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世尘间》袁大全

4、第二章母亲早逝为弟寻干爹娘（二）

　　“俺爸，今天送完了俺妈，我和淑莲也要回去了。”张凤武首先开了口。
　　“淑莲，你等下去街上给小弟买点吃的，买完我们就走了。”
　　王淑莲不情愿地从角落的凳子上起身，嘴嘟囔着：“买可以，你给我钱！”
　　“家里钱不都在你那吗，还找我要！”
　　张凤武白了王淑莲一眼，从口袋里掏出了几块钱递到了她手里。
　　王淑莲踩着高跟鞋一扭一扭地走出了门。
　　张凤武来到了张景天的身旁，趁着这段时间空隙与张景天聊起了家常。
　　“俺爸，惯子不孝啊！这么多天凤财来了吗？小时候您和俺妈就对你们小儿子好，啥好吃好喝的都先仅着他，凤仪虽说年纪最小都要让着凤财，您看看现在这是不是报应？”
　　张凤武一鼓作气将这几天对张凤财的不满全都发泄了出来。
　　“大哥，你别说了，俺爸现在不好受，二哥不回来算了，家里还有我俩。”
　　张凤仪拉了一下张凤武的胳膊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了，她怕自己的父亲承受不了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击。
　　张凤武一家走后家里恢复了平静，家里安静的怕人。
　　只听见八仙桌上张景天的小舅子前年从上海带回来的钟“滴答滴答”的走时声音。
　　刚出生只有三天的小婴儿喝完小米汤睡着了，张凤仪陷入了恍惚，感觉这几天就像做梦一样。
　　家里不再有母亲的身影，她以后可能要承担着照顾这个小婴儿的责任，她知道她将迅速的转变成这个家的女主人。
　　张凤仪想起来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有做：“俺爸，小弟还没有名字，您给他起个名吧！”
　　张景天沉思了许久，走进了书房，拿起桌前的毛笔在红纸上写下了“张凤生”三个字。
　　“凤仪，你看这名字如何？”张景天叫张凤仪到他的书房去。
　　“张凤生？俺爸，这名字有什么寓意吗？”张凤仪好奇地问。
　　“‘爱之欲其生’，我们都爱这个小婴儿，希望他可以好好的活着，向绿草一样茁长生长。”张景天解释道。
　　“张凤生”就成了张家老四的名字。
　　日子说快也快，一转眼张凤生快满月了，按照平州老人们的说法，这孩子命太硬，克死了自己的母亲，需要认一对别的夫妇做孩子的干爹干娘。
　　张景天这一个月来就一直思考这件事，他要为张凤生找一对最适宜的干爹干妈。
　　赶了一个大早，天刚亮张景天还没来得及吃早饭就匆匆往城西娘娘庙走去，他想请庙里的师太算一算什么样的夫妇最好可以保得一家平安无灾。
　　庙中烟雾缭绕，张景天一进庙先磕了三个响头，随后绕道庙后堂静安师太的住处。
　　说明来意之后，静安师太掐指一算给他写了一张纸，叫他带着纸找这对夫妇。
　　张景天兴匆匆地赶回了家，一推门，只见张凤仪已经做好了早饭，怀里抱着张凤生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张凤仪看见父亲回来了，赶忙上前问道：“俺爸，我还以为您上衙门去当差了呢？昨晚凤生闹到下半夜才睡的，我早上起得晚了，耽误您吃饭了。”张凤仪解释道。
　　这一路张景天跑得一身的汗，他端起一碗魏汤“咕咚咕咚”的咽下了肚，用手抹了抹嘴说：“凤仪，我去娘娘庙了，给你小弟找干爹干妈去了！”
　　张凤仪凑了过来，好奇地问：“俺爸，找的谁？”
