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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02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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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余最终还是心软了，虽然面上没有表露出来，她不会承认她是看到崽崽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才心疼答应的。
王局在散会后叫住了他们，说是代表那些领导说些事。
本以为又是一番圆滑的说辞，但王褚上来先是道了声歉。
朔尧许是还在懊恼刚刚两人间的争吵，心不在焉的应付着，眼神一直往初余的脸上瞟。
初余觉得有些好笑，但没有表露出来，绷着脸，一副专心和王褚谈话的模样。
“……关于落户的问题？”
王褚讲的有些口干舌燥，抬眼一看，好家伙这两人就没一个在听他说话的。
落户？
初余回神，她上次好像是跟王局说过一嘴，但后来又匆匆离开，没有详谈。
妖管局对于外来妖族的落户政策是必须查清家族历史，三代以上没有伤人记录的才可以定居领册，或者有一个人类担保人，再由妖管局定期观察三月，确保妖怪无害才能录档。当然，世代居住人界的妖怪除外。
“哦这个啊，我可以当担保人，”初余朝王局笑了笑，“只需要签担保合同就可以了吗？”
“……我刚刚在说，局里考虑直接给初尧身份牌，不需要其他手续了。”
王褚无语，果然刚刚没人在听他讲话。
“……”
“那这样的话真是太好了呢……”
初余镇定自若的点了点头，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在登记处领了身份牌后，王褚有意无意的提起玄阴邪神的事情，实在是局里记载的资料太少，这样一尊“大佛”横空出世，若是不提前准备，怕是要掀起不少腥风血雨。
总局已经派人寄来了中央档案的信息，但这毕竟是千年前的事情，记述大多失真，全是些冗杂无用的叙事；也有人提议去请妖王，但这位的行踪向来飘忽不定，自答应齐家除妖后，便已许久没有消息。
妖管局和玄灵妖界的关系向来微妙，他们不好打探消息，但就目前来看，似乎那边也有些异动，最近偷渡来人界的妖怪变多了，局里忙得不可开交，现在又多了一个定时炸弹，闹得局里上下人心惶惶，生怕又听到哪里出了大型命案。
初余也明白了王局的意思，妖管局卖他们一个好，无非是想拉拢朔尧，他目前展露的实力很强，再加之他对人类并无恶意，甚至还救了不少人，落户的手续其实早已可有可无，甚至他们应该还会想办法把他留在人界。
用一个不重要的砝码，去换取弥足珍贵的消息。
又是妖管局不做人的一天呢。
初余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下，抬眼去看朔尧，想看看他的意思。
结果撞进了一片清冽的茶色里，少年垂着眼，眼也不眨的盯着她。
原本想要说出口的话也变得磕磕绊绊：“你，知道吗？”
朔尧点了点头，他本就打算把阖机的资料送给妖管局的，它的分局遍布整个人界，在情报这方面自然不差，这样至少他能在这家伙下次现身时及时赶到。
“我明日前会把资料给你们。”
王局一听，原本丧气的脸瞬间亮了，他点了点头，心情大好。
甚至还邀请他们去审判司旁听。
初余眨了眨眼：“无关人员也可以去旁听吗？”
王局笑着摇了摇头：“你可不是什么无关人员。”
初余隐隐有了猜测：“柳夏？”
王褚点了点头。
行，初余答应了，这可恶的家伙之前差点把她做成蛊虫，她倒是对妖管局最后的量刑如何很感兴趣。
＊
审判司倒是与普通法庭没什么区别，红布黑桌，正前方贴着妖管局的徽章图，下面还有几排旁听席。
初余拉着朔尧坐到了最后一排。
没过多久，从侧门进来了三人，中间是一个戴着镣铐的小女孩，她头发披散着，脸上面无表情，细细的手腕上拖着一条很长的链子。行走时在地板上拖曳，发出呲呲的响声。
审判官都有特定的席位，妖管局的旁听席其实很少有人，被害者大多为人类，为了保护他们，妖管局从来不向普通人类显露自己的存在。审判以两界律令为准，所以主审官的选拔向来严格，他们必须对宪令了如指掌，通常一场审刑，需要局里做出一个大致的指示，主审官必须在此范围内做出决议。
主审官和审判司的助理已经知道了初余来旁听，这个看起来娇娇弱弱的小姑娘，是刚刚加入局里的特助员，前不久被卷入柳夏案中，并且立功不小。
