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笑叶醉影》文辛宜

2、第二章 宫商角徵羽

　　这是华国，一个在中国历史上不曾出现的朝代。这座山叫孤情山，师傅虞娘是一位乐师，收养了五个孤儿，分别取名为宫、商、角、徵、羽。他们曾在黎阳郡开乐坊，两年前才移居此山。
　　虞宫的乐器是篴，与笛子相差无几，很是配虞宫的书生气质。虞商演奏磬，类似打击乐，与虞商狂野冷酷的外表很搭。虞角弹的是柳琴，柳琴似琵琶，弹奏姿势优雅，与虞角的气质搭配起来堪比天仙。虞羽演奏板胡，似二胡，既能高亢激扬、热情火爆又能优美细腻。
　　虞徵演奏瑶琴，似古琴，可星翎对此却一窍不通。
　　不知自己为何而来，也不知何时能回。既来之则安之，与其自哀自怨，不如活得潇潇洒洒。读书数十载，就当给自己放一个长假，不过到此处还是得读书识字。因为，除了说话，星翎似乎什么都不会。
　　好在虞家人对她也是非常好，特别是虞角，成为她私人导师，任何事都很耐心。只有虞羽一直和她过意不去，每次见面都是白眼相待，不过也从未做过伤害她之事。
　　她也尝试问过关于虞徵受伤的事由，但对于这件事，似乎每个人都选择性失忆，星翎原本也不是一个好奇宝宝，既然大家不说，那就算了。
　　清晨，推开窗户，绚丽的朝霞映红了东方，伙房屋顶上飘起缕缕炊烟，空气中弥漫着轻纱似的薄雾，阳光透过薄雾温柔地洒在院子里，将樱花树叶上的露珠照得晶莹剔透，片片樱花如雪般飘落。
　　院子里传来声声柳琴，清脆如小溪流水，舒缓如绵绵细雨。虞角坐在樱树下，怀抱柳琴，美人美景合为一副美丽画卷。星翎本想推门而出，却看见树下的虞角嘴角上扬，朝着一个方向微微一笑，然后害羞地垂下双目，脸颊微红。朝那个方向望去，却见虞商端着早餐从伙房出来，怔怔地望着虞角。
　　早餐后，星翎和往常一样到虞角的房间请教瑶琴，一曲结束，星翎问：“三姐可对二哥有意？”
　　虞角手中的水杯摔落到地上，一副很惊吓的表情，“没有的事，你可不能胡说！”
　　星翎想喜欢便是喜欢，有何不敢承认？继续问：“我看三姐和二哥是两情相悦，怎么了？”
　　虞角深深地叹息了一声，“你真是忘了，师傅早将我许给大哥了！”说完眼神黯淡下去。
　　“喜欢就是喜欢，还由得了谁？”星翎脱口而出，她实在想不通这些古人为何庸人自扰。
　　虞角顿时红透了脸，“你女孩子如何说出这样的话，再说，怎么由得了自己！师傅收养我们，教导我们，就是我们的母亲，我怎能驳了她？”
　　星翎一愣，她忘了这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古代。
　　“那你为何不告诉师傅，反正大哥二哥都是一样，师傅把你指给谁，都还不是一样？”星翎问。
　　“不一样，大哥是师傅的亲生儿子！”虞角说后，惊觉自己说错了话，“这件事别人不知道，你可千万不要在师傅面前提及！”
　　星翎的八卦之火顿时被点燃，她暗下决心，要帮助虞角和虞商，有情人不成眷属怎么行？
　　星翎的八卦之火还没有燃起来，山庄却迎来一场大火。
　　被喧闹声吵醒，虞角一把将星翎从床上拖起，将外套甩给她，“徵儿，快走！”
　　大火已经吞噬了半个山庄......
　　虞商手持两把剑奔来，顺手扔一把给虞角，说：“马车在后院，师傅与五妹已经过去了，你带四妹过去。我和大哥挡着，在山下会合！”虞角一脸的不舍，不过她还是拉着星翎跑向后院。
　　马车一路到山下，路上还是遇到几个黑衣人，不过除了星翎，其他人都有功夫，他们很顺利地来到山脚一个山洞。所有人都是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当然除了星翎，她却有一丝窃喜，就算没有这一出，她也不会让自己在山庄留太久，生活就该有些惊险刺激。
　　一股杀气扑面而来，转过脸，星翎看到虞羽恶狠狠地盯着她，“都怪你！”
　　在虞娘严肃的目光之下，虞羽才收回自己的杀气，这让星翎越是想要搞清楚事情原委。
　　“孤情山已经不安全，我想过了，接下来我们去边城，那里本身就不安定，那些人应该想不到我们会去。”虞娘一脸的严肃足以说明事情的严重性。
　　一张帷幕慢慢在拉开......
