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Happiness》梦里烟花

46、五年

　　春去冬来，东去春归。这种形容词诠释着时间的推移，反正流年转也就是那么回事儿了。
　　于是在某一个春末夏初的日子里，我盘腿坐在十番队的训练场上，用手掌反撑着脸颊，慢吞吞地看着今天来的新人们在场上，映着不算炎热的阳光挥动着竹剑。
　　距离我毕业过了多久我也记不清了，反正没有两三年也有三四年，这几年每到真央毕业的时候队里就会出现新面孔，被他们恭恭敬敬地叫“前辈”什么的，真的让我觉得自己没资本再装嫩了……算起来，如果我还是人类，也应该有三四十岁了吧？
　　我笑了一声，将身体靠向后面的墙壁，夜若雪在我腰间叮铃撞到了刀鞘。
　　【喂喂，你这丫头给我小心点！！】身为斩魄刀的夜若雪丝毫没有变化，依旧不客气地朝我这个名义上的“主人”喊叫，【要是撞坏了我的鞘，我们走着瞧——！！】
　　“哎呀，夜若雪，不要这样暴躁啦。”我将双手搁在脑袋后面抱头，轻声嬉笑着，用只有我自己和内心世界的夜若雪能听见的音量嘀咕道，“反正你坏掉了，只要有我的灵力在就能修复不是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弄坏什么的真的很不爽啊你明不明白？！】夜若雪似乎撇了撇嘴，而我则无所谓地一耸肩。
　　哎呀，这样也差不多了，她真的生气也不好呀。

　　“那、那个……前辈？”
　　有带着颤音的语调在近旁响起。我偏过头，微微扬起下巴，看见了站在我不远处的一个女孩子。穿着死霸装，腰间有一把斩魄刀，个子很小，有很吸引怪蜀黍的萝莉脸。要不是那副表情太过怯懦，这个身高倒是和我当初入队时一模一样呢。
　　啊，对了。我想了想，我前一阵子就见过这张脸。记得是这一届真央毕业的新生，叫什么来着？……
　　——松井小百合。
　　我微微扬起嘴角，弯起眼角看她：“有什么事吗？”
　　“呃……那个，前辈，你这么悠闲真的好吗？”她怯生生地问我，看着我的眼睛里透露着一种小心翼翼的情绪。
　　还真是个，内向胆小的孩子，大概又是将死神当做毕生理想而加入这个圈子的吧。我不禁在心里摇摇头，真是，总说梦想是少年漫的主线，只可惜这个世界的准则不是这一条，抱着理想来当死神的话，反而是死的最快的一种人呢。
　　“和我一起毕业的大家都那么努力……前辈真的不需要训练吗？”松井认真地看着我，鼓起勇气用劝诫的口吻道，“前辈并不是席官吧……虽然上位死神的确是很难抵达的，但前辈似乎并没有努力过吧？请前辈为我们做出榜样好吗！”
　　还真是个积极上进的孩子……
　　“那种事情……对我来说无所谓吧。”我勾了勾嘴角，向她摇了摇头，“我呢，不在乎权位，只要能够维持现状，一切就够了。”
　　我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黑色裙裤上的灰尘，将夜若雪长长的鞘身轻揽在怀里，不去看那孩子失望与愤慨并存的脸，转身向一旁离开。
　　现在我早就不是什么打扫卫生的了，偶尔也会到流魂街出一些任务，巡逻的或者处理闯入虚的都有，而我也总算是摆脱了每次干点什么事儿就要进四番队的魔怔，或者说那些小虾米根本算不上“做了什么事儿”？
　　我笑笑。
　　说起来，最初我又是为了什么而考真央的呢？似乎和现在的生活一样，没有什么目的性来着，只是随大流就考了真央，一切都按着别人对我的期望的最低限度往前走。入学，毕业，实力的进步，都是在朋友与他人的目光下走过的。

　　“蓝染叔叔和美奈子阿姨不知道最近好不好……”
　　我用只有自己听得见的音量低声喃喃着，慢吞吞地迈着步子穿过走廊。这些年来，蓝染叔叔依然隐藏在流魂街西八十区，丝毫没有被发现，应该说他不愧是前任大BOSS，即使退隐也绝对不会被捉住。
　　而美奈子阿姨，说实话她的情况不算乐观，美奈子阿姨其实只是稍微有点微弱灵力的魂魄，与其说是拥有灵力其实更接近于普通的整。她在尸魂界已经待了一百多年的时间，对于一个普通的整来说，这么长的时间差不多也要到极限了……最明显的体现就是，美奈子阿姨的魂魄越来越虚弱，身体也开始不好。
　　而彦人和香奈那两个孩子，长大的速度远比我要快，原本看上去只是两个小娃娃，现在已经有十多岁的模样，前几年就去考真央了。算算看，下一届也该轮到他们毕业了。
　　…………
　　我也曾问过蓝染叔叔，如果美奈子阿姨消失了他接下去要怎么办？他那时候却只是笑了笑，什么也没说。而当美奈子阿姨的情况进一步恶化后，他却忽然跟我说了这么一句话：
　　“若雪，我不想让时间在担忧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是，聪明如他，谨慎如他，蓝染叔叔怎么可能想不到美奈子阿姨在尸魂界的结局？无非就是化作灵子，重新回到灵王殿等待重生回现世的那一刻到来，然后继续开始她新的人生。
　　蓝染叔叔其实早已经布置好了一切，他不想让仅剩的时间在痛苦中度过，到了后来才后悔。那样的话，还不如一开始就不遇见的好。
　　也许蓝染已经不再像我印象中的蓝染，但说实话，我还是比较喜欢这样的蓝染惣右介，因为这样的蓝染才是我所认识的“蓝染叔叔”，将近十年之前的瀞灵廷蓝染队长，那个虚圈之王蓝染惣右介，原五番队队长的尸魂界叛徒，都不是我知道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