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科举做官的日子》毫升菌

29、县试出场

　　收到试卷，许向北自然没有功夫再关注对面的动静，拿着试卷仔细检查了有无漏印错印试卷不清晰才开始审题。

　　今天的这一场考的是帖经，虽然考的范围肯定超过平日学馆里月考内容，但总是四书五经的内容，许向北填起来还是很熟悉顺手的。

　　从启蒙至今八年时间，四书五经已经成了他最熟悉的东西，可以说，他也许不知道老爷子脖子上有几颗痣，却清楚记得书里每一个字。

　　更何况，他的记忆力一向不差，记忆加上理解，书上的文字已深深印在他脑海里，县试的帖经题对他来说一点不难。

　　心里原本因第一次科举考试升起的一丝紧张担忧，也慢慢消失无踪，重归平静。

　　他现在唯一要注意的，是要在保持卷面整洁的情况下，写出让考官喜见的好字。既不能过于普通，又不能太张扬锐利。幸而因他气力大手劲足，常年练字下，他写的字不仅大气工整，隐约自成风骨，而且力度适中，形距始终如一，整篇看来十分赏心悦目。

　　答完所有题目时，时间刚过午时。许向北等待晾干字迹时许向北又检查了一遍自己的答卷，确认无误才放松了心神，闲来无事观察起同考考生来。

　　目之所及处，附近的考生都还在埋头书写着。因此抬头四顾一派悠然嘬了一口口茶水的许向北显得格外突出，连巡考的田县令也注意到了他。

　　尤其他一看就是年纪不大的儿童，在一众青、中、老年男子里尤为显眼，倒引得田县令驻足在他号房外观察了许久。后见他确确实实写完了答卷，田县令看他的怀疑眼光才多了几分郑重和震惊，离去前还特特记下他的门楣上的编号。

　　许向北绷了半天严肃认真的表情，终于等到这个闲得蛋疼的县老爷离开。掏出早已凉透的馒头，配上清爽的茶水，许向北吃得一脸享受，忍不住满足喟叹。对面的几个考生闻声皱眉看了眼他的方向，也是奇了怪，这普通的吃食怎么愣是让他吃出了几分绝佳美味的感觉。这般做派在许多读书人眼中着实不成体统，看他的眼神里也不禁带上了些许鄙夷。

　　唯有他对面的那个瘦弱男子，见状不但没有露出不屑的神色，反而牵起嘴角对他畅意一笑，点点头又埋头书写起来。

　　许向北却是注意到，那个瘦弱的男子虽然写得很快，但不时却要停下来揉揉手脚，似是被冻得浑身僵硬，还一个劲儿对着手哈着气。显然是准备不足，冻得够呛。

　　正看着，这排号房里已有答完题的人开始交卷了。之前卢夫子曾说过，只要做完了题是可以提前交卷的，而且交的越早在县令心中留下的印象越深刻，若能得县令当场阅卷给上几句好评，那就相当于这场县试稳了，通过亦是板上钉钉的了。

　　但许向北与老爷子商量过后却是决定，不做第一个交卷的人！

　　虽然的确够突出的，但是因为年纪小已经够招人眼，若再加上大出风头的领先交卷，那就是不遑多让的出头鸟。

　　比起出头鸟，他显然更喜欢闷声发大财，扮猪吃老虎！

　　看着已经那人在众人惊诧羡慕的眼光中交了卷，许向北便也开始收拾起自己的东西。正收着，抬眼竟看到对面的的瘦削男子也答完了题，却是没有检查便也收拾起自己的考篮。

　　对于对面人的做法许向北不禁在心里赞了一句。冷成这样的确不如尽早交卷，拖得越久万一真冻病了，考不了接下来的几场才是真的得不偿失。

　　两人前后□□了卷，却是被人拦在中厅里。原是因着考场上的规矩，提前出场的人都是要凑够十人才可开门放行，而第一批放出来的人往往备受瞩目，读书人中更是排了个头牌、二牌、三牌的号，足以可见人们对之的看重。

　　而等在中厅的三个头牌显然没想到，第一波交卷的人里竟还有个这般年纪的小孩，纷纷暂停下讨论将他好一番打量。

　　就听其中一人开口问道：“这位小兄弟，你觉得这次的题难度如何？”

　　这人说话乍一听温和中透着关切，细想却是格外不客气。

　　本是同场赴考的考生，不管年龄都大小都还是以平等同考身份互称，叫一声小兄弟却是让人平白低他一头的感觉。

　　更何况这问话本就是个陷阱，回答不难少不得被人视作少年张扬，自大不懂谦逊；回答难，则少不得让人当作实力不济还硬撑着提前交卷的莽夫。

　　话一出口，中厅内的四人都将视线落在许向北脸上，到要看他怎么回答。

　　许向北却似是浑然未觉，从考篮里拿出一张毛毯递给一同进来的瘦削男子，神态自然道：“天气凉寒，可别冻病耽误了后面的考试。”

　　年轻男子眼睫微眨，诧异一瞬才接过递来的毛毯，微鞠一礼轻声道了声谢，将毛毯裹在了身上坐在一旁。厚实的毛毯带着些微余温，一瞬间击中心中的柔软，轻微颤抖的双手平缓了，透着青色的嘴唇也慢慢恢复了些许血色。

　　另一边被忽视的男子有些羞恼，他也是某个学馆里的顶尖人物，平日何尝不是被人追着捧着，哪里受过这般待遇。快走两步到许向北身前，气闷指责道：“好生傲慢的人，师长前辈与你说话你也是这般不理不睬的吗？”

　　许向北茫然四顾，才指了指自己：“这位同考，是在与我说话？”

　　男子更是不满：“不然呢？”

　　“可这里谁又是你的小兄弟呢？”

　　“你…！”男子显然没想到许向北一个小孩儿说话这般敏觉。

　　“我怎么了？这位同考，既非我师长，又非我前辈，我着实不知你为何突然提及他们？难道，是仰慕我家师长已久，希望投于门下做我师弟吗？”一脸真挚煞有介事的模样说着。

　　“噗嗤。”裹着毛毯的青年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转过头去假装没看见没听见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