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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亲事袭来 ...

  •   无望谷隐在岐山群峰中,是一个幽静的山谷。姜玉茗离开了暗无天日的姜家后,随着师父来到了这个美丽的地方。
      四周是遮天蔽日的树林,而不是姜家冰冷的墙壁。谷中绿草丛生长满了野花,几间木屋依山而建,没有姜家精致的菜肴,却有山里打来的野味,还有一个可爱的小凤舞。姜玉茗来到无望谷后,便爱上了这里,无望谷是她和凤舞给这里起的名字,她愿在这里无欲无求,远离俗事喧嚣。
      姜玉茗和凤舞几乎是前后脚到的无望谷。
      凤舞看见姜玉茗后,像是什么都没发生,笑嘻嘻的跑过去拉她的手:“姑姑,我猜你就知道我回了无望谷。”
      姜玉茗无奈的说:“脾气下去了?人小鬼大,半句话都听不得。”她看见凤舞后,心中踏实了点,想着若是无望谷中没有人,兴许真会出什么事。
      凤舞知道姑姑不想自己与晏七来往,就没有将在山里碰见晏无双和晏无名的事情说出来。而是问了问她在姜家怎样,还有姜玉芙过的如何。姜玉芙被父母宠上了天,凤舞从小亦是被爹爹师公姑姑等人捧在手心里,两个人小时候就想两只蟋蟀,见面就要掐。姜夫人看不惯凤舞,碍于凤阳的面子不好发作。自从六岁后被罚跪一夜,姜玉茗对姜玉芙就是各种迁就,但是若看见姜玉芙欺负凤舞,便绝不会袖手旁观,总护着凤舞,姜夫人看见姜玉茗不护着自己亲妹妹,却护着这个外人时,更加气愤,对凤舞她无可奈何,就将气都撒在姜玉茗身上。
      三人长大后,凤舞更加讨厌姜玉芙了,姜玉茗不在意这个妹妹,也谈不上讨厌或者怨恨。
      凤舞问道:“姑姑,姜玉芙那么招人讨厌,你没找机会教训教训她?”
      姜玉茗淡淡说道:“这次回家,我们连一句话都没说,哪有机会教训她。在我心里她就是个跟我没有关系的人,没惹到我,我理她干嘛?而且我若教训她,她哭着跑去找我娘,最终不好过的还是我自己。”
      凤舞愤愤的说:“姑姑,哪有你娘那样做母亲的,偏心偏得这么厉害?你也是,你的心被礼数孝道牢牢的困住,对那个老女人还是毕恭毕敬,难道小时候受那么多苦,就真的无所谓了?”
      姜玉茗说:“她毕竟是我母亲,没有她就没有我。我不爱她,对她的尊敬与顺从,是做女儿所能尽到的全部了,算是还给她的养育之恩。”
      凤舞重重的叹了口气:“唉,姑姑,怎么说你好呢?还好有无望谷,这里是我们家,以后还是少回姜家,别被姜玉芙和老妖婆气着。”
      姜玉茗笑笑,嗯了一声,就不再说话了。心中感到很落寞凄凉,无望谷是自己的家吗?凤舞心中的家,应该在西遥的凤家,那里有她的爹爹,自己的家又在哪里?这些话不能对凤舞说,否则她又该怪自己了。

