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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坚定信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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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公！我回来了！”
随着推门的声音，两个步伐矫健的男人从大门走向里面。
看见前院撒了一地的茶杯，刘震心头一颤，意识到了什么。
猛地冲进声响不断的后院，便看到了让他怒火中烧的一幕！
三个身材壮硕的男子围攻着弱小的许向北！
许公、少夫人，以及一个少年摔倒在一旁，半天爬不起来！
畜生！
一声怒吼，刘震腾身而起，一步迈到陌生男子身边，一把一个，将人飞扔出去！
“砰砰砰！”三声，世界恢复了平静。
“没事吧？”刘震轻手轻脚扶起小少年，看着最疼爱的小子皮开肉绽满身是伤，还强忍着不吭一声的模样，让这个一贯冷静沉着的汉子一下子失了往日的冷静，眼里也不禁涌上一股热意。
心痛！
从小到大，他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伤！
强忍着心里的酸涩苦胀，拍了拍小子的头，用最轻的声音说：“别怕，叔回来了，叔回来晚了。”
仿佛终于回过神来，许向北眸子里的红色慢慢退了下去，抬头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
颤抖着嘴，轻喊了一声：“刘叔……”
一旁跟着刘震过来的人已经扶起了摔倒的许老爷子等人，几人却顾不得自己，跑到许向北身边查看他的伤势。
看到许向北惨烈的模样，一时间众人都安静了。
许向北抬起头，脸上带起一个如释重负的微笑：“我没事，大家也都没事，太好了……”
说着眼一翻，便晕了过去。
而另一头，被狠狠摔在一边的衙差三人，终于爬起回过神来。
“你们！你们好大的胆子！知不知道我们是谁？！”
跟着刘震一起的高壮男人回头，挑挑眉：“那你们知不知道小爷我是谁！？”
“我管你是谁，你们敢殴打衙差，你们牢饭吃定了！知不知道牢里你们会遭受什么？告诉你们，你们完了！”三个衙差跳着脚威胁，嘴上凶煞，却是一步都不敢上前。
“哦哦？？这么厉害？我还真有点怕呢。”
旁边的范闻宇闻言却是赶紧辩驳：“他们才是罔顾法纪，不仅胡乱征税还意欲不轨！他们才该蹲大牢！”
“有这事？”高壮男人微微眯起眼，原本凶悍匪气的脸上竟显出几分威慑。
看得三个衙差好一阵不敢接话。
范闻宇却似毫无所觉，不仅没有任何惧怕，口齿清晰地接口指认：“未接告令便上门征税，还罔顾皇命多征强征，对这样一个三口之家竟丧心病狂强纳十五两银子！十五两！
“强征不成还动手打人，险些害死人命！这样的人怎配为官家办事！”
范闻宇针针见血利落说清楚，却没有提及几人对于温氏的轻慢，想来还不算傻，知道此事一旦外传，必定对温氏又不好的影响，便没有说到此事。
如果这件事闹到明面上，这几人也不敢自己暴露罪行。
避而不谈反而是最好的选择。
大汉听罢冷哼一声：“既如此，我倒是要与城里的知县大人好好说道说道！”
三衙差听得一惊，对视一眼，强自镇定道：“你们以为你们什么人，说见知县就能见着？你们……”
话未说完，便见到对面的男人挥手一甩，亮出块腰牌来。
……校、校尉？
竟是官级堪比七品县令的校尉大人！
完了！踢到铁板了！
看着讷讷不敢言的三人，大汉将几人带来的夹铐“嘭”地扔在几人身前，眼神一瞥，三人哆嗦着将夹铐戴在手上，在大汉的监督下，一脸死灰地走向县衙的方向。
另一边，刘震将昏迷的许向北轻轻放在床上，便起身出门找大夫去了。
这一家老小没一个好好的，刘震的心里又急又怒，脚步一转，人马上就不见了。
温氏愣愣坐在床上，小心翼翼抱着许向北的头，擦去他身上的脏污。看着孩子如今的模样，心里的无力、悲伤、痛楚化作一滴滴眼泪，无声坠落。
她恨不得伤的是她自己！
老爷子放佛又苍老了许多，一双眼里是化不开的悲愁。
静了许久，才又拍拍温氏的肩，“给北儿熬点好消化的粥吧，免得他一会儿饿了。”
温氏闻言又摸了摸许向北的额头，才缓缓走出房门。
听着屋外温氏“哇”地一声大哭出来，老爷子的心也感觉又沉了几分。
摸摸许向北蓬乱的头发，他突然觉得自己或许真的错了。
“孩子，是爷爷对不起你。”