　　张景天从衣服里衬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说道：“你看，答案就在这里！”
　　张景天如打开珍宝一样打开那张纸，上面只有十二个字：“牛蛇相配子女旺盛父母健在”。
　　张凤仪“哦”的一声：“我看懂了，就是这对父母要属牛和属蛇的对不对？”
　　张景天答道：“应该还必须子女很旺盛，而且家中父母都要健在的！”
　　“俺爸，这好找吗？”张凤仪追问。
　　张景天陷入了沉思，脑袋里迅速的像过电影一样寻觅着身边的人。
　　这事让这对父女俩犯了难。
　　一日，张景天在路上巡逻和他手下张五八随口说道了这事，张五八的老婆是个大嘴巴，没过多久张景天家门口那条街都知道张景天要给小儿子找干爹干娘的事。
　　有过了些日子，张凤仪将张凤生拿大背带背在了后背，手里挎着篮子去街上买菜。
　　刚走出家门就碰上对门何家大嫂。
　　何家大嫂将她的银盆大脸凑到了张凤仪的脸旁：“听说你家要给凤生找干爹干妈？我知道一户人家符合你家要求。”
　　张凤仪开心坏了，她一把拉住何家大嫂的手说：“好嫂子，快说说看。”
　　“我表妹的女儿女婿正符合你家要的条件。你知道佟状元家吧，我表妹就是佟状元的孙媳妇，她女儿佟国玉今年二十八岁，找了个丈夫叫林秋熠今年三十二岁在县衙里做文书，你爸应该都熟悉，你跟你爸带个话，看看行不行？如果行的话我去说。”
　　张凤仪等不到父亲晚上下班回家，她把菜篮子往家门口一放，背起弟弟一路小跑到了县衙。
　　正巧碰见张景天在县衙门口带队员们拿刺刀训练。
　　张凤仪不敢打断他，躲在县衙门口的石狮子后面偷偷地望着，等他结束了才敢探出头去。
　　“俺爸！”张凤仪小声的喊了一句。
　　张景天并没有听见，他大步流星地往县衙里面走。
　　眼看就越走越远了，张凤仪急了，大声叫了一声：“俺爸！”
　　这一叫不但惊起了张景天也引来了周围队员们的回眸。
　　“凤仪，你怎么来了？”
　　张景天赶忙跑了出来，急切地说：“是不是凤生生病了？”
　　“不是的，俺爸，我来跟您讲一个好消息！”
　　张凤仪兴奋地手舞足蹈，“我找到了凤生的干爹干娘！”
　　张凤仪把何家大嫂的话原原本本地重复给了张景天，张景天很是欢喜。
　　“林秋熠我认识，我怎么把他给忘记了呢，没想到他是属牛的！”
　　张景天亲了亲张凤仪背后背着的张凤生，对张凤仪说：“不用何家大嫂麻烦了，我自己去说！”
　　张凤仪晚上多做了几个菜，主食也由小魏粥变成了菽面满头，她想到了白天看见父亲训练的辛苦场景，她还特地为父亲烫了一壶酒。
　　“凤仪啊，我回来啦！”老远就听到了张景天的声音。
　　他边进门边说：“凤仪，事情成了，林秋熠同意做凤生的干爹了，他们等凤生满月那天到家里来。”
　　“呀，俺爸，凤生后天就满月了，我要多买点菜回来了。”
　　张凤仪双手相搓，准备好好备一桌好菜。
　　“那天你忙不过来，我叫张五八和他老婆一起来家帮忙。”
　　张凤仪感觉那晚是这一个月来最舒心的一个夜晚，好像事情都不再拧巴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了。
　　晚上张凤仪躺在床上，身边的张凤生安静得睡着了。
　　张凤仪细细的瞅着这个婴儿，发现他越长越漂亮了。
　　长长的睫毛、白白的皮肤、肉鼓鼓的脸蛋，不像当初刚见到他时那般丑陋，张凤仪感觉自己已经离不开这个小弟弟了。
　　那晚的风轻拂着窗纱，张凤仪甜甜地睡着了，睡梦里她梦见了自己的母亲，张李氏对张凤仪说：“凤仪一切都会好的，妈妈会保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