      二人在谷中安顿好后,发现师父并不在谷中,反而凤阳的得力手下,名叫阿飞的人独自在谷中。
      阿飞对姜玉茗说:“姑姑,师尊有事离开谷中,嘱咐属下将此信交给姑姑。师尊还说,大小姐武功需要勤加练习,要姑姑督促大小姐,不能太顺着她。”
      凤舞听见这话不高兴了:“我武功练得不错了,我没有姑姑的天赋,也不像她那样痴迷练功,比不上姑姑是正常。师公还对我不满意,他还要我怎样?”
      阿飞听见这话,直皱眉头,心想这大小姐可不好惹,硬着投头皮说:“师尊是为大小姐好。”
      凤舞又说:“那好,这几日你就别走了,陪我过过着吧。”
      阿飞心里顿时响起了一群乌鸦哇啦哇啦乱叫,心想怎么这么倒霉啊。凤大小姐整人的招数天下无敌啊。
      姜玉茗接过信,坐在书桌前读起来:
      “玉茗,你师母忌日要到了,我想在山中独自陪她一段日子,你不用惦记。这次回家,不知道你母亲有没有再为难你。自你七岁起,我执意收你为徒,将你带在身边亲自抚养,所以你跟你母亲亲近不起来,剥夺了你的母爱,也不知道这样做是对是错。我知道你是懂事的孩子,宁愿为难自己,也愿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不过为师提醒你,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你长大了,往后遇到的人或事情多了,顾及不到他人,就要先周全自己,就算跟你爹娘比起来,还是自己最重要。你与凤舞情似亲姐妹,令人很欣慰,她牙尖嘴利,难免会得罪人,你要管她点。
      还有,上次你提到,练习《凤鸾真经》的内功心法时,愈发觉得困难。你已经练至第七层,已至瓶颈,感到困难是很正常的。第一层至第三层,需要你的毅力,第四层至第六层需要悟性,第七层至第九层就看你的心境。《凤鸾真经》的力量之源,是来自内心。无欲无求虽是内功最高境界,但并不意味着心境中的茫茫然。你性子跟凤舞不一样,太过淡然,是好事,也不是好事。虽然悟性比她好,但是内中之充实不如凤舞。不要总是隐居在无望谷中,你需要去红尘中找回心中所缺失的东西。
      像你这样的年纪练至第七层,已属罕见,往后来日方长,无需急于一时。同龄人中论内功与你比肩人不多,但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行走江湖不可大意。你都明白,为师不再多说了。”
      看完信后,姜玉茗想,师父真的很了解自己。不过心中所缺的东西,她知道,简单来说不过只是一个家而已。
      每个人都像是一风筝,就算飞的再高,也还是会有一根线牵着自己,指引出回家的路在哪里。每个人就算再向往自由,总会有累的时候,飞累的时候就是回家的时候,而自己的家在哪里?她从窗户向外望去,看见凤舞在和阿飞比划着招式,晚霞映得凤舞脸颊红彤彤的,心想,真心羡慕凤舞,笑的没心没肺,仿佛永远没有烦恼。
      另姜玉茗疑惑的是她的师母,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师母。过去十年师父除了细心教导姜玉茗和凤舞外,从来不提自己的事情。姜玉茗不知道师父是哪里人,真是姓名是什么,师父年事已高无儿无女,一直想着师父应该是一辈子都没成过家,如今却突然冒出了一个师母。师父说去祭拜师母,自己连师母的墓在哪里都不知道,更不知道师父什么时候回来。
      转眼间几个月过去了,年关将至。往年春节,师父都是要姜玉茗和凤舞回西遥的,今年师父虽没有吩咐,但是凤舞想念凤阳,要凤阳新年无论多忙也要回家和自己团聚。令人诧异的是,没等到姜玉茗和凤舞动身,姜家的一封家书,被阿飞交到了姜玉茗手中。信很简单,要姜玉茗早日回家,不要等到腊月末。姜老爷从来不曾给姜玉茗写过什么信,今年不知道怎么了,想起来一向不受他重视的大女儿。
      进入腊月,西遥天寒地冻。姜玉茗再次回到西遥姜家。从寒冷彻骨的外边进到正厅,暖意袭来,但是心里还是那么阴冷。姜老爷和姜夫人都在,姜玉茗上次见到爹爹还是一年前。姜老爷名叫姜震炎,因为他通晓女直语言,所以一直都在与女直国做生意,并常年居住在女直国,在西遥的日子不多。
      姜震炎四十出头的样子,身材魁梧,须眉浓重,表情凝重,看起来很有威仪。今年姜震炎回来过年的日子,比往年要早,姜夫人看起来很高兴。因许久不曾见到丈夫,这几日用心打扮,妆容精致,衣着考究。姜玉芙也很久没有看见爹爹,她不像姜玉茗那样与父亲生疏,而是喜欢向爹爹撒娇,姜震炎对待别人都十分严肃,唯独对这个女儿,时儿眼神流露出慈爱。这是姜玉茗期望的但也是得不到的。
      姜玉茗躬身行礼道:“玉茗给爹爹和娘亲请安。”
      姜玉茗因为上次穿男装,被姜夫人挑刺,所以这次是穿着女装回的西遥。姜震炎没有说话,姜玉茗也不好意思起身。
      姜震炎见到姜玉茗进门后一惊,他一年没有见到姜玉茗了,一直注视着姜玉茗,有些愣神,过会儿才说:“是玉茗回来了,一年不见出落得越发端庄了。”
      姜玉茗很少听见父亲称赞自己,于是谦虚道:“玉茗哪里比得上妹妹,玉芙才是出水芙蓉,有闭月羞花之貌。”
      姜玉芙听见姜震炎夸玉茗,皱着眉头不高兴的说:“爹爹是我好看还是姐姐好看?”
      姜震炎知道小女儿吃醋了,笑了笑说:“我的两个女儿都好看。”姜玉芙听完,皱着眉心里还是不满意,姜震炎只得又说:“芙儿还小,等像你姐姐一边大时候,一定比你姐姐更端庄可人。”
      姜玉芙听着父亲说自己比姜玉茗漂亮,这才露出笑容。
      晚饭过后,姜震炎特地命玉茗在偏厅等着自己,似是有话要说。姜夫人见状也来到了偏厅,看看到底他父女二人要说些什么。
      姜震炎看着玉茗说:“玉茗,你已满十七周岁了吧,我记得你是四月份生人。”
      姜玉茗点头道:“爹爹记得不错,玉茗是四月二十七日出生的。”
      姜震炎又道:“今日,为父是有重要的事情对你说。你年纪不小了,及笄已过两年所以为父给你选了一门亲事,阑干城孤鸿山庄庄主晏无名。”
      姜玉茗听了这话心头一震,她从没想过成亲之事。自小在无望谷中生活,父亲母亲对自己没有牵挂,女儿家的终身大事一直没有人对她提起过,本以为这辈子也许就在无望谷中终老一生,惊闻父亲说要她嫁人,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没等姜玉茗说话,姜夫人邢氏就发话了:“前阵子听阿福说老爷要与晏家结亲,我想着晏家家大业大,可能会看不上咱们家独门小户,听老爷这语气那晏家是同意与我们结亲了?”
      姜震炎说:“夫人说的不错,我是托了几位朋友,与晏老夫人游说。本来晏无名是不同意的,不过现在看他的态度算是默认了。所以玉茗你这次回家就不用再回无望谷了,就好好在家里准备准备,晏家人多礼多,你要学的东西还不少。”
      姜玉茗这才回过神来,却没有什么好说的,只道:“全凭爹爹做主。”
      姜夫人发话到:“玉茗今天刚回来,就先房歇息吧。”
      姜玉茗于是起身福了福,就回房去了。

