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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诅咒 ...

  •   高仓先生的居所位于C市L区的皇后区间,驱车过了联络大桥后,稍微开一段就能一眼看到那坐立于皇后区间中央的□□像,那是市政府厅斥巨资请了诸多国内外的著名建筑师所建造而成的,可以说从某种程度上也算是C市的一个著名地标建筑。
      实话说这还是我第一次来到皇后区间,毕竟这里可是标准的中产阶级以及以上的人群才能住得起的地方…虽然知道能够买得起名贵画像的人,身家一定不小,但在实际切身处地看到、感受到这股子来自“资本主义”的氛围熏陶时还是下意识的放慢了车速。
      要进入皇后区间,必须得拥有专门的身份卡片来证明自己是这个地方的居民,就连进出的车票号都有专门的独立电子信息来进行扫描确认,哪怕只是拜访也得出示相关证明才行…
      “前辈…”副驾驶上,杰森和我一样的从刚才到现在都不停的张望着四周,虽然作为司机,我应该将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道路上才对,但是在看到前方排队通过检查的车辆还是不禁的被吸引了视线过去…亮蓝色的扫描光束从车头呈几何递进的略过车尾,冰冷机械的女性电子音播报着该辆车的身份信息以及车主的那些可以透露的个人信息…看着排在我们前面的车辆一辆一辆的都通过了检查,我不禁担心了起来:
      “我们…好像没有身份卡以及任何的邀请证明吧?”
      “诶???”杰森一下拔高的嗓音完全的透露了他的不安:“那前辈,我们不就无法进去了吗?”
      “这个…”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杰森的问题,因为客观现实的情况的确是我们可能没有资格进到皇后区间内…尴尬地的撇头与他对视了一下,他不确定的朝后指了指,似乎是在示意要不要现在就掉头离开。
      我点点头,下意识看了眼后视镜,排在我们后面长长的车队发着一声又一声不耐烦的鸣笛声,即便我们此刻想要掉头也是没有可能的了…硬着头皮轻轻踩下油门跟上了前面的那辆车的步伐,瞄了眼后视镜里在后座一声不吭的夏薇…
      她一如既往保持着端庄的坐姿,丝毫没有被我们两个这莫名慌张的气氛所影响到,发现了我的视线后,不经意间散发出的嘲讽气息迎面袭来…我乖乖的不再看她,而是专注于眼前的车辆道路起来。
      “陈警官。”
      夏薇的声音不紧不慢的从身后传来,我没有回头,而是轻轻的回应了一声,答复并没有像我想的那样马上接上,忍不住的看了眼后视镜,只见夏薇纤细白皙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间夹着一张金灿灿的卡片,卡片随着晃动不断反射着车窗外透进来的阳光,闪闪发亮。
      诧异的歪了下头,杰森会意的从夏薇手上接过卡片,下一秒,他仿佛小孩子一样大吼大叫起来:
      “前辈!前辈!!!”他抓着我的手臂,因为兴奋而晃动的庞大身躯加上那如打雷一般的嗓门,感觉整辆车都要在他这可怕的举动下四崩五裂…
      “我还在开车呢!!!”急忙的将车速放慢,后方的的鸣笛声一下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意识到自己失态的杰森,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缩了回去,他小心翼翼的将卡片递到我眼前,我快速的瞄了眼,一下就注意到了上面金灿灿的邀请函三个大字…这难道是皇后区间的邀请证明?
      即便开着车,还是回过头来看了眼夏薇,她面不改色的点头承认到…有那么一瞬间,我差点也没控制住自己的分贝就喊了出来…
      “我不像你们两个那么随便,这个东西我之前就委托关系帮我弄到了…这是一名合格刑警该考虑到的吧?”
      “是,夏薇前辈说的没错…”杰森连连点头,相比起我,他更加的害怕后座上的那个女人…

      多亏了夏薇的“先见之明”我们才得以顺利的通过了检查,虽然为了找到高仓先生的居所花了一些时间,不过好在我“厚颜无耻”的问路下还是成功找到了地方。
      将车停在了附近的停车位,好在夏薇不知何处搞来的那张金卡,为我们省了一大笔停车费,即便这个是可以公款报销的…
      高仓先生的居所就像他的名字一样,是那种非常典型的日式和居的三层式住屋,和同在别墅区的其他偏美式的欧式别墅有着肉眼可见式的明显区别…门口的那条毛色非常漂亮的柴犬,在我们到来的时候,就用它那乌黑的眼珠子目不转睛的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实话说我还是挺喜欢狗的,这点上,秀丽和我一样,情不自禁的用手机拍了一张这条不知名柴犬的照片,立马就在CALLME上发给了秀丽,字还没打完秀丽就秒回了一个大拇指的表情,笑了笑,将编辑好的消息发送出去,伸手就按下了玄关的门铃。
      “叮咚!”
