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の流萤（综漫）》源*静

73、第七十三章 风魔之里

　　一个星期后，包括流萤和另一名灰狼众成员在内的五人从东京出发，前往风魔之里。
　　起初用的是非常现代又快捷的交通工具——新干线，但离开市区后路就渐渐通往了山中。茂密的树丛在身边飞快掠过，雪见他们都已施展出忍者的功力，流萤不得不集中注意力才能紧跟其后。但望望身边渐浓的雾气，哪里有人居住的迹象？
　　他们似乎已经逐渐跑进了山的深处，因为现在身边的雾气已经浓得连身边的人都看不清楚。前面的几人突然停了下来，流萤一个没留神，就撞上了前面的凌。凌一个伸手揽住要从树上掉下去的流萤，帮她重新在树干上站稳。
　　“怎么了？找到风魔之里了吗？”流萤问。
　　凌却不答。前面一棵树上，宵风缓缓举起了右手，对着眼前茫茫的雾气画了一个符，随之耳边就响起了仿佛种子破壳的清脆声音。只眨眼的瞬间，眼前的景象已全然不同，一排排规划有序的房屋出现在五人面前。
　　原来刚才的是幻象。隐约记起，风魔忍者会用幻术掩饰忍者之里，避免外敌的入侵，想来刚才的雾气就是所谓的霞之幻术吧。
　　然后被宵风用气罗轻轻松松就破解了。
　　没等流萤想更多，其他几人已经从身边掠过，刚刚还站着人的地方只剩下了残影。流萤气得一跺脚，只能追上去：“喂，你们等等我啊！”

　　风魔之里的建筑还保留着江户时期的风格，古色古香的气息立刻吸引了流萤的视线，但很快流萤就没有心情去欣赏任何风景了。
　　结界的破坏泄露了他们入侵的事实，风魔之里各处都出现了骚动。不过风魔的人还不能确定流萤他们的确切位置，五人一边悄然前进着，一边随手打晕碰到的小罗罗。
　　“禁书到底藏在哪里呢？要一个个屋子找过来可是很麻烦啊。”雪见挠了挠头说道。
　　“去那里。”流萤开口，指了指远处最高最大的建筑。
　　雪见愣了一下，看过来：“你怎么知道是在那里？”
　　“我没说禁书就在那里。”流萤难得认真地解释，“但是路飞说过，大人物一定在最高最大的那幢建筑里，我们去把大人物抓来问一问不就知道了？”
　　“但是……喂！”雪见再次抓了抓已经很乱的头发，叹口气跟上已经朝着建筑冲过去的几人。
　　“喂，这样一来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在这里了，被抓住了我可不管啊！”站在宽敞明亮的屋子中央，身边是已经被打倒在地的几个风魔忍者，雪见无奈地嚷嚷。前方，看起来是个“大人物”的人被一条火蛇缠住吊在半空，他全身的衣物都在猩红的火焰中如岩浆般一点点融化。
　　“我们是来拿风魔禁书的，它被放在哪里？快说。”流萤浮在空中，直视那人问。
　　“我……我怎么会告诉你……来，来人……”那人断断续续地说，一边挣扎，一边观望四周。
　　几秒的时间，身边又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许多风魔的忍者。
　　看到援兵，那人忙不迭喊道：“快，他们是来抢禁书的……”接着就没了声音，因为被流萤摔晕了过去。
　　“这里就交给你们了，我和宵风去拿禁书。”流萤朝雪见他们摆摆手。
　　“咦，你知道禁书在哪里了？”雪见抽出个空隙回过头问。
　　但流萤已经拉着宵风没了踪影。

　　“不要出手，屏住气息。”流萤小声对宵风说。
　　“为什么跟着他？”宵风指了指前面一个短发利落动作极其灵巧迅速的男子。他们刚才跟着这个男人几乎是悄无声息地从刚才的混战场面中脱离，接着跟在男子背后在各种小巷中穿梭，路上几乎没有遇见其他忍者。
　　“刚才我在提到禁书的时候，那个大人物不自觉地朝旁边看了一眼，而那个方向站着的就是这个人。一般在大人物身旁的都是这个组织的精英，这个男人没有恋战，没有去救人也没有去抓人，那他现在行动的唯一目的，就是去拿禁书然后保护起来。所以，我们跟着他走就对了。”
　　正说着，那男子就闪进了一个屋子，没几秒就抱着一个像卷起来的瑜伽垫一样的东西出来了。
　　宵风刚要抬手，流萤一把按下他的手，喊了声：“小纠，洛蒂之晶！”
　　男子的身边出现莹白的光芒，又渐渐转为淡蓝色，无论他向哪个方向冲过去，都无一例外被无形的东西弹了回来。一只黄色的小鸟啾啾鸣叫着在他头顶盘旋。
　　男子还在惊诧中，流萤已经走过去，轻松一掌把他劈晕了，然后拿了禁书走回来。
　　“这个就你拿着吧。”流萤笑嘻嘻把禁书扔给宵风，虽然她可以直接把禁书放到小纠的异空间里，但让宵风拿着，或许可以给他多一些限制，让他减少使用气罗。
　　至于那些飞蛾扑火想夺回禁书的人，由她照料就可以了。
　　这样做不只是为了宵风……流萤回头看一眼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男子，如果不是她出手，恐怕他已经身首异处了。
　　“小纠，去通知凌撤退。”流萤说着，一道黄色的影子迅速掠过肩头。

