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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上元节日 ...

  •   新年春节过的波澜不惊,姜玉茗本着谦让顺从的原则,劲量少避免与姜玉芙见面,借学习礼数之机时常躲在闺房中。姜夫人因为一直在与姜震炎怄气,也是无暇顾及姜玉茗。

      这样过去了快一个月,一天凤舞突然来访。凤阳春节赶回西遥与凤舞团聚,还没过完上元节,便有急事又离开了西遥城。凤舞闲来无事,就找她姑姑来解解闷。没想到,若不是姜玉茗定力好,在闺房中学习礼仪,可是要比凤舞还要无聊痛苦。
      凤舞初闻姜老爷要姜玉茗嫁人的消息也很吃惊,想着几个月前听晏七所说晏无名的种种,怎么现在姑姑就要嫁给晏无名了。
      她问姜玉茗:“姑姑就愿意嫁给一个没见过的人。”
      姜玉茗回答道:“谈不上愿意不愿意,你知道我一向不想忤逆父母。其实我从没想过嫁人。都说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我却不明白什么叫真爱。如那词中所说,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般的爱情,到底是真实存在的,还是只是那文人臆想出来呢?寻寻觅觅一辈子,可能什么也寻不到,倒不如就这样嫁了,反正嫁谁都一样。”
      凤舞听见姜玉茗说的这番话,叹口气说:“姑姑小时候过得不好,我还指望有个好姑父能多疼爱些姑姑,现在这个晏无名是不是姑姑的良人真是不知道啊。”
      姜玉茗听着凤舞说的这番话,心中很感动,她知道凤舞是真心待她好,十年相处,二人互相扶持相亲相爱,名为姑侄,实为姐妹,这也是她愿意一辈子在无望谷中与凤舞一辈子永不分离的原因。
      凤舞在西遥的时日也不多,她天生性子活泼,耐不住寂寞,也难为她在无望谷中呆了那么多年。西遥城不小,整个城的规模在遥州尽次与阑干,屈居第二。新春之际,虽然冰雪连连,却拦不住百姓外出游戏的脚步。快到上元节了,西遥晚上会有灯会,男男女女都出来赏灯,猜灯谜。凤舞从没有去看过花灯,为此她好多个上元节都是非常惆怅度过的,这次师公没有什么嘱咐,而小姑姑又要留在西遥,绝好的机会她怎么会放过呢?此次来姜家最重要的目的就是缠着姑姑,和她一起去看花灯。
      姜玉茗也是一直没赏过花灯,对凤舞的提议很感兴趣,二人一拍即合,打算上元节那天溜出去玩。
      正月十五这一日,姜玉茗向母亲请示说二人从不曾感受过西遥过节的气氛,想要出去赏花灯,顺道送凤舞回凤家。姜夫人依旧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态度:“别人家的女儿都是在绣楼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你成天想着出去,一定是跟你师父闲散惯了,教出一副野丫头的样子。”
      姜玉茗刚想说话,姜夫人摆了摆手说道:“去吧去吧,你要真想出去,我怎么管得住!”
      姜玉茗只得福了福,“母亲放心,玉茗出去会小心的。”
      行礼后,就随凤舞出了姜家,她们回了管家给她们准备的马车,打算一路步行去赏花灯。
      天色还早,庙会还没有散,街头行人络绎不绝,摆摊卖艺的小贩还耍的正热闹。姜玉茗和凤舞就拐了个弯,先逛逛庙会,等天大黑再去看花灯。
      庙会上有卖面人的,有卖各种小吃的,还有套圈的,姜玉茗和凤舞凭借着武功,定是一套一个准,但是觉得对别人太不公平,也就没玩。后来后看见了一个卖面具的小摊,凤舞来了兴趣,她挑了一个猪脸的面具,又给姜玉茗挑了一个哪吒的面具。
      凤舞说:“姑姑,带着面具,闯了祸都不用担心。”
      姜玉茗面色僵了一下,拉着凤舞语重心长的说:“小舞啊,虽说不用担心,可别由着性子来,别人招架不住。”凤舞点头,二人欢欢喜喜的去看花灯。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整个西遥都挂上形形色色的花灯,做工精巧,光彩流离。更有豪贵以琉璃水晶白玉等为材,夜明珠为灯,极尽华丽工巧,光华灿烂,眩人眼目。姜玉茗和凤舞走在西遥城北,据说那里的花灯尤为出众,还有灯谜会。
