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香蜜】他是龙》辰紫未眠

59、选秀6

　　临近傍晚，忽传来太上皇在新帝衣不解带的照料下身体大安的消息。

　　众人无不感叹新帝仁孝，国之大幸，民间口碑再上一层。

　　翌日，新帝遣国师来为众秀女看相，目的是为了算算是否有与帝王八字相冲的秀女。

　　在国师还未到之前，秀女们谁也没想到名震四方的国师是位如此年轻的男子，水湘更是不可思议地捂着唇，生怕自己下一刻便会惊叫出来，这位国师竟是那日在魔界遇到的男子！

　　察觉到水湘的动作，国师目光未变，只是添了几分笑意，仿佛在说：“我说过了，我们会再见。”

　　因这个笑，水湘心情也不由好了几分，原来他就是国师啊，以后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询问他父亲之事？

　　与水湘的雀跃不同，润玉观这国师面相总觉得在哪见过，但细想又不知何处见过，便索性不再想，目送国师进入殿内。

　　国师入殿内后，旋即便有宫女太监自殿内而出，立在两旁。

　　“请念到名字的秀女入内。”掌事嬷嬷高声唱到：“第一位林黛玉。”

　　润玉在苏宛如似笑非笑的扭曲表情里上前步入宫殿内，国师端坐在上，见人来便先捧起庚帖观之，眉间轻皱，抬眼看向润玉，随后转向掌事嬷嬷：“核查一下，庚帖是否拿错了？”

　　秀女的庚帖自府中取出送入宫中便只会交由专人保管绝不会经秀女之手，庚帖有误不会是秀女之过。

　　掌事嬷嬷忙跪下道：“回国师，庚帖自古以来便交与皇史宬保管，便是今日拿来也只是过皇史宬内侍之手，断不会拿错，还请国师明查。”

　　皇史宬是保管档案机密重地，只听命于皇帝，向来以绝不行差踏错为皇帝信任，但为何如今会呈上一眼便知是男子的庚帖？若是再想多些是否是这位秀女在还未入宫前便背着家人与男子互换庚帖而家中人并不知情所以误打误撞承上了她情郎的庚帖？但这未免也太儿戏了。

　　想到这层，国师将庚帖扔下：“那他拿个男子的庚帖过来意欲何为？速速将此事告知圣上请他派人调查！”国师摆了摆手，此事非同小可，掌事嬷嬷捡起庚帖战战兢兢地离开。

　　此时只剩润玉国师二人，国师忽忧心忡忡道：“看来，你以后在宫里的路会很难走，你且小心。”

　　“....”仿佛此事与他无关似的，润玉没搭话或许他也压根没想过要走，玉儿既不喜欢这深宫那离开便是了，瞥了他一眼：“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国师接着又道：“或许你会不会不想入宫，你需不需要我帮你批个批与圣上八字不合的命数？”还没等润玉答话国师连忙否定了自己的话：

　　“但是不行啊，毕竟我十多年前我曾说你是命定的太子妃，自打嘴的事我可不干。”国师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无聊。”看他在上边自说自话，润玉没忍住低声吐槽了句。

　　国师看了看他：“罢了，你若无事便代为通传，去唤下一个来。”国师摆了摆手拿起下一个庚帖，第二个便是水湘，润玉只得去门口告知内侍，自己则立在一旁。

　　众秀女还疑惑为何掌事嬷嬷神情慌张地跑了出来，紧接着林黛玉还未出来便唤下一个了，只有苏宛如一脸平静仿佛早已猜到这个发展。

　　水湘小心翼翼地入内，偷偷抬眼看向年轻的国师，又飞速低头，脸上旋即浮现出可疑的红晕。

　　“你不抬起头，我如何观你面相？”

　　温柔的声线在水湘耳旁轰然炸开，水湘慌忙抬眸直直撞进国师那深邃的眼里映照出她慌慌张张的模样，半响轻叹道：“你心性纯良不适合深宫。”

　　“我....”水湘想说她本来就不是为入后宫而来，而是为你而来，但又不能说，涨红了一张脸支支吾吾的。

　　“如果你得到你想要的答案会离开此地吗？”国师忽叹道。

　　“什么？”水湘闻他突兀一问，懵了一会答道：“我...我不知道。”

　　国师见此不免轻笑：“那我私心还请你多留一会了。”

　　私心？原来他也想见到自己吗？水湘怯生生地看向他含笑的面容，心底宛若因这句话触碰了什么机关，转动着万千的雀跃，低低应道：“嗯...”随后依依不舍地离开。

　　润玉看向国师，陈述道：“我觉得你们挺像的。”

