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科举做官的日子》毫升菌

18、脱贫计划

　　“既是为我花钱，不如听听我的挣钱法子！”

　　许向北语气坚定地说道，视线一一扫过老爷子、刘叔以及被刘叔喊来的温氏。

　　三人面面相觑，显然是没想到许向北会这样说。

　　还是老爷子率先开了口，却是果断拒绝：“你还是个孩子，你懂什么。好好学习才是你的正事，其他事情自有我等大人操心。”

　　说罢便看向刘叔，皱眉斥道：“你也由着他胡闹，听见他在窗外也不告知老夫一声，还把钰芙也喊来。他一个娃娃能担什么事儿。”

　　许向北也没有急着反驳老爷子，待他说完才正色道：“爷爷，你也不要怪刘叔，我已经八岁了，如您平时所说，也该知事明理了。没道理家里这般光景，却唯独瞒着我一人，我虽小但也不希望因为我让大家做出牺牲。”

　　看着老爷子的神色慢慢缓和，许向北才缓缓继续道：“我知道大家都是为我好，是想保护我，但是正如您告诉我的，日后家族的复兴总是要由我来承担的，既如此，您又有什么理由不考虑我的意见和建议呢？”

　　“因为您关爱我，可是，因为爱就要把我手脚捆起来吗？因为爱就要提着我的偶线带我走一辈子吗？我总是要走出去的，为什么就不能让我还在您视线下，有您关照时，听听我的想法，帮我把把脉呢？！”

　　一番话刚柔并济，却是真真让所有人动容。

　　也是这一刻，老爷子才真正觉得，孩子长大了，也许许家的复兴，真的不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梦了。

　　三人的视线汇聚在老爷子身上，平日里虽然笑闹，但真正能做主的人还是老爷子。

　　沉吟好一会儿，老爷子终于松了口：“既如此，那你便说说看吧。”就像许向北说的，老爷子也没指望他说的好不好对不对，有没有用，更主要的是给他一个活跃思维的机会，一个帮他指出错漏的机会。

　　老爷子已经想好了，不管许向北说什么，都要给予他一定的肯定与鼓励，帮助积极思考并树立信心；更要严肃指出他计划里的不足，让他汲取教训，日后方能谦逊做人。

　　许向北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眼里泛起的神采传递着他的信心：“我们家这么多老少爷们，可这钱却还得靠我娘。”温氏好奇看着许向北，不知道自己怎么挣这个银钱。

　　“京口县城虽曾萧条，却依旧是远近闻名的生丝之乡，出产的生丝远销其他州府。周围民众自古素来有着养蚕织锦的习惯，坊间开设的锦缎作坊亦是数不胜数，织品质量更是不逊于其他地方。但真正畅销高门大户的却不是我们京口的锦缎，你们说这是为何？”

　　当朝贫民一般穿戴麻质衣料，像锦缎这样的高端织品穿着舒适又保暖，量少而价高，历来只有高门大户的富人们才能穿得上，更造成了人们对于锦缎制品的追捧。即便一些通过科举跳出农门的官员，也往往只有寥寥几身锦缎衣物可以充作门面。

　　京口出产的锦缎质量优良，但质量却不是最能打动富户的因素。

　　温氏眼睛一亮，率先回答道：“因为花样不够时兴！”

　　果然还是女人最关注衣料布匹的款式。

　　许老爷子却是皱皱眉头，花样不够时兴这种男人从来不会注意到的点，真的重要吗？

　　但是看看温氏和许向北两人闪着同样神采的眼神，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不懂女人。

　　许向北点点头，拿出几张早已准好的纸递给温氏。

　　一旁刘叔抬头看了一眼窗外的方向，又看了一眼许老爷子，没说话。

　　许向北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只继续说道：“对，就是花样。京口出产的生丝运输到苏州，被制成成品锦缎，价格翻了不止5倍。而我们本地生产的锦缎不管是制造质量还是手艺，明明丝毫不差于苏州，销量却是大大比不上苏州的锦缎受欢迎。

　　“而决定锦缎销量的，不是质量，也不是商人销售的手段，根本还是由于锦缎最终的购买人群——女人。要知道一个家庭中，衣物这类家事多是由女子负责，因此锦缎真正购买力也更多地来源于妇人。而富裕人家的妇人选购衣料，他们最重视的却不是质量。而是——”

　　“花样。”

　　“花样。”

　　温氏与站在门口的范闻宇同时出声。

　　众人见到范闻宇也不避讳他，温氏更是将他召来身旁坐着。许向北见状笑弯了眼，指着两人“bingo！”一声，旋即说道，“答对了！锦缎好不好看，式样新不新，早就不是单纯对美的追求了，而是夫人们财富的比拼和身份的象征！”

