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目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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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落地镜前穿上全黑的灵罗制服，照例将领口全部扣紧，原地稍稍踢了踢小腿适应一下高得过分的鞋跟，然后拍拍黑得发亮的皮裙。
将靠着墙放在一旁的斩魄刀系在腰间——能够将一米多长的夜若雪挂在腰间而不是背在背后，还是要感谢一下这个踩高跷一般的靴子。虽然，其他人的跟顶多也就三公分，厚到这种程度的靴跟，我目前还没有看到第二个……混蛋，要不是替我准备衣服的是那个温和版冬狮郎，我都要怀疑这是不是故意在讽刺我的身高了！
将夜若雪扣在腰带的扣环中，穿过房间走向大门。我轻轻推开半边门，走出去看了看附近的走廊。
“姐姐。”少年正站在走廊右边距离我十几米处，似乎是听见我开门的，微微抬头看过来，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弧度。
我摆了摆手走过去，瞥见了他眼下浅浅的青黑色，“彦人，你去睡一下比较好吧？”
在醒来之后，我真正恢复精力又过了一天。而昨天，绯真夫人的那个问题，答案恐怕不是“一大早”而是“从昨天晚上开始”。彦人也说了，绯真夫人之前一直在房间里照顾我，没有出过房门，而终灵塔里高级灵罗的私人房间和客房对于灵压的隔离做的非常到位，稍微隐藏一下灵压，房间里面的人就感觉不到外面其实有人。而昨天晚上彦人也一直守在我旁边，所以我想他起码也有两晚没睡了，估计就是我昏睡的那两天他也没有好好休息。
“不行，”彦人摇了摇头，“刚才乌尔奇奥拉大人说，由香里大人有事找我。所以，我得先去正殿才是。”
“你想跟我一样，在众目睽睽之下昏倒吗？”我毫不在意地将自己的糗事拿出来教育他。
“不会的。我还不至于四天没睡就昏倒。”
“你果然不止昨晚没睡啊？”我有些无奈地用手撑住额头。
“啊，那个……”彦人不自觉漏嘴，有些尴尬。
我看着他那副样子就越发无奈，虽然想立刻就把他敲晕扔去休息，但貌似我一个组织以外的人，没资格妨碍他们公务啊……彦人一直就是这样，性情温顺又非常负责，在蓝染家其实他比我更像长子。看他这副样子就知道他是不会妥协的，那么，只能由我来让步了。
“……好吧好吧，事情一完立刻就去睡哦！”
少年点头，露出微笑：“嗯，我知道了，姐姐。”
因为是抬头看他，我无意识比划了一下身高，不禁非常郁闷地拍了拍彦人的臂膀——拍不到肩——“我说彦人啊，以前倒没什么，现在你叫我姐姐，就不觉得别扭吗？”
少年彦人的身高有1米72，而我即使穿着这双高底靴也不到1米5啊……
“哎，有吗？”彦人眨眨眼，茫然地看着我。
对此，我只有一阵阵的无力感：“……嘛，既然你不觉得，那就当我没说过吧。”
和彦人在拐角分开，他向正殿走，而我则向休息室去了。那个门框上雕纹茉莉的休息室其实是1ST专用的，因此偌大的空间中总共也就那么十二张椅子，因为在那个房间里除了那十二个人以外没有其他人有资格坐下——我是个例外，至于由香里小姐，据说她很少在正殿和寝宫以外的地方行动。另外那些分明十分强大，却因为各种原因而躲在3RD阵营里偷懒的家伙，则是根本不会出现在这种地方的。
穿过偌大空间走向铺设地毯的方向，我看了看在场的人：真咲女士、四枫院大姐、八千流、雨龙君和日番谷君。
“啊，若雪小姐。”日番谷君第一个发觉我过来。
