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象牙之塔》野姣

9、Chapter 9

　　威尔特郡优美的田园风光一向是大不列颠巫师最青睐的度假胜地之一，葱郁的树木，一望无际的麦田。活泼的野兔在其间追逐嬉闹，歌唱的夜莺在林间吟诵高贵而又悠扬的乐章，这儿的一切景致都无不令人心旷神怡。

　　马尔福庄园就坐落在这样一个可爱而又迷人的地方，被精心设计的绿茵花园包裹着建筑乳白色的大理石立柱，永不干涸的石雕喷泉立于入口两侧，生机勃勃地迎接着每一个前来做客的巫师。

　　我站在巨大的落地窗边，整个庄园的景色全都映入眼帘。我很难想象不久之后已经成为食死徒大本营的马尔福庄园究竟会落败成什么样子，房门被礼貌地敲响了几声，我裹紧了身上的睡袍，光着脚踩在柔软的羊毛地毯上，不疾不徐地打开了门：“又来例行巡视你的领地了——德拉科？”

　　他不轻不重地斜睨了我一眼，脸上早已没有了一开始我说对他这话时的恼怒与冒犯。我才注意到他今天的打扮似乎格外正式，他穿着一身裁剪合适的黑色燕尾服，上面绣着古朴的纹路，代表马尔福家族的孔雀周围缠绕着荆棘。我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歪着脑袋猜测道：“我假想我们年轻的马尔福家族继承人要在今晚的舞会上与漂亮的姑娘们见面了？”

　　他默认地没有说话，我了然点点头，又回到柔软的床边坐下，打量着他的装扮漫不经心地评价：“衣服很不错，亲爱的马尔福少爷，现在你可以离开了吗？我有点儿困了。”

　　“母亲邀请了卡特一家。”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开口，我不在意地歪了歪脑袋，整个人惬意地向后仰，双手撑在身体两侧：“那又如何？”

　　“你也应该参加舞会。”他向屋内走了几步，恰好站在一张斯巴达克斯画像下蜡烛摇曳的光晕中，油画狂乱强烈的色彩在橡木树的阴影下显得十分突兀。我如见了鬼般脸色变了变，语气也变得不善起来：“你疯了？德拉科，你明知道那女人见着我就会毫无仪态地发疯。如果你还不希望自己的舞会被搞砸的话，你最好将我锁在屋里，让他们谁也别看到我。”

　　我感觉自己已经说得足够清楚了，可一向聪明的马尔福脚步却没有移动半分。少年不容置喙的声音映着威尔特郡阴晴不定的天空——明明就在刚才还是阳光明媚的晴天，现在却阴沉地仿似要落下一场雷暴雨：“我会让女仆送来礼服。”

　　一股强烈的怒气从我心里猛地升腾起来。

　　“嘿！你是被施了夺魂咒还是脑子被麻瓜的枪给打了——我说了我不去！”我失控地大叫起来，然而他却没有理睬我，回应我的是他带上门时惊天动地的巨响。

　　马尔福都是混蛋！

　　我狠狠将女仆送来的首饰丢在地毯上，愤怒地想着。

　　然而最后，我还去参加了舞会。不是因为德拉科，而是因为已沉寂多日的R终于又像活过来了般，给我布置了奖励丰厚得难以拒绝的任务。

　　支线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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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务目标：参加马尔福庄园的舞会
　　任务达成时间：12小时
　　任务地点：马尔福庄园
　　任务对象：无具体限制
　　任务奖励：300枚金加隆与100EXP[经验]
　　您的现有金币为：265金加隆
　　您的现有等级为：5级
　　您还需100EXP能进阶到下一等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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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上任务面板后，我满意地点了点头，总算不再反抗女仆替我梳洗打扮的动作，她将一串看上去又蠢又笨地墨绿色细钻项链围在我的脖子上，站在我身后无不艳羡地说：“海莉小姐，您真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姑娘。”

　　我不得不又戴上假笑的面具，装作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优雅地回复：“是这样吗？亲爱的……呃，爱丽丝？多谢你的帮助，接下来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她点点头退了出去，还贴心地替我带上了门。我站在镜子前，歪着脑袋开始打量起自己的妆容与服饰。不得不承认的是，德拉科送来的这件礼服的确很适合我。墨绿相间的舞裙裙摆被镀上了一层银丝，仿佛是月亮女神辛西娅馈赠的萃宝。洁皙的脚踝处被如春枝般的浅绿色细条装饰着，更衬托出皮肤的白皙。细坠一直从手臂延伸到脖颈间，与细碎钻石的项链相互映衬，仿佛在炎热的夏季带来了春日的芳香。

