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人格/杰佣]人皇屠皇二三事》妄执无明

16、番外二

　　番外二杰克的过去
　　阳光明媚，天气晴朗，街道上人来人往，车辆川流不息，层层起伏的高楼中，带着红色十字的一栋罗马式装修风格的建筑最为醒目。
　　梧桐私立医院。
　　杰克熟门熟路地走进去，和前台的护士小姐打了招呼后，他将一个盒子留下了。在对方依依不舍地注视下，他就捧着鲜花敲了医院办公室其中的一扇门。
　　“进来。”
　　年轻的女性道。
　　杰克推开那扇门，打招呼道：“好久不见，奈尔小姐。”
　　薇拉奈尔原本正在整理誊写病人资料，一抬头看见是他，毫不意外地笑了一下。
　　“那天比赛不就见过了？你可是把我们的队伍打得毫无反手之力。”
　　“这不是正好有三个讨厌的人在里面吗？”杰克也很无奈。
　　“算了，反正都是输。”薇拉奈尔放下手中的事，起身替他倒了一杯红茶，“今天只有这种茶包了，你就先忍忍吧。”
　　“最近的VIP病人很多？”杰克诧异道，原本这里远近闻名的玫瑰红茶就是用来招待特殊客人的，之前他每一次来都能享受一番。
　　“是啊，名气大了。”薇拉端坐在自己的椅子中，从边上的书柜中抽出了一份文件，打开后，杰克的名字和照片赫然在列，“从三个月前我知道你有了一位恋人之后就知道有这么一天——那么，杰克，你今天来是想咨询一些什么？”
　　一时间的寂静让空旷的房间里只有电脑主机嗡嗡运作的声音。
　　好一会儿，杰克才缓缓开口。
　　“你是知道的，我和普通人不太一样。”
　　“出生在政治家的家庭里，从小被教育的就是利益至上，感情、金钱、婚姻、等等，全部都是用来利用的道具，在家里学到的一切，都与整个社会的主流思想格格不入。”杰克揉了揉太阳穴。
　　“是啊，我记得因此，你的父亲不愿承认你的母亲——毕竟是地位悬殊的两个人，她并不能为他带来些什么。”
　　“我能从那种环境下获得的东西并不多，”杰克沉下脸来，“父爱母爱……原本应该是最稀疏平常的东西，父亲将我当作黑历史，重重掩饰后才将我光明正大得放在亲朋好友面前，母亲把我当作获得地位的工具，永远见到我第一句话都是问父亲何时承认她的地位与她举办婚礼……”
　　“是的，”薇拉奈尔叹了口气，“这也是我为什么笃定你总有一天会前来的理由，你原本并不承认……这世界上有真正的‘爱情’存在。”
　　“总有一些美丽的意外。”杰克不知想起了什么，忽然勾起了嘴角。
　　“那么你的问题呢？”薇拉叩了叩桌子，“我可不是来听你秀恩爱的。”
　　杰克道：“好吧，其实我遇到的问题某种意义上来说很简单……我记得你当初给我下的定论是控制欲。”
　　“是的，你由于童年的阴影，内心不安全感非常严重，因此对待生活、身边的人会有很强的控制欲，一旦过于严重，可能就会极端化……”薇拉奈尔做了这么多年心理医生自然是个聪明人，很快就猜到了什么，“当初我给你的建议是借由兴趣爱好缓解焦虑，但我想现在你似乎又复发了那种感觉？”
　　“我的小先生的世界里，可不止我一个人。”杰克言简意赅。
　　“方便具体详细地陈述一下吗？”薇拉专业性地挺直了腰，笔尖落在了纸上，墨水晕开了一个小点。
　　“他和他的朋友会经常出去，有时候去逛街，有时候去游玩，那时候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我就会非常沉闷、焦躁，几乎是每隔一小时就会打电话发短信给他。听来很正常不是？就像热恋中智商下降了好几个档次的傻瓜。”杰克自嘲道，“某种意义上我的小先生和我一样，对于如何谈恋爱没有太多想法。直到他的表姐忍无可忍抢过他的电话向我怒吼了一声，我才猛然发现，我似乎过于渗透奈布的生活了——我对他离开我视线范围这件事，非常抵触。”
　　“听起来只是谈恋爱常会有的占有欲。”薇拉想了想，“还有什么你觉得不对的地方吗？”
　　“很多，足够影响我和他的日常生活了，”杰克道，“他和邻居多说一句话我会嫉妒，他在专心做其他事无暇顾及我的时候我也嫉妒，他做的视频下面总有人在叫他‘老公’，哪怕知道是开玩笑我还是嫉妒，很多时候我都在心里阴暗地想着如果能够让他的眼睛只停留在我身上就好了，让他和外面的世界彻底失去沟通，那么他能够依赖的，也就只有我。我甚至已经在心里策划了无数个把他占有的计划，每每看到他毫无防备的样子，总觉得有什么在大脑深处肆意疯长。”
