶腿脚不利落,耳朵不好使,眼神也有些退化,要不以七七的模样在家里晃来晃去,拿拿东西切切菜,还不吓坏她老人家。奶奶第一天看见七七时,就指着变大后的七七问,这个怪人是谁,她跟老人家解释七七是冯凉家一个品位有些奇怪的乡下亲戚,听说奶奶身体不好,特地过来帮忙的。奶奶瞅了半晌,下了句评论,“真丑!”
她也是第一次看见七七变大后的样子,跟冯凉相比,说实话,七七更像谣言里说描述的河童。
七七的活动范围限制在她家的几间房,不能下楼,不能出去,毕竟不是谁的眼神都跟奶奶一样差。七七还是很好说话的,只要能变大,出不出去都行。不过今天之后条件还得在加一条,有人上来它得躲不能露面让人见着。
七七想了想,看了看冯凉,很爽快的点头答应。当苏梦晚说今天得另加上一条时,它心里狠狠嚎了一下,就怕她说自己必须缩回那乌龟大小,还好还好不是。
两人吃饱喝足打包了晚餐回学校,晚上照顾奶奶吃饭的事再次落在田螺七七的身上。
苏梦晚这一天都是跟在冯凉身边,形影不离。昨晚的事让她心有余悸,有人要挖她的心,这个人很有可能再次行动,所以她白天跟着冯凉,晚上睡觉她把七七顺到自己房间才感到安心。
只是这个晚上依旧不安静,半夜里她迷迷糊糊醒来听见有人在撬她房间的锁,咯……咯……咯……细小的金属摩擦声听得她整个心跳到了嗓子眼。为了安全,她今天锁上门后还加上了链子锁,就算锁撬开了人也进不来,可这样她还是害怕,抱住被子人缩成一团。
声音响了片刻停住了,门没被撬开,然后就是下楼时木板咯吱咯吱的声音。
苏梦晚不敢开门,尽管此时她非常想冲到冯凉那里去。她听了一会儿,没声音后,悄悄下床,把放在书桌上装着七七的金鱼缸抱到床上。由于冬天怕水结冰,缸里没放水,七七睡在缸底打着小呼噜。
不过片刻,声音又响了一起,但这次不是房子里,是外面,她听见房子外下水管发出的嗡鸣声,有人顺着下水管往上爬,粗踹的呼吸声越来越接近。下水管离她房间的窗户很近,一伸手就可以够到她的窗台上来。没一会儿,窗户上就映出一个头的影子,紧接着是半个身体,扒在窗户上往房间里看。窗户上的窗帘有些厚,外面看不见房间里的情况,房间里的苏梦晚也看不清外面的那个人是谁,但是这一刻她更敢到害怕,从窗户进来可比门方便得多,敲碎玻璃就能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