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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雪泽回来了 ...

  •   孙来虎从山下回来带了封信,因为晓得此物甚是重要,所以他脚不停歇的爬上了山,累的直淌汗喘气。

      进了厅堂,谴人去喊了那在后山的原大当家后,他就又让手下倒了两大碗水,往肚中灌去。敞了那湿漉漉的对襟马褂后,才重重的喘了口气。

      他攥着袖口要往头上擦擦汗,可他刚碰到那汗津津的额头就又想起什么似的立马放下了手臂,正襟危坐,还把头抬得高高的,有些傲气的样子,还有点东施效颦的意思。

      过了一会,从外面走进来一个长的高大的男人,远看很是威武,近看相貌也很不错,背后还跟着一个跟班。也许是仗着自己腿长罢,那男人那步子跨的很长,而后面那短腿的倒是抱着长/枪小弟小腿行的倒是很快。

      孙来虎见到对方到来,立刻起身半鞠了一躬。

      可对方明显不想和他费工夫似的探头急道:“是雪泽来了信?”

      “是的,您瞧。”说着就把马褂中那一封被叠的整整齐齐的信郑重的掏了出来。

      “大当家的,您瞧。”

      对方听到这话顿时没了笑样,神情倒是有了几番严肃,清了清嗓子道了句“叫首领。”

      孙来虎一听,赶忙狗腿道,“对,韩首领,首领您看。”

      不用他讲,对方早就把那黄皮的信封翻来覆去的瞧上几番了,动作甚是小心翼翼。

      “您瞧,这封信的封面上写的,说是写给您一个人的。”虽说喊着对方首领,但他也觉得自己很是骄傲,因为对方变首领了,自己也跟着高升了,这不愉快?

      那韩首领听着这话倒是很高兴,就轻轻的撕开信,动作无比猛虎绣花一般,嘴里还在咕哝,“这么要紧的东西,你不早些把它送到后山给我瞧瞧,我现在才能瞧见,这不算个损失?”

      听到此话,孙来虎立刻转了转眼珠,道了句:“这季师爷让送信的传了句话,说让你在屋里头看这信,不能把信在屋子外头交给您。说是怕您在阳光下头看会伤着眼睛。”

      听到这话,韩大当家的的心里倒是一喜,恨不得把这信揉进心口一般。

      孙来虎见着对方这般状态,觉得大当家的,不,是首领,很是肉麻恶心。

      而韩大当家的早就把信打来端在手心细细读了起来,可怜他活了二十多年,杀过人,做过生意,带过队伍,劫过富济过贫,但字倒是认识不了几个,那寥寥无几的文化还是那季师爷教的。

      亏的那信里的字写的端正。这韩大当家的又拿着那信封对着光举了起来,仰着头一个一个字的认了起来,很是费劲的样子。

      其实信里内容其实很简单,寥寥几字:一切进行稳当,即日可回。

      落款是五天前,这样盘算,对方也快到家了。

      这韩首领的果然是个文盲,手都举酸了,又把脑子里那学会的百十个字来回排了一遍,才又慢慢小声读出来了,还一边感叹,觉得这季雪泽都走了一个多月了,自己这又是一个多月没写字了。

      但现在,雪泽要回来了,真他妈的,可算回来了!!韩大当家的心里大喜。

      孙来虎凑上前问了句:“当…韩首领,季…师爷这是说的啥?”

      韩大当家的瞥了他一眼,正色道了句:“他们要回来了。”

      孙来虎见对方眼神不善,就找了个理由走掉了,留下那韩首领一个人又举着那信费脑的读了起来。

      按理来算,人大概是要明天到家,但韩大当家的这晚上就已经激动坏了,先是晚饭多吃了一斤肉,又昏头昏脑的灌了好些高粱酒。离开饭桌后,他又让人备好洗澡水,好好的洗了一番,又把自己的双面给搓的通红后才四肢敞开的躺在床上。

      躺了半天,他又想起什么似的,快速起身到洗脸盆前拿着牙缸牙刷和牙粉,端着它们往井口走,一路上少不了临沂小调。

      这牙粉很是珍贵,他想着,于是他小心翼翼的使用着。

      不一会儿,又来了两位手下,问他好,“首领好。”

      韩大当家的又回头瞧见手下们脸盆里的牙粉,有些别扭道:“这东西珍贵,要慢些用才好。”

      那二人敬礼道:“是首领,但是季师爷说要多用些才管用。他还说……”

      韩首领的听那前半句心里有些不爽,但听到对方的停顿还是问了句:“说什么?”