      我又按了一下,门前写有高仓的门牌下方,可视对讲机里赫然出现了一个看过去年近花甲的女子…她的脸色十分憔悴,深重的黑眼圈即便在画质不佳的对讲机屏幕上都一清二楚,即便染过头发却还是能够一眼注意到那额前新长出来的白发。
      “你们是谁?”女人的声音里充满着疲惫的沙哑…这人是高仓先生的母亲吗?至少唯一可以确定的一点是她应该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休息好了。
      “我们是…”
      “C市美术馆派来的。”还没等杰森说出口,我就打断了他的话。
      “诶…?”
      “对,我们是馆长派来的对合作方的回访,来表示慰问。”和蒙在鼓里的杰森不同,夏薇也立即的配合了我的话,还顺便给杰森使了个眼神。
      “这样啊…”女人低头想了下:“你们等等,我现在就给你们开门。”
      话音刚落,对讲机的屏幕就黑了下去,我和夏薇端端正正的站在门口,已经全然的进入了“美术馆来访者”的状态…除了某个五大三粗,还摸不着头脑的高大男人在我们背后一幅不知所措的状态。
      “前辈?”他唯唯诺诺的小心问道。
      “因为本身高仓先生和这起案件的关系就不大,冒然暴露我们的真实身份,很有可能被拒绝。”我简短的向杰森解释了一下,招呼他过来和我们一起“站队”。
      虽然还是有些不明不白,但是杰森还是像模像样的站在了我们旁边,一米九的身高让他着实看起来就和真正的职业保镖一样,而在他面前显得非常娇小的我和夏薇反而像是…卖保险的?
      不一会儿,高仓家略显隆重的铁门被从里面打开,出来迎接我们的就是刚才对讲机里看到那个女子…没有了屏幕之间的隔阂,女人脸上的那股子疲劳感,以及日夜辛劳而附带的厚实眼袋更加的明显与心疼。
      “你们好。”她非常正式的向我们打了声招呼,毕恭毕敬的礼节果然和对日本人的刻板印象完全吻合。
      “您好。”我率先回应:“我们是来自C市美术馆的人,我是陈秀俊,这位是夏薇,最高大的那个是杰森.亨特。”
      女人的视线随着我的手势从我们身上扫过,在到杰森的身上时还是惊异的停了一下,但是很快就变回了一贯的礼貌微笑,她握了握我的手,将我们请进了屋里。
      就和外面所看到的情况一样,这是栋非常日风的住房,唯一不同的是房屋内部的格局是相对狭窄冗长的,我们在玄关处更换了屋内的鞋子,跟着背影看过去十分单薄的女人向着里屋走去。
      “请问该怎么称呼您呢?”出于礼节性我还是询问了一下对方的身份…女人没有回头,能看到几缕白发的脑袋只是微微的侧了一下:
      “叫我高仓夫人就可以了。”
      高仓夫人?顿了下,诧异的与夏薇他们对视了一眼,他们和我一样也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您是高仓先生的内人对吗?”试探性的问了句,高仓夫人只是点了点头,想必她已经被问过这个问题很多次了…
      我们来到内屋,和我所设想的那种高仓先生十分严肃的端坐在榻榻米上的茶桌前,;品着上好的一流茶叶,嘴中咀嚼着那份传统的日式甜点的悠闲生活不同…取而代之的则是房间内白色病床上几乎快要奄奄一息的高仓先生,苍白的快要脱落的发丝苟延残喘的悬挂在他的头皮上,瘦削干枯的脸颊和身躯仿佛被抽干了水分一般只得靠着呼吸机来维持着生命…察觉到有人进来了房间,艰难的想要转过头和我们打声招呼,但那双近似骷髅架般的手臂无论他用尽多少力气都举不起来…
      “都成这样了,就别在意礼节了!”高仓夫人径直的就上前去,她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奈、伤心与痛苦。
      在看到高仓先生那一刻我突然间明白了为什么高仓夫人会显得那么的老态…自己的丈夫久病不起成这副模样,换做是谁都会身心憔悴。
      负责照顾高仓先生贴身保姆向我们礼貌的打了声招呼后就被吩咐去给我们倒茶了…屋子里的氛围从进来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十分的压抑,病入膏肓的高仓先生以及那因为丈夫的病情而心力憔悴的夫人,对于完全外来者的我们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去打破这尴尬的情况。
      “不好意思,你们难得来拜访,先坐吧。”最先开口打破僵局的是高仓夫人,她偷偷的抹了把眼角的泪水,招呼着我们到那看过去特别昂贵的高级茶几桌前坐下…我好奇的偷摸了把,果然一分钱一分货,这种色泽和触感的确和那种普通的茶几桌就是不一样…
      瞄了眼另外两人,夏薇的动作神情和往常一样的自然,当然这也是完全意料之内的事情,相对的杰森那庞大身躯挤在这小小的茶几桌上就显得略显不和谐,他拘拘谨谨的模样生怕一不小心弄坏了面前的贵重品一样让人哭笑不得。
      “你们可以当成自己家就行。”高仓夫人接过保姆泡好的茶壶给我们倒起茶水来,她娴熟行云流水的动作,一看就知道是个经常出入高级场合的人,即便在这种完全生活化的装扮下依旧能感受到那股子来自不同阶层的人由内而外所散发出的气质。
      “谢谢您。”我接过茶水,品了一口…苦中带着些茶叶特有的清感…视线不自觉的就看向了病床上的高仓先生,他即便生病却还是极力的在保姆的帮助下转向我们。
      为什么他会变成这样呢…
      “我们这次探访呢,是为了感谢高仓先生捐助给我馆的吉祥天女画像…”我顿了一下,看了眼夏薇和杰森…他们和高仓夫人一样似乎都在等着我把话说完,果然这种事情已经默认的是交给我做了吗?
