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来过》若水飘

82、注解人生 个性使然

　　注解人生个性使然
　　一百一十二

　　晚上看《我叫刘跃进》的电视剧，看的我胸腔内怒火和怨气阵阵。
　　我不知道很久平静木然的我为何“意难平”。
　　市井乡野里沾惹着是非曲直，唯恐天下不乱、总爱“指点江山”的小人物就是在嬉笑怒骂间一步一步注解自己的人生。
　　他，胆小怕事爱占便宜；他正义正直，乐善好施；他，幽默风趣，好吹大牛皮。他，好酒有点小色，还特别容易满足。
　　一个人物会有N多种不同的小个性，许多的小个性中集中反映出来一个主题思想的大性格，即形成了一个鲜活的个性特征。
　　人，是复杂的，因为人有情感，善于表达，善于伪装。有时候表达的未必是真实，有时候伪装也未必是真实，在真实的伪装和伪装的真实之间，又可以深刻的反应真实的人物在不同的生活场景中各自不同的反应。
　　我喋喋不休的数落主人公，甚至在电脑上写下诅咒小人物命运的备述。

　　让我难过的真的不是刘跃进角色所传导的人生百味，所描述的琐碎，所表达的无奈，所传输的善恶。将许多矛盾冲突重重地叠加于一个人，这不是编剧的捉弄，这是浩瀚星际中，强大势力对弱小势力的任意凌驾，是软筛子好捏的一种习惯思维。有时候人们习惯讽刺小富即安的小民意识，可是小人物在历经坎坷，备受折磨的生活重重重压之后，那丁点的小富得来何其不易。阳春白雪的人，会嘲笑土里刨食的人；土里刨食的人亦会对小资情调匪夷所思。人说，换位思考，人相处起来会很容易。这话很简单，也很有道理。但是实施起来却是千难万难。

　　一个人生活的环境，生活的经历以及各自认识问题的方式，做事的方法根本不是换为思考一下就立刻泾渭分明的。但是因为有难度，所以才高呼理解万岁，真正能够理解，能够感知对方是需要能力还涵养的，一般人达不到。人、经历过，才会懂，年轻时候的弯路，先辈人告诫你的时候你会当耳旁风，同辈人告诫你的时候你会嗤之以鼻，小辈人人云亦云的时候，你会怒发冲冠。这都是人之常情，因为骄傲，盲目是人性中一个时时伺机而动的不安分引子。人性是丑恶的不完美的，必然要经过后天打磨，玉不琢不成器啊。
　　看完电视，合上电脑。一向睡眠安好的我，辗转了许久，深深的纠结于那个叫刘跃进的人，他让我想了太多，也让我心痛了许久。

　　我是一个很感性的人，太感性了容易冲动，容易伤怀，可忽然想自己是不是让楚一天的意气给传染了，我已经好久不为什么事情而动怒了啊。
　　躺在床上将许多义愤难平交付，想起楚一天为空气惋惜，为星空感叹，我起身坐在窗户跟前，往外面望去，小时候那么明显的星河，此时只有星星点点的光，楚楚可怜的望着我，我忽然想，或许后代人真的只能在书上看星河，那是多么悲哀的一件事。
　　“不去争一个舍我其谁，不去恋一个万众瞩目，只是淡淡的低下头，拥抱自己想要的，尘埃里的清澈和坚守。”
　　想起了陆小青，他曾经说人生那么荒芜，而我现在想想，原来这荒芜是因为每个人，每个人都那么纷繁复杂。

　　以前心里在寻找解脱。我怅然着。此时此刻，依旧怅然着，人世间别无所长，孑然一身努力选择，最终看起来是毫无选择。我想起子仪那个脑子里装着豆腐的女人，那么愚蠢，果断选择相亲，结婚。我想起柳若寻，叶落纷纷，状如飞絮，那么任性挥舞青春，就像在刀尖上舞蹈的女子，不计后果，随性放飞。

　　我想起段颦颦在一起纠缠，被已婚男消耗掉的青春。说甜言蜜语给别人，也哄骗自己，披着羊皮，多么可笑。我的生命仿佛进入了钟摆，一边从失落质疑中滑落，一边又进入另一端蠢笨的挣扎。我明明找到了出口，可在一条破旧的走风的洞口，我还在寻找灵魂的千针万线，一条线还没有连接好，迅速在另一端开始缝补。

　　我想找根绳子把自己绑起来，把子仪的愚蠢，段颦颦的蠢笨都牢牢捆住。
　　我真是对她又恨又怜惜。斩不断过去，是因为下不了决心，下不了决心，是因为欲望太深，欲望太深是因为现实有干扰。
　　我能做什么呢，我只能期期艾艾，叹息一两声。子仪的伤心和失落，或者先是具体对象，后来就堆积起来了七七八八的事物，直到不知道到底那一件事让自己更伤心。而段颦颦处于无法觉醒的时候，不可能就一下子体会突然长熟的桃子，自然落果。此时此刻，我仿佛早已经成了命运的落果。在朋友们不自觉的生活里，不停陷落，不住悲凉。

　　好歹子仪要做妈妈了，好歹段颦颦还会在来年春天重新焕然一新，焕发生机。与子仪寻死觅活不同的是，段颦颦有迎风飞翔、逆风止步，随时向阳而生的生命力。

　　水城山郭，想要的从来不是翅膀，而是一颗不忘飞翔，追求自由的心。
　　天高气阔，追求的远不只是自由，还有一种随之高低，不再彷徨的行。
　　心之所向，追之所行，翅膀会因风雨交加而无法兼程，而心之所愿从不会因起伏跌宕而折回过去。