      “说他不在山里的这段时间,让我们监督你刷牙。”

      韩大当家的这可真的不爽了,于是他举着牙缸问道:“你现在看我,这是刷了吗?”

      “刷了!”两人一齐说道。

      韩大当家的最终还是举着牙缸脸盆回去了,心里还有些郁闷,可他一想到那封信就觉得,“雪泽还是为我好的,我怎么能生他的气呢?他现在也为我远去北平城跑来跑去帮我。那我为什么要心里生雪泽的气呢?不能啊!而且………雪泽明天就回来了!”
      想到这里,韩首领的心又漂浮起来。

      第二天,韩首领的起了个早,给屋子里做了一番收拾后,又派孙来虎和钱顺凯去后山训练。接着自己做了番洗漱后,他又在那铜镜前好好梳了梳了那浓密的黑发,还特意抹上了桂花味的头油,这是雪泽给他带的,他平常很珍贵着用。

      其实他以前也不喜欢用这些,觉得那些带着香味的东西都是女人家用的东西,大老爷们用这个不显得娘们唧唧?但雪泽来到山里以后,教他写字,刷牙,梳头,讲礼貌,他又觉得这些繁琐的事情都不娘了,因为雪泽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也很是有男人味啊!

      想到这里,韩大当家的又招来自己跟班,“小虫,来,给我搞些墨,我要练几个字。”

      小虫能干手快,没多长时间就把宣纸铺好,墨磨好了。可怜那韩大当家的想了半天才把自己的名字写出来:韩春城。
      那一个字便占一张纸,倒不是他不节省纸张,只不过他觉得自己名字的笔划太多太复杂了!

      韩首领这一等就是一天啊,搞得他白天两顿都没有胃口。

      等太阳即将西沉的时候,手下来报说是季师爷和王立成回来了。

      于是韩春城又迈着他的大步笑吟吟的去接他那无比尊贵的“师爷”。

      这不看倒好,一看他心里倒是有些膈应,那夕阳下马背上的瘦长男子不是季雪泽还能是谁?但隔应的是他后面与他坐同一匹马的,这不是自己三弟王立成是谁?看到这一幕,尽管韩春城吊大的自不识几个他也能想出那句:“头顶上方大树的绿叶越发浓密了。”的深意了。

      韩大当家的这是不死心呐!于是他伸着脖子往队伍都后方看了许久,果然见到那批尾巴上带白毛的矮脚马,但那马却不想他想的那样受伤挨枪子了,反倒还有些活泼乱跳的意思。

      韩春城这人能在十几岁就走南闯北最后又占这一方土地做了此处商界武界第一霸主还是有原因的,虽说他看着五大三粗的,人却是会钻空子的很。这不,那季参谋还没准备下马呢,他就把人给轻轻的抱了下来。

      这一趟旅程可把季师爷给累坏了,于是他挥了挥手表示自己要回去休息一会,就不参与兄弟们晚上的回归宴了。

      季师爷就这样一瘸一拐的往屋里走去,拒绝韩首领的的搀扶。留下那韩大哥和王三弟大眼瞪小眼的。

      韩大当家的望这季师爷那瘸腿姿势有些恼怒的想找王立成的麻烦,可他一回头看见王立成那挂着香肠嘴的宽脸,眼睛挤在一起都找不到影子了,顿时又消了几分气。

      王立成的情商是和长相成反比的,见那霸王脸色不对,就赶紧讨好道:“大哥,这次季师爷算是把我们围虎山给送到北平城了,他为了您走了北平好几家有钱有势的户,都是大官,和他们劝说商议,过一段时间就会有商人来给我们提供生意来了。”

      听到这些话,那韩大当家的倒是有些高兴,但他又想到季师爷那一瘸一拐的样子又准备瞅对方一眼就立刻跑到屋里去瞧瞧那心尖上的小人儿。

      一旁的王立成见自己大哥那急火火的样子,又赶快逃脱般的说了句:“大哥啊!你给季师爷的矮脚马他舍不得骑,走的脚上都磨了泡了都不肯上马,没有办法,我只能让他坐我的马。”

      听到这里,韩大当家的又飘了,于是他手一挥手,让孙来虎他们帮忙照顾才到家的兄弟,接着就迈大步的往屋里钻了。

      屋里的季雪泽早就洗好了脸,又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躺在床上了。

      于韩春城赶快上前,想去瞧对方那双白脚。

      季雪泽倒是不像他那样又这些闲情逸致的管那个脚上的水泡,于是他就这样头仰着的拍了一下对方的衣角,又往自己一旁的床边拍了拍,示意对方坐下来。

      韩春城倒是很听话的坐了下来。

      只见那季师爷先是叹了口气,好久后才缓缓道:“我这次回北平遇见我爸爸了。”

      韩春城见对方眼睛满是忧愁,就忍不住似的问了句:“那,老丈人说了啥啊!”