“若雪已经恢复了吗？”真咲女士和日番谷君几乎是一起发现的，她也抬头向我看过来，在我在那个空缺位置上坐下后，带着有些责怪的微笑道，“真是的，你也太乱来了，简直和彦人君当初一样呢。”
“哎？”我茫然地睁大眼。真咲女士轻笑了一声，道：“绯真已经告诉我了，若雪你和彦人君在尸魂界时是姐弟不是吗？其实彦人君和香奈他们当初练卍解的时候，也是这么乱来呢。”
“彦人和香奈也是这样吗？”
似乎也想起过去的事情，日番谷君忽然笑了一声，左手轻握掩在唇边：“嗯，的确是这样的。”
我不禁好奇追问：“是怎么一回事？”
“当年清和兄妹追寻卍解的时候闹了不少笑话，不知疲惫，最后在训练场上昏倒了。”我一直以为睡着了的四枫院忽然睁眼开口，语气淡淡的倒的确和真身的那个热情奔放的夜一大姐不同。说起来，我每次在休息室里看见她似乎都是睡着的样子，这还是第一次听见她说话呢。
“那件事的话我也记得。”正在翻书的雨龙君推了推眼镜，也插嘴了，“我记得当时他们……似乎还是一齐昏倒的吧？”
八千流忽然从雨龙君的高背椅后冒出来，笑嘻嘻地接话：“对呀对呀~完全是一齐倒下去的，同一瞬间，半秒钟也没差哟~”
“是这样啊……”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种很放心的感觉，终点站的内部气氛这么融洽，第一次发觉时我可是吓了一跳呢。
“若雪小姐，怎么了吗？”似乎是因为我没说话的关系，日番谷君便问我。
“不，没什么。”我摇了摇头，回答他，“怎么说呢。只是觉得有点……”怀念？或者寂寞？不管怎么被接受，我说到底并不属于终点站，不可能真正融入他们的，“我好像有点不厚道啊，竟然会希望战争赶快开始……”
“小雪雪为什么这么希望~？”八千流眨眼看着我，翻身一跃从雨龙的椅背上跳到了我面前。
我没答话。“若雪小姐……”日番谷君又露出担心的表情，怎么说，他还真是温柔呢，虽然冬狮郎也很温柔啦，但是他只会用行动来表达，脸上永远是一副皱眉的欠扁样。而日番谷君可就比冬狮郎直接多了，他的温柔令人一眼就看得出来。
很难说日番谷君和冬狮郎谁更讨人喜欢，嘛，不过虽然性格不一样，但不愧为同一人，本质都是如出一彻的温柔呢。
我向他勾起笑：“放心啦，我只是单纯在担心如果不快点回去，我那些伙伴可是会很生气地痛扁我的吧？”
“若雪小姐。”他有些迷茫地看着我，随后露出了似乎在沉思什么的表情。
“怎么了？”
少年迟疑了一下，问了个奇怪的问题：“若雪小姐，会责怪我们吗？”
“哎？”我愣了一下，才想通他说的“我们”是指终点站，至于责怪，理所当然是引起战争这回事，“责怪啊……应该，稍微有一点吧？不过……”
我故意拖长音，对齐刷刷看向我的几位1ST露出微笑：“因为我知道大家都是温柔的人呢，所以我想，你们一定有你们自己的理由，不得已而为之吧。”
“……若雪也是温柔的孩子呢。”真咲女士弯起双眼，温和微笑。
“温柔？嘛，我也不知道呢。”我向后靠在椅背上，微微阖上眼，“如果真的温柔的话，就不会让伙伴替我担心了吧……”
“你不是练卍解去了吗？”跟我完全不熟——说不定都不知道我是谁——四枫院依然淡淡地道，“成功了，对吧？你会那么尽力，不就是因为不想战争的时候再让别人为你担心吗？”
我没想那么多，连忙摆手：“怎么会，我只是不想被流弹波及受伤而已……”
“对呀，因为你受伤了，亲近的人不就会为你担心了吗？”
“是这样么……？”我有些迟疑。
四枫院说完，合上眼，呼吸逐渐变得均匀——似乎又睡着了。
提问者睡着了，我自己想不明白，这个问题逐渐变得无解。
——不过也许，她说的对，我想要提升实力一方面是因为不想要受伤，但更重要的，是我无意识地不想让那些人再为我担心。