　　“是吗？我也觉得。”国师含笑接下了他的话：“你也同她一起回去吧，运气好的话也许能碰到圣上查案。”

　　“不用。”润玉又道，并在心底补了一句：没什么好看的。

　　“那你在此处吓吓她也还好。”国师没再强求：“唤苏宛如进来吧，可惜段位太低被人卖了都还要给人数钱，无趣无趣。”

　　润玉却没去唤直直走上前来，一个念头闪了出来：“皇史宬？”

　　“呵。”国师似笑非笑：“那里确实牢不可破，行事作风没有一丝疏漏，唯有一个被从小宠溺到大的女儿是缺口。”

　　又不贪又不昏，办事能力强，这种人不用用何人？

　　不过转念一想，于帝王而言忠心该才是最为重要的，皇史宬确实效忠皇帝但恐效忠的不是新帝，所以新帝着急了吧？不过一场选秀便想埋下这么多导火索吗？该说不愧是帝王吗？

　　“要变天了。”国师说完便闭口不言。

　　润玉其实也能猜到几分，不再多说，转身去唤苏宛如。

　　不多时，苏宛如便听到有人唤自己的名字，她满心欢喜进入内殿，差点没被迎面而来的黛玉吓得半死：“你...你？怎么还在这？”

　　“那苏姑娘可否告知我该去哪？”难得地润玉回了句嘴。

　　“我....”苏宛如脑中思绪飞快运转，宁姐姐说只要求在皇史宬任职的父亲更换林黛玉的庚帖，再加上有宫女曾看到胭脂铺的小莲与林黛玉交谈的铁证，私通的罪名定会板上钉钉，她那日去求父亲父亲不肯才转而贿赂了皇史宬的内侍，好不容易才将庚帖替换，但如今这又是为何？

　　“此女善妒，性格恶劣且八字与圣上相冲，还请掌事嬷嬷将其带出宫以免冲撞圣上。”国师漫不经心地说道。

　　正说着，便有一大队内侍进入殿内恭恭敬敬道：“回国师，圣上已将庚帖之事查明，那皇史宬内侍对苏小姐贿赂一事供认不讳，圣上震怒遣我等捉拿苏小姐归案。”说完那内侍恭恭敬敬转向润玉语调柔和了许多，将一株开得极好的桃枝奉上：“林姑娘受惊了，圣上命我等向林姑娘传达无论如何圣上都会相信林姑娘，并请林姑娘务必收下圣上亲折的桃枝。”

　　.....润玉无语，好一个自导自演，一箭双雕，把设计将皇史宬先刮一层皮又还不忘向林家示好，何况这言语间帝王的偏爱，若她真是个懵懂少女还真能瞬间被俘获芳心。

　　“不对！不可能！肯定是你！你这个！唔唔...”苏宛如惊叫出声，但瞬间便被拉了下去。

　　*

　　晚间

　　黛玉如约来见润玉，一见着他便有好多话要对他说，包括天界见着的花，缥缈的云，无论大事小事她都想与他一起分享，待说得口干舌燥便立马有一杯茶奉上，抬眼便能看见润玉含笑的眸子。

　　屋内烛火摇曳，光晕在脸上划出半分阴霾，黛玉沉默了片刻将椅子移到润玉身旁，小心翼翼地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闭目，润玉将茶放下，揽过她的肩头，随后轻轻拍打她的脊背：“其实很累吧？”

　　“嗯...”黛玉应了声，半响才道：“有时候我会觉得天上好似只有魇兽能说说话，更多时候我觉得我很多余，于天帝天后我多余，于二弟锦觅我多余，偌大的天界仿佛不会有人在意我，哥哥以前也会这般吗？”

　　“我不会。”出乎意料的，润玉否定了这个想法，黛玉睁眼看向他，歪了歪头表示不解。

　　他伸出手：“因为与我而言，只需要在你这儿我不多余便好，其余的人与事我并不会放在心上。”

　　三月的微风透过窗棂不经意拂过，带进几片桃花飘落在两人的发丝上，肩上，手上，望进双方温柔的眼里。

　　时间仿佛定格在了此刻，鬼使神差地，黛玉伸手交叉握住那只无数次向自己伸来的手，酥酥麻麻的感觉席卷全身，令她瞬时想抽离但却已被润玉牢牢握住。

　　“既然都已经盖章了，可不许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