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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半含酸 ...

  •   半月修眉叹朱颜
      含笑云未眠
      酸似红梅斜吊枝
      落落珠玉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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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又是怎么了?
      芙茵试着挣了挣,无奈手腕被铁链紧紧锁住,只发出了几声令人心颤的锁链撞击的巨响。
      四周漆黑一片,高高的天窗投下些许光亮,却根本不足以让她看清自己身处何处。
      吱呀!
      巨大的摩擦声自大地漫延开来,芙茵全身猛的一颤,眨眼间,她的下鄂已经被用力箍起,抬高!
      与此同时强烈的亮光照亮了四周,熟悉的花香扑鼻而至。
      芙茵惊恐地睁大双眼,缩小的瞳孔里那倾城之容貌却无限放大,直到满眼皆是暗如血般的红色!
      “放…手…”她艰难启唇。
      云湛竟更加恶意地收紧纤指,直到芙茵痛得开始倒吸凉气。
      “不知芙茵何处得罪了你。”芙茵的脸上惊惧之色已退去,染上了怒意。
      “怪就怪你不该叫我作姑娘。”云湛露出盛怒和鄙夷,“我最厌恶的就是被当成是卑贱的女人!”
      “你…对不起。”她不曾想过男子也可有这般容貌。芙茵咬咬唇,在这件事上确实是她错了。
      “对不起?终于害怕了是不是?”他猛的翻手撕开芙茵的领口,就连里面单薄的亵衣也被撕断!
      肩膀骤然发凉,芙茵不可遏止地战栗起来!
      未愈合的伤口暴露在空气中,芙茵咬紧牙,想要忽略肩上越来越难忍的阵痛。云渲轻轻一勾唇,摊开一只手,掌心上是一只指甲盖大小的蓝色蝴蝶,蝴蝶的翅膀上下扇动着。
      “你看它多可爱,每次出任务,都是它为我处理后事。别看它只有小小一只,只要见半点血,它便会不停地吸取…直到取无可取。”云湛捏住蝴蝶的双翅,轻轻将它放在芙茵肩上的伤口处。
      “您闹够了没有…”
      他的手顿了一顿。
      一直低垂着头的芙茵颤抖着双肩。
      她缓缓抬头,苍白的脸上一抹灿若朝阳的笑容绽放开,仿佛要温暖这阴冷的地牢,美得这般惊心动魄,摄人心魂。
      “如果您闹够了,可不可以劳烦把芙茵送回去?云岫姑娘还要为芙茵治病。”芙茵喘着粗气,肩上的剧痛让她几度昏厥,但是她不能晕过去,她要好好活下去,她不能就这样莫名奇妙地死了。
      “该死!”云渲冰凉的指尖拂过她脸颊上倒垂的白莲,芙茵下意识一瑟缩,唇瓣几乎干裂。
      “好…冷…”全身的热量渐渐丧失,脑袋因为缺血而一片空白,她真的要死在这里吗?
