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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 3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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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清缘冷哼一声，对着辛恕不阴不阳的笑了一下，毫无尊重可言的开口道：“本少爷要和继弟联络一下‘感情’，想来您不会介意吧。”
辛恕瞬间皱眉，早已决定将一切的和平假象撕破的他丝毫不惧和家中的嫡子对上，但霍清录却拦下他，摇摇头，早有预料一般的走上前：“走吧。”
霍清缘冷哼的更重了。
霍秀萱几百年没在自己的后宅见过这位不讨喜的正君了。
最开始是不喜欢但迫于宗族长辈不得不违心和这个男人相处，但每回也是熄了蜡烛蒙头办事，办完就走绝不多留。后来是因为他伤了根基难以再孕，霍秀萱就干脆用这个借口堵了族老们的嘴，顺从自己的心意再也不去了。
唯独让她有些宽心的是，杨启这人实在是有不说的教养。
就算心中不满，也从来不会问为什么，从来不会在他家里说三道四，引得那些外戚兴师问罪。
所以纵然他实在羊毛不堪入目，霍秀萱也忍住没当真谈一字休弃。
只是心中到底记恨他占了不属于他的正君之位。
他们也不知是多少年没有坐在一块好好说说话了，所以难得在灯火明媚下看着人乏善可陈的脸，一时之间竟然还有些陌生。
可她是前宅掌握一大家子生死之人，自不会在意一个后院不得宠的夫郎难得一次的殷勤，更何况她刚在孟尺素那里憋了一肚子的火，这会儿更是不想和‘丑陋’之人相面。
“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着急忙慌摆出一副冷脸给谁看？”她一张口便是夹枪带棒冷嘲热讽，丝毫不顾念所谓正君的颜面。
杨启早八百年前就不指望她有这种教养了，但今天他势必要让她知道，不是所有的事都应该为她称心如意，她应当知道自己这么多年治家究竟犯下什么过错，而此等错误更该及时掐灭！
他冷笑着上前一步，直接到主位坐下，毫不理会霍秀萱瞬间不悦的双眼，论理他本就是这后宅的男主人，有什么不该是他应得的东西？
杨启行走坐卧皆有大家公子的风范，虽其貌不扬，但浑然天成的气质也使的这一番行动有种行云流水的优雅：“自然是五岳崩塌，阴阳逆变的大事！今日缘儿在席间言语有失，毫无大家公子的得体，家主难道不该想想，究竟是什么导致如今的错乱吗？”
可他的优雅霍秀萱不会欣赏，甚至从听到他话语中的不敬那一刻便开始大怒：“缘儿有什么错失？今日那孟小姐做事倒不见敬重我这个主人家，缘儿只是说了两句实话，怎么还成了错乱？”
霍秀萱听不得杨启话语里面的内涵，掌家多年霍家在她的手上蒸蒸日上，谁能不说一句霍家如日中天？
如今一个见识短浅的内宅男子竟也敢当着她的面指手画脚，莫不是真觉得自己日子过的舒坦想找死了？
她瞬间摆出家主的威严，横眉冷对道：“我看你是吃斋念佛吃出了毛病，不知道你名字怎么写了！”
杨启瞬间‘哈’一声，这么多年在后宅的生活究竟是个什么鬼样子他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若非身后还有父家的颜面要顾，他早绞了头发到庙里挂单去了！
也未觉得如今的生活哪里算好。
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熏笼坐到明。是霍秀萱这些年薄待了他！
杨启道：“我与家主说的是实在话，不过忠言逆耳，想来您心中听了难受。不过这也是您这些年自己种下的恶果，不妨好好听着吧！”
“世间男子虽性情各异、容貌不同，但既居于后宅，仰仗女子生活，便也知道谦卑恭顺，宜家宜室。退一万步，就算是性格刚硬，但起码要秉性纯良，不惹是生非——这甚至不是做一个男子的道理，而仅仅是生而为人应当有的本分！”
“可是家主您睁眼看看，缘儿当着外人的面毫不顾忌家族颜面，肆意攀咬兄弟，言语毒辣，毫无怜悯之心！他朝若是入了旁人后宅，岂不让人侧目？更会质疑霍家子弟品性。到了那时，悔之晚矣！”
霍秀萱不以为然，不如说她比霍清缘更讨厌霍清录。
一见到他就会想到他那个早死的娘，明明是个没什么优点的玩意儿，明明还连累着佳人生活贫困、左支右绌。
这么个不成器的玩意儿却依然能让那等绝色这么多年难以忘怀，每回碰他都要使尽浑身解数，想想都恨不得将人拖出来鞭尸。
如今她的儿子只是被骂上了两句，没死都已经算是她仁慈了！
