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四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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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那个对他提问的记者笑了笑，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知道很多人都想从他这里得到确切的答案，但是他不想回应这一切。
拿起放在桌几上的杂志，封面的头条赫然又是自己。牵起唇角，看着那张合影，一股落寞涌上心头。别人都说他们是一对，金童玉女是多么的让人羡慕。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一切并不是这样的。
房间里没有亮灯，就靠着窗外那一抹夜色辨识着昏暗里的一切，可这样的氛围却令他很安心。点燃一根烟，一点猩红牵出一缕细白，袅袅冉冉。他就这么看着它燃烧，心中空空洞洞。他记得叶井甯曾经问过他一个问题，不抽烟为何却总是烟不离身。他当初是怎么回答的？应该只是笑笑吧。没有给出的答案只因不想欺骗，不是对她而是关于问题本身。
窗外的天已然全黑，点点的星亮是万家灯火编织成网。那缕细白终于在几次明灭间彻底死去，空气中弥留的是尼古丁的味道。他猛烈的呼吸一口，浓烈的味道让他呛得咳起，但他却笑了，摄人的桃花眼泛出涟涟春色，春色的尽头是化不开的苦涩。
唯一的光也泯灭了，整个房间都笼罩在了漆黑中。残留的烟头还在手指间，一如他早已死去的爱情。
在见到她以前，他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听过她的名字。这种感觉很奇特，那么多的东西飘过脑海偏偏就记下了这个名字。或许是因为韩羽挚说话时那种幸福的神采，后来的他是这样想的。
当你去关注一个人的时候，你会发现这个人其实一直在自己的世界里，而你只要低头去关注就可以了。从那天起，在和韩羽挚聊天中他会不经意间问上她几句；或偶尔在韩羽挚家的墙头、书桌、床旁，他都可以寻到她成长的踪迹。就这么默默的听着、看着，他竟然觉得自己也感染了她的快乐、那种肆意无边感染天地的欢乐。
那天是他最讨厌的音乐课，只因那老师是父亲的学生，那种暗含不明意味的眼神能让他背脊的汗毛都根根竖起。他逃了他的课，想四处去走走，不想被关在这个称为学校的地方。也就是这个念头，让他和她的人生第一次有了交集。那阳光下明亮的眼吹散了他世界里的阴霾，花开百里，香正浓。
这样的心情竟还没有维持半日时光，他就被叶井甯带来的消息弄得措手不及。开始的质问随着情感的升级变为了互相指责，越来越大的嗓音掩盖不了他内心的慌乱。他不想离开，在刚体会到欣喜的时候。可一个耳光，一句‘要死要活你也给我到了维也纳再来这套’。他知道一切都已成定局，他能做的就是努力到达他所要求的。然后，再踏上这片土地；再遇见她。
两年的时光只有在想念她的时刻才会变得漫长无比。而那个在人身后做着鬼脸的女孩在两年里却丝毫未变，那灿烂的笑容，连骄阳都失去了颜色。他又见到了她，在韩羽挚的生日会上，从她的眼神里他知道她认出了她，他很高兴，连指尖都带着颤抖，而更令他高兴的是他在她的眼中看见了自己的身影。他懂得那么多年来的执着是为了什么，所以他要牢牢抓住他想要的一切。
他喜欢她跟在她身后，用娇软的嗓音叫着他‘风哥哥’。他喜欢她那头柔软的秀发，掌下揉触的手感是意外的美好。他喜欢那午后的琴房，他的琴音会让她只专注于他。本讨厌的东西会因为她的喜欢而变得不再相同，这是什么魔力？答案其实一直在心底。只是他从不曾吐露于她，他不想听到他不想要的答案。
于是，一切便就一直这么继续下去。直到她撞上叶井甯，井甯的手也因此而绑上纱布。他听着围绕在叶井甯周围的纷纷议论，不堪的言论都对向了始作俑者，他的眉头越走越紧。更甚至有好事者还跑到他身边问他的看法，他只得安慰着井甯，告诉她这次没机会还有下次。他知道这话有多敷衍，可他现下惦记的是那个总是挂着笑脸的女孩，他想知道她会不会躲在角落独自哭泣。
看着她掉泪，他心里跟着疼。揉在掌心的秀发还是那样的柔软，令人不想放手。耳里仅是她带着哽咽的声音，而他只想关心她有没有受伤。摩挲着她的手，看着她的红若彩霞的脸。哽咽的声音转为呜咽的呢喃，而他也终于表达了自己的情意。
