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迷局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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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苏嬷嬷突至储秀宫寻黛玉，称端康贵太妃召见，润玉见天色渐晚虽有疑虑但召命难违，便只得应召。
苏嬷嬷见他应下，向来和睦可亲的表情忽变得有几分晦涩，拉起润玉的手，半晌才幽幽叹道：“这也算是你的福气。”
正要将润玉引至贵太妃宫中时，又有一位太监匆匆而至，本是寒风料峭的三月那太监额上却布满细汗，见到黛玉和苏嬷嬷这才猛地松了一大口气：“还请林姑娘随奴家面圣。”
苏嬷嬷的手不可遏制地抖了抖，将拉着润玉的手又紧了几分：“戴权公公，贵太妃头疼的老毛病犯了，吃了药也不见好，想起林姑娘上次替她按摩便好了许多这次便也来请林姑娘，还请戴权公公回禀圣上。”
“这....”戴权佯装为难的看了看苏嬷嬷又看了看黛玉：“苏嬷嬷，这宫中宫女也有伶俐的可否请林姑娘传授一下？只是咱们圣上正是血气方刚之时，且从小到大好不容易初次召见秀女...人之常情，贵太妃可否通融？”
他的话半遮半露意思可不谓明显，饶是苏嬷嬷再想坚持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来阻止年轻的帝王宠幸秀女。
“戴权公公，可否容我说几句？”润玉的眼眸在漆黑的夜色里仿佛明亮的宝石令人不敢直视。
“林姑娘可是折煞奴了，还请开尊口。”戴权抹了一把虚汗，这位可会是圣上的第一位枕边人，可不能怠慢了。
润玉轻笑，银霜般月华里一张小脸宛若初入凡尘的九天玄女，清冷而高贵：“圣上最是担忧长辈身体安康，如今贵太妃贵体欠安，如您所言我的确可以传授宫女手法，但时间仓促忧心宫女学艺不精，若导致贵太妃病情加重，不知戴权公公可否承担？”
“这...”戴权眼转了转，怎么也没想到反倒竟是这林姑娘不愿侍寝，还把话说得这么死，这便难办了，忙赔笑道：“哟，奴才哪敢啊，还请苏嬷嬷快将林姑娘带去。”
苏嬷嬷也没料到黛玉竟不要这唾手可得便能飞上枝头的机会不免高看了她几眼，规规矩矩地带着黛玉前去贵太妃宫中。
身后的戴权思量了片刻便往储秀宫而去，让掌事嬷嬷将秀女们都召集起来寻思再怎么也得选一个可心的给圣上，众秀女刚开始还皆一头雾水但当看到戴权之时立马变得规规矩矩，心想是不是圣上要选人侍奉了吗？
戴权的脸在秀女们如花似玉的脸上划过，心中不由同黛玉那张脸比较，果真无一能比，只是容貌便也罢了气质更是无法匹敌，戴权只觉得头疼，只能再放低标准，起码要有江南女子的婉约杨柳细腰....目光旋即落向第一排，
贾家的有贾元春了，贾家女圣上应该不会再选，史家？四大家族同气连枝....戴权不由揣摩圣上的意思，不过林姑娘也与贾家沾亲，会不会圣上想不按常理出牌？
最终，戴权在一番思考后选中了一名与黛玉同有书卷气质的江南秀女，让嬷嬷带着去沐浴教导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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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润玉自踏入贵太妃宫中便觉哪哪都不对，立着的宫女太监看她的眼神可谓是明晃晃的古怪极了。
苏嬷嬷轻咳一声瞪了几眼他们便都埋下头不敢再看，扶着黛玉入殿内：“姑娘，贵太妃现在内殿歇着，奴带你去。”
润玉侧头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面容镇定的苏嬷嬷，苏嬷嬷笑容不减：“林夫人常说姑娘同林大人一般性子，果真如出一辙，奴便送到这了。”说完便撩开帘子，示意她自己入内。
润玉笑容未变：“没想到您会选择太上皇而不是圣上。”
“什么？”苏嬷嬷抬起眼看他。
“早前便听说您曾是圣上的奶嬷嬷，圣上也待您很好，现在如何便不同了呢？”润玉看着晃动的烛火一字一句问道，软软糯糯的江南口音仿佛蛊惑人心的塞壬之歌勾起人心底最深处的秘密。
苏嬷嬷笑容停顿了片刻，将手放下，帘子应声而落：“姑娘可听过一句话，过慧...”
“没听过，也不会。”润玉打断了她：“不过，就现在而言我仿佛与你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苏嬷嬷笑了笑，不紧不慢地掀开帘子，接着道：“贵太妃在里间，还请姑娘进去。”
润玉这次方颔首踏了进去，果真如他所料并不是什么贵太妃，里间端坐着的正是本该卧病在床的太上皇。
新帝与太上皇的权力之争或许比他想象中来得更激烈些，不然不会前脚太上皇请后脚新帝便派人来寻，黛玉于他们而言是能随意摆布政治斗争的棋子吗？也要想能不能拿得动。
听到动静，太上皇从棋盘上抬眼看向他，润玉能感觉到那本期盼的眸子再一次希望寸寸破灭，说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话：“宫里的桃花比起十三年前林府的如何？”
“不可同日而语。”
“不可同日而语....”太上皇低声复读了这句话，眼眸里闪过几丝复杂的神色，随后自嘲道：“既然来了，便来陪我下会棋。”
润玉颔首也不扭捏自棋案对面而坐，观那棋局白子黑子互相咬得难舍难分。
“你觉得哪方会赢？”许是大病初愈太上皇的声音有些低沉，落入耳中平添几分苦涩的意味。
润玉手执白子，淡淡回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是啊，皇室的内斗无论谁胜谁负，承担后果的只会是无辜的百姓”太上皇看着摇曳的烛火将黛玉原就姣好的面容慢慢融进岁月，他原应是不记得十多年前之事的，但那一天他却记得很清。
姑苏的花朝节。
因为那天出现了他灰暗人生里唯一一抹亮色。
“你可知国师为何会选你当太子妃？”太上皇忽换了话题看向润玉，但也没打算让她回答，接着又道：“司徒家的先祖用子孙后代的眼睛与凶□□易换取帝位，至此之后契约成立，凡是司徒家的子子孙孙弱冠之后皆要将眼睛献于凶兽以求护佑国家。”
润玉抬眼看向他完整无缺的眼睛。
太上皇抚上完好无缺的眼，笑道：“这便是为何要钦定太子妃的原因了，都说万物相生相克，为了避免被凶兽夺取眼睛先祖又找来道士求破解之法，苦寻之下竟出现转机。”
说到此处他停顿了一会，呷了一口茶方慢慢道来：“传说那年选秀有一女子身披七色彩衣出现于人群中，先祖喜不自胜将其立为后，自有那女子，弱冠后先祖的眼睛并没有被凶兽所夺反而逐渐恢复了色彩，以为便能高枕无忧，但遗憾的是生下的子孙并未被庇佑，在弱冠时依旧会被凶兽夺取眼睛，破解之法唯有与能让其看见色彩的女子结合。”
太上皇说完抬起手看向黑白的润玉：“所以你并不是林姑娘吧？”
“那你又可真的是太上皇？”润玉神色未变抬手将棋子落下，白子一转攻势竟将黑子围得死死地再无翻身余地。
作者有话说
第60章 迷局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