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OODY MOON》飞路粉粉

2、番外：无间

　　原本制定好的计划，指挥官Harry Potter自己却没有执行，他在发动攻击的前一晚擅自行动了。
　　第二天早上，当大部队赶到时，看到的是遍布林间的尸体，脚下的泥土都被太多的血染成暗红色。
　　几个逃过昨夜杀戮的幸运狼人，在遭遇巫师军队后也没了命。
　　谁也不清楚为什么救世主会在月圆之夜单枪匹马来与这群野兽搏命。
　　也许是因为心爱的女孩被它们所伤，他要独自报仇。
　　也许是不想让凤凰社伤亡过重，先来铺路。
　　也许是觉得自己连伏地魔都杀了，所以对付几个狼人是手到擒来。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因为没有人再见到Harry Potter。
　　他就像Draco Malfoy那样，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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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inny的状况没有起色，一直处于深度昏迷中。
　　那些日子里，她做了好多梦，梦见家人，梦见同学，但梦的最多的，还是Harry。
　　在她的梦里，战争与杀戮不曾在他脸上留下一丝沧桑，他仍是那个纤尘不染的清秀男孩，从她家的餐桌上抬起头来对她微笑。

　　而有时她又会想起Harry已经长大了，凤凰社领导者的身份使他愈加从容淡定，每一次从战场回来，即使伤痕累累，仍不忘对那些关切的目光回以温和明亮的笑容，不管多累多痛也会坚持着处理厚厚的文件，用单薄消瘦的肩膀支撑着所有人的希望。

　　她爱Harry Potter，不管是年幼的他还是成熟的他，爱到愿意燃烧自己来给Harry温暖，爱到愿意付出一切来让Harry快乐。
　　她和Harry在一起时，总是想尽了办法搞怪说笑话。
　　满身征尘疲惫归来的Harry，一看到她就会扬起笑脸，在被她逗得哈哈大笑时，还会揉揉她的头发叫她宝贝。
　　她喜欢看Harry笑，那种感觉就像夏天跳进沁凉的湖水，就像春天抽出嫩芽的树林。
　　所以她更加起劲儿的逗Harry开心。
　　她想让Harry一直看着她，想让他的瞳孔中永远有她的影子。

　　因为在Harry不看她的时候，那双眼睛里的绿意是沉淀的，如同望不穿的禁林，如同永远无法到达的湖心。
　　那里面封印着太多她看不懂的东西。
　　察觉到她的忧虑，Harry就会笑着说，是杀人把他杀老了，等打完了仗，他就不当这个官儿，到嗞嗞蜂蜜糖那里打工去。
　　她笑起来，觉得未来就是他说的那样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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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见到Malfoy时，她已经长大了，或者说，他已经长大了。
　　那个家伙还是那么刻薄、傲慢，为凤凰社工作了那么多年，他的礼貌一点也没长进。

　　他们在一个高级的Muggle酒吧碰的面，Malfoy对于她的出现很不以为然。
　　“他们没人了吗？让一个小角色来。”
　　“是啊，小角色见小角色最合适了！”她笑得温婉，眼里闪烁着挑衅的光。
　　Malfoy楞了一下，然后大笑。
　　Ginny准备好在他再次出言不逊时给他一拳头，可他却拉她坐在了吧台边。

　　“你女朋友？”酒保看来和他很熟。
　　“我的情敌。”他开心的回答。
　　她吃惊的转头看他，他的脸上仍是一贯的轻描淡写的假笑，让人辨不清他说的话是真是假。
　　酒保笑笑开始调酒，想是见惯了这男人的胡言乱语。
　　但是Ginny知道，这恐怕是他这一生说的为数不多的真话中的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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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arry的眼睛总是那么清澈，冷静，情况再紧急他也从不慌张，沉稳依旧，指挥若定。
　　Ginny曾看到过那双眼睛里流露出渴望与忧伤。
　　但是，那一刻，瞳孔里的影子并不是她。

　　那天，她看到原本步履匆匆的Malfoy忽然站住，皱起眉头，灰眼睛里某种冰冷的火焰燃烧着。
　　她知道Harry在附近，因为这些天他一直在跟踪Malfoy。
　　一切发生的很突然，Malfoy扯下了Harry头上的隐形衣。
　　在她要冲上去帮忙的时候，走廊另一边的门打开了，下课的学生像一小股潮水从教室涌出来。
　　一晃神，两个人就消失了。
　　人群从她面前通过，她不知他俩是否还在那里，不知自己该做些什么。
　　然后人群不见了，再然后Malfoy掀开了隐形衣，Harry在他的怀中。
　　他俩深深深深的凝视着彼此，就像身边的世界已不存在。
　　那眼神看上去，就像是……爱……