      “对于高仓先生现在的这种状况,毕竟我们也是第一次来拜访,应该打个电话来确认一下情况的,打扰到休息真的不好意思。”一边注意着礼节,一边尝试着想要打开高仓夫人的话匣子,毕竟这种情况无论是我还是夏薇他们都是不曾想到的。
      “没关系的。”高仓夫人的眼神不经意间透露出了一丝哀伤,她回头看了眼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爱人,语气里充满着后悔与悲伤:“如果当初没有购入那副画像就好了…”
      “没有购入画像…您是说吉祥天女的画像吗?”
      “对。”高仓夫人点了点头回答我的问题:“当初看吉祥天女的名字比较吉利,就想着给家里挂上,旺一旺风水…可是没想到…”她边说着边带着我们起身来到高仓先生的床边…只见她伸出手将高仓先生的衣领往下拉了点,那几乎干枯如柴的皮肤在露出的那一瞬间,我不禁瞪大了眼睛…
      不仅仅是因为惊讶于过分病态瘦削而明显到瘆人的锁骨,更多的是那宛如刻印在脖颈上的夸张手印…手印的面积几乎完全的覆盖到了整个脖颈上,深黑色的手印就像是死死的掐在高仓先生脖子上一样,难道说这就是造成他如此这般有气无力模样的原因吗?
      “这…”一时语塞,下意识的摸向了自己的胸口…脑中不禁想起了之前在霍奇斯中学听到的那番话…紫晴身上的移动手印,以及我自身那本来在腹部的手印此刻也已经到了胸口的位置…
      难道说,当手印到了脖颈的位置时,就像是要掐死你一样,我迟早也会变成这个样子吗…
      想到这里,我差点没有站稳,要不是杰森眼疾手快的扶了一把,我可能要当众跌倒在地…“你没事吧?”注意到异样的高仓夫人表示了慰问,我急忙收回了自己的狼狈的模样继续问道:
      “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高仓夫人本就黯淡无神的双眸一下蒙上了一层更加深不见底的黑雾,她低着头似乎在组织沉思着自己的语言,缥缈的眼神仿佛在躲闪着一些不可预见的东西:
      “我劝你们还是把吉祥天女的画像烧了吧…”讲到一半,高仓夫人顿了一下,她回头望了一眼病床上的丈夫继续说道:“虽然这听起来很荒唐,但是他会变成这个样子都是因为那画像…”
      “这的确很荒唐。”一直沉默不语的夏薇忍不住插了句话,她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这种奇怪的说法…
      “不是的!”
      高仓夫人的一声怒吼惊到了在场的所有人,刚还紧绷着神经的高仓夫人仿佛泄了堤的水坝一样滔滔不绝的讲述着令人匪夷所思的内容:“就连我也看见了!!!那个画像中的女人…”她歇斯底里的瞪大着双眼的模样和那天美术馆的紫小玲如出一辙,高仓夫人发了疯似的抓着我的手,不断重复说道:“都是因为那个画像的缘故!!!!都是因为那个画像的缘故!!!!”
