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幻昼》盛夏forever

19、第 19 章

　　春光明媚的三月消失得很快。
　　巫师考试成了五年级学生眼前的大事。西弗勒斯跟伊莱亚待在地下室的杂物间里，桌面上像积压着两座小山堆满了各科书本。
　　好半晌，伊莱亚才抬起头伸个懒腰。她扭扭脖子望着旁边的人笑出颊边的小窝，“我猜你现在的样子一定是最帅的时候——认真极了！”
　　西弗勒斯兀自低头写着笔记，“你是在嘲笑我样貌难看。”
　　“哪敢呀？”伊莱亚趴在臂弯里从下往上注视他的眼睛跟睫毛，“你的睫毛那么长，眼睛又黑，还有那么挺拔的鼻子——不瞒你说，根本就是长在了我的审美点上嘛。”
　　“我可没忘记你口口声声的卢平先生。”西弗勒斯撇了下嘴角，“以及，你那令人难以恭维的审美眼光。”
　　“我的眼光可是一直好的不得了。”伊莱亚伸手戳了戳他腮边的皮肤，“不过我确实一开始注意到的是卢平。在他旁边那两个混不吝小子的衬托下，我觉得他简直温柔得像闪着光……”
　　“啧。”西弗勒斯忍不住咂嘴。
　　“听我说完。”伊莱亚的手开始拨弄他垂在脸侧的头发，“当时我们寝室的女生都在讨论布莱克跟波特——因为他们长得帅。其实，我第一眼见到布莱克也感觉他怪好看的。但是他们的作风跟我格格不入……”
　　“因此就失去了克拉克小姐的欢心？”西弗勒斯捉住她不老实的手，转脸看着她。
　　“从来也没有这回事。”伊莱亚闷声笑了，“要是看一眼外表就算……那能算什么喜欢呀。连好感都称不上。我就是奇怪卢平为什么会对朋友那么迁就呢？真的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会是狼人……”
　　“这可不是你该关心的事。”西弗勒斯语气幽幽，“或者，现在去邓布利多那揭发他也不算晚。”
　　“哇，那波特要被气哭了——”伊莱亚开始想象他一脸哭唧唧的样子，嘴上咧出笑容，“你说莉莉怎么会看上他呢？”
　　“你该去问莉莉而不是我。”西弗勒斯感叹似的说，“也许是莉莉近年眼神不够好。”
　　伊莱亚嘁了一声，口气得意洋洋，“要不怎么说你们男孩子不明白呢——我可是老早就猜到这个结果了。喜欢莉莉的人那么多，有几个像波特一样那么坚持了？别光说他平时做事像个傻.逼，但在对待莉莉的态度上，他一直是勇往直前无所畏惧的……”
　　“真不知道你是在夸他还是在骂他。”
　　“我是在提醒你——永远也不许放开我的手。”
　　“我现在就抓得很紧。”西弗勒斯拉着她的手在面前晃了晃。
　　“勉勉强强吧。”伊莱亚哼道，“看清楚是哪个人了吗——可别随随便便又去找别的什么伊莱亚了……”
　　“看得很清楚。”西弗勒斯慢慢把头凑近，乌黑的眼睛里只倒映着眼前人的模样。
　　白皙粉嫩的面颊，褐色的眼眸一眨不眨，宛如也在期待着某件事情。柔软的嘴唇仿佛近在咫尺。
　　画面陡然转暗。
　　斯内普躺在床上睁开眼睛像往常一样望着黑黢黢的天花板，脸色难看。
　　该死的！他一点也不想看到另一边的世界是如何的甜甜蜜蜜！
　　这个大脑连通的事情已经困扰斯内普许久，却还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不可能去告诉邓布利多，更不可能去向他求助——那个世界被发现的风险他一点也不想冒，何况这里的克拉克早已跟巫师界再无瓜葛。
　　唯有一点让斯内普稍感满意的是，另一个西弗勒斯·斯内普总算在短时间内学会了大脑封闭术，现在他不愿意让人看见的画面不会再出现——哪怕是那些相连的梦境中。
　　斯内普从佛罗里耶达回来后已克制住自己不会主动去窥视那边的生活，但扰人的梦境依然时常出现。仿佛在向他展示另一个世界的生活有多么美好——而他的生活却活得像一个笑话。
　　另一个西弗勒斯·斯内普在入学后不久的刁难里便碰见了拯救他的天使，还在第一次经历时傻傻地猜测她是否不怀好意，内向地不敢上前。