      这句话刚落下,他就收到了结结实实一巴掌,这一巴掌让他怀疑季雪泽的累是装出来的。

      于是他又结结巴巴的改口:“那公公这是说了啥啊!”

      他这一称呼倒是把季雪泽给逗笑了,季雪泽突然想到眼前这人是个孤儿,五六岁就失去父母了,这样想他又觉得有些心疼,于是他望了望那捂着脸的韩春城道了句:“喊爸爸吧。”

      这可让韩春城给乐呵了,这是他也有了个正真的企业家父亲?

      他低着头望床上那丝绸被单,越发难受自己不是个女的或雪泽不是个女的。

      季师爷见他还是那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就又说了句,“我爸爸夸了我,说我比以前更成熟了。我还和他说了这是你的功劳,是你教我的。”

      这话虽然好听,但韩大当家的是皱着眉头的样子。他见那被单上一处压褶,就那自己的大掌去抚平那处褶皱。这不伸手还好,一伸手他又见着自己拿粗糙的大手掌,手关节粗大难看,掌心粗糙有茧,因为常年习武手上还有些疤痕,和雪泽那修长白嫩的手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他又想到雪泽第一次将这个丝绸被单带回来的那天晚上,他兴奋的掀了被脚准备试试这富人阶级得好物,结果刚动手,自己手上倒刺就把那柔软的丝绸被给挂抽丝了,于是那天雪泽没有碍着许久面见面的思念,立刻把他打了一顿。

      哎,总的来说自己就是个粗汉子,能攀得起权贵?虽说自己现在也在这几个山头封了首领了,但这个头儿还是很让他心虚的,他自己知道自己有多少人,而且自己手下的人是什么货色。

      雪泽倒是帮他想了不少办法,回北平调款子,敛钱财的跑了好几趟的想帮他招兵买马,他也知道这很辛苦,所以他又站在南北通向的大路上,拦了些北去或南下的“要饭的”,这年头外面太过乱,很多年轻男性都走上了逃荒要饭之路,于是他们便得了个便宜。

      雪泽见那文盲还在暗自思索什么,就盘腿坐了起来,先指使韩春城给他端了一大碗茶,喝了个舒服通透后才道了句,“爸爸说我今年都21了,这个年龄都该娶妻了。”

      听到这里,那还在心里盘算的人倒是大惊了一下,有些无辜似的盯着对方望。

      没想到那季师爷倒是眼光没有闪躲的直盯着他,认真的倒:“但我觉得现在过早,等我先把大事干了再说,再说身边有你就够了,你比北平那些待嫁的女人好多了。”说完又添了句,“她们天天就会打麻将,买珠宝,很多脑子都是榆木做的,有些识了字读了书还出国留学了一圈的很少会选择旧式婚姻的。”说完他还略表遗憾的叹了口气。

      虽说这话不好听,但总归是有他地位的。

      “但你不一样了,你能和我在一起,也能当大英雄,会带队打仗。但我也不能把你养在当小戏子养,你和他们那些不一样。”

      这雪泽不知是怎么的,今日话是真的有些多,让那等待着要瞧他脚掌心的韩春城等了许久。

      最后韩春城得空说了句荤话:“我和他们当然不一样,我能让你爽飞了天咯,他们能?”

      这话倒是让季师爷脸立刻红了,又来了劲的给韩大当家的来了结结实实的一巴掌,这一掌打的韩春城舒服的很,于是这韩首领又顺道买了个乖,说了几句好话,又让对方好好睡着。

      等对方睡着了才找了细针在点燃的蜡烛上烤了烤后去挑那胀鼓鼓得水泡,最后又挨个的抹了药面儿后又帮对方包裹起来了。

      等季师爷醒了时候,发现身边那帅气小伙子已经沉沉的睡了过去,而自己那两双走的乏的要命的两只脚早已经被那柔软的布料包裹住了。

      桌子上还放了一盘糖果。

      他翻了个身,头朝上仰着,在这黑暗里想着,自己和这眼前人是怎么变成夫妻一般的。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章 雪泽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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