　　边城即华国最西边的边塞小城。华国占据现在已知世界的整个东方，是这个世界最大的国家。北边有一些小国家，偶尔会有些战事，不过华国常年强兵驻守，也算是安稳。
　　西边统称西图，西北是世界第二大国——图赛，图赛曾是游牧民族，后来定居在西北边的草原上，图赛人骁勇善战，西南边的小国基本都臣服于它。
　　还有个比较神秘的国家——胡拉，在西图，但不依附图赛。它像一个孤岛独自矗立在沙漠之中，没有人知道它准确的位置。
　　而隔开华国和图赛的就是这片广阔的沙漠，由于横跨沙漠废财费力，所以两国也只是前些年有过几次小规模交战，这几年也是相安无事。
　　但近些年突起的狼族，却是经常骚扰各个国家，华国边境屡屡被侵。这像是一支土匪，又像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他们往往以速度制胜，来去无踪，他们出没于沙漠，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据点，首领银狼更是神秘，曾有人怀疑他们是胡拉人。
　　这些都是路途中虞宫给星翎科普的。
　　边城的街道不算宽，茶坊、酒肆、作坊矗立两旁，街边的空地上有不少撑着大伞的小商贩。边城仅一条街道，它向东西两边延伸，东西各有一门，东门外是农田，西城门出去就是荒野，走过荒野算是出国了，再过去就是大漠了。
　　边城街道虽小，但是还是人来人往。比较显眼的是衙门，高高门墙用红砖砌成，朱红的大门紧闭，门前矗立两头雄伟的狮子，狮子旁放着一个大鼓。
　　与衙门的孤寂相比，旁边的酒肆‘一品居’人头攒动，门庭若市。比较好笑的是，一品居正对面也有一家酒肆，名为‘超一品’，不过它实在名不符实，倒和县衙交相呼应，门庭空空。
　　马车走了不一会就停了下来，前方已经可见西城门了，左侧是一座破旧古朴、长满青苔的院墙，一看就是很久没有人住过的。右侧灰砖高墙、褐檐红瓦，墙线错落有致，墙面一尘不染，古木色大门上方赤金红木的门牌上写着‘霍府’。
　　虞娘走向左侧，轻轻推开大门，大门发出吱吱的声音，院内尘埃密布、杂草丛生。
　　虞娘道：“这个房子有好些年没人住了，清理需要一段时间，我们先找个客栈住两天。宫儿，你去安排客栈。顾叔，您去请人整理下这个院子，多带些银两，这个整理起来很麻烦。还有，从现在起我们更姓为蒲，你们叫我娘，你们分别为蒲达、蒲尔、蒲姗、蒲思、蒲舞。”
　　星翎强忍住已到嘴边的笑意，蒲达、蒲尔、蒲姗、蒲思、蒲舞，不就是大二三四五么。
　　边城看起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星翎感觉并不像大家说的治安多差。客栈的掌柜人挺好的，看他们是新来的，告诫他们晚上少出门还劝她们三姐妹出门最好男装。
　　在客栈待了数十天，院子也整理好了，房屋虽然旧，但也可以遮风挡雨。
　　边城的夜显得特别宁静，星空格外澄净，悠远的星星闪耀着，微风拂面而来，星翎坐在院子里看着满天繁星闪亮，伸出手想把星星捧在手心。心里淡淡的忧伤抚过，爸爸妈妈过得好吗？你们在为我担心吗？不要担心，不管什么样的困难，都打不倒我星翎的！
　　静谧的夜晚适合思考，适合梳理自己心中的疑惑。有人追杀虞家人，虞羽说是虞徵的缘故，那虞徵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自己为什么会变成了虞徵？虽然星翎从来不喜欢探究别人的秘密，但虞家人待她的确不错，她不能坐享虞家人的照顾，而对虞家的危难坐视不管。
　　就在星翎沉思之时，在遥远的帝都，一群人马奔向城门。
　　其中一人对着守城的士兵大喊：“快开城门，我家少爷急事出城！”随手将手谕扔给守卫。
　　一行人疾速冲出城门......
　　片刻之后，又一行人马奔来，“霍家公子可出了城？”
　　守卫立刻跪下，“回大人，霍公子刚出城门，小人该死，不敢拦公子！”
　　刚才问话之人对着队伍一位年长的人揖手问到：“将军，公子已出城，追还是不追？”
　　被称将军的人一脸怒气，“孺子不可教！孺子不可教！不追了，回去！”
　　待这群人离开，守城的士兵才起身，擦擦额上的汗，对旁边的守卫说：“霍少爷这一两月就一次的出走，迟早得害死我们，还是讨好一下头儿，让他给我们换个位置吧。你说这皇后也太惯着她这位外甥了吧，随随便便就能将手谕给他，连霍将军都无法......”
　　“你是活得不耐烦了？皇后的闲话都敢说，还不去干活！”另外一个守卫严厉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