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幻昼》盛夏forever

27、第 27 章

　　伊莱亚合着眼睛，迷迷糊糊地突然感觉有一束极具存在感的视线盯在自己脸上。她一下醒了过来。
　　“西弗勒斯？”伊莱亚猛地反应过来，望着面前的小男孩打个哈欠，“小西弗，你这么早过来做什么……”
　　西弗眼神奇异地注视她，“幽灵也需要睡觉吗？”
　　“谢谢你的提醒。”伊莱亚语气郁闷，从硬邦邦的床上起身舒展肩膀，“我会替你解开幽灵的生活秘密——前提是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跟我说这个词好不好？好像总是在说人死了一样，很影响心情好吗？”
　　他安静了一会儿，“今天到了。”
　　伊莱亚一手按着后颈奇怪地扭头看他，“对不起，我是不是伤害你的幼小心灵了？你想说什么尽管直说——”
　　“可以开始教我魔法。”
　　“没问题！你吃过早饭了吗？”
　　西弗眨了下眼睛，接着点点头。
　　“小孩子撒谎会变笨的！”伊莱亚故意吓唬他，拉着他的胳膊就往外走，“看你的样子就知道没吃——走，吃完饭我们再学……”
　　西弗猛地甩开她的手，蹬蹬下楼了。
　　托比亚跟艾琳正坐在餐桌上一边吃饭一边说笑，艾琳的表情像是幸福得快要晕过去。西弗径直到边上坐下，拿起一小块干瘪的面包塞进嘴里。
　　伊莱亚皱着眉头盯着他们。西弗勒斯说过一点他的家庭情况，他的妈妈是一个巫师，爸爸则是一个恐惧魔法的普通人。她给他们的催眠让他们暂时忘记了关于魔法的事情，所以现在看起来还算和谐，但是那位父亲看上去还是那么不靠谱，一点没有要出去工作养家的念头，而夫人的眼中呢，除了她的丈夫谁也看不见。
　　伊莱亚的目光从盘子里的食物上扫过，快要连饭都吃不饱了，还以为光说话就可以解决现实问题吗？
　　她快步朝着他们走了过去，两个大人均对此视而不见，仍面带笑容谈天说地。伊莱亚把视线对准托比亚的眼睛，正要开口就被一双瘦小但有力的手臂拉住了袍子。
　　“你要做什么？”西弗沉声望向她。
　　“想让他们变得更好。”伊莱亚毫不闪躲地与他对视，“让他们担起应该承担的责任。”
　　“不用。”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人长大之后应该要外出工作，尤其是对于家庭来说，大人要负责养家糊口……”
　　“不要总以为别人都是傻子。”
　　“我没有骗你。我只是想再催眠一次，你们的情况需要改善——”
　　“我说了不需要！”西弗凶狠地盯着她，眼神漆黑，“这才是他们该有的样子——一点也不用变。”
　　“那你要怎么吃饭呢？难道每天只吃这些吗？”伊莱亚的目光移到盘子里干巴巴的面包上。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哦——”艾琳跟托比亚面面相觑，终于把视线放在自己的儿子身上，“西弗勒斯，你在跟谁说话？是我们惹你不高兴了吗？”
　　伊莱亚的身影消失在空气里。
　　西弗猛然放下面包跑了出去。蜘蛛尾巷的小路多得像个迷宫，他飞速穿行着，绕着数不清的弯回到了昨天的旷野。
　　四周静悄悄地，他靠在唯一的大树上喘着粗气，“出来！”
　　空气仿佛沉寂了一会儿，伊莱亚默然出现在他面前，“你在试探我是不是？我说过不能离你太远是真的。你家里的事我不会多问了，也不会再对他们用任何的手段。但是，你也要学会听我的话——”
　　西弗平复好呼吸，眸光闪动，立刻提出要求，“现在就开始。”
　　“好。下午你把斯内普夫人的魔杖拿来再开始学魔法。我现在先教你催眠……”伊莱亚拉着他面对面坐在地上，一点一点跟他讲解催眠的要领。
　　不多时，两个小女孩一前一后地走了过来。“西弗勒斯！”跑在前面的红头发女孩神情欢快，嘴角带着笑容。后面的女孩却脚步慢吞吞的，一脸不情不愿。
　　“莉莉——”西弗的眼睛亮了起来。
　　伊莱亚的眉头皱了一下，在听到莉莉声音的瞬间隐身了。
　　“对不起，西弗！”莉莉挥着手先向他道歉，“我昨天下午因为家里来了客人没能按照约定过来，你没等很久吧？”
　　“没有。”西弗唇角噙着微笑，“我也临时有事所以走了。”
　　“早说过让你不要来！”佩妮生气地瞪着两人，“现在已经道过歉了，莉莉，我们回家！”
　　“哦，别这样，佩妮——”莉莉站在西弗跟前，转身哀求地望着自己的姐姐，“我想在这儿再待一会儿，你也留下吧，好吗？”
　　“妈妈说了让我们回家！”佩妮竖起眉毛，“我一点也不想听见你们两个怪胎在这讨论什么关于魔法的事情！”
　　“你只是在嫉妒莉莉的天赋——而你什么也没有。”西弗毫不留情地戳穿她，目光不屑。
　　“你在说什么——你这个斯内普家的小怪物！”佩妮尖声大叫。