      云渲看着瑟瑟发抖的芙茵,长袖突然用力一挥,蓝色蝴蝶落在地上,砸出了一朵艳丽的血花。
      他抬起她白中泛青的脸颊,将她凌乱的发丝拨至耳后。
      解开束着她双手的铁链,见她细嫩的腕上擦出了血痕,云渲眉头一皱,阴柔的目光透露着一丝难以觉察的古怪。
      他将她拦腰抱起,令她的头依赖般靠在他怀中,昏迷中的她还是这样波澜不惊,像是不识人间烟火的仙子。
      “很有趣…”云渲眼中闪过些许精光,收紧了环抱着的双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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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湛那孩子…是该好好教养一下了。”
      一只手轻轻抚着床上女孩的额发,一股热流自掌心笼罩着女孩苍白的脸,渐渐的,她的脸色红润起来,一直紧锁的眉也舒展开来,恬淡的笑容下她露出不加防备的睡颜。
      “尊主?”端着药槽的云岫没有料到尊主竟会出现在此,愣了片刻,正欲行礼。
      “云湛此次回来还未向我回复,你若见到他,就叫他来。”起身,他敞门走出,银白的月光洒了他遍身。
      “尊主!云湛年幼,还望尊主…”云岫知道,尊主越是平静地叙述某件事,越有可能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早知自己就不中途离开,云渲素来脾性乖张,凡有不顺从他的人,便会被他折磨得生不如死。云渲虽是尊主最放纵的属下,但自从这个叫芙茵的姑娘来了之后,一切似乎都有了细微的改变。
      月下的男人弯起嘴角,衣袂飘飞,清尘脱俗,“你且传话便是了。”
      半晌,云岫颔首。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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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芙茵醒来时已是日上三杆,刚睁开眼,正打着呵欠,便有只手带着一颗药丸放入她口中。
      “唔…”那药丸入口即化,辛辣的味道刺激着她的脑神经。
      “不要去招惹云渲。”云岫放下这句话,转过头继续捣药。
      芙茵扁扁嘴,并不是她要招惹啊…
      她坐起身,目光落在打了绷带的手腕上,这才想起自己那时被云湛折磨的场景,心里不由得后怕。
      “谢谢你,云岫。”她冲低头拣药草的云岫感激一笑。
      云岫手一顿,“不是我。”
      “嗯?”
      “把你送回来的是云渲。”她淡淡道。
      “…嗯?”芙茵愣住,怎么会是他?
      云岫将捣好的药草均匀地平铺在梧桐叶上。
      从来没有人能从他手中活着回来,那时芙茵虽已气息奄奄,但还是有被救活的希望的。云渲头一次手下留情,绝对不可能是心有不忍,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芙茵引起了他的兴趣,若真是这样,那便棘手了。
      “姑娘这几天切勿离开客房,一会儿在香炉中燃了这药草,这样,云渲他定不会再来扰你,你先自行休养三天,三日后云岫再来。”云岫递上叠好的梧桐叶。
      防狼专用?芙茵突然想到了这个词,忍俊不禁。
      “还有。”云岫站起身,犹豫了片刻,“还是…算了。”
      云岫抱着药槽推开门,突然愣了一愣,很快,她恢复了原来淡淡的表情,合上门。
      若不是自己之后要冒着生命危险挑战他们,这样的生活真的可以算是自己所追求的安逸,当然,若没有云渲就更好了。
      芙茵伸了个懒腰,一旁带血的粗织衣被换成了一般丫环所穿的丝绸长袍,袍上没有多余的装饰,一袭素白,袖口有碗口般大,颇有些仙风道骨。
      她如云岫所说,将药包点燃,片刻便有奇异的清香扑鼻而来,像是由很多种花香融合而成,香炉上方笼罩了一圈淡绿色的烟雾。
      打开窗,芙茵托着腮,这几日看来就只能霉在房里了,但看这绿草清池也颇有一番滋味。
      芙茵四处望着,突然脸色刹白!
      她飞快地关紧窗,后背抵着窗扇,全身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怎么会在这里?
      怎么办?
      怎么办…
      “啊湫!”窗外传来响亮的喷嚏声,芙茵微微一怔,扒着窗缝小心翼翼地往外看去。
      “你叫芙茵是吧!啊湫!…不要再点五草香了,我命令你…啊湫!快点灭了它!”一股强烈的气流直接冲破了窗门,芙茵躲闪不及,愣愣地站在原地。
      靠门的一头,云湛捏着鼻子,美丽的五官皱成一团,原本白皙的脸上浮起病态的淡粉色,红红的双眼正不受控制地向外流着泪。
      “哈…”芙茵忍不住,没有形象地大笑起来!
      “笑什么!快点灭了那香!”说罢,他又弯下腰打起喷嚏来。
      必是云岫把五草香给了她!
      云湛忿忿抬头,芙茵触到他的目光,下意识一缩。
      “对不起,若是无法忍受,就请您离开吧。”芙茵低眉顺手,然而嘴角已经弯到了最大弧度。
      云湛想哭的心都有了,他倒是想离开,只是尊主惩罚他在这反省一个早上,如有不从,定有更严厉的惩戒。本想站一站也无妨,谁知那女人竟燃了五草香!这香对一般人有宁神之用,而偏偏对他,是有如毒药般的存在,它香气中的微尘会附在他的发肤上,令他每每运气便有噬心之痛!