　　“看来马尔福虽然混蛋，但眼光一向不错。”我满意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如是评价，不出意外地在下一秒收获了R嘲讽而又轻蔑的笑声。我不满地皱了皱眉，轻抿了口被女仆一起带上来的香槟，趁着舞会还没开始前决定与它闲聊几句：“你怎么一连消失了好几天——我差点以为你将弱小又无助的我抛弃在这个世界里了！”

　　“我进行了系统升级，就像所有的游戏那样。”R没有隐瞒我，我新奇地挑了挑眉，迫不及待地问它：“哦？那你是又更新了什么功能吗？比如不定期的抽奖活动和商城打折？嘿，我知道你又在怎么想我了，可那些东西的确太贵了——不是吗？”

　　“如果你能出色地完成全部任务的话，卡特小姐，我想商城里那些物品的价格对你来说自然算不上什么。”R又开始了，带着熟悉的讽刺腔调。我早已习惯了这些，又举起桌上的高脚杯喝了口酒，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不再发表任何言论，它却在话音落下后马上接了上去，“不过，我的确升级更新了一些新功能，你刚才说的抽奖就在其中。”

　　“这可真是太意外了——原来我们吝啬而又小气的R也会推出福利功能。”我学着它的讽刺腔调说话，但心里也不由生起了几分兴趣，“说说吧，R，我想你肯定不会白白送给我抽奖机会那么简单。它的运行机制是什么？”

　　“我已为你开启了图鉴收集，你每成功收集一张图鉴，就会得到一次抽奖的机会。”我顺着它说的话点开了人物面板中最新点亮的一栏——图鉴收集，里面正静静地躺着一张张灰暗的卡片，没有任何介绍与提示，每一张图鉴上都被一层朦胧的白雾所笼罩，我甚至都看不清上面模糊的轮廓。

　　“没有提示——？”我不可思议地提高语调质问，将酒杯重重放在桌子上。

　　“没有提示。”R回答的语气里带上了几分幸灾乐祸，我就知道抽奖的机会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此时屋外已经响起悠扬的乐曲声，我“啪”地一声将面板关上，面无表情地走出了房间。

　　舞会的举办地点在一楼，我沿着螺旋形楼梯往灯火辉煌的大厅走去。朦胧的月色衬托着浅浅的云雾缓缓爬上大理石墙壁，一团团晶莹的光晕聚集在裙角。出乎意料的，我在大厅门口见到了一身燕尾服的德拉科。他衣冠整齐的模样看上去已经不像是一年级时那般稚嫩，成熟得体的服装与皎洁的月色将他的身姿衬托得挺拔。我走近他时，他像是有所感应般缓缓抬起头，目光不加掩饰地在我身上转了一圈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很适合你。”

　　“我以为此时你应该正被那群姑娘围在大厅的中央。”带着些下午与他不欢而散后的余愠，我毫不客气地故意这样说道。他看上并没有因为我的恶意而生气，我透过他的身形向后看去，此时的大厅内已经开始了新的舞曲。从德拉科依旧微微喘息的呼吸频率中不难猜出，这应该是开场舞后的第二首舞曲——男女分列两排相对而站，鞠躬行礼、起舞、跳跃、旋转、交换舞伴，周而复始，往复循环。我有些羡慕地眨了眨眼，想要进去体验一把除了那些夜店热舞以外的优雅舞曲。

　　“你的开场舞是与谁一起跳的？”我看了眼身侧略显疲色的德拉科，有些好奇地问。

　　“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达芙妮的妹妹。”他虽然神情有些漫不经心，但依旧回答了我的问题。我终于看出了他神色中不太对劲的地方——有厌烦、无趣，但绝对没有参加舞会时应有的欢愉和欣喜。

　　“你不喜欢这些？”我试探着问他，他愣了愣，随后像被踩中了尾巴的猫儿般飞速反驳：“不，怎么会，我只是有些累了。”

　　“可你才跳了一支舞。”我毫不客气地拆穿他，他如同被呛着般重重地咳嗽了几声，原本白皙的脸颊也染上了几分微不可查的红晕，像是被戳中心事般的羞恼。德拉科蓦地转向我，突然又像闻到了什么似的立刻皱了皱鼻子：“你喝醉了吗——卡特，再不进去的话恐怕舞会就要结束了。”