      姜夫人见玉茗离开,对姜震炎说:“老爷妾身有话要说。我希望让玉芙嫁到晏家去。”
      姜震炎说:“夫人我有我的打算,还是玉茗嫁到晏家合适。”
      姜夫人说:“老爷先你听听我的道理。晏家是遥州第一家族,嫁给晏无名就要当孤鸿山庄的当家主母,玉茗在山里长大,见识的人不多,跟着他师父也都是学一些打打杀杀舞刀弄棒的东西。不是我偏心,玉茗说话比不上玉芙说话赢得长辈欢心,玉芙跟我长大,西遥这些官宦家的夫人小姐也好,商贾人家也罢,我都带着她认识结交了些,除了讨得晏老妇人欢心之外,能赢得丈夫的心最重要,我看还是玉芙知道如何为人妻。况且玉芙还小,我还能再教育她一段时日。坐稳了孤鸿山庄夫人的位子,才能在生意上帮助老爷啊。”
      姜震炎听完邢氏的话:“夫人,如今家里是我做主,我意已决,不容置疑。
      邢氏听着姜震炎说的很是坚决,话里透出丝丝冷意,知道自己刚说的话都是白费,却没有泄气:“老爷无论如何这件事我也是不会妥协的,我是为你和玉芙好,也是为玉茗好,她不适合加入晏家。”邢氏说的也很坚决,往日姜震炎在的时候,家里的大事小事,邢氏都听从姜震炎的,如今却一反常态。
      姜震炎冷着脸说:“夫人你管的太多了。”
      邢氏也有些怒意:“老爷我是她们的母亲怎么叫管得多了?妾身觉得乏了,先回房歇着了。”说完起身而走。

      姜玉茗回房后,小倩在一旁服侍她歇息。姜玉茗本来不想说话,小倩平时也是个不多嘴的,此时却问道姜玉茗:“老爷给小姐相中的亲事,小倩听说了,不知道小姐是什么意思。”
      姜玉茗眼帘微抬了下,“自古以来,婚姻之事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自然没有什么意见。”
      小倩又说:“听说那晏无名常年带着面具,据说是个丑八怪,小姐也愿意一辈子对着他那张脸?”
      姜玉茗心想这小倩今天话还不少:“不过一副皮相罢了,等到数十年过去了,长得好也罢长得不好也罢,都变得发苍苍目茫茫,满脸沟壑,对着谁都是一样。”
      小倩说:“大小姐还真是不介意,我还听说晏无名脾气暴躁的很,他二十出头了现在还没娶妻,传闻说因为曾经有过一个小妾,活生生的把那女子折磨死了,听着好慎人。”
      姜玉茗笑笑又道:“小倩,如今能活生生把我折磨死的人还不多,这个我更无所谓了。”
      小倩也微微笑笑:“是奴婢忘记了,小姐是武林高手。一般人拿小姐如何不了。”
      姜玉茗歇下后,小倩就从房中退出了来。

      第二天姜震炎吩咐人从别处找来了一位嬷嬷,让这位嬷嬷专门教引姜玉茗阑干城的风俗习惯,拜见长辈与人交往之礼仪。
      姜玉茗在无望谷中生活,虽在邢氏看来是乡野之地,但是师父除了教她武功之外,天文地理诗词歌赋均有涉及,就连五行八卦也略知一二,当然也教导玉茗尊师重道为人处世之礼。姜玉茗很好教授,许多东西一点就透,触类旁通,她自小举止有度,有板有眼,礼数方面没有让师父多费心,许多东西放佛浑然天成,年纪还小的时候身上经透出一种贵气。
      所以姜玉茗才不是邢氏所说礼数不周的山野之人,只是,你若喜欢一个人,看她颠倒是非都喜欢,若不喜欢一个人,就算她是天女下凡还是做什么都是错。而邢氏又刚好不喜欢姜玉茗。
      那位教引嬷嬷本来以为教习姜家大小姐是件很难得差事,却没想到姜玉茗礼数比她见过的许多官家小姐还要标准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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