　　她躲在角落里，看着他们先后离开，这才惊觉泪水已经湿透了衣袖。

　　那天之后，Malfoy离开了Hogwarts。
　　Harry则一切如常的生活着，对身边的朋友依旧关怀备至。
　　她依然是Harry的女朋友，宠爱着他也被他宠爱着。

　　她想，她看到的东西一定无关紧要，或者，她本来就什么也没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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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和Malfoy很少见面，只有出现需要当面说清的情报时，才会约在那家酒吧碰面。
　　Ginny一直琢磨不透，Malfoy怎会爱泡Muggle酒吧，这里不都是他最鄙夷的种群吗？
　　Malfoy也从未提起过Harry，说完该说的事情后，他就会陷入沉默。
　　Ginny则急着赶回去汇报，每次都是匆匆离去。
　　他们合作着，也相安无事着。

　　直到有一次，Malfoy直接派守护神找到她，一般没有紧急情况这种联络方式是不建议被使用的。
　　他提供了即将发生突袭的情报，她报告给Harry。
　　二月寒冷的苏格兰，她和在最后一刻撤出来的Malfoy一起站在隐蔽的地方看着凤凰社的战斗。

　　Harry就像雪中的精灵，不，是神祗。
　　在那么强大的魔力面前，敌人只有溃败。
　　幸存者匍匐在他脚下乞求，他的眼中写着冷酷和绝然。

　　Malfoy哼了一声，冷笑着转身走开。
　　Ginny却注意到他的手从刚刚就攥得紧紧，关节都没了血色。
　　她回头，看到风雪中，那个离去的背影带着几许苍凉。
　　就像多年前离开那条洒满阳光的学校走廊。

　　她觉得好冷，她不要留在这里，她要回到Harry的小屋去，她要立刻看到他温暖的笑脸。

　　回到凤凰社的总部，她却胆怯了，徘徊在门廊，似乎不进去就不用面对她不愿面对的事，就可以继续逃避。
　　“Ginny，你回来了。”路过的Luna发现了她，也惊醒了她。“Harry受伤了。”

　　Ginny狂奔过走廊，嘭的推开门。“Harry！”她大声喊道，尾音抖得厉害。
　　Harry正坐在壁炉前的地板上，抱着个盘子狼吞虎咽，听到她的声音他抬起头，嘴里还塞得满满的。
　　“Harry。”Ginny心里的寒意瞬间消失了，她漾起明亮的笑脸，走到他身边坐下，“你的吃相好差啊。”
　　Harry给了她一个歉意的微笑，“我饿了。”然后继续猛吃。
　　她轻挥魔杖变出一杯南瓜汁，放在他面前，“也不怕噎着。”
　　Harry嘿嘿一笑，拿起杯子一饮而尽，把盘子里剩的东西全扒拉进嘴里。
　　Ginny满足的看着他，她现在回到了Harry的小屋，她的Harry就在她的面前，生活真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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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Malfoy告诉她他一直在做的事情时，她不相信Dumbledore竟会将这么机密的事情告诉他。
　　魂器，连她都不知道的机密。
　　Malfoy露出他最欠扁的笑容，“他只告诉他相信的人。”
　　她又一次想扑上去打扁那张白鼬脸。

　　“五年了，人能有几个五年。”Malfoy说这话时，脸上还挂着他一贯的笑，浅酌着杯中绿色的coral reef。
　　Ginny问他为何每次都点这种艳若翡翠的鸡尾酒。
　　他回答得理所当然：“我是个Slytherin。”
　　她知道他没说实话。

　　联络人这工作风险大，但实际上只要间谍不暴露，联络人是没有任何危险的。
　　Ginny心知肚明，当初Snape留下这样的安排是要保护她。
　　大家都在保护她，她感觉得到。
　　就因为她是救世主的女朋友，所以她的安全很重要，大家都不希望救世主为别的事分心。
　　所以同样身为凤凰社战士的她就失去了战斗的权力。
　　她担心自己永远无法帮到Harry，她担心当Harry面对生命中最大的险恶时，自己什么也不能为他做。