　　“但你要知道，你没有办法真正决定他的人生，没有人会被真正控制住。”薇拉抬起头道，“你的控制欲确实又出现了，但好歹这次你还有些理智，知道来这里接受心理辅导——你当初被父亲强制送来的那一幕我还历历在目，那时候你只是因为一只养了一个月的宠物要被送到其他的寄养家庭，你就变得异常暴躁，和疯了差不多。”
　　杰克不可置否。
　　“再这样下去，你的心理环境就会越来越危险，成为了控制者，就会时刻活在紧张、恐惧、绝望当中……尤其是，你现在想要控制的对象，是活生生的人。”薇拉道，“你的恋人……那位先生知道吗？”
　　“他不知道。”杰克道，“这是我的问题，我觉得不应该让他担心。”
　　“你们平时是怎么相处的？”薇拉问。
　　“也就打打游戏，在家的时候基本都在一起……应该就是正常情侣会做的那些事吧。”杰克努力思考他认识的那些人的日常生活，“电影里那些家庭是怎么样的，我们也是怎么样的。”
　　“你和他之间，谁更主动一些？”薇拉又问。
　　“我，”杰克果断道，“他平时很冷静内敛，通常不会过多地透露出自己的感情，也不会有多少亲密的举动。”
　　“听起来是一个理智的人。”薇拉道，“但我记得他在游戏里的操作，有时候非常大胆新颖，骚操作让人防不胜防，不像单纯的策略派。从这点来看他性格的话，应该只是习惯性把重要的情感放在心底吧？其实本人还是有感性一面的。”
　　“是的，”杰克笑了，“前段时间我不是出了车祸吗？那时候一辆小型货车撞到了我和他所乘坐的出租车……那是我父亲竞争对手干的。那个时候我本来是想保护奈布的，但是反而被他保护了，我本来……在害怕我在奈布心里的地位的，然后就放心了。”
　　“听起来其实你们的关系非常好，不存在任何误会或者矛盾。”薇拉有些困惑，“照道理来说，这种情况下导致你焦虑的根源几乎没有。”
　　笔下的分析陷入僵局，年轻的女性不由得蹙起眉头，开始排查可能漏掉的地方。
　　“好吧，我觉得应该换个角度看看……”薇拉合起病例，扔向一旁，“现在让书本知识见鬼去吧！我记得很早之前我遇到过一个有点相似的案例，一对夫妻感情非常和睦，甚至连吵架都不存在，但是忽然有一天，男方还是出轨了，因为那个妻子信仰宗教，拒绝夫妻之间正常的性生活。那么你和你的恋人之间，是否存在这种情况呢？”
　　气氛变得尴尬了起来甚至有点让杰克想打人。
　　“……真的没有？”薇拉不敢置信，“三个月了兄弟，你不是像范和谢那样保守的中国人啊！”
　　“这不能怪我，”杰克理直气壮地摊手，“奈布没有提，我也就没说，初恋总是让人不知所措的。”
　　“好吧……那现在，我猜，你不止想要霸占你恋人的时间和生活，应该还有一点你没说吧？”薇拉无语道，“你想要和他有更多的肢体接触，想要完完全全占有他！”
　　再看不出杰克今天的来意她就是个傻子！
　　神特么做心理咨询，这人就想光明正大地拿走他的病例带回去装可怜顺便来她面前秀个恩爱！！！
　　——日！！！
　　眼前的男人毫不内疚，甚至依旧满脸微笑，催促她把诊断结果填了。
　　薇拉奈尔狂草写字，把东西拍到他脸上，冷漠道：“恕不送客。”
　　“哈哈哈，生气了？”杰克揉了揉疼痛的鼻子。
　　“浪费我的时间，”她翻了个白眼，“赶紧给我滚，眼不见为净。”
　　杰克耸了耸肩，替她带上房门前道：“谢谢了，礼物我致敬转交给前台了，你下班之后可以去拿。”

　　拦下一辆出租车，杰克坐上去，中年司机问了一句去哪里，得到回答后就不再说话，专心致志开车。后座，杰克不断打量着自己的病例单。
　　控制欲来源于对于不安全感的恐惧。
　　而恐惧和爱是相对立的。
　　所以当他的内心已经全部都是奈布萨贝达的时候，原本的那种接近病态的控制欲就已经瓦解了。
　　但有些东西是永远刻在骨子里的。
　　比如对待喜欢之人的占有欲……和一些小小的、无理取闹的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