      若是平常,以他灵敏的嗅觉,必会提前避于百余米之外…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他怒吼,待他可以行动,绝对要将这女人折磨得生不如死!
      “恕芙茵不能从命。”芙茵淡淡道,心里却渐渐生出了些许恐惧,都这样了,他为何还不离开?
      半开着窗,芙茵无心欣赏风景了,正欲睡个回笼觉,猛的听到外面一声痛苦的怒吼。
      扑通!哗啦!
      有什么重物打碎了平静的湖面,发出巨大的声响!
      芙茵忙打开门,门前的池塘,水花溅上了岸,几朵莲花残存花茎,碧蓝的水面晕开一袭赤色,血般鲜红。
      刺目的长衣被水波鼓起,几瓣莲花在还未平息的水面上打着漾儿,平静得可怕。
      “云湛?”芙茵试探道,他难道是落水了?不,不可能,他连挣扎也不曾,必是在搞什么花样。
      没有回应。
      芙茵屏气跨出门槛,一手仍抓着门栏。为什么一点动静也没有?方才自己是听到他的惨叫的,莫非他是真的落水?
      再凑近一些,芙茵突然惊恐地掩住嘴!
      云湛的脸慢慢浮起,小巧的脸上午半点血色,双唇微启,双眼紧闭。
      芙茵手忙脚乱地奔至池边,衣鞋都未脱便跳入水中!
      看似清浅的池塘原来异常地深,芙茵脚尖触不到底,只得蹬踏着稳住自己。
      都怪自己太过防备,虽说云渲于她是个恶梦,但若他因她的固执而死,那她也会一世愧疚不已!
      “呼…”芙茵含了一大口气,潜游到云渲身侧,她从未见过男子这样披散着满头青丝,所以那时才误将他作女子。她探了探他的鼻息,惊喜地感觉到了微弱的呼吸。
      “你等等,我这就拉你上去。”她道,再次潜入水中,奋力托着云湛向岸边游去。
      蓦的,云渲的手反身握住她的!下一秒,铺天盖地的深红色印染了她惊恐的双眸!
      “唔…”她的气已快用完,而那只手仍在继续把她往更深处压去,似要把她扼死于黑暗之中!
      难受…好难受…
      心口的猝痛让芙茵难忍地挣扎,渐渐的,双耳出现了间歇的失聪,刺眼的光芒映入了她的双眼。
      白茫茫的雪地上,一切都变得有如动画,一桢一桢地跳着。
      远处,天与地交界的地方,有一袭纯白的身影,几乎要融入这飞舞的雪世界中。
      镜头拉近,再拉近,那个人伸出素白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发顶,她努力仰起头,却怎么也看不到他的面容。
      是谁?
      你是谁?
      她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蓦的,他转身,一步一步,渐渐消失,消失…
      等一下!
      “等…唔。”芙茵猛的惊起,却突然听到吃痛的低吼。
      “该死的,你干吗突然抬头啊!”云湛放大的脑袋映入眼帘。
      “你…咳!”芙茵按住胸口,剧烈地咳了起来。
      “别咳啊!真气都跑掉了!”
      真气?
      “你…在干什么?”她下意识开口,全身微微一战,毕竟方才他是要致她于死地的。
      “嗯…你管我!”
      芙茵正欲转头,确被他把脑袋掰回了正面。
      一股热流自后背而入,原本冰冷的全身,渐渐发热,芙茵索性不再想,任由云湛在她背部按压。
      四周安静得只能听到树叶相互摩挲的声音,她没有看到,他亦没有感觉到,他眼中稍纵即逝的怜惜。
      啪嗒。
      一滴雨水打在莲叶上,晕开一层深色,芙茵抬手探了探。
      “好了。”云湛起身,拍了拍大红的衣袍。
      “谢谢。”虽然心里还记挂着先前他的可怕行为,但她还是恭敬地道了谢。
      “明明身体那么弱还爱跟我对着干…”他似是自言自语,刚一转身,又是一个响亮的喷嚏!