霍秀萱选择性的忽略了霍清录根本是从她手下死里逃生一回，如今只是对那个看不顺眼的孩子更加不顺眼。
她甚至觉得，果然还是自己的骨肉同自己更亲，霍清缘今日问出那个问题之时，霍秀萱恨不得拍手叫好，在把霍清录清白有损之事传遍整个永宁！
若不是有狗——若不是那四条狗还在面前虎视眈眈，难道她会放任霍清录那小贱人如此嚣张吗？
但此时此刻，她冰冷无情的看着年华逝去的正君，以家主的身份训斥道：“我霍家子弟品性如何还轮不到旁人说三道四。只期盼这种言论，不是从我后宅传出去的就好。”
杨启闻言浑身颤抖，这么多年被冷待无视都没有此刻让心里一片冰凉。
霍秀萱此话根本是在质疑他的品性，再说‘除了你之外没有人会这样多想，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更加是在说，如果外头有这样的传言，她霍家主也会第一时间怀疑是不是杨启着人传出去的！
“你放——！你简直混账！”杨启心脏突突狂跳，甚至觉得身体内的器官下一秒将要血液逆流直接爆炸一样。“缘儿也是我的亲生儿子！我自然也心疼他！自然也要为他筹谋深远！可是您只沉迷在眼前一时的胜负，却不知此刻的胜利不过是空中楼阁，再过十几年，又有谁人能挑起霍氏门楣？缘儿吗？他身为男子迟早要嫁人，若是选人入赘，缘儿又如何守住家财不被旁人夺取？”
咸吃萝卜淡操心，“谁家以男子守家业？自然是女儿固家财。”
呸，你有女儿吗？“难道辛弟弟怀了？”
闻言霍秀萱瞬间脸一黑。
别说女儿，她连碰辛恕的机会都没几回。
但在名义的正君面前，她丝毫不肯露怯，反而把这个问题丢回去，冷嘲热讽道：“你也好意思问别人？身为正君，连个女儿都生不出，当初娶你简直是个错误！”
杨启硬生生咽下喉间涌上来的腥味，一颗心逐渐下沉下沉，沉到冰冷无尽的深渊里去。
没有一个男人愿意被人说这样的话。
没有一个男人希望说这种话的会是自己的妻主。
尤其他们双方都知晓，杨启是如何失去的生育能力，这些年霍秀萱又是如何区别对待后院，如何薄待正君的。
就算是一个已经对妻主心寒、心死的男子，就算是一个本身也不期待生儿育女的男子……
但生育原本是一个男子的本能，不想和不能永远都是两回事。
杨启忽然间想起自己生育那天，乳爹哭求前院派人找人接生，但那时霍秀萱人在哪呢？
对了，她在烟花柳巷，被俊俏的头牌服侍着喝酒。
霍秀萱自诩深情，除了辛恕不愿让别的男子近身，当年和杨启圆房时更是十分粗暴，完成任务一样的睡完人，抽走白喜帕就上交家翁。
杨启嫁了人，却像是在守活寡，每一个小厮都能在暗地里取笑他留不住妻主。
但霍秀萱也是不去烟柳巷的。
她给杨启难堪，是为了在日后哄辛恕的时候把这件事拿出来告诉对方：你看，我当年也是被逼无奈，但在能力以内，我没有给那个占了你位置的正君半分颜面。
但在他生育之时她还是去了烟柳巷。
她在最大的花楼里一掷千金，在露天的楼阁上放肆饮酒，让所有人都看着，霍秀萱是因为家中正君产子，烦闷至此，借酒消愁。
她虽然没碰哪个头牌，但还不如碰了——甚至比她真的碰了还要让人难堪。
杨启从来不恨辛恕，这世道总是对男子多有苛待，何况本来辛恕也是无辜受害。
甚至有的时候，他见霍秀萱在对方手里吃瘪，还会暗地里高兴，仿佛多年饮恨都被人出了一口恶气。
但是杨启怎么就忘了呢？
怎么就忘了霍秀萱本来也是一个毫不顾忌霍家名声的混账子弟，怎么就忘了生育期间对方是什么嘴脸？
他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整个人却强撑起一种诡异的冷静，一字一顿道：“只怕如今我若身怀有女，却未必随了家主姓霍！”
霍秀萱一愣，而后大怒：“混账！”她瞬间一巴掌甩了过来，盛怒之下没有丝毫留力，杨启只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脚下一个踉跄没有站稳，便顺着霍秀萱的力道跌坐在地。
霍秀萱半点也没有打男人的羞愧，这个人就算再怎么不喜也是霍家生魂死鬼，到了坟墓里也要老老实实守着他应有的操守。
“你好好反省思过！不得出院！今后如果再让我听见这等话，我非让你杨家不好过！”
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杨启跌坐在地上，嘴角边溢出一道鲜血，却忽然哈哈大笑。
天乾地坤妻为夫纲，恩爱尊重守序伦常。
天若不天地何以地，惟吾素手重整阴阳。
作者有话要说： 兄弟们，敢问最近是不是羊群卷土重来了？
为啥我总感觉自己又开始虚了……
以及，啥时候能看到V线啊哈哈哈
今日一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