他喜欢她的笑容，阳光而明媚，这样的笑能够扫除人内心的阴霾，只想让他跟着她而欢乐。他为她放烟火、为她搭彩虹，做着一切让她开心的事，她的欢乐一直都是他的欢乐。而她的生日，他只想把这世间最美好的一切都送给她。五线谱上每一条小蝌蚪是都他用爱意描绘的，五彩的气球是他一个个扎起的，而带着银辉的海星耳环则是他想告诉世界这个女孩是他最为心爱的见证。
他看着她灿烂的笑容里带上了羞涩于甜美，那样的表情是因为自己，他有说不出的欢喜。他以为这样的甜蜜这样的幸福会一直下去，他和她会这么一直下去。却原来一切都是以为，幸福会临幸与他，而时间永远是蜻蜓点水罢了。
睁眼的瞬间看到叶井甯，他内心不是没有疑问划过。可他确信自己和叶井甯之间并没有发生什么，这样的确信让他安了心。他听她说想去瑞士，想去滑雪。内心对于叶井甯的愧疚让他答应与她同行，他想若一次滑雪便能够将那些道不清说不明的东西都化于无形，那么他何乐而不为呢。
当时的他以为这么做是一件明智之举，却在明白一切过后才知道这个决定是大错特错。一次雪崩，却让他再也找不到她。他疯了，连身上的伤也管不了，他只想寻得她，告诉她那一些都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可他寻不到她，就算他愿意跪在韩羽挚面前求他告诉自己她的去向，可他还是寻不到她，他们都认定他伤了她，却不知他同样心如刀绞。
颓废、自暴自弃、放纵，他只想用这一切来麻痹自己，麻痹那颗受伤的心和寻不到她的苦。却有人偏与他过不去，她和他说‘若她看到你这样，你难道觉得她会开心，她会高兴？范诩风你醒醒吧！你要过得好、过得很好，这样下次你站在她面前的时候你才够资格告诉她，你一直爱着她’。
是啊，他爱她，一直爱着她。所以他不能让她伤心，他要振作。
十年的时光，他让自己的名字响彻南北，只要她还听着钢琴曲，就一定知道他。是时候回去了，他将亚洲首演放在了她在的地方。他想离她近点，能够呼吸到和她一片天空下的空气，这样失落的心也会生动起来。
韩盛60周年的声势格外浩大，在地球另一边的父亲也打电话叮嘱他一定要去，而叶家经商，此去他必定是带着叶井甯的。心情一直忐忑不安着，一直在思虑着到底会不会碰到她。十年的时光，那个在心底的人现在是如何了呢？那犹如阳光般的笑容是否依旧在呢？
直到再见到，他知道她没变，还是那样的笑容，飞扬的让人的心都跟着愉悦。可这样的笑容在看到他时便瞬间瓦解了，跟着瓦解的还有他的心，可他却又觉得很庆幸，因为她的心里仍旧有他。整场的视线他都一直跟随着她，可她却从未看向他一眼。她身边的男子目光一直放在她身上，那种专注像极了当初的自己。只是她自己未发现，这是幸还是不幸？
没想到她会做广告这一行，只是冒失的脾性仍旧在。替她绞好了毛巾，却因她逃避的态度只得让她自己敷上。很想揉着她的头发问她疼不疼，那柔软的触感他一直忘不了。可他不能，就连想解释的当年也因她的过去了而变得无足轻重。他出口的是他们能够再回去么；问不出口的是当年她到底伤的有多深。而她无语的沉默让他感到的是一片灰芒，看不见的未来令心都变得沉甸甸了。
她神情专注的看着海报，海报上的人是他自己。他没想到会在这个情况下和她再次碰面，他呢喃出口的只能是她一遍又一遍的名字。等待的时间很漫长，可他却觉得这样的时光太好太好，她就坐在他旁边，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在他一回首就能看到的地方。没有空落落的感受，有她在，整个世界都是充满的。一声一声呼唤她的名字，只因想确认这不是一个梦，不会午夜梦回的时候发现一切皆是空。
看着她呲牙咧嘴的吞食食物，间或者灌上一口酸梅汤，生动的表情只想就这么看着一直看着。可原来现实和梦是一样，都是会有清醒的时刻。
灰色的天你的脸
爱过也哭过笑过痛过之后只剩再见
我的眼泪湿了脸
失去第一次爱的人竟然是这种感觉
……
有一天也许我能把自己治好
再一次想起来应该要怎么笑
第一次爱的人它的坏他的好
这是不是就是当时心情的写照？他想知道当年，却不想她的当年竟如此沉重，压的他快喘不过气。他不知道当年究竟是何错，明明他们没有错，却各自伤的如此深。对的人，却错了时间，这是他们吗？
燃烧的烟，是黑暗中唯一的光；燃尽的时光，便是他那短暂的幸福；而燃尽后弥漫在空气中的，是他永远戒不掉的瘾。
他不吸烟，却烟不离身……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