      人流涌动,姜玉茗和凤舞拉着手才不会被冲散。大家都往一处走去,姜玉茗问清楚后,明白原来青峰门在此办了个灯谜大赛,猜中灯谜最多的人会被青峰门奉为上宾。姜玉茗心想,看来青峰门是借上元节之际,招募贤才。
      青峰门为此大赛特设一擂台,台下有木桌,可供百余人休息饮茶。一旁的奉贤居为青峰门名下茶楼,一楼二楼有说书人和戏班在表演。茶楼和擂台上悬挂着各式的花灯,每个花灯上有一字谜。擂台下聚集了不少观众,有的人跃跃欲试,有的人满脸踌躇,性子急的人早已经蹬上台去。
      姜玉茗远远看见擂台中央正一个人在说些什么,依旧是目光深邃,满脸清冷,正是晏清霖。他今日换上一身紫色长袍,衬得皮肤更白了。声音浑厚响亮,只是语气平淡,没有被过节气氛感染半分。
      姜玉茗本想着找个桌子,远远地看看就好,但是凤舞想着一定要比试一回,就一个人去报名参赛了。比赛开始,姜玉茗听了一会觉得没劲,有部分人在规定时间内猜中十多个灯谜,有部分人猜中不超过十个。又过一会轮到了凤舞,姜玉茗这才有关注起来。
      此时凤舞已经摘下面具,而她的对手也是一位韶华好正的姑娘。
      首先由这位姑娘开始。乘人不备,打一字,答曰:乖。有口难言,打一字,答曰:哑。有声有色,打一字,答曰:黯。就这样这个姑娘连猜中了二十个。
      轮到了凤舞,她亦是一口气猜中了十九个,但这第二十个稍显费劲,还在思索中。这时候忽而听见有人说时间到,此时凤舞正好想到了这第二十个,白玉无瑕,打一字,凤舞喊出,皇。
      那评判的人说,“时间已到,十九个,最后一个不算。”
      凤舞不服气说:“我和你是同时喊出的怎么就不算了?”
      那评判说:“这位姑娘莫要狡辩,大家都看的清清楚楚。”
      凤舞指着那评判喊:“你不公平!”
      这时和凤舞比赛那位姑娘发话了:“技不如人就不要胡搅蛮缠了,比不过我就是比不过我,连承认都不敢。”
      凤舞不高兴:“谁说我比不过你,不信咱俩再比试比试!”
      那姑娘也不服气:“本姑娘不屑于跟你这样的胆小鬼比试,既然你这样耍赖,那我也不跟你争,算我让你的。”说着这姑娘要转身下擂台。
      凤舞哪里肯让她走,伸手拽着她的胳膊,非要再来一回合。那姑娘的另一只手使劲一拂,俩人就拉扯了起来,那姑娘本已走到擂台边,在拉扯间,不知怎么的,挣脱了凤舞的手,忽然从擂台上摔了下去。
      那边姜玉茗已经听见凤舞的争吵声,刚要赶过来,还未到,正好看见那姑娘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地上。
      一直沉默的晏清霖见此情况,也是急忙跳下擂台,扶起摔下来的姑娘。她此时已经花容失色,因为摔下的姿势,身子压倒了一条手臂,正疼得厉害,眼泪不断的涌出,很痛苦的样子。那姑娘哭着说:“清霖哥哥,手好疼,我的手不会断了吧!”从后边又跑过来两个青峰门人,一边还叫着大小姐。凤舞心知自己恐怕是又闯祸了,忙着也跟了过来。
      晏清霖在一旁也有些不知所措,拉着姑娘那条手腕,柔声道:“还好可能有些脱臼,养一阵就没事的。”抬头忽然看见站在一旁的凤舞,注视片刻,不动声色,又低下头柔声安慰谢水涟。
      姜玉茗暗暗猜测,那姑娘一定是青峰门的大小姐谢水涟了。她看见一旁的晏清霖,感叹道幸亏自己带着这个哪吒面具,否则晏清霖就发现凤鸣其实是个女孩。
      谢水涟拽着晏清霖的衣袖说:“就是这个女的,她比不过我,心存嫉妒,把我从台上推下来,清霖哥哥,你要替我报仇!”
      凤舞心中有愧,本无恶意,不想伤害谢水涟,听见谢水涟这么说,回话:“我才没心存嫉妒,也没故意推你下来,你不要诬陷我!”
      谢水涟哭的又厉害了:“你还说,这么多人都看见了你拽着我,不是你推我下来,还能是我自己跳下来的?”
      晏清霖没有因为谢水涟而迁怒于凤舞,语气很是平和说道:“姑娘伤人在先,但你若肯道歉,我和水涟不会为难你。”
      凤舞喊道:“我哪知道他那么不禁拽,我没想故意伤她,是她自己不小心掉下来的,我不道歉。”
      晏清霖刚才所站角度视线不好,没有看清楚谢水涟到底是如何掉下来的,但是明白毕竟和凤舞脱不了关系。语气重了些说:“水涟是弱女子,不像姑娘武艺在身,就算你不是故意的,她掉下来也是因为你,让你道歉难道不对吗?”