　　而自己却是在冰冷的雕像中间冻了一夜直到被费尔奇发现，理所当然地生了病住进校医院。
　　当他被希金斯用锁腿咒定在校门外时，接近宵禁的夜晚一个人也没有，无人能使他脱离难堪的处境。
　　他从来不会把这些事告诉莉莉。
　　就像莉莉从来不会知道一个混血、贫穷、卑微的斯莱特林要与格兰芬多走近需要多大的力量。
　　莉莉是他生命里唯一的一道光。他潜伏于黑暗中窥伺，小心翼翼的守护。
　　但勇往直前、无所畏惧？
　　斯内普睁着眼，脸上的笑容扭曲，或许她是对的。
　　天光大亮。
　　布莱克的第二次闯入给学生们带来了一些谈资，尽管很快被接踵而至的魁地奇比赛覆盖。赫敏跟罗恩前段时间刚刚大吵过一架，因为罗恩怀疑自己的宠物斑斑被她的大猫克鲁克山给吃了，而哈利只能周旋在两个人中间。不过由于马尔福要求处死巴克比克的上诉，他们又暂时和好了。
　　“哈利！你一定要打赢斯莱特林，最好让马尔福输得一败涂地！”赫敏跟哈利、罗恩一起穿过校园大门快步往教室的方向走。她刚揍过马尔福一拳，现在气息还有些不稳，熠熠生光的眼睛紧盯着哈利，“不然我一定会受不了的！”
　　“我会的。”哈利语气坚决，佩服地望向她又加了一句，“我保证，赫敏！”
　　罗恩点头正要说什么，一转脸就张大嘴巴，“哦——”
　　他们的脚步猛地停住。
　　“格兰芬多扣五分。”斯内普在走廊对面跟他们狭路相逢，目光沉沉，“因为上课时间在外面闲逛，以及大声喧哗。”
　　“可是还没到上课时间！”哈利不服气地大声争辩。
　　“再给我一个理由，我会很乐意继续给格兰芬多扣分。”斯内普刻薄地卷起嘴唇，阴沉的目光一一扫过他们，不动声色的避开了在场唯一女性的眼睛，“奉劝你一句，波特，我可不是那些愿意惯着你的老师……”
　　“斯内普教授——”赫敏的话没说完被另一个人打断了。
　　“哦，西弗勒斯，这里的小问题交给我来处理吧好吗？”卢平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我想我也是他们的老师不是吗？”
　　“当然。”斯内普冷冰冰地给了他一个眼神，立刻一挥袍子大步离开。
　　“卢平教授。”哈利跟罗恩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卢平同样回以微笑，“我想单独跟你聊聊，哈利。”
　　“但是已经要上课了——”赫敏皱起眉毛，看了哈利一眼。
　　“等下课吧，我就在这等着。可以吗？”卢平望着哈利。
　　“没什么不可以的。”
　　“那么我们先走了。”赫敏拖着哈利的胳膊跟卢平挥手告别。
　　罗恩在他们耳边小声嘀咕，“最近老蝙蝠又在发什么疯——”
　　“管他呢，反正斯内普教授不会害我们。”赫敏边走边说。
　　“这可说不准，他可是跟马尔福站在一边的……”哈利纠正她。
　　“别提马尔福！”赫敏气恼地打断他，“再怎么说斯内普也是我们的老师。”
　　“得了吧，专给格兰芬多扣分的老师？”罗恩往上翻个白眼，“我宁愿没有。”
　　“我们现在应该把重点放在布莱克身上，不能让他找到哈利——”
　　“我倒情愿跟他见上一面，然后亲手替我父母报仇！”
　　“哈利！”赫敏陡然转身把目光对准他，尖声道，“你不能这样——我们要保证你的安全。”
　　“我不是胆小鬼，赫敏！”哈利的视线直直看向她，“你不能阻止我为父母报仇。”
　　“哦，哈利……”赫敏难过地望着他，伸手握住他的手，直到进教室再没说过话。
　　随着期末考试的逐渐逼近，图书馆变得人满为患。
　　“你们的大脑还是连着吗？”伊莱亚小声问身旁的人。
　　西弗勒斯喷了口鼻息，“尽管这令人厌恶，但是它仍旧存在。”
　　伊莱亚皱眉，“大脑封闭术有用吗？”
　　“并不能阻止全部。除非我不想让他看见的，可是有一些还是能看到。”
　　“我决定了。等考完试我们就去找他解决这个事情！”伊莱亚快速说，“总不能一直这样持续下去，早晚得处理掉……”
　　“我也正有此意。”西弗勒斯望向她，“你不需要过去。”
　　“你在说什么傻话？”伊莱亚挑起眉毛，“我们当然要一起过去——这种事情怎么能少得了我？”