　　范闻宇与温氏同时点头，显然都想到了以前的一些经历。却是看懵了一旁的许老爷子和刘叔，两人完全没想到，一个衣料竟还有这样的门道？

　　老爷子怀疑地看看三人，确定他们都是一脸认同的神色，一时不知如何点评，便让许向北继续说下去。

　　许向北作势接过话筒的模样，笑嘻嘻继续道：“因此我花了几个新的花样子，复杂的可以作为刺绣的花样点缀在边缘，简单的则可以用颜色不同的熟丝在织机上织出来。之前学刺绣的时候我试过了两个，虽然难度稍高一些，但是整体效果异常出彩，若是我们与当地锦缎作坊合作，批量生产远销外地大赚一笔不是难事！”

　　听罢许向北的计划，温氏、范闻宇和刘叔都激动起来，可行度极高的办法已经让几人仿佛想到他们大赚一笔的模样，纷纷热烈讨论起来。

　　唯独老爷子像是被卡了喉咙，那准备好了的一大堆肯定与鼓励，批评与提点，堵得他心里一阵憋屈。眼神怪异的看着许向北——这真是那我单纯不经世事小孙孙？！

　　对上许向北向他挑眉的小模样，心里又紧了一口气，毕竟是经历过风风雨雨的人，忙稳了稳心神，做出老神在在的模样，点点头：“嗯，还有点意思。年纪小小能想到这里已然不错了，还懂得利用手里的优势和当地的特色想这么个办法。虽然关于和当地作坊合作方式方法还有待商榷……”

　　正说着，许向北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爷爷，我大概想了两个合作方法，您帮我品品。第一种，将花样和技术作为股子入股，凡是作坊生产的这类锦缎均需要按比例将利润的一部分分给我们，这种方法最持续，但需要和合作方有充分的信任，相互制约监督，并且花样若是被别的商户学了去，还必然存在一定利润减少的风险；另一种则是一笔钱买断，这个虽然没什么风险，但是金额必然要看市场和协商的结果，很可能会被故意压价。”

　　说到这里，许向北不用看也知道老爷子被堵了话，现在必然憋屈，只能心里偷笑着不去看他，做出苦恼的样子皱皱鼻头：“这两种真是让我拿不定主意呢。只能交由您决定了，到时还要靠爷爷去磋商呢。”

　　老爷子轻咳一声，正了正表情，严肃道：“行吧，等你们将花样子做出来，我再去接洽吧。时间也晚了，都各自回房，早点休息吧！”

　　说着将几人赶出房间，还不忘拿过刘叔手里的信袋。

　　等到众人都走了，才又将他心爱的书取了出来，细细抚看一阵儿。神色一松，又笑起来，嘴里念叨一句“臭小子”，才感叹起自己是真的老糊涂了。

　　许向北回到房间，躺在床上回想刚才的一幕，本来只是一个瞬间的念头，也没想要通过这么直白的方式和盘托出，但既然结果是好，也不再纠结，只待后续慢慢完善吧！

　　不同于许向北的乐观，隔壁的范闻宇心里却是沉甸甸的。要不是浅眠的他晚上听见动静，也不会知道许家竟然会被金钱困住。来许家这么久，他一直觉得生活就应该像他们这般开心快乐，但原来他们也是有烦恼的吗？

　　而他们现在缺的，却是曾经的他最不屑的东西。

　　讽刺吗？

　　他弃之如敝屣的东西却是他现在最想要的。

　　这个想法让他深思许久，依旧无法入眠。

　　而在遥远的北方营帐内，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看着手里的短信，渐渐捏紧了拳头。

　　“混蛋！”

　　“竟敢！他们竟敢！不行，我要去找十一……！”转身抓过佩剑就要掀开帐帘冲出去，却被身边的楚亦笙一把拦住。

　　“冷静一点，”抱住暴躁的人，楚亦笙突然想到，别看范文琛平时性子谦和有度，与阿宇的娇躁相差甚远，但若触及逆鳞时，才看得出这两兄弟内里那惊人相似的脾性。“你醒醒！你去有用吗？除了引来更多猜忌，只会加剧阿宇周身的危险程度！”

　　范文琛又何尝不知这一点，但阿宇失踪毫无消息，他怎么放心得下。如果最亲的胞弟都不在了，他做这些又有何用？！

　　正僵持着，帐外突然传来通报的声音，“大将军请文朗将到中军帐中议事！”

　　闻言，里面的人蓦地停下动作，相互对视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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