      姜玉茗这时候说话:“这位公子稍安勿躁,我是她姑姑,事情经过我都看在眼里,小舞确有不对,我替她道歉。黄芪之术,我略知一二,请让我替这姑娘看看。”
      晏清霖转过头看着一直站在一旁的带着面具的姜玉茗,心里略有疑惑,这声音好耳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见姜玉茗说的很是诚恳,自己又不懂医术,觉得谢水涟的伤也是耽误不得,遂让姜玉茗过来诊治。
      谢水涟伤的并不重,手腕有些脱臼,但是她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从来没有受过这等伤,此时还是眼泪连连。姜玉茗随身携带一些药膏,给谢水涟用上后,确实有些效果。她嘱咐谢水涟一些注意事宜,又替凤舞表示歉意。谢水涟还是觉得疼痛难忍,晏清霖见状,就吩咐门人送谢水涟回去休息。
      谢水涟走后,姜玉茗也想趁机早走,省的被晏清霖发现自己身份:“小舞自小习武,身边也没有别的同龄姑娘,平时嬉闹时手劲不知轻重。公子若还是不原谅她,改天我定让小舞登门道歉。”
      晏清霖淡淡的说:“既然水涟伤的不重,姑娘又是如此诚恳,在下自然不会为难小舞姑娘。”又问道,“不知姑娘如何称呼,可是西遥人?”
      姜玉茗心道不好,难道他怀疑自己了,稳了稳心说:“我们是西遥人,不过是小户人家,公子是西遥首屈一指的人物,对我等平常人不必挂怀,既然公子不再生气,我和小舞还是事,便不打扰您的正事了。”
      晏清霖也只得说:“既然如此,姑娘请便。”
      凤舞一直在一旁沉默着,她不知道说什么好,姑姑说的有道理,自己确实手上不知轻重,听着姜玉茗和晏清霖一番交涉后,就乖乖的跟着姑姑走了。

      晏清霖还站在原地,注视着姜玉茗和凤舞离开的背影。突然发现一旁,擂台一角的栏杆,摇晃的厉害,眼看着就要倒下了。一旁的人群也发现了那栏杆,正四散而逃。有个四岁左右的小男孩,一手拿着一串冰糖葫芦,站在擂台下,眨巴着大眼睛左瞧右看像是在寻找什么,他身边没有大人跟着,也没有发现那摇晃的栏杆。周围的百姓,开始都没注意到这个小男孩,大家急忙跑开的时候,就把这个小男孩撞到在地。
      此时人群已经散开,小男孩身边什么人也没有,而那栏杆就要倒下了。晏清霖见如此情形,立刻以最快的速度冲到男孩旁边,将小男孩护在身下,那落下的桅杆,正好砸在晏清霖背上。
      这时候从别处哭喊着跑来一对夫妇,正是小男孩的爹娘。他们刚才与小男孩走散了,寻到男孩身影时,正好看见那惊险一幕,心都要蹦出了。还没有走远的姜玉茗和凤舞,隐在人群中,观察着这边的情况。姜玉茗看见那碗口粗的桅杆重重的砸在了晏清霖的背上,心里颤了一下,脸色也一变,眼里露出担忧之情。凤舞看出了姜玉茗心中所思:“姑姑可是在担心他?”
      数月前姜玉茗在西遥与晏清霖发生的种种都没有对凤舞说过,那时她觉得西遥也好,青峰门也好都与自己没有关系,从没想过会长久生活在遥州,也从没想过会再看见晏清霖,于是简单的对凤舞说了说初遇晏清霖的事情。
      姜玉茗看见那小孩处境危险,很想去救那个男孩,无奈离得比较远,就算自己轻功不错,也还是赶不及。幸好晏清霖救下了小男孩,对晏清霖的印象又好上几分,想着被碗口粗的栏杆砸一下,多少都会受伤,但是自己又不能过去看看他,以免被他发现自己的身份,解释不清楚又容易造成误会,心里左右为难。
      那小男孩的爹娘一个劲的感谢着晏清霖。反倒是晏清霖,依旧没有什么表情,虽被砸中了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对男孩父母的回话语气也很平淡:“谢门主一心想造福遥山百姓,我等只是谨遵门规,二位不必感谢,擂台桅杆松动本来也是青峰门不周之处。”
      小男孩的爹娘又与晏清霖感谢一番后,就带男孩离开了。晏清霖被砸一下之后,确实是受伤了,他一向是那种打碎牙往肚里咽的人,受伤了也不想让别人瞧出自己有半点不适,腰背依旧挺得笔直。灯谜大赛已经结束,趁百姓还没有散去,晏清霖似是有话要说,又登上了擂台。
      他站在台上说道:“我青峰门成立十余年,在遥州日益壮大,门主心中很是感谢遥州的乡亲们的认同。青峰门在遥州的买卖,若没有百姓的捧场,亦是无法经营下去的,所以说乡亲们可算得上是青峰门的衣食父母。门主心系父老乡亲的衣食起居,青峰门按门主吩咐会定期赠粥施药,但是甚至此举对于众多贫苦人家来说依然是杯水车薪,所以,门主决定,青峰门下所有产业,在春节所入钱财,均用于收留无家可归无依无靠之人。”
      台下众多百姓听到晏清霖这番话,齐声欢呼,久不停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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