　　第二天天还没亮，有人在敲门。听见我爹去开门的声音，一会人进来了，我爹站在院子里喊着我的名字。我匆匆穿好衣服，走出门。

　　“楚一天走了，就一张纸条。
　　“我离开了，勿念。”是楚一天的笔迹。

　　我看见校长眉头紧缩。安慰道:“校长，你别担心，他一直都是这样的人，四海为家，上辈子是游僧，这辈子算是找到了归宿，随他去吧。”
　　校长看着我，有点疑惑的望着我，仿佛看不透我们这代人。他叹口气：“你们这些孩子啊，吃喝不愁，有好好的日子，反而不好好过了。”
　　我爹让着校长进了屋。我钻进我妈屋里，凑到我妈跟前说：“妈，我朋友里出了一个僧侣，博爱之人，你说他是不是今生留了前世的记忆。”
　　说完，我自己也愣住了。我妈笑：“世界上说不明白的事多了去了，或许有吧，不管怎么样，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强求不来，只是他父母怎么办呢？”
　　“他是独生子，他父母或许也被他折腾习惯了吧。”

　　晚上的时候，我收到一条短信：
　　我已经找到了归宿，四海为家，随遇而安。
　　想我的时候，我飘在天空也会看着你。
　　我把短信转发给陈然。陈然回复我一句：他一直说自己想出家，看来他是定了心，要去追求了。
　　“父母怎么办？”
　　“各自安好吧。”
　　“都是游戏人间的人。”
　　“情感一旦交付，就算释怀的过程吧。”
　　“让他们在各自的世界里，各自救赎。”
　　陈然接二连三的几句话。让我沉思许久。

　　花开有时，凋零亦有时。从一个起点到另一个起点，从一截生命到另一段路途，这中间的过程是花儿的一次茁壮，也是生命的一段成长。
　　人会长大，会变老，可思想的深浅认知，是与生俱来的吗？
　　所有的一切不管是否按照既定的路程发展，但起码一切都是那样流淌着，水流潺潺或者悄无声息，一些人和一些事，终究要在我的岁月中言不由衷，下落不明。

　　“故事略显悲观，也略带绝望。为什么你会选择流浪？”
　　短信发送过去，很快楚一天就回复过来。
　　“一直以来，我的生活就有个空挡，等待一个适合的人走进来。因为只有将心比心，才能更加包容和理解他人。”
　　“答非所问。”
　　“我要做个实用主义者，不是空口白话，而是亲历实证，一步一个脚印走出去，走回来，我要用心路历程，看到自己前世的路没有认真走，所以今生我必须背负痛苦，再度亲历感受。”
　　我想起一句话：要问前世因，切看今生果，要问未来路，就看此生路。

　　楚一天，果然是这样。他不属于俗世，注定他年少经历生离死别，过早参悟了生死。
　　“在这世上没有人是强大到不可摧毁的，是个人都有缺点和漏洞；计较太多，忧虑就多了，忧虑多了，心思就重，心思重的时候，灵魂就彻底无法起飞了。很遗憾，我们生存在一个世俗的世界里，在这个世界里，男人跟女人的界限太明确，非此即彼的男女界限总是限制我与一些人的交流。比如你，如果我是陈然，我会跟你做好哥们；如果你是陈然，你也会跟我做好哥们。只可惜，你太固执，脑海中的世俗气息也比较重，所以我只能以一种世俗的方式接近你。”
　　我之所以才绝望，是因为我还有希望，内心充满希冀，所以才会那么轻易的说出。但绝望可以轻易的说出却难真正的做到，我不是决绝的人，做不到决然地去生去死，也就做不到彻底的对自己做阶段性的了断。
　　我们注定是两个世界的人，我不是陈然，你也不是陈然，我们的关系不能是哥们，也不会是情侣。我们永远只能保持火光与星星的仰视，星星与光点的回忆，我们只能在彼此的生命里有过交互，彼此听说，最终成了别人的回忆。

　　我发信息问贺军，你是决然的人吗？
　　贺军回复我：我不想再说绝望，只想平静的带着我的坚持，坚定不移。
　　我有许多顾虑，我要还许多债，人情债我生下来就背负。
　　我知道贺军一直耿耿于怀，舅姥爷的爱，我父母的付出。
　　这是他的枷锁，也是一直牵引他的重力。这么些年，他一直纠结于一份只能执着于李美的感情，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不想辜负，不想让人失望，可是最终天不作美，他还是辜负了别人，也让爱他的人一直吊着心。
　　生活从来不会如人所愿。

　　我发信息给柳若寻。
　　她好久才回复我。我恋爱了，你是媒婆。我很快想到了王一诺的战友。
　　“你俩天生一对，他在天堂会替你开心的。”
　　“一颗破碎的灵魂，终究会找到缝补他的人。”
　　我给贺军和段颦颦同时发了过去。

　　他俩该是破碎的人吧，前者简直持之以恒的破碎，后者拼凑从无间断的破碎。他和她都是伴我成长的人，希望他们幸福，所以我一次次失望，一次次还是会从心底生出信念，鼓起勇气。希望他们感受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