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神者》诺尔空想

20、后日谈

　　“game。幸村6-1获胜。”

　　裁判的判决结束了幸村与真田这场久违的比赛。

　　幸村调整呼吸，整理一下头带，便走到网前，和同样大汗淋漓的真田握手。

　　“真田，不错的比赛。”幸村微笑地说出胜利宣言：“可惜我毫无死角。”

　　真田压压帽子，握住幸村的手不自觉用劲，“下次我会赢的。”

　　“是吗？那我等着。”幸村自然也手上使劲，将真田的劲暗暗顶了回去，他从不惧怕任何挑战。

　　说罢两人便下场，放松完身体后开始收拾东西，在换衣间换好衣服后便离开了俱乐部。

　　“时间还很充裕。”幸村看了一眼显示5:30的手表，转头询问真田：“你呢？”

　　真田点了点头，表示没问题，便和幸村一同离开。

　　往常的话，他们会在6点半才结束训练然后各回各家，但他们今天约好了一起去维护球拍便提前一小时结束了训练。

　　“真田，你变强了呢。”路上幸村开始点评起刚才的比赛，在前不久的双打之后真田突破了瓶颈的进步速度有目共睹，而和他对打的幸村更是直接感受到他的变化，“不仅风的速度提升了，林和火都可以掌握得差不多，另外一个招式看来也快了，看来真田你私下加练效果不错。”

　　真田已经不想纠结自己偷偷加训和开发新招式的事情幸村是怎么知道的了，反正在幸村眼里自己就没有秘密吧，于是便承认：“那场双打让我认识到很多不足，无我也给了我很大提示。而且——”

　　他当时被幸村从无我唤醒的时候就知道这场双打是幸村为了让自己突破瓶颈设计的。所谓的无我境界对于像他这种专注的人就是经验累积到一定程度的爆发，那么能看出自己处于无我境界的临界点并让自己清醒的幸村就耐人寻味了。

　　真田干脆不猜了，直接询问：“幸村你早就到达无我境界了吧。”

　　幸村笑了笑，没有回答真田却反问：“你刚才的比赛为什么不使用无我？”

　　“浪费体力不说，如果我用了的话，”真田看了一眼笑眯眯的幸村，虽然不服气却也知道是事实：“只会更早被你打败吧。”

　　无我境界会让人进入到一个心无杂念只靠身体进行反击的状态，虽然的确会提高身体能力，但是这种只靠身体反射头脑放空的状态，对于能够看穿本质的幸村来说就是任人宰割的小白鼠罢了。

　　“呵呵。”幸村被真田的直白逗笑了，便改变逗弄他的想法解释了起来：“嘛，无我在我看来就是纯粹浪费体力，不过用来突破还不错，对吧真田？”

　　真田压了压帽子，的确处在无我的时候，会将自己所学所见融会贯通，进而促使了林和火的出现，但是——

　　“而且还认识了一之濑前辈不好吗？”幸村补上一句。

　　不！一点都不好！真田表示他一点也不想认识那个性格暴躁举止无礼的不良前辈！

　　“明明每次碰见都会进行比赛。”幸村表示还是逗弄自己的小伙伴吧。

　　真田无法反驳，只能把帽子压得更低。谁叫自己每次看到一之濑那个挑衅的行为就会生气上头，然后就顺势开始比赛了。

　　“呵。”幸村用拳头抵在嘴上以掩饰自己的笑意，放过了黑脸的同伴继续解释：“更重要的因素是，我为什么要使用别人的招式？”

　　“我的比赛当然是用我的网球。”幸村虽然是笑着，但是真田看得出来他的眼神十分认真，那是对自己的自信和自豪。

　　“没错。”真田点了点头，在这一点上他和幸村有同样想法，只有自己的网球才最适合自己，自己的风林火山只有自己才能发挥最大的威力。

　　说到自己的网球，真田看了走在自己身旁的好友好几眼，忍不住还是问出口：“幸村你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作为一起练习的伙伴，真田觉得这几天幸村给人的压迫感又突破了一个层次，若说以往是每一球的都被打回的压力，那么这几天就是被人看穿的恐惧，一对上幸村的双眼，就会不自觉产生自我怀疑——自己在他眼中根本不存在：他看的不是自己，而是什么更加深入更加隐秘的身体内部连自己都不知道的某种存在。

　　更重要的是，除了压迫感外，这几天幸村的网球还带了些肆意，或者更确切地说，是放纵？

　　“为什么这么说？”幸村有些好奇真田怎么会突然提出这个话题。

　　“嗯，怎么说呢……”真田不知道如何表述，幸村这几天脸上的笑容比以往都要灿烂，而且打球更加有耐心，若说以往他会干净利落地结束比赛，那么这几天他会适当延长比赛，变相给予对手更多机会，表面上看起来是给对手放水，但实际上是像猫调戏爪下垂死挣扎的老鼠般游刃有余，恶趣味尽显。真田绞尽脑汁才吐出几个字：“感觉你的球好像更有压迫感，比以往更耐心，而且更恶趣……”

　　后面几个字在幸村的笑容之下慢慢咽了下去。

　　幸村沉默了一会儿，才叹了口气，开口：“我觉得已经隐藏得很好了，该说不愧是真田吗？的确发生了一些事情，就是，有个朋友不在了。”

　　“不在？啊？嗯，那个，抱歉，节哀。”真田也没想到幸村遇到是这么一件事，对于尚上小学的他们而言死亡的确太过于遥远。

　　“放心，我没事，毕竟再伤感人也不会复生。”幸村重新扬起笑容，带着点骄傲向真田炫耀：“而且，我妹妹已经好好鼓励我了。”

