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师兄支配的日与夜》向来之烟霞

4、第 4 章

　　“原来他叫戴玄。”

　　阳光直射下，戴玄的一头灰毛非常显眼。姜图南眯着眼睛看，认出他是误入桃林的师弟。

　　“宋淳，火云桃催情怎么解？有两个师弟误入桃林，我把他们带出来了，这催情……”

　　宋淳漫不经心道：“嗯？火云桃只能放大心中欲念，并不是催情。就像壮胆酒，让人情难自禁而已。解毒也简单，吃点辣就行。不过这两个弟子是怎么回事，布设了封禁阵法还往里钻？”

　　“你确定吗？我去的时候封禁阵法已经破了，花香老远就能闻到。我用召风术清了一遍药园，又用封禁符布置了结界，问题应该不大。”

　　“我靠！封禁阵法破了吗？火云桃对人的影响还有限，但那蜜蜂蝴蝶啥的可扛不住火云桃。完了完了，这药园的蜜蜂蝴蝶要是死光了，师尊回来非得打死我。”

　　宋淳师尊外出云游，把药园交给她管理。她师尊脾气不好，出了这么大岔子，至少得罚她一月份例。

　　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跑去跟传习长老请假。她想要去药园检查，但传习长老现在心情很差，又忙着主持比剑，理都没理她。

　　宋淳回到座位长吁短叹，李学昭倒是一反常态。他没有幸灾乐祸嘲笑她，反而正色道：

　　“传习长老刚才说的你忘了？今天比一次，三个月后再比一次，还说什么自胜者强，意思就是看进步呗。不仅是新入门弟子要进步，我们作为传道弟子也是要有成绩的。要是你带的弟子没有进步，我看你还得被扣钱。”

　　宋淳倒在椅子上，眼神放空，表情麻木：“明年三月之前的份例都被扣完了，扣就扣吧，无所谓了。”

　　李学昭踹了她椅子一脚：“你是不是傻，你不会挑有潜力的弟子吗？徒弟选得好，啥都不用教，他自学就行了。你再想想，做传道弟子还有什么好处？要是将来把你派出去管门派产业，你能自己去吗？不得培养自己的班底？现在不挑几个好苗子，到时候你又傻眼了。”

　　宋淳沉吟道：“此屁有理。”

　　李学昭神气十足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还不快叫爸爸！”

　　宋淳冷笑一声：“呵，咱们现在是竞争关系好吧？大师姐走了，传道弟子就我一个女的，你们谁能抢得过我？”她说完就祭出一面巴掌大小的水镜，开始整理发饰妆容。

　　李学昭：“咋地？你还要色.诱啊？也对，要想学得会，先跟师姐睡。”

　　两人说着又打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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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炼气后期，戴玄，西门月！”

　　戴玄下意识握住了剑柄，一下子精神起来。

　　终于到我了！师兄等我！一定要好好表现，师兄一定在台上看着呢。诶，西门月应该是个女名。

　　戴玄回顾四周，这届女修不少，都穿莲白短衫绿罗裙。

　　宋云磊忽然扣住他的肩，表情复杂：“戴玄，你实力多强我知道。你肯定会赢，但西门月她……哎，你下手别太狠，别让她输得太难看。”

　　“西门月？卧槽，就是她？”

　　马上就要开始比剑，西门月已经上场了。戴玄来不及说什么，重重拍了一下他的肩，快步走向演武场。

　　戴玄小跑几步追上西门月，两人并肩而行。戴玄想张口，又不知道说什么。问问她是单身吗？修真界观念相对传统，这么问可能会被骂登徒子。

　　西门月步子不大，但走得很快，衣袖翻飞，能看见她白生生的手腕。普普通通的白衣绿裙，她穿着就特别好看，她腰身极细，好像……一截嫩绿的细葱？难道宋云磊是因为这个喜欢她？

　　戴玄尽力憋住笑，迈开大步向前走去，很快两人就到了演武场中间，场中有一披甲女修。

　　戴玄是识货的，那女修穿的是赫赫有名的山鬼甲。腰系金带，肩有虎首，前后两面护心镜，头顶凤翅鎏金盔。神泉城出品，有价无市，而且这是女甲，价格更贵，制作难度更高。

　　戴玄两人向她躬身行礼，那女修漫不经心地说：“起来吧，输赢不重要，打得好看点。”