      她因为情绪激动而显得癫狂的面部表情,在短暂的达到高峰后又沉了下来,我看着她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的神情,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一开始的确是有着诸事顺利的错觉…”高仓夫人难以控制的落泪:“先生一直跟我说他昨晚梦到了不可思议的梦,说我每天早上说的话做的事都和他梦中所看到的是一样…”说到这里,高仓夫人缓缓地坐了下来,她的情绪似乎平静了许多,语气也从刚才的焦躁不安,变得平缓许多:
      “之后他几乎每隔一天都会做预知梦…预知的范围也从生活琐事开始变得越来越远…像是工作上的决定,一些商业的契机等等他全都能预见到…”
      高仓夫人用着平静的语气与神态说出了令人匪夷所思的话语…我不知道杰森与夏薇会怎样想,但至少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那个预知梦我也做过,而且就在不久前…那夜晚出现在面前的黑发女子,冰冷的气息,奇怪的既视感,贺然出现的过去的往事,以及那酷似杰森与夏薇的人…
      无论从何种角度来说,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都与高仓先生有着不可思议的高度吻合,想到这儿,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的缘故,总觉得胸口感到一阵令人不安的焦躁感,那股子火辣辣的刺激,仿佛手印已经在移动了一般…
      “一切都是因为那个画像的缘故对吗…?”杰森颤抖的声音问出了一个我本想问的问题。
      “对…”高仓夫人点点头,言行举止中充满了满腔而溢的悔恨感:“先是奇怪的预见未来的梦境,紧接着先生总是疑神疑鬼的说在家里见到陌生女子…我一开始以为他只是工作太劳累的缘故,可是当我都察觉到一切是真的时候,手印就出现了…”
      “然后那个手印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一点的移动,而高仓先生的身体也日益衰落最后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对吗?”我无法控制着自己此刻绷到极致的神经问道。
      高仓夫人并没有马上回答我的问题,她挺着矮小有点微微驼背的身躯抬头盯着我的双眼…不自然的皱起眉头,高仓夫人径直向我走近了一步,她一把抓起我的手,那种感觉仿佛在劝导我亦或是说有着一股惋惜:
      “烧了那个画像吧…火焰是最好的净化方式。”

      那是我们离开前高仓夫人留给我们的最后一句话…烧了画像,让炙热的火焰净化掉这污浊的诅咒。
      可是…这真的有用吗?驱车回去的路上,我无法抑制自己对这件事的无限想象,黑色暗沉的夺命手印,古怪的画像诅咒,这些是真的存在的吗…?是不是说只要真的毁掉那副画那么一切就结束了?
      “前辈,你没事吧?看你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嗯…没事。”有气无力的回应了下杰森的关心,十分不在状态的开着车,比平常都要慢得多的车速,直接间接地也反应了我现在的状态。
      “陈警官。”熟悉的女声从后座传了过来:“我知道你现在在纠结什么。”
      “纠结什么?”我明知故问,对着后视镜里的夏薇苦笑了一下,她冷冷的眼神令人完全的看不透她的心思,夏薇只是换了条二郎腿,继续说道:
      “无论是画像的女人,还是那些诅咒…至少我是不会相信的。”她顿了下,非常刻意的咳嗽声像是在做着强调作用一样:“所以作为应该相信科学的刑警,请你们保证自己的职业操守。”
      职业操守吗…不知作何回答的看了眼跟我一样的杰森,他眉宇深邃的眼眸写满了不知所措…我点点头回应着夏薇还在后视镜里等待回复的眼神,她说的没错,这的确也是我们这种职业应该所保持的基本操守,就像是外科医生一样,对于生死也不能带着任何的超出现实角度的判断,虽然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东西都能有着合理的解释,更何况是在C市这个本身就奇奇怪的地方。
      “对了,今晚…”刚想要询问伙伴们今晚的晚饭地点,手机上CALLME的消息提示音就响了起来,不用看也知道,会在这个时候发信息的也只有秀丽了。
      瞄了眼信息,秀丽发了张今晚丰盛晚餐的“后期精修图”给我,邀功的语气和文字,脑中已经自动脑补出了家里那个妹妹得意洋洋的模样。
      “你妹妹吗?”杰森不顾位置大小的就探过头来,差点都要被他庞大的身躯挤出车窗外…
      我把秀丽发给我的晚餐图片展示给夏薇他们看…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试着问道:“今晚要去我家吃饭吗?”