“让你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累。”
“到了这种时候，还要你来保护无用的我们……”
“如果我们当年，不是那么冲动，不是那么冒进，能多为家里考量一分，能多做一些准备。”
“是不是，情况就不一样了？”
“百无一用是书生，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我，真的做对了吗？”
“孩子，我的北北。”
“你的未来，是否真的只能走科举这一条路呢？”
“……也许，归隐田园，隐居深山应该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吧？”
老爷子压抑了许久的心里话，终于在这一刻超越了他所有的谋算、理智和挣扎，时隔多年，对家人的愧疚再次蔓延开来。
就在他即将下定决心时，一只小小的手覆在了他的手背上，便听一个暗哑干涩的声音从床上传来：“爷爷，隐居深山可能还是不适合我这种风流少年吧，科举才符合我的气质嘛。”
老爷子惊喜地看见许向北缓缓睁开双眼，对他露出一个自以为潇洒的笑容。
“你小子……科举那么累，那么难，那么枯燥，不是跟你的气质更不符吗？”眼里仿佛要盈上雾气，老爷子终于露出一个艰难的笑来。
“可是，我现在才知道，在这个社会，没有官职，没有地位，就可能没有性命，连一个小小的衙差，都能让我们无力反抗……”
这个皇权下的世界，没有完善的法制，没有保障的人权，没有网络信息的公开，一个社会底层能卑微到什么程度，是以前的他无法想象的。
或许死了，也没有人在意，没有人关注。世道太苦，谁又管得了谁呢？
以前听说过古代的士农工商，没有背景的商贾就是最低的阶层，饱受鄙视和欺压。可是，罪贬罚放的我们，被称为五等贱民的我们，又有什么抵抗的能力呢？
唯一能做的，就是强大起来。
直到这一刻，科举，才不再是一个爷爷家人期望他走的路，真正变成了他自己的目标，他自己的选择，成了他决定要走的人生！
“我是我们家未来的支柱，我想保护爷爷保护娘保护刘叔，我想要变得更强，强到没有人再敢轻易欺负我们。”
老爷子一双手轻轻颤抖着，他觉得自己错了，他真的错了，懦弱是他，逃避是他，该勇敢面对，该强大起来的是他！
眼里的雾方法化成了实质，堆积在他苍老的眼睑里：“你做什么决定，爷爷都支持你。不管从商务农，还是科举为官，只要你想，爷爷都会帮你。爷爷会跟着你一起，站起来，强大起来，勇敢起来，不畏前途。好吗？”
许向北躺在床上，仰头对上老爷子的目光，看着他眸子里的水光，扬起一个更灿烂的笑容：“好！”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
……
高壮的大汉押着三个衙差一路走到县衙里，一路上都不断有人围观指点着，只见过官差抓人，什么时候见过人抓官差啊！
一个守门的衙役跌跌撞撞一路跑进县衙后堂，嘴里着急报喊着：“老爷，老爷！老爷不好了！”
一个身着七品县令服饰的男子正写着一份文卷，闻言眉头一皱：“喊什么喊！滚进来！”
小心收起文卷，这才对着跪在前面的衙役问道：“大呼小叫成何体统，究竟什么事？细细道来。”
说着，便端起一杯温茶细品起来。
嗯，这茶不错，一会儿也可以一起送些给知州大人。
“有人抓了咱们的人，打进县衙来了！”
“噗！”一口茶水霎时喷出，喷在桌上到处都是。
忙不着检查了一番刚才的文卷，发现没有问题，才缓缓舒了口气，缓过神来。
“混账！居然如此胆大妄为之徒！带我去看看！”
说着脚步一顿，“等等，先去多喊几个人。”
带他终于走到前堂，竟发现一个彪悍男子竟扯了凳子坐在公堂正中，闲适地打量周围的环境，见到他出来眉眼一挑，才慢慢站起身来，拱手一礼。
见官不跪，竟是这般嚣张！
“堂下何人，为何来我县衙滋事？好大的胆子！”
“知县大人，我胆子大不大，就不用您操心了。倒是您的胆子不小啊。”
“放肆！”
“好你个大胆狂徒，不仅见官不跪，还敢口出狂言，殴打衙差，不顾皇律，我看你是活腻歪了！来人，来人，把这大胆狂徒给我……”
堂下的人似是终于听够了他的哔哔，掏掏耳朵，从身上掏出一块腰牌，“唰”扔在他身前的公案桌上。
赫然四字：致果校尉！
作者有话要说： 一次成长的经历，只有自己认识到了，才能坚定地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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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