谈话中忽然觉得少了什么，再次环视周围，我才惊觉，很稀奇的，经常坐在休息室不知道看什么书的西法君今次竟然不在。说起来，1ST都喜欢聚众在休息室里，今天的人数还真是少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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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五个1ST——朽木绯真，志波海燕，清和彦人，中村惠，乌尔奇奥拉•西法同样聚众在一起，站在正殿的门庭之外。
“由香里大人，不会有事吧……”晚到的彦人略微有些担心地看着大门，眉头轻轻皱起，不自觉看向西法。
“……”黑发男子不作回答，神情依然平淡。
“没办法啊，那个空间没有由香里她的许可是进不去的，所以才会被当做监禁那个人的地方不是吗～”志波海燕双手抱在脑袋后面，靠墙悠闲地站着，“也是为了确定他的状况，由香里才必须定期查看，如果有人跟着她进去，不就违反了当初以防万一定下的‘除了长谷川由香里以外任何人不得出入’的制约吗？”
“但是！——”
“彦人君！”绯真夫人打断他，示意他看看那个一如以往沉寂着的男人。
彦人转头，发觉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1ST中领军人物般的黑发男子面向了大门，微微抬头，不知道正看着哪里。
“她很强，”中村惠平淡地道，口吻中却异常坚定，“即使是那个人，她也能应付。”
西法闭了闭眼，平缓地道：“相信她，便足够了。”
若说乌尔奇奥拉•西法是最亲近长谷川由香里的人，那么中村惠便是对她奉上了所有的忠诚绝不会背叛的人。但事实上，既然身为灵罗，他们便没有可以为之背叛的对象。因为所有终点站的住民都是最忠于族群的。
所以蓝染才会说，比起其他三界，终点站才是最光明而美丽的。人界势力纷争，生命短暂使人类不顾一切地掠夺他人而满足自己。尸魂界利欲熏心，漫长时光使许多上位者失去了他们最初的善心只求掌握一切。虚圈人性尽失，只有最纯粹的欲望，从某种意义来说的确比人类和死神更干净一些，却令他们可以为了自己的意愿毫不在意地叛离，虚和破面也没有所谓同伴的概念。
而终点站，这里的一切都是被“抛弃”而本应不该存在的事物，能得以存活已经是最大的幸运，还需要追求什么？而且，从其他三界以“恶”为主的情况来判断，许多“善”便是被弃之不顾的了，那么，那些“善”自然就来到了终点站。反之来说，现世、尸魂界、虚圈越是邪恶黑暗，终点站便越是干净而美好。
对于终点站的人们来说，生命也非常之随兴，只是有一点，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地不去触犯禁忌——决不允许做出对终点站不利的事情。因为终点站，是他们唯一剩下的容身之处，也是身为对应体的他们所唯一拥有的“故乡”。必要保护，不允败坏，否则必将受到敌视，进行惩处，放逐至深渊——断层之界。
【——已是被弃之物，唯有化为虚无方能使之消湮。】
不知过了多久，五人依然等候在正殿之外。
“！！”
海燕、中村和西法本是闭眸静候的，却忽然都睁开了眼睛，五人齐刷刷看向大门。
普通人乍看下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但五位1ST都感觉到了方才大殿内发生的空间扭曲。