　　撤退的时候比跟踪时艰难多了。因为不认识路，不能走下面，只能走屋檐上，虽然路径是清晰了很多，但也完全暴露了行踪，很快身后就追来了一大批风魔的忍者。
　　流萤抹了下额角的汗珠，抱怨着凌他们怎么还不来。为了不让宵风出手，她几乎抢先挡下了所有的攻击。她还不习惯忍者的战斗方式，比起大刀大剑的，那些动不动就从各个角落飞来的手里剑更让人讨厌。
　　反倒是宵风，似乎渐渐适应了流萤总是抢先一步打晕敌人的做法，就只是抱着禁书偶尔躲开几个手里剑，完全没有要再出手的意思。
　　于是等五人终于汇合时，雪见看到流萤时的表情不是一点点惊讶。
　　“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不是有宵风在吗？”
　　“嗯……因为宵风要保护好禁书。”流萤咧咧嘴，扯了个理由，“比起这个，我们还是快撤吧。等头头回来了就真的麻烦了。”
　　“头头？”雪见迷茫地看凌，“她在说谁？”
　　“不知道。”凌淡淡应了声，随手打掉了几个飞向流萤的手里剑。
　　“到此为止，不会再让你们逃跑了。”突然一个坚定的女声传来。
　　流萤还没看清怎么回事，眼前就一道银光闪过，逼人的寒气渗入肌肤。
　　流萤一连几个后跃才险险躲过，抬眼看时更是吃了一惊。风魔小太郎还没来，但碰到了同样最不想遇见的几个人。
　　雷鸣大吼一声，又举着刀向她劈来。
　　流萤扔了几个火球过去烧焦了雷鸣的双马尾，趁她分神的时候逃出来。
　　另一边，几个忍者拖住了雪见，相泽虹一……被凌耍得团团转？而云平老师……流萤湛蓝的瞳仁骤然收缩。
　　宵风抬起了手，清秀的脸上一如既往地没有表情，十米之远，手持利刃的云平手肘突然不自然地弯折，骨骼一连发出几声脆响，然后腰一扭曲，跪倒在地上。
　　“老师！”相泽虹一吼出声，朝这边扔出一把手里剑。
　　“相泽！”云平大叫，“快点解印！”
　　但相泽虹一扔出手里剑的手突然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然后就无力地垂了下来。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切，这时宵风身后又闪出一个身影。
　　“笨蛋！”流萤咒了声，犹豫了一瞬，最后朝那个瘦小的身影扑了过去。
　　宵风回过身，看到一起摔倒在地的流萤和一个小个子男孩。
　　“森罗万象……”宵风的表情有了一丝变化。他刚要朝两人抬起手，凌不知什么时候到他身边，按下了他的手。
　　雪见也早已解决了那几个忍者，站到了凌的身边。
　　流萤摸了摸摔疼的屁股，刚要起身，脖颈却感受到一个冰凉的温度。
　　瞬时，所有汗毛都竖了起来，头皮发紧。
　　她还不习惯被这样威胁。

　　流萤用余光瞥了眼壬晴，拿着手里剑的手牢牢按住她的双肩，冷冷的脸上没有表情，视线在宵风和其他人之间扫动，最后开口：“把禁书留下，否则，就杀了她。”
　　一时没有人说话。全场静得只剩下风声。
　　被燎炎烧伤的雷鸣和断了一只手的虹一扶着还跪在地上的云平，三人的脸上闪过一瞬的震惊，但很快雷鸣喊了声“干得好，壬晴。”
　　雪见眨了眨眼，没有说话，转了头去看凌。
　　凌站在原地，只是看着流萤。
　　但即便是流萤，这时也有些不知该怎么办了。这可是她绝没有料到的情况。这就是隐世吗，所谓忍者，就是要牢记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只是她没想到刚步入隐世的壬晴，会在这一刻被激发出一个忍者的本能，冷静而残忍。
　　断胳膊断腿，甚至断头断腰……流萤一路上都尽量避免最坏的结果，能打晕的打晕，能打飞的打飞。直到这一刻，她才仿佛有点体会到什么是忍者的世界了。
　　无论是看起来文弱绅士的虹一，还是女孩子的雷鸣，必须杀人时都毫不犹豫。至于壬晴……
　　如果之前认识壬晴，两人之间有些交情还好说，但现在她不过一个路人甲，又是在决定禁书去留的紧要关头，壬晴会不会保持善良放她一命还真的很难说。
　　这一刻，流萤是真的在冒冷汗了。

　　凌……帮她。
　　流萤只能无声地望向凌。她不想禁书被抢掉，也不想宵风动手，也不想自己死。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现在只有凌能帮她了。
　　她似乎看到凌对她眨了眨眼睛。
　　但凌只是伸手拍了拍雪见和宵风，三人眨眼就跳出了重围。
　　“那家伙不是灰狼众的人，如果你们要，就留给你们好了。再见。”
　　风中远远飘来凌的声音。
　　“……”
　　“……”
　　“……”
　　流萤和壬晴对望了一眼。所有人都再次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