      “前辈家吗?”杰森受宠若惊的语气让我一下不知道怎么回复,瞄了眼夏薇,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我们两人将目光都聚焦在了还在犹豫不决的杰森,他瞪大的双眼,机灵的在我们两个人之间来回切换,在这种二对一的绝对人数优势下,他还是答应了。
      我并没有告诉秀丽我要带两个同事回家吃饭,原因只是单纯的出于一种“亲哥的恶趣味”而已,转了个弯带着夏薇和杰森他们回到了自己最熟悉的小区楼下。
      和皇后区间的高档小区不同,这里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平常人家会住的小区…下意识的瞄了眼夏薇,虽然对于夏薇真正的经济条件如何我并不是非常清楚,但是从她平日里的举手投足间还是能感觉到应该是会比我和杰森要好的多吧。
      停下车,杰森迫不及待的就将自己庞大的身躯从这委屈巴交的狭小空间释放出来,我跳下车,约定俗成一般带着些调侃意味的为后座的夏薇拉开车门,她也十分配合的以着优雅的姿态,踩着高跟鞋就走在了前头。
      带着两位可以说是最好的同事兼好友的伙伴上楼,来到家门前,刚准备伸手,家门就一下被人从里面打开了…愣了下,眼前的秀丽只是瞥了我一眼,目光就落到了我身后的那两个人,尤其是杰森的那个方向她停了很久。
      “哟,亲哥回来啦?”秀丽将我们请进了屋子…有那么一瞬间感觉我自己才是那个今天到来的客人。
      “打扰了。”最先说话的是杰森,他毕恭毕敬的模样好像来到了什么高级会所一般的感觉,我打趣的从背后推着他入屋,回头望了眼夏薇,她跟着我们的步伐仿佛她才是这里的主人一样。
      我们在秀丽的带领下来到了餐桌前,和她之前在CALLME上所发给我的丰盛菜肴一样,只不过似乎…多了几道菜出来?诧异的瞄了眼秀丽,她得意地撩了下头发,不经意间就露出了那挂满了五花八门耳饰的右耳:
      “我有预感到今晚你应该会带客人来,所以多做了几道菜出来…怎么样?”秀丽对我用着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调侃式挑眉,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自己是不是被“算计”了一番。
      不服气的只得点了点头,正打算招呼着夏薇和杰森坐下,一眼就注意到了在室内显得身躯更加庞大的杰森那紧皱着眉头一幅若有所思的模样,他的视线完全的聚焦在秀丽的身上,丝毫没有注意到在他旁边“娇小无比”的我。
      “杰森?”好奇的拍了下他的手臂,他一个激灵的反应过来,黝黑皮肤的脸上写满了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尴尬感,我看着他,诧异的神情很好的诠释了我此刻内心的所有想法…
      “前辈我…”反应过来的杰森,那股子难为情更加的明显了:“令妹还在上高中对吧…这样打扮真的好吗?”我配合着杰森的视线一同转向了在餐桌前拜访碗筷的秀丽,高中生的年纪却有着一头橙黄色烫过的微卷中发,别在耳后的头发露出的右耳上,五花八门的耳饰随着秀丽的动作而摇摆着,折射着日光灯的光芒…也许是我看习惯了平日里这样打扮的秀丽而选择性的忽视了杰森所说的不切适宜的装束。
      “好了你们两个。”
      刚打算和杰森解释一下这个情况,就被早已端正坐在餐桌上的夏薇给打断,一同看向宛如一家之主的“女王大人”,她无语的眼神丝毫不掩饰的完全投射在我们身上,正准备回应呢,夏薇就冷不丁的抛来了话语:
      “你们两个一个靠着妹妹料理生活,一个爱管别人家事,能不能过来先吃饭了,都要凉了。”
      “这…”
      “嗯?”
      我麻利的闭上嘴,秀丽即便捂着嘴偷偷摸摸的却还是被我一眼就注意到了她现在幸灾乐祸的模样,悄悄地向她竖了个中指,无奈的和杰森溜到了餐桌上。
      对于秀丽的厨艺我还是有自信的,不仅仅是并不是第一次吃自己妹妹做的饭菜,更是因为一个人占着两个座位的杰森那埋头苦干的模样…及时的制止了坐我旁边想要偷拍这夸张吃相的秀丽,下意识的瞄了眼夏薇,她不紧不慢若有所思的细嚼慢咽着,也许是家教的问题,她吃东西永远是那么斯文,并且对于那种油腻的炸物,她从头到尾一口也没动过…突然间有些明白夏薇能够一直保持着苗条身材的缘故。
      当然比起因为自身饮食习惯,或许是共事这么久,杰森就不说了,夏薇现在的这个反应还是让我隐约间感受到她的一些不对劲…
      “怎么了嘛?是不合口味吗?”我一口咽下嘴里的肉排说道。
      夏薇摇摇头,她随手拿了一张抽纸擦去嘴角的饭渍,眼神示意我朝着我的身后看去:
      “我比较在意的是客厅那副被白布包住的挂在墙上的画框。”
      回头,她说的是早些时候我特地嘱咐秀丽挡住的吉祥天女的画像,因为上次发生的那件事情,我虽然考虑过直接把画像丢掉,但内心深处的求知欲,以及冥冥之中的预感,让我无法这么做,而是选择了这种方式…