“喂，由香里，这次没问题吧？”海燕立刻冲到门前用力捶门，砰砰砰的声音在空阔中更显空寂。放到瀞灵廷，这是极为无礼要受队刑的行为，但终点站中的等级制度本就比较松懈，也没什么规矩，海燕平时又是直呼由香里惯了，逐渐也就没人再去管他。
更何况，这种时候管他什么规矩！
海燕的拳头忽然捶空，用力过猛向前摔去。好不容易稳住重心想找原因，就看见西法已经越过他推门进去了，动作间带着明显的急切。
“喂！乌尔奇奥拉你这混蛋——”
海燕刚想跟上去，才开口骂咧了一声就被中村惠拽住。少女冷下脸揪住海燕的后领，毫不停顿就将他随手往后扔。
“嘭！！！”
一声巨响，中村看也不看被自己扔穿墙壁摔到外面的海燕，直接跟着绯真走进大殿。“清和君，你等在外面。”在那之前，她对似乎也想跟上来的彦人嘱咐。
少年茫然地眨眨眼。“啊，是。”余光扫到大殿里西法把外套从身上扯下来的行为立刻了然，不再做声地走到一边背对大门。
里面的几人还没出来，海燕已经从砸出去的坑洞里重新爬了进来，一脸心惊地嚎：“喂喂小惠，你也太过分了吧！！这里可是顶层哎顶层，距离地面起码有千八百米吧？！！你竟然就这样把我扔到塔外去了！！！！”
“一千二百米整，海燕桑你不要连这种常识性的东西都记不住啦。”彦人说。海燕冲过去揪住他衣领瞪大眼睛吼叫：“我说你为什么一脸平静啊！！我可是被她扔出去了喂！！你都说了这是一千二百米的高塔了！！！还有，乌尔奇奥拉也就算了，为什么你没有被扔出来啊喂？！！！这是差别待遇吧！赤、裸裸的差别待遇！！！”
“你烦不烦？”中村瞬间出现在海燕身后，阴森地说道，“结过婚的男人还这么不知轻重。你要是真进去了可就不止被扔出去这么简单，说不定会被乌尔奇奥拉碎尸万段的。再说才一千二百米，去掉这层楼好了，一千米多一点，你死不了的。”
“什么死不了！你以为我是破面皮肤是铁的吗？我可是血肉之躯啊你这蠢丫头！！”
“啧。”中村将手移到腰间。
“喂喂不是吧！”海燕以为她要拔刀，一脸惊悚，结果下一秒头顶遭到重重敲击。
——中村在上一秒拎起腰间的整把刀，用刀鞘砸了他。
“……”
早几十年前就成家的大男人双手抱着头顶一脸囧相。“喂喂……”
彦人走到前面，“中村小姐。”海燕以为总算出现个愿意为自己说话的人，结果少年直接无视他被打的这件事，急切询问：“由香里大人还好吗？”
“喂喂……”
中村答道：“朽木桑已经在为她检查了。”海燕依然被无视。
娇小少妇的身影在中村身后的门内缓缓步出。
“绯真桑！”彦人走到中村旁边，一起看着走出大殿的朽木绯真，“由香里大人的情况怎么样？”
“只是轻伤。不过这次似乎是因为和上一次相隔时间太久，那个人找到了新的攻击方式，由香里桑的精神消耗有些过分……”绯真伸出食指指尖轻轻揉弄太阳穴，无奈地说道，“真是的，事态究竟是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样子的啊……”
海燕也不再胡闹，用手挠着头发道：“还不是因为那个叫什么崩玉的东西，究竟是哪个蠢货造出这种鬼东西……”
“海燕，停止。”
一平调的声音比之平常显得有些气虚，由香里被西法抱着走出大殿，身上裹着属于西法样式的制服大衣，面上依然很平静。
“这件事虽然是因为尸魂界的研究人员而起，却必须要由我们来结束，这是职责，也是宿命。”由香里向海燕微微摇头，“必须要终结，而能够做到的只有我们。所以必须要去做，为了我们自身，也为了其他一切想要活下去的人。海燕，绯真，你们二人应该比我们更能明白才对。”
随着她的话，六人之间蔓延开的是一种诡异的静默。
“乌尔奇奥拉，拜托你送我回去。”
“遵命。”
微微敛下眼睑，黑发绿眸的1ST应声。
作者有话说
第62章 目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