一个大案需要审好几次，柳夏不是第一次来了，但也是头一次看见旁听席上有人落座，于是转头朝那处看了看。
初余注意到了，朝她挑衅弯了弯唇角，杏眼一眨，挥手打了个招呼。
柳夏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沉了下去，风水轮流转，这个器皿竟然如此嚣张，简直可恶至极！
这一番互动自然落入了主审官的眼里，他喝令柳夏不能恐吓受害者，若是再犯，他将考虑加重量刑。
柳夏：“……”
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好嘛！
人类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她耷拉着脸，面无表情的听着主审官宣读律条，并且列数罪行。
她犯的罪其实并不小，只是事出有因，妖管局也有考虑这一方面，酌情减刑。
被做成器皿的那几个富商已经无药可救，在妖管局火化了。他们的财富被充公，建立了一个慈善基金，一跃成为南城基金储存最多的协会，现在已经帮助许多人解决了困难。
最终，柳夏被判|处五十年监|禁，需要在藏书馆里服役，同时她养的蛊也要充公，在捕捉妖怪踪迹时发挥作用。
柳夏被判监|禁的时候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倒是蛊虫充公，那心疼的样子都快遮不住了。
啧。
初余感叹……
妖管局的人都是群小机灵鬼，杀人诛心呀～
＊
“这件事很重要吗？”
小姑娘仰着头，羽睫微颤，然后故作生气的开口：
“刚刚不是还说想要留下来，这么快就反悔啦？”
朔尧原本没打算这么快说的，但最近玄灵妖界似乎并不太平，边境动荡愈演愈烈。有很多小妖逃了出来。
蛊女上次交代能瞒过结界，破碎空间的东西是从黑市里买到的。他特地去翻查过妖管局最近收录的案子，大多都提到了黑市。
他必须回一趟妖界，不仅仅是平定边乱，更需要露个面，来勾一勾在那些在暗中的手。
好在小鱼很快要去修灵书院，这里算是为数不多妖邪不敢近身之地，她在这里自己能安心不少。
“是很重要的事情。”
朔尧点了点头，表情认真。
“我必须离开一趟。”
初余有些失落，但没有表露出来，反而笑了笑。
“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哦。”
“别不高兴了，”朔尧见她笑，皱了皱眉，“我会尽快赶回来的。”
“……”
这都被发现了。
初余别了别嘴，伸手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很大的笑脸。
“我没有不高兴，我很开心！”
说完，她冷哼了声，就大步的往前走了。
“……”
朔尧有些不懂，明明前不久还红着眼叫他离开的小姑娘，现在却为了他离开一小阵气的不行。
但不懂归不懂，哄还是要哄的。
他绞尽脑汁，讲了几个很久以前听来的冷笑话。
小姑娘配合的“呵呵”笑了几声。
他听的更害怕了。
……
初余走了很长一段路，她埋着头盯着脚尖走的很慢，身量高大的清瘦少年默默的跟在她身后，没有讲冷笑话，也没有说话。
傍晚的夕阳很淡，把一高一矮的两个影子拉的很长。
突然，初余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朔尧没有反应过来，差点撞了上去。
她开口问道：“我要是不停下，你就打算一直这么跟着吗？”
朔尧点了点头：“你还在生气。”
“……”
初余突然有些失语，叹了口气：“可你不觉得我在无理取闹吗？”
她并没有生气，只是有些失落，他们相处这么久，这还是头一回他要出远门，她只是一时间有点接受不了。
“你在生气，并不是无理取闹。”
朔尧回答的很认真，茶色的眸眼里映着她的影子。
“所以我应该哄你。”
这是你教给我的。
怎么办这家伙居然这么会撩人！
初余不争气的心软了，她无奈道：“我不气了。”
她想到刚刚两人走过那么长的一段路，身后的人连一声都不吭，还是自己走累了才不得不停下来。
真不知道他的底线在哪里。
“要是我一直没消气，你难道就不去了吗？”
原本只是随口一提，没想到朔尧还真的“嗯”了声。
“？？？”
“不是很重要的事情吗？”
“但是没你重要。”
“……”
“好了好了，你干嘛那么在意我的感受啊，想去做什么就去，路上注意安全就是。”
初余说完，看见朔尧的表情突然又紧张了起来。
她似乎猜到了什么，无语道：
“这次是真的叫你注意安全，没有在说气话。”
关于这次的去向，终点和归期，他什么都没有说。
但是。
小姑娘抬头看他，弯唇笑了笑：“一定要回来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