　　我摸了摸自己有些滚烫的脸颊，脑袋也开始有些昏昏沉沉地晕乎着。我感觉自己的言行已经该死地不受控制了，竟踮起脚勾住面前的人的脖子，歪着脑袋缓缓说道：“我又没有舞伴——你陪我跳舞我才进去。”

　　我感受到被我搂住的可怜儿身体有片刻的僵硬，随后像是被冒犯了般，开口说话的声音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咬牙切齿：“海莉卡特，快睁大眼睛看清楚——我可不是你那蠢狮子似的小男友。”

　　“喔…我知道，我知道你，你是弗雷德儿。”我半眯着眼，吐出的气息带着甜腻的香槟味。

　　面前的人又骂了几句脏话，终于妥协地将我带入了大厅。

　　我就好像是被放出了森林的精灵，在悠扬的乐曲声中不知疲倦地转圈起舞。大厅里几乎算得上是嘈杂，舞曲声似在与交谈声争奇斗艳般，耳膜随着角落里突然响起的钢琴声而凸凸震动着。我知道四周的人全都瞠目结舌地看着我——这种感觉像是回到了现实，我与艾奇依旧是夜店里的红玫瑰与白玫瑰，是人们争抢着为我们喝彩的夜店女王。

　　转了一圈后，我注意到弹钢琴的是个中年男人，他挺直背脊，傲慢地高扬起下巴。我只觉得他一副瞧不起人的模样看上去惹人厌极了，挑了挑眉，几乎是恶劣地冲他低声挑衅：“我见过比你弹得好几百倍的，还有吹口琴的。”

　　男人似乎没有听见般继续弹奏着，他身侧拉大提琴的青年气得胸膛剧烈起伏着，蓦地站起身子，声色俱厉道：“你口中的人是街头卖艺的麻瓜吧？一听就是露宿街头或者睡在桥洞下的流浪汉，他们吹口琴乞讨这种事简直司空见惯。”

　　“混蛋。”我冲他悄悄比了个中指后便狠狠转过头，这时候舞曲已经来到了高潮，面前被我牵引着的可怜蛋似乎也气得有些发抖，但我却理解为他是紧张的缘故，安抚似地随意说道，“不要紧张——嘿，我会照顾好你的，今晚我便是你的精灵骑士。”

　　他似乎僵了僵，牵着我的手变得如大理石一般冰凉。

　　不知跳了多久，我像是终于疲倦了般来到露台上透气。凉爽的夜风拂面，也吹散了几分浓郁的酒气。我带着懒意眯起双眼，双手荡在露台外轻轻摇晃，嘴里愉快地跟着还没结束的舞曲轻哼着歌。柔和洁白的月光如帷幕般倾荡而下，我感觉裸露的肩膀突然被人披上了外套，我没有看向来人，却听清了他语气中的怒气：“你这个疯女人……总算是跳尽兴了？卡特夫人会杀了你的——她的眼神看上去恨不得立刻给你丢一个阿瓦达索命。”

　　“是你邀请我的——我阻止过你。”我转身看向金碧璀璨的大厅。里面的舞曲进行得很慢，总有种六十年代的复古格调，我抬头看了他一眼，又重复了遍，“这不管我的事，德拉科，是你要我来的。”

　　“哦？现在总算是想起我的名字——不再把我认作是那愚蠢的韦斯莱了？”德拉科似被气笑了般嘲讽了我几句，我只觉得他喋喋不休的说教有些厌烦，指尖轻轻抵住他温热的嘴唇，不轻不重地瞪了他一眼道：“嘘——闭嘴，我困了。”

　　关于那一夜的疯狂记忆在第二日醒来时并没有剩下多少，我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进入了那个大厅——与谁跳了舞，也不记得是谁在舞会后将已醉倒昏睡过去的自己送回屋内。

　　我还不知道的是，自己在那天晚上竟歪打正着地解锁了一张图鉴。

　　图片半明半暗地亮了几下后，笼罩在上面的白雾终于缓缓散去。图片的背景是在马尔福庄园的大厅，美丽的镀金水晶吊灯悬挂在高高的天花板上，绽放出耀眼夺目的金光，与之对称的是菱形的细木雕花地板，空气中弥漫着的甜腻酒香似乎要溢出图片般芬芳。画面华美得像是一副精致的油画，身穿黑色燕尾服的金发少年拥着美丽的姑娘，她墨绿色的裙摆在空气中漾出阵阵波痕，如同一闪即逝的微波划过暖意融融的空气。

　　他们缠绵而又优雅，以至于很久之后，这段优美的华尔兹依旧是大不列颠上层阶级的巫师口中广为流传的佳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