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影不自怜》冒失的根本

3、同桌

　　亮哥是按照身高排的座位，全班一共30个人。按小组学习制度，后脑勺不再是后脑勺，而成了同桌。他前桌是班长蒋灵灵和王佳琳桌是体委高闻和江嘉陵，顾景啖乐了，俩摩托车都在他们组。
　　沈清和张骄阳都是走读生，中午回家吃饭睡午觉，只有晚饭三人才凑一块吃，顾景啖中午吃饭也就成了孤儿。不过顾景啖一个人吃饭太惨了，他整天想方设法的拉他们班男生去吃饭，每天都换一人陪他，真的愁人。
　　这天，三人小组吃完了晚饭，沈清和阿娇又开起了比蠢大赛。
　　沈清：“我小学的时候，老师上课讲了接电线，开玩笑，我沈总可是个行动派。一回家就把插电台灯的电线剪了，接好了线就兴冲冲的插电。好家伙，‘嘭’的一声把老子当场炸懵。”
　　张骄阳：“我也讲小学的时候，我放学回家，当时我妈买菜去了，我姥爷在家，老爷子抽着烟正云里雾里呢，我认不得姥爷，以为是坏人。立马转身冲出家门，撒开腿就跑，在街上边哭边叫‘小偷！强盗！救命啊！杀人啦！！！’，我姥爷喊我我没停，他就来追我，我就叫的更凶了，结果姥爷被一群热心市民摁在地上，制服了。”
　　沈清：“哈哈哈哈哈哈去你的坑货，你居然是这样的心机表！”
　　顾景啖：“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蠢比，都是着核心人才，原来我没有童年！”
　　顾景啖心情不错，哼着小曲儿回了教室，回去看见他亲爱的同桌，居然没有低头写作业或者趴在桌子上睡觉，居然是在对着一杯奶茶发呆。顾景啖心情好，想聊骚，迈开长腿坐在王佳琳的椅子上，面对着周砥，用手摇着靠背，人坐在椅子上一晃一晃的。
　　“哟，那个小妹妹送的呀？”
　　“……”
　　“早恋报告德育处，任妈妈找你面对面谈心哦。”
　　“……”
　　“没事儿，你喝吧！我不会告你的。”
　　“……”
　　“……”顾景啖知道对方不会理自己，椅子也没摇了，脸上的笑也僵了，不知道现在是该拉下嘴角，还是笑一笑缓解气氛。
　　“你想干嘛？”周砥发话了，语气不善。
　　周砥成功的帮助顾景啖做出了选择，顾景啖冷了脸“我还想干嘛？跟你说这么多，是想来再踩你一脚？”
　　周砥摸了摸裤兜，拉了个驴脸，出了教室。正巧王佳琳回来了，顾景啖看见了她，又开始在她椅子摇，王佳琳也不含糊，坐在顾景啖椅子上也开始摇。
　　顾景啖乐了：“学的不像，动作要有频率，你那是没有技巧的摇。”
　　王佳琳：“你惹周砥了？”
　　“他惹我还差不多呢！”
　　“人周铁人现在心情估计不好，听我的，别惹他。”
　　“我没惹他，我打算和他聊两句呢，他倒好，一开口就吃了火药似的。”
　　“周砥今天特殊情况，我和他之前一个班的，有个官二代社会妹儿追他，周铁人肯定瞧不上人家，不过那妹儿也有毅力，都追一学期了。那个妹儿人长得漂亮，有个黄毛喜欢她，社会妹儿一示好，黄毛就搁这儿折腾，这不今天又来了。”
　　“黄毛这么猖狂，学校不管管？”
　　“黄毛他妈是□□，他爸是中医院院长。哦对了，我和周砥也是六年的小学同学，周砥他爸是中医院的主任。”
　　“………周砥不喜欢人家，不知道拒绝？哼，他就这点能耐？”
　　“周砥不爱和人交流，讨厌对方也只会拉个驴脸，今儿还真不是周砥的错，周铁人拉着脸说‘我不需要’，那妹儿还是趁他不在把奶茶搁他桌上了，周砥刚走进门，黄毛就带着俩小弟玩了把淫威。”
　　“不知道拿手机把这傻逼黄毛录下来，真把法律当摆设了？”