　　“那是另外一个世界。”
　　“咒语还是我找到的。”伊莱亚坚持地说，“我不会允许上一次的事情发生，所以我要跟你一起过去。还有，我要确保你是安全的。”
　　“我不能让你有任何闪失。”西弗勒斯把目光对准她，黑漆漆的眼睛一眨不眨。
　　“真巧，我也同样。”伊莱亚微微扬起下巴，语气不容置疑。
　　他们的手交握在一起，十指紧扣。
　　事情就这样定下。
　　皎洁的月光照耀大地，银盘似的高挂在天空。十几年前的霍格沃茨与十几年后的样子仿若渐渐重合。
　　银辉从走廊的窗户倾泻进来，伊莱亚跟西弗勒斯悄悄溜到八楼的有求必应屋对面。
　　“你看见的是什么？”伊莱亚望了一眼女神雕像，在不甚明亮的光线下她嘴角朦胧的微笑不知怎地显出一点诡异来。
　　“一只眼睛。”西弗勒斯目光深沉，“圆鼓鼓的跟铃铛一样的恶心眼睛。”
　　“我们果然看到的不一样。”伊莱亚攥紧魔杖对准它，另一只手跟西弗勒斯的紧紧扣在一起，“就是因为这个东西吧——我要开始了，你准备好了吗？”
　　“开始吧。”西弗勒斯同样用魔杖指着雕像。
　　“安尼斯格洞开！”这是伊莱亚在禁.书区找到的唯一一个时间魔法，可以令特定的人超越时空的限制。
　　一道刺眼的光从魔杖顶端射.入雕像中，西弗勒斯只见雕像原本闭合的眼睛骤然睁开，像是打开了一扇极邪恶的大门般阴森诡谲的气息铺面而来，下一秒他们就被强大的吸力拉入了黑暗的旋涡深处。
　　仿佛有点点的荧光在眼前闪烁，伊莱亚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拉扯着恍如一时间变得透明接着双脚便触及了地面。
　　“伊莱亚！”西弗勒斯的声音在唤她。
　　伊莱亚终于摆脱那种晕晕乎乎的不真实感，眨眨眼睛，“我们过来了？”
　　西弗勒斯点头，抬手指了一下此时关闭的大门，“我们在校门外。”
　　“怎么把我们送到这儿来了？”伊莱亚向四周望了一圈，“我们应该先去找那个斯内普。”
　　“可以试试用你发明的追踪咒。”
　　“你确定他没把护身符摘下来？”伊莱亚奇怪地看他一眼。
　　“他戴了。”西弗勒斯哼了一声，尽管看不到那个斯内普的记忆，但是他的贴身之物自己透过梦境还是有所了解。
　　“所思所想！”伊莱亚挥了一下魔杖，银线迅速指引出一个方向。
　　“他这么晚去禁林附近干什么？”
　　然而伊莱亚的疑问很快被一个悬浮在半空中耷拉着脑袋的人影解除了。
　　她陡然瞪大眼睛。
　　明亮的月光温柔地倾洒大地，给到处披上一层朦胧的银辉。
　　一个体型庞大的狼人正发出猛烈的狼嚎，张着大嘴向面前的几个待宰羔羊伸出锋利的狼爪。
　　“不！！！”伊莱亚来不及考虑立刻用飞来咒缠住斯内普的身体一下朝自己飞来。
　　西弗勒斯同时对着地面挥了一下魔杖，接着对狼人发动攻击。
　　一条大黑狗猛地蹿出来咆哮着跟狼人搏斗。
　　赫敏被哈利护在怀里，两人一起倒在地上。罗恩的腿上绑着夹板，人事不省地躺在另一边。
　　伊莱亚被斯内普飞过来的冲劲骤然撞倒在地，他的身体压在她身上，一瞬间差点快喘不上气。
　　“快醒醒！”她赶紧伸手推推他。
　　西弗勒斯挡在前面不停发.射.魔咒，跟大黑狗一同抵抗狼人。
　　“斯内普先生！”
　　“快点醒过来！”
　　伊莱亚着急的声音灌入耳中，斯内普猛地睁开眼睛，迅速翻身站起来不敢置信地望着她。
　　伊莱亚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马上到西弗勒斯旁边加入战斗，“火焰熊熊！”
　　斯内普目光凝了一下，拦到两人身前给哈利三人加了一个护身咒，下一秒对准狼人毫不犹豫地出手。
　　狼人被不间断的攻击惹怒，一时间嚎声震天。大黑狗拼命挡下它尖利的牙齿跟爪子，全然不顾自己也被魔法波及受到的伤害。
　　一朵云渐渐飘上来遮住了皎洁的月色。狼人猛然转身大叫着跑入了禁林深处，大黑狗也跟着尾随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