      “你说那个啊…”放下筷子,径直的就走向画像,一把将挂在上面的白布扯了下来,画像上…那披着红棉坎肩,一头梳理整齐得麻花辫长长的垂落在腰间,充满爱腻的怀抱着襁褓中的婴儿…脑海中仍旧记忆着那个晚上,空空如也的画框里什么都没有,窗边那忽隐忽现的女人,无论从何种角度去想都无法不将她与画像里的女子联系在一起。
      “前辈,这就是你说的那副画像吗?”就连一贯贪吃的杰森都停了下来…我点点头把画像取了下来放到茶几桌上。大家也默契的都没在继续,而是全部都围坐到了茶几桌前。
      “这是你从什么地方弄来的?”夏薇不信邪的捧起那副还算是蛮有重量的画像在面前端详起来。
      我示意的瞄了眼秀丽,会神的她快速的就把倒好的饮料摆放在我们面前回答道:“我是从网上买来的…因为不是很贵,然后又说能够带来好运,所以…”
      夏薇点点头,她上上下下的把手中的画像完全的打量个遍,快皱成一团的眉头,从刚才到现在都没舒展开过,顺手的就将画像塞到了杰森的手里,杰森宛如拿到什么烫手的东西一样,看也没看直接就丢到了我这边…
      无语的看了他不好意思的脸,叹了一口气,还是将画像重新的放回了茶几桌上:
      “怎么样?”我问道。
      夏薇的神情有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她看了看我,似乎在沉思,视线又在画像上停留了很久,片刻,她缓缓说道:
      “我还是不相信…但是…”
      “要不要今晚试一下守夜…?”说这句话时声音非常的小,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会提出这种意见…心里特别没底的看向另外二人…杰森面露怯色的不确定的看着我,在我的眼神攻势下,他半情愿不愿的点了点头…而至于夏薇,嫌恶从她的脸上一闪而过,但是转瞬间又变成了一幅无奈,如果有必要,我真的可以当场哭给她看,虽然作为男人,这么做有些不好…
      夏薇点了点头,虽然话语中还是有些嫌弃,但她还是答应了:“好吧,毕竟还是要讲究亲眼所见。”

      实话说,我有点后悔自己提出一起守夜这个意见,我们三个加上秀丽一共四个人以着常人难以理解的理由围坐在茶几桌上的画像前,即便已经是凌晨的时分,客厅的灯光依旧通明,桌上的画像仍然保持着那副“普通”的模样。
      是因为客观条件不够吗?比如说是因为这亮堂堂的日光灯…?起身,正准备去开关处关掉灯光这不确定的因素,夏薇一把拉住了我的左手。
      “嗯?”回头,立马就对上了来自夏薇那无语的神情,我尴尬地笑了笑,不仅仅是她,就连一向比较偏向我的杰森都打起了哈欠…
      “要不…大家先睡吧?”无奈、尴尬爬上了我的面庞…秀丽一点面子不给的拉起了同为女性的夏薇就往里屋去:“哥你也早点睡吧。”临走前还不忘留下了一句“假惺惺”的话语。
      不知为何,心头涌上了一股子挫败感…明明上次是自己亲眼所见,为什么今晚会什么事情也没有呢?迷惑的将眼神抛向还留在客厅等我的杰森,什么都不清楚的他也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叹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了夏薇刚才坐的沙发上,皮垫上还有一些余温,杰森非常不自然的坐到了我的旁边,余光里,看到他粗糙的大手反复抬起又放下,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用说也知道他此刻内心的所有想法。
      “先回去睡吧。”我拍了拍杰森的肩膀,也起身准备回房,关了客厅的灯,不敢确定的瞄了眼茶几上的画像,一丝不安感还是促使着我上前拿布将画像盖了起来…
      回到床上,无论如何的辗转反侧,还是睡不着,闭上眼,心心念念满脑子都是那些对于这次事件的疑惑…为什么什么都没发生?我那晚看到的难道真的是幻觉吗?可是那如此真实的触感与亲眼所见…自身对世界的认知观,在自己因为睡不着而乱的一团糟的思绪中一次又一次的受到冲击…
      虽然在来到编案科以后,各种古古怪怪的事件也都见识了不少,其中也不乏有着让人难以置信的地方,每次都深刻的让我质疑起自己所一直成长居住的这个世界,或者说这个地方…C市。
      出于亲人的关心以及个人的意愿,秀丽也不止一次的劝我要不要考虑转行,或者想办法调剂到其他科室,不要再去接触这些奇怪的事情,有些时候还是不要知道的太多的好…突然间,有那么些明白了这句话背后的深层次意义。
      不行,我必须得睡了…不然会影响到明天的工作…再一次的打算闭上眼,将自己放空,可就在那眼前黑暗即将降临的时刻,手机屏幕的亮光却把我的注意力又一次拉了出来。
      谁?
      伸手将手机拿了起来查看,屏幕上CALLME大大的提示信息显示着我给秀丽的特殊备注…她为什么在这个时候给我发信息?