　　“都给你说了情况了，你就看着办吧，黄毛走后，周铁人就坐这儿发呆了，我就出去透了口气，你就把人气走了。真牛逼！”王佳琳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他从椅子上拉开，写作业去了。
　　“摩托妹妹，还有7分钟，我和周铁人能回来就没事儿，回不来你就说我发高烧，周砥陪我去校医那儿拿药去了啊，我代表全体帅哥对你衷心的感谢！再见。”说完顾景啖扭头去找周砥，2楼厕所没人。教学楼6:40有门禁，周砥不会傻到出教学楼，周砥摸了裤兜，除了纸巾，还有可能是烟！顾景啖惊叹了一把自己的侦查能力。直到预备铃声响起，顾景啖终于在五楼的一间空教室里找到了周砥。
　　秋老虎褪去了一点，空教室是蓝黑色的，顾景啖闻到了烟味，看不见周砥的脸，只能看见一个清瘦的背影和他手中一点猩红。
　　周砥也看不清顾景啖的脸，但听得见顾景啖喘气的声音。
　　顾景啖冲出教室门的时候，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在他想到要冲上5楼来找周砥的时候，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可当他找到了周砥，直勾勾地看向了周砥的时候，他才发现了不对劲。
　　周砥又没有想不开，不过是有点烦闷出来抽根烟而已，上课铃一响他又会回到教室，根本就不需要他急急忙忙的冲过来找他，找到了又该怎么办呢。顾景啖没说话，周砥也没有。顾景啖等着周砥把那根烟抽完，便开了口说道：“……一起走吗？”
　　周砥还是没坑声，不过也和顾景啖一起走了。下到2楼的时候，顾景啖拉住了周迪的衣袖，示意他往楼下走。
　　周砥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袖，头都没抬，闷闷的来了句：“我不逃课。”一根烟都抽了8分钟，还不逃课呢，顾景啖心中腹议。
　　“不是，我让王摩托给我俩打掩护呢，就说我发高烧，你陪我去校医哪儿拿药去了，我们得去趟医务室。”
　　“你发高烧了吗？”
　　“没呀。”
　　“那去了有什么用。”
　　“去了是留个证明，证明我俩没逃课呢，只要没出安全事故，谁管你病的重不重。”这句话说出口，顾景啖又愣了愣神，脑海中又浮现了着顾风的脸。
　　“还不走吗？”周砥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在了顾景啖前头，顾景啖才发现自己还拉着周砥的衣袖，连忙放开了手。周砥又低头看了看他的衣袖，又看了顾景啖一眼。顾景啖心道：这人怎么这么讲究。
　　顾景啖硬掐了自己两把，眼睛红彤彤的去找校医叔叔拿了几片感冒药,周砥前脚刚出医务室周砥，就来了句：“太假了。”
　　顾景啖：“你行你来呗，我们俩现在是在同舟共济，你还嫌弃我？”
　　周砥看了一眼顾景啖后脑勺，说“我不是不行，而是不想。”
　　顾景啖：“……行，您就是清风傲骨，我就一市井俗人，污了你的眼对不住啊！”
　　周砥不搭腔了，两人一前一后回了教室上自习。星期二晚自习的第一节是活动课，大家都在投影上面看电影，周砥回了教室，摸出了他的数学书，顾景啖看了一眼他的书，周铁人就是牛逼，提前预习了好几章的内容了。顾景啖又为自己加了把劲，低头钻进英语的海洋。
　　晚自习一共4节课，顾景啖看了周砥8次，周砥别说看顾景啖了，吭都没吭一声。顾景啖看他是只是好奇，周砥一节课平均拿两次书，他就暗自瞥两次，这只在顾景啖看来是“暗自”。
　　这只傻狗直勾勾的盯着人家，就差流点涎水了。其实顾景啖真真只是想观察一下年级第三的的学习方法，看这铁人的学习效率，真不是白喊的周铁人。