　　Malfoy也是凤凰社的战士，他的心里又在担心着什么？

　　Harry问了问Malfoy这边的情况，完全公事化的口吻，然后告诉Ginny一些让她转达的命令。
　　晚饭时，面对Harry一如既往的笑容，她忽然感到很悲哀。
　　却不知是为自己，为他，还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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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魂器。
　　他做这个任务做了很久，一直没有进展。
　　后来有一天，他兴奋的跑来说得到了线索，要去一探究竟。
　　那个时候Malfoy脸上洋溢的笑容，让她想起了很多年前一个赢了魁地奇的小男孩。
　　没错，Draco Malfoy抓住过金色飞贼，但绝不是在和Gryffindor的比赛中。
　　当年那个飞扬跋扈的白鼬男孩早已长大了，场上场下年轻的笑脸，又有多少已不在人间。

　　而当她坚持自己也要一起去时，他暴跳如雷了。
　　“还不知道这个线索是真是假，你去添什么乱！”
　　暴怒的他身上散发出一种强大的威慑力和压迫感，她曾在面对另外两个Slytherin时感受过这种感觉。
　　Severus Snape和Lucius Malfoy，两个最好的Slytherin。
　　现在，又多了一个。

　　他得到的仅仅是一个地名，而那里有些什么谁也不知道。
　　但她必须去，如果他得到的线索是真的，多一个人就多一份成功的把握。
　　一个人也许无法完成这个任务，两个人或许还会活一个。
　　Malfoy阻止不了她，就像她也阻止不了他。

　　Malfoy最终同意了，因为多一个人的确更有把握。
　　出发前，他仿佛无意义的眺望着远方，夕阳这时灿烂了整片天空。
　　她知道他在看什么，那个方向一直下去，穿过云穿过雾，就会到达Hogwarts。
　　那里有他和她最无忧无虑的年少时光。
　　那里有他们的Harry。

　　Harry，是那个她从10岁就深爱着的，当做宝贝似珍藏在心中的初恋情人；是那个一笑起来略带羞涩，有一对好看梨涡的温柔少年；是那个接吻时，紧张得不知该把手放在何处的青涩男孩；是那个从杀戮中伤痕累累归来，却总是微笑面对她的可靠男人…
　　Harry应该有一个平凡而温暖的未来，应该真心的开心的微笑，应该得到他所渴望的幸福…

　　Draco Malfoy必须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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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记得曾经有一次，坐在黑湖边的星空下，她问他：
　　“如果给你一个改变过去的机会，你想改变哪件事？”
　　“这世上没有如果。”Harry轻声说，宽厚的笑着，把外套披在她肩上。

　　如果给Draco Malfoy这样一个机会，他会想改变什么？
　　如果给她自己这样一个机会，她又想改变什么？
　　如果只有一个机会，这世界又能改变什么？

　　看着梦里重现的情景，Ginny很疑惑，那时候到底是她在逗Harry开心还是Harry一直在哄她。
　　不管怎样，她很想把这双眼睛印到心里去，永远也不要忘记。
　　带着这样的回忆，即使要下地狱，也不会孤单了。

　　地狱。
　　他们都行走在自己的地狱，即使在睡梦中都不敢去渴望天堂。
　　如果折翼的天使只有彼此才能救赎彼此，她愿意让他们为对方插上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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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梦到这时已开始破碎了，断断续续接不到一起。

　　她会梦到这样的画面：
　　乘着飞天扫帚极速飞行，高空特有的凛冽寒风扑面而来，冻得她牙齿都僵了。
　　“快，Ginny，快！跟上！”一个声音高喊着。
　　她抬头，看到的是耀眼光线里飞扬的长袍和金发。
　　“该死，什么时候你开始发号施令了？”自己的声音怒气冲冲。
　　前方的人回过头来，可恶的假笑着，“从你落在我后面的时候。”
　　她气得鼓起腮帮，压低身子加速追上去……

　　她不知道自己是要赶去哪里，只知道一定要快点，再快点，再快点…
　　她还知道那个人心里是和自己一样的焦急…

　　有时候梦里是一片混乱，好多树，可为什么都是红色的？
　　全身都像撕裂一般的疼，无处可躲，无处可逃…
　　绝望中，有人抓住她，用最后的力气将她抛上头顶的扫帚。
　　“快走————”
　　谁…你是谁…
　　她努力回头，眼前却只剩一片猩红。

　　对不起，Harry，我还是没做到…

　　那天早上，在家人的环绕中，Ginny Weasley停止了呼吸。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