　　“妹妹？”真田这下真的蒙了，拜两人长期来往所赐，他们两家人的关系也相当不错，他知道幸村阿姨怀孕了，可是还没有听闻已经生了啊？难道是表妹？

　　“亲妹哦。”

　　“啊幸村阿姨已经生了吗？”

　　“还没，不过快了。”

　　“嗯？那你怎么知道是妹妹？”

　　“我妹妹告诉我的哟。”

　　“不是你妹妹怎么——”真田已经完全被绕晕了。

　　“阿拉，已经到了，真田你再往前就过头了。”

　　看到熟悉的黑井网球用品店看板，真田不得不停下自己的胡思乱想，算了反正幸村说啥就是啥吧，自暴自弃的真田便跟在幸村身后进去了店里。

　　黑井网球用品店是在这一带比较出名的体育用品店，不仅里面各类用品齐全，而且价格也相对平民，以性价比高闻名于网球爱好者之间，此外，这间黑井网球用品店还有个特别的优势。

　　“下午好幸村君，真田君，我爸已经在里面了，你们直接进去找他就好了。”站在柜台的黄发小哥显然对两人十分熟悉，亲切地给她们指了个方向便继续应付其他客人了。

　　这位黄发小哥的父亲，也就是这家店的店长黑井，就是这家店最大的卖点。黑井店长是一位经验丰富的职业穿线师，不仅拥有精湛的技术，还能为顾客量身定做契合他的球拍，可谓金牌店长。

　　待幸村两人走进工作室后，便看见一位精神抖擞的中年男子埋首于工作台上为一把红色的球拍穿线。

　　“幸村君和真田君稍等一下啊，我很快就把这个弄完。”黑井店长说话中气十足，但下手却十分细腻。

　　“下午好黑井店长，我们也是刚到。”幸村和真田从网球包中取出需要维护的球拍，等待黑井店长。

　　黑井店长也不愧他金牌穿线师的招牌，十分迅速就完成了手头的工作，将球拍小心翼翼地放进袋子里后就转身看向幸村两人。

　　“抱歉啊，那个红发小鬼玩得太疯了结果修理起来花了些时间。”黑井店长用布擦了擦手，眼睛瞄向他们手中的球拍，“好了让我看看你们的球拍。”

　　幸村和真田对看一眼，真田先将手中的球拍递出。

　　“磨损的有些厉害呢。”黑井店长接过球拍，扶了一下眼镜开始观察，“看得出来真田君最近训练又加重了吧，线都有些松了，最好重新换线。”

　　“麻烦了。”真田向黑井店长道谢。

　　“不愧是黑井店长，眼神一如既往的好。”幸村笑着递出了自己的球拍。

　　“球拍就是使用者的镜子，你们两个球拍都告诉我你们对网球的热爱和努力，所以我喜欢你们两个的球拍，”黑井把真田先放桌上，接过幸村的球拍，观察后不由赞叹：“不愧是幸村君，你的球拍保养的不错，而且只有甜区线略松，这个控制力可不一般啊。你的就只需要日常维护就好了。”

　　“谢谢黑井店长。”

　　“不用，反而是为你们两个维护球拍才帮了我！真的再也不想看到那些胡乱使用球拍的家伙了！帮他们修理简直就是对我眼睛的谋杀！真是的，不想好好打网球就不要折磨球拍了，那些家伙怎么就不懂呢？”

　　“没错，不好好珍惜自己的球拍的家伙就没有打网球的资格。”在这一点上深受家里剑道馆影响坚持每日保养刀具的真田表示强烈赞同。

　　“如果各个都能像你们两个这样就好了，哎我在想什么不可能的事啊。”黑井店长觉得偶尔做做白日梦就可以了，幸村和真田的天赋和热爱，在他经手的这么多球拍使用者里面，也没有几个人能够达到，他叹了口气，便招呼他们两人出去：“算了不说了，我这就帮你们维护了，你们就在外面逛一下吧，最近新进了很多东西，你们可以看看。”

　　看着立刻投入到工作中的黑井店长，幸村和真田便告辞一声走出了工作间，趁这个机会在店里逛了起来。

　　真田一出工作间便径直前往网球区，这几天高强度的私下练习不仅让他球拍磨损严重，也让家里的网球数量直线下降，他需要补充一下了，更何况今天又输给了幸村，加练必须继续。

　　幸村在挑了几卷吸汗带后，想了想便来到了一旁的负重区，看着琳琅满目的各种负重道具，他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自从那天过度使用精神力之后，虽然后遗症有点大，但他的精神力就得到了明显突破，让他在比赛中更能直透本质，将对手玩弄于鼓掌之间，可是自己原有的技术体力等却有些跟不上突然暴涨的精神力，二者之间原本契合完美的齿轮产生了裂隙，在几场练习赛中显然出现了不协调音。

　　幸村默默计算着自己的承重，取下了几副负重带，准备买回去研究一下。他现在目标便是提升自己的身体基础，不让他们与精神力脱节，至于技术上，必须再琢磨一下如何更好将精神力和技术相融合。

　　他有预感，自己已经来到了一个瓶颈，如果能顺利突破，那么自己的网球必然能够脱胎换骨。

　　“这不是很有趣吗？”幸村将负重带放进购物篮，对接下来的挑战充满了兴奋。

---

作者有话要说：　　无我这个复制别人招数我一直好想吐槽来着，爽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