      ‘哥’
      聊天窗口上冷冰冰的只有这一个字,没有标点,没有表情,和秀丽一贯的风格反向而行…本能告诉我,肯定是发生什么了…
      为了以防万一,我正要起身直接去她房里,可手机那在深夜格外醒耳的震动声拉住了我的脚步…聊天的窗口上,是秀丽一连串的回复,她以着一种极快的打字速度,肉眼可见的看着屏幕上的信息一条又一条的发送了过来。
      ‘不要过来也不要打电话’
      ‘我的房门一直有人在敲门我好害怕不敢出去不敢发声’
      ‘哥怎么办’
      ……….
      一连串的没有标点,就像是在高度紧张的情况下发过来的信息连连不断的出现在我的屏幕上…有人敲门?家里不可能再有别人了…如果是往常的话我会第一时间怀疑是不是有入侵者之类的,可是不知为何,这次竟然无法控制的在想着那副画像的可能性…我记得我的确用布将画像盖起来了呀…
      不可能的!头皮宛如被上万只蚂蚁爬过一样,一阵发麻…尝试着给夏薇还有杰森发了信息,但他们并没有回复…屏住呼吸,悄悄地来到了房门边,不确定的打开了一条缝,视线所及之处…秀丽的房门前,黑蒙蒙,不断摇曳着的模糊人影正一下又一下的敲打着秀丽的房门…混杂着噪点,不清晰的人影,快要消失的身躯,举着灰黑的如沙粒组成的手敲打着房门发出一阵一阵蒙鼓中的沉闷声响…
      那是什么东西?
      咽了口唾沫,抓住门把的那只手不自觉的绷紧了力道,人影似乎注意到了我的视线,缓缓地转过头来吗,黑蒙蒙的脸上,瞪大的浑圆眼珠惊恐的盯着我,胶白的眼白在漆黑一片的面庞上格外瞩目,眼前的人影正一点一点的消失,我还来不及发出声音,就看着它消失殆尽…
      愣在了原地,完全没搞清楚状况的我一下不知所措,只是本能地拉开门…走廊上,寂静环绕,第一时间就往秀丽的房间走去,刚准备伸手,门却不应而开,一眼就撞上了秀丽惊慌失措的表情,即便黑夜下的掩饰,仍旧能注意到她微微颤抖的身躯以及眼角那因为恐惧而冒出的泪水。
      “秀丽…”一把心疼的将她揽进怀里…我的脑中一片的混乱,此刻脚下所站的地方正是刚才那诡异的黑色人影出现的地方,我并不清楚那是什么东西,也无法去确认…本能地只是安抚着秀丽,并让她回房间把门锁好。
      转身,迎面就撞上了不知何时来到走廊的杰森和夏薇,突如其来的照面让我这个大男人差点就叫出了声来…一屁股跌在地上,疼痛感短暂的驱散走了所有的不安。
      “前辈…”杰森将我从地上扶了起来,他的脸色特别的不好,本来就黝黑的皮肤现在还有些泛绿,担忧的看着他,在他身后的夏薇也似乎被抽干了力气,无精打采的依靠在墙上。
      眼前的一切仿佛置身于炎热的炼狱一样,周围的景物都开始微微的扭曲起来,不确定的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掌,空气的扭动将双眼所见的画面变得畸形起来…就像是高温下特有的景物晃动感,庆幸的是我没有感受到任何的不适…只是…
      “你也感觉到了吧?”一直没有说话的夏薇开了口,她有点吃力的从墙上直起身,娇小的身躯显得是那么的无力,看着都想让人心疼的上去扶一把:“秀俊…你也感觉到了对吧?”
      “你是说这扭曲的景象吗?”我深吸着气,不确定的朝后望了望客厅,无论是沙发,茶几桌,还是天花板上的吊灯,所有的一切都开始晃动摇摆,变得抽象,分解起来…晕眩的扭曲风暴强烈的冲击着我的双眼,一股天旋地转的感觉差点又没让我站稳…对了,抬眸,极力的聚焦着视线,目光所到之处是那盏再熟悉不过的吊灯,我连滚带爬的跑向开关处,想要打开灯光…在按下开关的那一瞬间…
      黑暗完全的降临。
      “秀俊前辈,夏薇前辈你们在哪儿?”
      杰森那不安的呼喊声围绕在耳边…黑暗带走了所有的可视光明,但周围的事物都不反射任何光芒的时候,我们的眼睛也就失去了作用…我什么也看不见…在这漆黑一片的环境中…
      “哥?”
      是秀丽的声音,她应该从房间里出来了…在视力丧失作用的情况下,听觉一下变得灵敏起来,凭着本能的朝着秀丽的声音走去,嘴边一边回应着她的呼唤…忽然,仿佛景物被撕裂开一般,周围的黑暗就像是被扯下的幕布一样,瞬间消失。
      突如其来的光亮照的人睁不开眼,本能地用手遮挡着强烈的光线,当眼睛适应了以后,才发现…此刻我正站在警视厅的大厅处…
      这是怎么回事?