　　戴玄西门月通名行礼，一向南，一向北，相距百丈。

　　戴玄用的是门派佩剑，剑铭离火。五品法器，剑长二尺八寸，宽一寸八分，大路货。

　　他修行火木两种功法，火为主，木为辅。戴玄活动活动手腕，拔剑横于胸前，示意西门月先出手。

　　戴玄默默观察，她腰间系有阳炎玉佩，能提升法力纯度，看来西门月修行的应该也是火相功法，而且是比较纯粹的那种。

　　她用的是双手剑，这剑快有四尺长了吧，不嫌沉吗？不过这剑是好剑，不是一品就是二品。女子散修少，她装备又这么好，看来不是散修，应该是哪个修真家族的。

　　戴玄阅历少，他不知道西门月那柄重剑的来历。巴山西门氏，擅使双手重剑，以腰带剑，力达剑锋，以气驭剑，刚柔相济。西门氏百代传承，到今天门庭衰落，沦为剑阁附庸。

　　西门月刚满十八岁，炼气巅峰修为。毕竟是传承千年的修真家族，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培养一个西江月还是绰绰有余的。只是不知为什么，把刚过炼气后期不久的戴玄和她分在一起。

　　披甲女修往后退了几步，她看戴玄两人都已经准备就绪，高声喊道：“点到为止，开始！”

　　西门月人长得清秀，严肃起来也不吓人。她双手持剑对准戴玄，就像面对一场考试。

　　“我出手了！”西门月以腰为轴，以剑画圆，双手紧紧握住剑柄，斩出一记长逾十丈的赤红剑芒。

　　声落剑出，气浪如焚！戴玄横剑格于胸前，他没有避开，硬生生接了这一剑。

　　戴玄喘了一口气，低头看向自己胸前。剑刃崩出裂纹，青衣被红芒浸染，火烧火燎的感觉。

　　他擅长近身剑招拆解，现在两人距离尚远，戴玄只能被动挨打。这一剑是先礼后兵，威力没有多强。戴玄想试试这重剑的招式，就没有避开。

　　不过这也不太好受，毕竟西门月修为比他高一截，又有阳炎玉佩的加持。两人同修火相功法，正面对冲一记，经脉就隐隐作痛，是受到了西门月剑芒的侵蚀吗？

　　恐怕不能用火相剑诀了，小巫见大巫，硬碰硬是找死。

　　戴玄心中默念：“劫火有烬，死灰复燃；枯木逢春，火炼金丹；阴阳合德，刚柔有体；潜龙勿用，待时而变！”

　　碧绿剑芒光华大放，戴玄咬破指尖涂抹剑刃，光芒随之内敛不见，只剩下若隐若现的绿光。

　　“来吧！”

　　戴玄狠蹬铜砖地面，低头俯身向前冲去。第二记第三记剑芒纷至沓来，他又硬接了一记。没办法，剑芒比人快，范围大，躲不开。

　　西门月凭借距离优势，以气驭剑，剑芒挥洒如大潮，汹涌澎湃，不可直撄其锋。

　　戴玄闪转腾挪，避不开就硬吃一记，两人距离不断缩小。西门月虽然修为高，但这赤红剑芒十分消耗法力。打持久战，他也能扛住！

　　现在场面有些滑稽，西门月如同不断喷吐的豌豆射手，戴玄就像被动挨打的僵尸。两人距离不断缩短，戴玄身上的红芒也越来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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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图南三人站在积翠台边缘，戴玄的一头灰毛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李学昭挠头不解道：“今年不就鹤童一个妖族吗？这个灰毛又是谁？耗子精吗？”

　　宋淳不屑：“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叫染头！就是把头发弄成别的颜色。这个颜色叫奶奶灰，其实我也挺喜欢。”

　　姜图南眯着眼睛看，戴玄的策略没有错，的确应该近身。西门月这一招翻来覆去用，多少有点黔驴技穷的感觉。只不过……

　　李学昭也凑近看：“这耗子精用的是离火剑吧，离火剑用枯木逢春诀，这人是有什么毛病吗？”

　　不错，离火剑用枯木逢春诀实在诡异，他用槁木死灰一式没有错。西门月炼气巅峰，不可直撄其锋，而槁木死灰是守剑。但他为什么要用离火剑呢？难道他修行的是火相功法吗？

　　李学昭看了半天，不屑道：“这西门家的小姑娘也不行啊，比他哥差远了。拿这么大个重剑甩剑芒，这太糟践东西了，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宋淳幽幽道：“这小姑娘长得怪好看的。”

　　李学昭哼了一声：“美丽的朽木也是朽木，要是实力不行，谁会选？”

　　宋淳表情有些微妙，随即踹了他一脚。

　　姜图南眯眼盯着场上的战况，没有管他俩。修为不等于实力，戴玄应该有后招，但以弱胜强没那么容易。现在看他的输面很大，要是他真输了……

　　姜图南转头说道：“这个人叫戴玄，要是他输了，你们不要选。”

　　宋淳：“哟，这就开始抢男人了？”

　　话音未落，场上形势突变。戴玄不能挡住每一剑，百密一疏，一道赤红剑芒击中了他的膝盖。他就势在地上滚了两圈，两人距离更近了！

　　李学昭幽幽道：“真是个挨揍的好苗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