　　这几天顾景啖和过得平平淡淡，三天说了两句话，还都没带刺，不错。他们说话还多亏了王摩托同志，当时王摩托正和体委扳手腕呢，旁边围着一群吃瓜群众，顾景啖当时就站在了周砥的座位上。
　　周砥：“让一下。”
　　顾景啖：“哦。”
　　体委去办公室开了会，回来说下周星期三身体素质考核，男生要测1000m和引体向上。星期五早上6:30他就准时醒了，他最近下决心努力学习，暗自和周砥较劲儿，自律的不行。手机上说今天天气很好，顾景啖估摸着今天是这周最后的艳阳天，于是顾景啖一个鲤鱼打挺，翻身下床洗漱，去厕所套了短袖短裤，麻溜的往外跑了。
　　顾景啖一路小跑到了操场，操场上没几个人，他打算先慢跑一圈热热身，刚跑两步就看见了周后脑勺，周砥跑在他前面，也穿的短裤，露出了两条肌肉匀称的小腿。周砥人生的白净，顾景啖觉得，在蒙蒙亮的操场中周砥简直晃眼睛，顾景啖心情有点好，连忙跟了上去。
　　“嗨顾景啖，这么早来锻炼？”
　　“嗯。”周砥忽然鬼使神差的应了他一句。
　　“我星期一的时候也来跑了的，怎么没看见你？”
　　“……我躲人。”也许是心情可以传染，也许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周砥居然犹豫了会儿居然回答了顾景啖。
　　“黄毛？卧槽社会人这么可怕！我就说你这性格不行，放社会上早晚被人揍！我看你那牛逼轰轰的样，以为你真能1打10呢。那他打你了没？”
　　“……”周砥有点后悔告诉顾景啖了，顾景啖看他就像在看一只被狼盯上小白兔，这个傻逼。
　　“说话呀，半小时憋不出个屁来！”
　　“跑步尽量不说话。”
　　“你都被人打了，还跑步呢，脑子用来算题，身体用来抗揍啊？”
　　“……真没事儿，我自己有办法。”
　　“有办法你躲着？你就嘴硬吧！你家长知道这事儿吗？哎！”顾景啖还没说完，周砥就突然提了速，跑了。
　　他这一跑是嫌顾景啖烦人，不想说话。不过顾景啖看到周砥突然撒开丫子跑了，心头满是花季美少年被霸凌，隐忍屈辱水深火热。
　　他看了一眼手表，便撒开腿追了上去，追了一圈才追到周砥，于是他又开始正义感爆棚：“我没别的意思……，你知道吧，这事儿……遇到……不能怕，你给……我说说，我可以……帮你。”顾景啖说话呼哧呼哧的，跑的很急。
　　“跑步尽量别说话。”周砥这欠揍的语气。
　　“……我……老子练习肺活量你管得着吗！”
　　“我管不着，同样你也……管不着。”
　　顾景啖头顶的热情一下子被浇灭了，这张嘴不被社会人打，又看了眼手表，把五圈跑完，计算了下时间，气冲冲的去食堂吃完早饭，回了趟宿舍，把夏季校服换上，进了教学楼，又在走廊掏出了英语小词典磨了磨时间，7:29准时跨进了教室门，一屁股坐下铃声就响了。
　　顾景啖语文学得好，于是上午的三节课还没有上完，就将“吾日三省吾身”，认真贯彻落实到了自己身上，不但气消了大半，还开始起了担心周砥的人身安全。那黄毛会不会找他的麻烦，后脑勺太内向了又不爱讲话，挨揍了也不讲该怎么办。于是顾景啖想着尽量围着周砥转，又怕周砥发现，自己脸上没面儿，心头烦了一会儿。厕所还没上呢，上课预备铃就响了。
　　气得顾景啖下意识的踢了周砥一脚，顾景啖没使劲儿。周砥看顾景啖下课就在这儿发呆，又直接给了自己一脚。顾景啖估计又想着早上的事儿了，周砥突然有点想笑，还是忍住了，转过头像往常一样看他一眼，然后从桌肚摸出了课本儿，没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