      环绕四周,才发现和我一样不知所措的夏薇和杰森也在这儿…“前辈,到底发生什么了?”杰森宛如受惊的小孩一样拖着他庞大的身躯惊慌失措的朝我跑来。
      我摇摇头,这个时候根本没有精力再去调侃杰森,将求助的目光投向紧随其后的夏薇,她一言不发的沉默模样很好的回答了我的问题…
      “是梦吗…?”
      这是我第一次从夏薇的口中听到犹豫不决的口气,我望着她此刻看似冷静的眼神,实则背后里全是不亚于杰森还有我的那股子不知所措。
      这里究竟是哪里?从表面上来看的确是我们再熟悉不过每天都会到的C市警视厅,但是…上一秒还迷失在黑暗中的景象这一刻却如穿越一般来到了这个地方…
      莫名的既视感,以及自我矛盾的陌生感与熟悉感的交织,我已经没有办法再去分辨眼前的一切是真是幻…无奈的刚想走出一步,周边的景色如幻灯片一样,开始跳跃起来…它们快速的穿梭,跟随着我的脚步不断的向后,诧异的望着四周,愣在原地,景物拖移的长长残影,带走了周遭的景色,它们更变着,以着一种神奇的交融方式,糅杂在一起,旧的景物一点一点的被糅合在了一块,逐渐地变成了另外一副再熟悉不过的景象…
      黄色的出租车从身旁驶过,长长的鸣笛声似乎是在控诉着我不遵守交通规则的怒吼,那是种C市大街上随处可见的出租车…等等?回过神来,我才发现,自己卓然已经来到了警视厅的外面,纵然刚才并不是我‘走出来’,而是大厅自己‘走过去’…
      “前辈…”杰森的声音已经从微微的颤抖向着剧烈抖动发展着,夏薇的眉头从刚才就没有松开过,完全摸不着头脑的景象,就如那抬头望去十分刺眼的太阳一样,是那么的真实。
      如果这真的是梦呢…?不知为何,内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就像上次我所经历的那场诡异的事情一样,如果现在的这一切真的就是梦…并且还是那被提到好几次的…预知梦的话…
      脚下仿佛产生了一股动力,我径直的就朝着警视厅内部走去,回头招呼着杰森他们一并过来。
      又一次的回到警视厅大厅内,和刚才不同的是,此刻大厅的正中央,一位身材特别高挑修长,有着一头金色短发的女人正四处张望着,她看过去并不像是警视厅的人,虽然我是身处于“不被官方证明”的编案科成员,但是对于整个儿警视厅都有哪些同事还是有所了解的。
      直觉告诉我,眼前的这位可能的“好市民”有烦恼,即便身处这现实与幻觉的边界异常模糊的时刻,职业本能却还是让我不受控制的迈出了步子,刚打算开口,清脆的女声从大厅的右边传了过来…
      几乎是同一时间,包括杰森和夏薇在内,我们四个人同时看向了声音的来源,在大厅的另一侧,不知何时出现在那儿的,看过去和秀丽年纪相仿的女孩子拖着副疲惫的身躯伫立在原地…瘦削到不健康的面庞,十分糟糕的气色,样子就像是遭受了好长一段时间的饥荒似的,从她的身上,我感受不到一丝来自这个年纪该有的朝气…有的只是憔悴、乏力和无助。
      “您好,请问您是刑警吗?”女孩子有气无力的声音虚弱的传了过来,本能的想开口,却发现她的讲话对象并不是我、夏薇或者杰森…或者说…她还有大厅里的另外一个女人根本就没注意到我们的存在。
      意识到这种情况瞬间,脑中仿佛被一股子电流穿过一样…不敢确定的看向身后的两位伙伴…杰森的神情早就已经无法用正常的词汇来形容,夏薇沉思着,她的视线直勾勾的盯着那个女孩子,诧异的顺着她的目光重新看向了那个此刻正在和被她误认为是刑警的女人互动着。
      等等…情不自禁的瞪大了眼睛,为什么那个女孩子越看越熟悉…?难道说…
      思绪并没有在这一瞬间跟上脚步,我的步伐已经在还未确认前就买了出去,身后,夏薇急急忙忙的高跟鞋声也交织了起来,她和我一样,想要上去确认自己心头的疑惑,就在我们即将要碰触到那个女孩子的那一瞬间。
      周遭的一切都凝固了…
      凝结,宛如胶片被撕裂一样,眼前的一切分崩瓦解起来,而我的意识,也在一点一点的淡化直到完全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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