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卷千波》阶前梧叶

36、第 36 章

　　“什么办法？”辛泽着急追问道。
　　想知道的可不止他一个人，望着众人期待的目光，石更草简洁明了地说：“我们可以用烈阳弓开路。”
　　辛泽恍然大悟：对啊，烈阳弓虽然上次对清姬没有用，但对眼前这些活蹦乱跳的生灵来说可是克敌制胜的大杀器啊。不过说来也惭愧，自己吊儿郎当的，箭术一直没啥进步。
　　石更草见他愣在那，催促道：“你不是有烈阳弓吗？还不赶快拿出来！等会你拉弓开路，一箭不行就多射几箭，别舍不得用！箭用完了就上火炮，反正总得杀出条血路出来！”
　　如此紧要关头，辛泽也没有什么异议，他听从她的吩咐，急忙从船舱内取出烈阳弓与玄武箭，搭箭拉弦，还别说，估计是紧要关头自己潜能力大爆发，一张弓如满月，他望着远方问道：“大哥，往哪个方向放！”
　　辛鸿从袖口拿出罗盘，上面的指针快速转动着，他用力拍了拍，还是没有停下，“罗盘失灵了。”
　　四周昏暗，乌云压顶，无数的飞鸟遮住了视线，根本就无从辨别方向。
　　“对了，你不是有玉鸠吗，快拿出用吧。”辛鸿猛然想起皇娥玉鸠，“云逸子教你的口诀还记得吗？”
　　“当然，我还没有老年痴呆。”石更草从胸口掏出玉鸠，回忆起云逸子当时所教口诀，依样画葫芦念了一遍，只见玉鸠通体绽放玉光，瞬间升至半空中，不断旋转着，最后终于停下来，头紧紧指着一个方向。
　　“是那边，快点，各自回到位置上，准备好突围！”石更草没有收回玉鸠，而是任由它浮在半空中指明方向，“我们回船头开路，辛鸿，你继续掌舵！”
　　“没问题！”辛鸿揉了揉手臂，虽然左肩那儿酸痛不止，但他浑身下上充满了干劲，人生难得碰到如此情境，他非但没有心生惧意而退缩，反而斗志越发昂扬。
　　站在甲板上，雨水哗啦啦地下，虽然穿着蓑衣，但辛鸿身上差不多都湿了。在雨中，他朝着玉鸠所指方向，手一松，箭如流星划破长空，朝着与海面平行的远方呼啸而去。箭身周围激荡着的火焰及气旋冲破层层鱼群，霎时间开出一条两丈多宽的敞阔大道。
　　与此同时，道道闪电炸裂在天空，如烟花般绽放着紫色光芒，雷声轰鸣，震耳欲聋。但飞翔在海面上的鸟儿们欢快的鸣叫着，呼朋引伴，丝毫没有因为这恶劣天气影响进食。
　　“快起帆！抓紧时间好快点走，等会这些鱼群又会围起来的。”石更草大喊道。
　　几个人快速将两支桅杆上的船帆升至顶部，辛鸿操舵驾驶船快速航行在新开的这条海路上。
　　“辛泽，快点再射一箭，前面的鱼群又堵着路了。”石更草见前方的鱼急速聚集着，心急大喊道。
　　辛泽闻言又朝着远方拉弓搭箭，将这条路又扩长了些。空气中不断飘来鱼香味，那都是被玄武箭烈焰烧熟的鱼的香味。
　　之前在船上本就没吃几口饭，饥肠辘辘的众人闻着这股烤鱼香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要是再撒点孜然、花椒、辣椒面就完美了。”叶黎舔了舔嘴唇，口中生津道。
　　“等出去后，老子要一天连吃三顿烤鱼才能解恨。”辛泽听他这么一说，本就空瘪瘪的肚子更饿了，扫了眼周围飘荡着的外焦里嫩的烤鱼，恶狠狠地说。
　　石更草在后面给他们一人一个爆栗：“现在是逃命！你们还有心情来讨论吃的！”
　　辛泽摸着后脑勺不满地嘟囔道：“我们这是用意念补充能量，你难道没听说过，美食是吃货的力量来源。即使只是嘴上谈论，依旧能给我们带来莫名强大的力量。大厨，你说对吗？”
　　“对！”叶黎连连点头称是。
　　“对你个头！还不快拉弓，前面鱼群又堵着了！”
　　“这是整个长风海的鱼都跑到这里来了吗？怎么没完没了，天生异象，莫非有天材地宝出世？”辛泽边说边挽弓射箭，空气中的烤鱼的香味更加浓郁了。
　　盘旋在上空的那些海鸟们都不去抓活鱼了，纷纷跟着‘迦楼罗号’后面，直接吃现成的熟鱼。
　　“我肚子都是空的，你们这些鸟儿倒是会捡便宜。”弦珠望着成群结队的海鸟噘着嘴一脸幽怨地说。
　　“弦珠，接着。”叶黎回头喊了她一声，顺手扔了一个小袋子给她。
　　弦珠接过袋子打开一看，惊喜地说：“是盐话梅！”她取出一粒放入口中，咸甜中带点酸，还夹杂着梅子特有的酸味。
　　“大厨，你可以啊，藏着这么个好东西不早点拿出来。”辛泽含着弦珠喂给他的话梅，板着脸装模作样抱怨道。
　　“抱歉，抱歉。我也是刚才摸肚子时才发现的，之前没想起来嘛。”叶黎不好意思摆了摆手道。
　　越往前行，鱼群总算肉眼可见得稀少了些，远处雨雾蒙蒙，灰白色的云层笼盖了整个天空，而他们正在奋力冲破这个由大海与云层构造成的囚笼。
　　“辛泽，最后一箭，我们就可以逃出这个鬼地方了。”石更草暗中松了口气，为辛泽鼓劲道。
　　“看好了，这一箭，万顷海路为我开！”眼见得逃离在望，辛泽异常兴奋地喊道。
　　玄武箭拖着长长的火焰尾巴，畅行无阻，最终消失在天际。而它的身后，在鱼群中留下一条微带红光的大道。
　　‘迦楼罗号’快速通过这条大道，它才通过没多久，船后的活着的鱼群又重新聚集在一起，在浪花的拍打下不断游动着，而它们的天敌还在上空虎视眈眈着。那片海域成了捕食者与被捕者较量的战场，不过这些，都与船上的人无关了。
　　“累死我了！”辛泽也顾不得脚下满是鱼腥与雨水，一下子躺到甲板上。
　　其他人也没好到哪里去，都扶着船舷大口大口喘着气。
　　石更草整了整毡帽，走到辛泽旁边踢了他一脚：“别躺着了，免得淋雨淋出毛病。大家也都进舱内换身衣服，大厨，还得麻烦你煮锅姜汤祛寒。”
　　“好，包在我身上。”
　　大家依言进入船舱，辛鸿从船尾走来，下船舱拿出几条干毛巾递给石更草，说：“现在玉鸠指得方向航行，也不知道最终会行到哪里。”
　　“无所谓，反正只要人都活着就行了。”石更草看着窗外依旧淅淅沥沥下着的雨，边用毛巾替诸生擦干雨水，边说，“人算不如天算，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嘛。就跟刚才似的，晴空起霹雳，平地生波澜。到时候我们见机行事就好了。喂，你肩膀没事吧，我看肿得很厉害。”
　　辛鸿松了下肩表示并无大碍：“等会擦点跌打酒，睡一觉就没事了。”
　　“那你还是先坐这休息会，我去厨房帮忙看看。”石更草说完便大步往厨房走去，适才收起的玉鸠在她手中微微发烫，唉，希望这东西真地是指往安全之地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