　　“佩妮！”莉莉警告道。
　　“我不会再管你的事了！我要回去告诉妈妈——”佩妮恶狠狠地瞪他们一眼，说着跑远了。
　　“对不起，西弗。”莉莉低着头，声音歉然，“佩妮她……也不是故意的。”
　　“你一点儿也不用替她感到抱歉。”西弗回答，“她不过是忍受不了自己的嫉妒所以才会迁怒，这再明显不过了——”
　　他的口气里透出明明白白的轻蔑来，“谁让她只是个毫无用处的麻瓜。”
　　“这么说太刻薄了。”莉莉不赞成地望着他。
　　西弗一时没有说话，因为空气中有一只看不见的手紧紧捏住了他的手臂，提示着那个看不见的人此时正在生气。有一点声音顺着风滑进了他的耳朵，“不许再这么说话。”
　　伊莱亚极力压低嗓音，“普通人也没有哪里不好。你应该学会分辨每个人，而不是一棍子打死。”
　　“多管闲事。”西弗的嘴唇动了动。
　　“你在说什么？”莉莉疑惑地问道。
　　“什么也没有。”他的口气再平静不过。
　　莉莉挨到他旁边坐下来，声音充满向往，“你再跟我说说关于霍格沃茨的事情吧……”
　　伊莱亚抱着手臂靠到后面的树干上，目光幽幽地听着西弗把《霍格沃茨·一段校史》的内容一点一点讲给身边的女孩听，那女孩听得很入迷。
　　太阳慢慢升到高空，莉莉终于从魔法界的故事里回过神来依依不舍地跟西弗告别离开了。
　　伊莱亚嘴角噙着笑显出身形，“是不是很舍不得啊？”
　　西弗从莉莉离开的方向收回视线，“跟你无关。”
　　“不饿吗，傻孩子？你一上午就吃了几口干面包——”
　　“别故意装成一副大人的口气说话，你死的时候还没成年吧？”他脸上泛着冷笑。
　　“说点讨喜的话很难为你是不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反正饿的是你不是我——看你以后长不高怎么办！”伊莱亚故意伸手在自己身上比划一下他的身高，咂咂嘴，“小矮子——”
　　西弗的面颊立刻浮现出红晕来，恼羞成怒地瞪着她，“我还不到十一岁！”
　　“那又怎么样？一码归一码，我们公平交换，你以后不准看不起普通人，我也不会嘲笑你的身高怎么样？”
　　“哼。”他嗤笑一声，语气尖刻，“麻瓜也值得你这样维护——有什么交换的必要呢？我以后必然会超过你的身高。至于现在，随便你怎么说。”
　　伊莱亚严肃地盯住他的眼睛，“我要警告你，小西弗勒斯先生——我的妈妈也是一个普通人，我不管你心里有什么成见，总之侮辱的话不能从你嘴里出来。还有，你不是答应要找出真相吗？那么我猜这一切就跟你和我有关，所以你对我而言是不一样的。最后我向你保证，只要我在这里，一定会竭力守护你。”
　　“我凭什么要相信一个幽灵的话？”西弗目光沉沉。
　　“你这么问，代表你已经相信了。”伊莱亚肯定地回答。
　　“你以前就认识我？”
　　“另一个西弗勒斯。”
　　“你们关系要好？”
　　“十分要好。”
　　“真令人遗憾。”他嘲讽似的说，“你已经英年早逝了。”
　　“更令人遗憾地是，变成幽灵还要被拉到这里接受小小小西弗的毒液攻击。”伊莱亚挑起眉毛，勾起一个假笑，“你觉得这样我会被你气活是不是？”
　　“别那样叫我！”西弗恼怒地吼道。
　　“哦，没办法——”伊莱亚故意拖长腔调，“我实在找不到更合适的称呼了……”
　　他气咻咻地瞪她一眼，掉头就走。
　　伊莱亚慢悠悠地跟上他的步伐，缓缓隐匿在空气中。
　　此时的蜘蛛尾巷一切是那么平静，只在悄然间多了一个无人知晓的幽灵。
　　而在世界轴的另一头，蜘蛛尾巷默然静立着两个男人和一具无声无息的躯体。一股死寂的窒息感在空气里蔓延。
　　西弗勒斯双目赤红，简直无法回想在回来的那一刻看到伊莱亚倒下去的瞬间心里有多么绝望。
　　斯内普僵硬地站在原地，浑身冷得像沉进了冰窖里。
　　“是她把你们引过来的——”斯内普艰难地开口，“只是为了要对……”
　　圣诞舞会的夜晚，奥斯蒙的雕像在同一时刻出现在他们的脑海里，显示出断开连接的方法——只要在霍格沃茨的雕像面前，让邓布利多对着两人一起施咒。
　　伊莱亚跟西弗勒斯毫不犹豫地过来了。克拉克的口信恰好传来，伊莱亚等在蜘蛛尾巷。
　　一切都如计划般进展顺利。只除了——
　　再一次回来见到的却是克拉克从伊莱亚的额间收回手指，而伊莱亚立时软倒在地。
　　西弗勒斯没有迟疑地举起魔杖发动攻击，她很轻松地挡开了。
　　斯内普抽出魔杖对准她，难以置信地望着这一幕。
　　克拉克笑得邪肆，优雅地摘下手套露出完好的双手轻飘飘地说道，“幻昼里的人，当然是死掉就可以了。”
　　“神锋无影！”
　　克拉克只挥了挥手，这魔咒便消弭在无形的屏障里。她哈哈大笑起来，像是极为满意自己的力量。一只周身闪着荧光的蝴蝶状生物突然出现在她身边，接着克拉克的身影便在波动的空气中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