      芙茵瞬间破功,吃吃地笑了起来。
      “喂,你笑什么?我好歹救了你,快去灭了香!”随即又是几声喷嚏。
      “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他本性不坏,既然已经惩罚过了他,就这样算了吧。
      见芙茵进了屋,云湛的双唇瞬间染上了一层白,虽然经水一泡洗去了部分香屑,但如此运功还是让他疼痛不已,救她?他真是昏了头了。
      “你没事吧!”一只手轻拍他的背,抬头,正是芙茵关切的眼神。
      “香灭了吗?”他淡淡道,她怎么又回来了?
      “给你。”芙茵没好气地将一把折伞塞进他怀中,“已经灭了。”
      “切,我难道还畏惧这点雨?”他下意识挑眉。
      王子病!
      芙茵暗暗翻了翻白眼,正要拿回伞,却见云湛将折伞一下撑开,随性架在肩头。
      “算了,既然你都这样求我了。”他姑作无奈地叹了口气。
      芙茵气极,她几时求过他?王子病,他病入膏肓了!
      “那芙茵先告退了。”她颔首欲走。
      “芙茵!”云湛突然叫道,“我记起来了,红月国的皇妃好像也叫芙茵!”
      身形一顿,芙茵脱口而出:“我不是…”
      “我知道你不是,人家皇妃好好地在那儿呢!”云湛发现她的面色有些发白,紧紧抿唇。
      她不知道怎么回事,心头有些微的烦闷,原来自己真真是可有可无,皇妃这个名号,谁挂都可以,原来…自己是那么微不足道。
      她跌撞着向前,却突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扣住手腕!
      “稚,你在想什么,白痴到想淋雨吗?”云湛将她锁进伞下,点着她的额。
      伞外果真暴雨倾盆,她小心翼翼地与他隔开些微距离,只听他“哼”了一声,两人无话。
      半晌,芙茵尴尬开口,“你可以把我先送回屋。”反正也很近。
      “你使唤我?”
      “不是…”
      “那就乖乖站着!”
      芙茵斜睨了他一眼,也不怕他是否看见了,“你一定是独生子!”
      “独生子?什么东西?”
      “你爹娘一定是比较喜欢女孩吧!”芙茵又道。
      “该死的,你到底在讲什么啊?”云湛怒了。
      “没什么。”芙茵复低下头,若不是独生子,怎么这般飞扬拔扈?他一直打扮得如此阴柔,他爹娘绝对是想把他作女孩养!
      “听说你要挑战我们?”云湛突然开口。
      “嗯?是…”
      “放弃吧。”他扭头看她,“你连疯女人都打不过。”
      疯女人?
      “就不用说云霁和云岫了,而我,你就更不可能胜了。”他推了推芙茵的脑袋。
      芙茵暗叹了一口气,她会输几乎是板上定钉的事,但是,若不真的试一试,怎么能断定这真是不可能的事呢?毕竟…
      “人生世事难料嘛!”她扬起头,微微弯起嘴角。
      云湛怔了一怔,突然将伞把推入她怀中,还未等芙茵拿稳,就一把将她往屋门口推去!
      芙茵踉跄了几步,忿忿地转过身,却见云渲仍站在原地,倾盆之雨很快将他的衣袍染成深色,水珠打在他如瀑的长发上,弥漫成一层薄薄的水雾。
      “快进屋啊,你看我干什么?”见芙茵还愣愣地站着,他突然涨红了脸,“我被罚站很好看吗?我就爱淋雨,淋雨我身体健康!”
      他说什么?罚站?
      芙茵忍不住笑出声,“谁罚你啊?”
      话音未落,她突然咬住舌,这府落里唯一能够惩罚云湛的只有一人。难道是为了她?但是,为什么?为了一个稚,为什么…
      叶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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